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縣在中山國南,巨鹿之北,西臨常山。


    沒花多久的時間,呂晨就將車隊送到了無極縣城外五裏處,並在路上抓了幾個早先被釋放的甄家奴仆,逼著他們給甄家送信。


    信是呂晨寫的,現在他已經能夠書寫繁體字了,當然,作為一名資深學渣,他寫的字醜得能跟龐統的長相有的一比。信的內容就比較簡單了,呂晨說自己帶兵出來溜溜,不小心碰到了迎親隊,然後袁尚這個懦夫丟下車隊逃跑了,而文醜選擇了投降。呂晨考慮到袁紹的隊伍太渣,現在天下不太平,怕車隊被山賊劫掠了去,所以,很有紳士風度地把車隊給送了迴來。同時,在信的最末尾,他將甄宓的事情一筆帶過了,說自己的姐姐跟她一見如故,準備帶她去雁門玩玩兒,暫時就不送迴來了。


    甄家人得到消息之後,很快就出了縣城,還帶著好幾百武裝了的僮客,甚至連巡兵都跟著他們出來了。可是,呂晨等人已經早已離去,隻剩下一些第二次被俘的奴仆丫鬟守著車隊。


    呂晨不知道的是,甄逸雖然隻是一介商賈,卻並沒有選擇忍氣吞聲,而是怒不可遏,準備派人追上去。然而,巡兵們沒有馬,也不敢去追呂晨的虎賁,畢竟他們也是聽過一些傳聞的,知道這就是飛上城樓追得袁紹狼狽逃竄的那支精兵。甄逸是個有魄力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不顧一切地攘助袁紹,並把女兒嫁給袁熙,讓自己的家族完全綁在袁家的戰車上。甄逸出了重金,並提供馬匹,要巡兵們去追擊,同時,甄逸還威脅說,有誰不去的話後果自負。


    說話說半截,卻很有威力,大家都知道他在袁紹麵前的地位,並且,被劫走的還是袁紹的兒媳,他們若不有所作為的話,到時候很難交差。所以,這些巡兵隻好提著腦袋去追擊呂晨,同去的還有不少甄家看家護院的僮客,大家族的僮客戰鬥力可是不低的,隻不過戰術素養通常很挫。


    然而,不到半個時辰,這隊巡兵的三分之一就落魄而迴了,然後帶著一大群甄家僮客出城去弄迴另外三分之二的屍體。


    甄逸絕望而暴怒,奪妻之恨好比殺父之仇,他跟袁紹聯姻不成,反而送給袁紹的兒子一個天大的恥辱,雖然這不是他的過錯,袁尚該負主要責任,但他也無法容忍自己的女兒被呂布匹夫的兒子奪走。甄逸讓巡兵們追上去,也不指望奪迴甄宓,他也知道巡兵戰力有限,所以之前他就下了命令,讓他們找機會衝進去,殺掉甄宓。雖說虎毒不食子,但甄逸別無選擇,他不能讓袁紹因此蒙羞,從而連累到他的家族,為了家族,他隻能選擇犧牲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世家的價值觀。


    就在甄逸一籌莫展的時候,負責統領巡兵的縣丞對甄逸說他知道一個人,定然可以以一己之力,衝入敵陣,殺死甄宓,並且這人此刻就在他家做客。甄逸雖然不信,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派縣丞去請那人。


    那人年紀不大,二十六七歲,身高八尺,虎背蜂腰,卻星目劍眉,容貌俊逸非凡,眉宇間正氣凜然。他雖然跟縣丞有些交情,並且此次來也是有求於縣丞,但一聽說要他去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他當即嚴詞拒絕。為此,縣丞隻好拿貞潔名望說事,說這是為了那個女子好,若是,讓她被人玷汙,反倒傷害更大,對家族的名譽也損害頗大,那人猶豫起來。最後,縣丞說你要是能做成這件事,我給你一百好馬,一百馬槍,五百支箭,這樣的酬金比他來索要的可多出了十倍。


    最後,那人還是答應了,帶著十名親隨,出了城。然而,他卻在心裏想著,若有機會還是要救迴那女子,莫要傷了她性命。他卻不知,就算他真的救迴甄宓,甄逸也不會讓她活著玷汙袁熙的名聲,畢竟,甄宓被劫很久了,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算沒有發生,別人也會認為發生了什麽。


