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刀道:“哭吧哭吧:將你的悲傷全哭了出來。”


    唐小柔哭聲由大轉小,很快收止了悲泣,但晶瑩的淚珠,仍是不斷下。楚楚可憐的模樣,哭紅的眼睛看著夜裏的人來人往,有一家子出來溜達的,有情侶牽著手,也有出來叫賣的.......


    嶽陽的夜景過於繁花,人來人往,情緒萬千。


    唐小柔台起頭來,用哭得紅腫了的淚眼,深深看了沈大刀一眼,才再低下頭去,幽幽道:“自從我和爹移居雄家後,爹比以前快樂了很多,很多”


    雄風知她正沉緬在迴憶的淵海裏,不敢打擾,靜心聽著。


    夜風刮過長街,卷起雜物紙屑,發出輕微的響聲。


    在這寧靜的黑夜長街旁,使人很難聯想到白天時車水馬龍人潮攘往熙來的情景。


    現在更像一個夢。


    一個真實的夢。


    唐小柔嘴角抹過一絲淒苦的笑容,像在喃喃自語般道:“我到雄家時,剛好八歲,長得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多了,由那時開始我便和風哥和波哥一起長大,後來爹爹死後.....我隻好接受爹爹的囑咐跟您來了嶽陽,我知道爹爹不想欠雄家的太多.......”悲從中來,又嗚咽起來,這次的哭聲添多了點怨艱、無奈和悲憤。


    聞言沈大刀一聲輕柔地道:“你爹是不是臨死前教導你要做個平凡的女子吧。”


    “爹說.....爹說:你娘的遭遇,便是她長得太美麗了,我看你容色更勝你娘,唉,紅顏命薄,紅顏命薄!”聞言沈大刀不勝唏噓,左詩以她嬌甜的聲音,但學起唐顏風這幾句話來卻唯肖唯妙,可見唐顏風這幾句話在唐小柔幼嫩的心靈內留下了多麽深刻的印象。而照唐顏風所言,他愛妻的死亡,恐怕不止於兵荒馬亂中為賊兵所辱而死那麽簡單,其中必有一個以血淚編成的淒慘故事。


    紅顏命薄!


    唐小柔淒然一笑,道:“爹臨死前幾年,曾很想和我離開雄家,找個平凡的地方,為我找門親事,自己便終老某地,但他總是不能離開雄家,那個他呆了四十年的地方,我知他已深深戀上了雄家的一草一木。臨終前,他執著我的手,給我訂下了終身大事,我答應爹爹三年後嫁了給他,豈知豈知,他也死了,我並沒有哭,我不知道為何沒有哭,我甚至不太感到悲傷,或者我早麻木了,我喜歡的人已經是別人的。”


    聞言沈大刀仰天長歎,心中卻是一片空白,哀莫大於心死,唐顏風死後,唐小柔的心已死去。這麽嬌秀動人的美女,卻有著這麽憂傷和快樂並存的童年。


    沈大刀很想說道:“你值的他便是雄波吧,另一個愛的人一定會是雄風那小子了?”但話到了口邊,終沒有說出來,手滑到她的粉背上,掌心貼在她心髒後的位置,豐沛純和的真氣,源源不絕輸進去。


    唐小柔臉容鬆弛下來,閉上眼睛,露出舒服安祥的神色。


    “夜深了,我們迴去吧。”


    楊靖被帶迴了青城派,這個晚上夜很靜,楊靖沒有見到蒙無涯也沒有見到張乘風,自己在他們的招待下,很無奈的肚子徘徊在悠長、悠長.......


    步聲及門而止。


    “咯:咯:咯!”門給敲響。


    房中的唐小柔本以為是過路的丫環,那知卻是前來找她,難道又使人送來什麽參茶補湯那一類東西,真是煩死人了,有好氣沒好氣叫道:“進來!”“咯,咯!”唐小柔暗罵難道對方是耳聾的,又或連門也不懂推開,無奈下有氣無力的走到門前,叫道:“誰呀!”外麵有陣女人的聲音道:“老爺叫我送參湯來給姑娘。”


    唐小柔暗道:“果然是這麽一迴事。”伸手便拉開門來。


    門開處,赫然竟是一男子。


    駭然要退,男子已欺身而上,出指點來,動作疾若閃電。


    縱使唐小柔有備而戰,也不是這大魔頭對手,何況心中一點戒備也沒有,才退了半步,纖手揚起了一半,已給對方連點身上三處穴道,身子一軟,往後倒去。


    男子一手抄起她的小蠻腰,在她臉上香了一口,淫笑道:“可人兒啊:我為你騙了這麽多人,你總該酬謝我吧!”摟著她退出房外,掩上了門,幾個竄高伏低,很快已無驚無險,來到艙尾的房間內,穿窗而入。


    房內的床上,躺著的正是那昏迷了的唐小柔。


    唐小柔幾乎哭了出來,原來這淫賊早定下對付自己的奸計,不由暗恨自己大意。


    “曾折柳,你這卑鄙小人,想怎麽樣?放開我!”唐小柔狠狠的喊道。


    曾折枝得意之極,抱著她坐在床旁的椅上,讓她坐在大腿上,再重重香了一口,讚歎道:“這麽香嫩可口的人兒,我曾折枝確是豔福齊夭,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早就明白了的!”唐小柔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晴,但卻強忍著眼淚,心裏暗罵要哭我也不在你這奸賊的臉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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