範安坦白了,他剛剛確實是心軟了一下。


    本來那兩個龍國官方勢力的馭鬼者對範安惡意出手,最後還一幅要化身厲鬼的模樣,範安已經準備連人帶鬼一起剁了,就算下了陰曹地府,這官司也打不輸。


    可到最後一刻,範安觀其言行,莫名的有些感觸,而且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剁了這兩頭鬼靈並得不到陰德點,心中的殺意,也就淡了三兩分。


    本著試試的打算,範安運起自己陰差的權柄,嗬斥這兩個馭鬼者身體裏的鬼靈,讓這兩個家夥消停點,別觸你們範爺的黴頭。


    如果失敗了,再做點好事送他們解脫也不遲。


    但沒想到,倒還真蠻好使,那兩個在死亡壓力下準備暴走的鬼靈,見到範安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一看可以不用死,趕緊服服帖帖,縮了迴去,頗識抬舉。


    不過這件事先放到一邊,迴到家裏的範安,恢複人身,心裏的氣可還沒消停,好人好事還被人倒打一耙,任誰也得一肚子怒火。


    看著自己手裏今晚的戰利品,這還上交個der的國家。


    範安把四件冥器往桌上一丟,準備明天就找個地方賣了,改善下自己的生活。


    雖然此時凡俗財物什麽的對範安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可改善下生活還是可以的。


    陰差範安這個身份宛如鬼神,高高在上,可範安人身這個馬甲,有些錢財傍身,也會舒服很多。


    別看範安自嘲是個隱藏富豪,可原主父母遺留下的大多是不動產,手頭的現金並不很多,範安可沒臉皮去變賣家財,當個敗家子。


    而母族葉家那邊,普通的金錢援助被範安給拒絕了,至於家族的那部分份額,得範安認可自己是葉家人才拿得到一些,不過此時的範安可沒有去寄人籬下的意圖。


    說直白點,範安現在其實蠻窮的.....


    第二天上午,範安將那顆最不顯眼的金珠裝進兜裏,然後掏出手機對著剩下的三樣冥器拍了幾張照片,便出門招了個的士,往地圖上的古玩市場趕去。


    俗話說的好,亂世買黃金,盛世藏古董。


    現如今社會明麵上還算鼎盛平和,無論任何地方,但凡有點錢財的人物,自然而然的會往古董這個圈子靠一靠。


    特別是近一年來,因為暗世界的某些變化,各種古董的行情反而更是暴漲了許多,有些人敏銳的發覺,某種古董中隱藏的價值,比他們想象中的大得多,更是狠狠的推了一把這個行當。


    而因為這樣,東海的古玩市場,由原本的門可羅雀,變的熱鬧非凡,真真假假盡在其中,就看諸位寶友眼力如何。


    等範安下車,才發現這個所謂的古玩市場占地頗廣,花鳥蟲魚,占卜算命,文玩古玩,小食特產,應有盡有。


    沒辦法,玩得起古董這行當的畢竟是少數人,圈子小自然單獨撐不起一個市場,而沒有市場,自然就難以發展。


    範安逛了一會,發現外麵廣場上的古玩,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上周的,剩下的百分之一,最多也就八、九十年的曆史,可標價動輒五位數起步,不由得咂了咂舌。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懂得都懂。


    範安沒在外麵浪費太多時間,幾家既不顯眼,門麵還小,但又暗藏奢華的店鋪,才是他的目標。


    戴著口罩,範安淡定的挑選了一家陰氣最重的店子走了進去。


    陰氣重,代表裏麵有冥器,至少是來路不怎麽明朗的,正經古董,出土久了,可是叫做明器的。


    聚奇齋,名字不錯。


    範安才一進門,就有一個身穿旗袍的成熟美婦人笑著迎了上來:“客人您好。”


    絲毫沒有因為範安穿著普普通通而有什麽失禮,這個行當水可深的很,天才知道來的人是什麽背景。


    “出貨。”


    範安意簡言駭,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那美熟婦也不多問,也不變色,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把範安迎入一個包間,剩下的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包間很普通,裝修也算不得豪華,簡簡單單的布局卻能給範安一種精致的感覺,讓範安一下子就確定自己來對地方了。


    茗了口茶水的功夫,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中還握著一對紫皮核桃,帶著點油光,微微請了個禮:“客人怎麽稱唿?”


    範安沒有接話,直接把金珠點在了桌子上:“勞煩掌個眼,報個數。”


    這男子微微一愣,似乎被範安不按套路出牌的路子給震了一下,但看到桌子上不過是個金珠,捏了捏核桃,倒也沒說什麽。


    古玩界裏,單對玩物的材質,有個金玉銅瓷的說法,這其中金子是相較其他最不值錢的一種,也是最安全的一種,自然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可這男子稍微掂量了一下這枚金珠,卻稍微色變了一下,瞥了一眼茗著茶水的範安,眼神一動,開口說道:“這位客人,我有點掌不準,您等我兩分鍾可行?”


    範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多久,包間裏又多了兩人,一西裝革履,但手掌骨節粗大的中年,另一個則是穿著唐裝的老年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打量了範安一眼。


    “你好,我是邵穀哲,這家店的店主,這位是楊師傅,幸會幸會,不知先生怎麽稱唿?”


    範安點了點頭,隻應了一句:“我姓範”。


    這人一身血氣旺盛無比,骨架粗大,但卻又沾染著陰氣屍氣,不是什麽正經路子。


    楊師傅顛了下金珠,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開口說道:“普通金珠,無明顯紋路,七十八克,作價五萬,範先生可否?”


    “行,現金還是轉賬?”


    範安也不多想,一口答應,反正是撿來的東西,能出手就行。


    旁邊的邵穀哲遞出一小包現金,正好五萬。


    可眼看範安接過錢就要離開,那楊師傅卻有些無語,人老成精的他也一時看不清範安是個愣頭青,還是條小狐狸以退為進。


    “那個,範先生請留步!”


    這楊師傅齜了下牙,還是伸手攔住範安,有些蛋疼的開口說道:“範先生,我們的誠意您也看到了,我們聚奇齋也經常和你們打交道,懂規矩,您就沒必要再去其他家了。把剩下的收成也給老朽掌掌眼如何,你總不可能隻帶了這麽個小玩意出來吧?”


    範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幾個人估計是把自己當成盜墓的了,挑了個最不起眼的小玩意兒故意試一試他們的成色。


    可他們卻沒想到,範安是真的準備見好就收...


    隻能說這一波範安在地下負一層,而他們都在第三層。


    這一下範安反而來了點興致,伸出大拇指:“行家啊,那您老再替我掌掌眼?”


    正好範安也不知道剩下的幾樣東西是什麽價格,趁這個機會估量估量,就算買賣不成,仁義也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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