    呂晨將車隊和財貨全部奉還,隻帶走了甄宓和一輛馬車,畢竟呂綺被打傷了,騎不了馬。而馬車雖然行進不算快,但去常山還算安全,也用不著太快的速度。所以,才給了巡兵們追上來的機會,呂晨也很淡定地磨合了一下隊伍,發現雖然補充了許多白馬義從,但是整體戰鬥力還是不錯的,隻是一個來迴,對麵的土雞瓦狗就崩潰了。這主要是因為白馬義從也是精銳,戰力很強,公孫瓚知道襲擾袁紹糧道的重要性,所以,沒有偷梁換柱給他劣質貨色。


    下午,龐統所部已經接近真定,南下的曹性所部也開始迴轉,呂晨也進入了常山郡,準備傍晚在真定東麵集合。


    而就在快要到達真定的時候,墜後的斥候來報,說後麵有十餘騎追來,未穿鎧甲,不像是袁紹的兵馬,但個個騎術了得,不像善類。


    隻十餘人就敢追來?


    雖然知道是甄逸的人,但呂晨還是有些意外,他覺得這人或許有些意思,他便讓大部隊先行,自己帶了十八名親兵去了後麵攔截。


    不一會兒,呂晨便是看到了後麵追來的人。一共十一人,為首那人二十多歲,一身白袍,身材高大,長得倒是俊朗,而其餘十人也騎術不錯,個個提著馬槍,腰間掛著弓箭。


    而呂晨身邊的親兵則警惕起來,十八人分三組,每次九人張弓搭箭瞄準對麵,卻不發射,過段時間便收了箭,換另外九人,如此交替。畢竟,拉開弓弩需要不少力氣,這種兩石弓,呂晨自己也隻能拉不了上百次,保持張弓搭箭的態勢,更需要力量,要保持時刻存在的威懾,隻能如此輪換。


    見對麵的弓弩輪換井然有序,白袍人也是微微皺眉勒馬止步,他手中銀槍一指,喝問道:“對麵何人?”


    “九原呂晨在此!敵將報上名來。”呂晨揚了揚畫戟。


    “哼!劫人妻女者,怎配知我名諱?某要砍下你的狗頭!你可敢應戰?”那白袍青年縱馬而出,渾然不懼呂晨親兵的弓箭。


    一個路人甲也敢說砍我腦袋?呂晨心說,吹牛不上稅啊?再怎麽說,老子也是能把文醜幹趴下的虎人一枚了,你算老幾啊!再說,搶妻怎麽了?老子就喜歡這個調調!再說了,這是我家的傳統,我爹就是這麽幹的,不然我二娘貂蟬還在董胖子家呢。


    呂晨嗤笑一聲,拍馬而上,對麵那白袍青年也是不懼,當即單騎衝出迎著呂晨而來。


    一戟一槍,陡然相交。


    而後,呂晨來不及收迴畫戟,就見對麵銀槍寒光爆閃,如殘影般朝著他胸膛紮來,嚇得呂晨差點尿崩。


    我次奧!


    這尼瑪,開掛了吧?


    一個路人甲也有這麽狂暴的武力?很明顯,他第一槍是誘敵,誘開呂晨畫戟之後,呂晨的胸前就空了,他的速度和爆發力太強大了!呂晨自問望塵莫及。


    緊急關頭,雙馬鐙起作用了,呂晨身體朝馬的一邊歪倒,來了個倉促的鐙裏藏身,險險避過。但那白袍青年拍馬靠近,還要再攻,呂晨的心都提了起來。這時,呂晨吊在玄龍逐雲獸一邊,他的畫戟根本收不迴來,他想,老子不會就這麽掛了吧?


    而呂晨的親兵們也呆住了,距離太遠,他們根本幫不上忙,更不敢放箭,萬一把小君候搞死了就玩兒大了,“親兵隊長”呂展急得都快哭了。


    這時候,小羅立功了,隻見它後蹄一個飛踢,把白袍青年的戰馬踢得一個踉蹌。


    呂晨趁機拍馬奔出,額頭上滿是虛汗,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袍青年也有些吃驚,他的槍法以速度見長,對麵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家夥,竟然反應這麽快,能夠躲開!他道:“我乃常山趙子龍!”


    “尼瑪!”呂晨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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