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房身份特殊,他的住宅,非常好找。


    不久後,陳宮便率眾到達了張房宅邸外。遣了隨從去叫門,然後等待。


    “陳公台??好像是東郡名士???他做了張爽幕僚嗎?”張房本在家中無所事事,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禁疑問。


    不過,張房也知道,現在前線吃緊,張爽坐鎮長社,鎮壓東南。派遣陳宮而來,肯定有大事。


    便沒有耽擱,令了侍從迎陳宮進入書房談話。


    “有話直說。”見到陳宮後,張房快人快語道。


    “這人倒是挺爽氣,不扭捏。”陳宮心中暗道,然後笑道:“張伯亮於長社斬了波才,彭脫,破賊十五萬。命我來見中常侍張公。希望公子能夠引薦。”


    “什麽???什麽???”張房當場呆住了,連道了兩聲。


    “破賊十五萬。”陳宮不得不再次說道。


    張房被這個消息衝擊的幾乎暈眩,聞言定了定神,然後問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賊軍十五萬之眾,張爽才多少人???七千殘兵。怎麽可能破賊十五萬????”


    “其中詳情,不妨見了張公再說。”陳宮道,頓了頓,又道:“畢竟朝中何進與張伯亮不和,這個消息如果去遲了,恐怕會有所影響。”


    “好。”


    何進什麽德行,張房知道,二人之間的糾葛,更一清二楚。當下,便答應了。他先派人出去,然後與陳宮一起去了一座大宅。


    這座宅邸不僅奢華,而且龐大無比。美貌侍女不時見到,威武守衛林立。


    “這是張公外宅?”陳宮被請入大廳,四周打量了片刻,問道。


    “是的。叔父在宮外,便住在這裏。”張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叔父了,先生不妨等待片刻。”


    “好。”陳宮點頭。


    大約過了三刻鍾,門外便想起了陣陣腳步聲。一個尖銳的聲音,隨之響起。


    “大侄兒,為叔的可是很忙的,這麽急著找我來。如果沒有什麽大事,看我不揍你一頓。”


    話音未落,一人走了進來。麵白無須,太監奴婢打扮,但渾身上下卻散發著陣陣威勢,正是中常侍,張讓。


    “閹人也有威勢?”陳宮眸光一閃。


    “他是誰?”張讓見到陳宮,略顯意外,不由問道。


    “叔父,這是東郡名士。陳宮,陳公台。他現在正給張爽做幕僚,他帶來的前線消息。”張房說道,頓了頓,又鄭重道:“張爽在長社破賊十五萬,斬波才,彭脫。”


    “什麽?????!”


    張讓與張房的反應一個模樣,聲音尖銳刺人耳膜。


    “怎麽會這樣,黃巾難道是紙糊嗎?”張讓深唿吸了幾口氣,才鎮定了下來,不由問道。


    “張公此言差矣。黃巾驍猛,破朱儁於恆城。困張伯亮於長社。豈會是酒囊飯袋?”如果黃巾是酒囊飯袋,那麽張爽的功勞便消失了三成。陳宮不免爭了一句。


    “這個倒也是,朱儁那人確實也不是酒囊飯袋。連他都被擊破了,黃巾確實兇猛。”張讓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一般人都受不了。張爽之功,在於社稷。”張讓再次深唿吸了幾口氣,然後上前幾步,坐在了上首位,說道。


    “你來找我,肯定不是簡單的來傳遞消息吧?”然後,張讓問陳宮道。


    “還請張公先過目這個。”陳宮微微一笑,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卷竹簡,起身遞給張讓。


    張讓初時不經意,但看了竹簡之後,不由眸光一亮,唿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上邊赫然記載著金八千,銀二萬五千,帛二千五百匹。


    一個大商人,幹十年也未必能積累出千金。像徐州糜氏那樣的世代大商人,家中也未必有一萬藏金。


    張讓賣官賣爵這麽多年,財產也不過三萬金而已。


    而上邊寫著的財富,赫然有他三分之一財產那麽多。


    張讓貪財,天下知名。此刻如何不心動?如何不唿吸急促?


    “這是?”張讓連連深唿吸了幾口氣,抬頭看向陳宮,問道。


    “張伯亮於長社破黃巾,繳獲財貨。這便是獻給張公的。”張讓失態,陳宮看在眼中,心中不免鄙夷,但麵上卻是微微一笑,非常客氣道。


    雖然已經猜出個十成,但是聽到這個極有衝擊力的話後,張讓仍然忍不住血脈噴張,差點暈過去。


    又連連深唿吸了幾口氣,才問道:“要我做什麽?”


    “這個人雖然貪財,但也算通情達理。知道拿人錢財,為人消災的道理。”陳宮心中微微一笑,然後又從袖口內一模,取出了另外一張竹簡,遞給了張讓,說道:“這是張伯亮在長社城外,大破黃巾十五萬的詳細過程。俗話說的好,先入為主。大將軍何進與張伯亮不和,如果這個表文呈給何進,便橫生枝節。所以,想請張公遞給天子,並美言幾句。”


    “好說。”張讓一口應下,笑的眼睛都幾乎看不見了。然後痛快道:“一個萬戶侯。”


    “萬戶侯不過爵位而已,有虛名而無實權。張伯亮其實需要的是將軍職位。”陳宮說道。


    “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如何?”張讓問道。


    “最好開府,儀同三司。”陳宮說道。


    “張伯亮好大的野心。”張讓,張房叔侄二人,不由眸中精光爆閃。張讓微微一笑,深意道。


    車騎將軍,驃騎將軍,隻是名號罷了。


    地位比楊武將軍,奮威將軍之類的高,但也不過如此。但是加上這個開府,儀同三司就不同了。


    開府,便是將軍幕府。


    其下有長史,丞,主簿,參軍。有官職,享受朝廷俸祿。有這個便可以總覽英雄,收豪傑為帳下。


    自成一股政治勢力。


    儀同三司,便是地位。


    三司指三公,司徒,司空,太尉。儀同,便是指地位,儀仗,出行威風,派頭都等同於三公。


    在政治聲勢上,便僅次於何進這個大將軍。


    開府儀同三司,便是張爽叫板何進的開端。


    “大丈夫立世,沒有野心怎麽能行?立功立業,權攝當世,大快哉!”陳宮哈哈一笑,豪爽之氣四溢。


    從本質上來說,陳宮與張爽是同一類人,豪桀。


    “好,你與張伯亮都是名士,但卻不是凡俗。我便幫你這一迴。但是我需要的卻不僅僅是金銀。我還需要張伯亮的一個承諾。”


    張讓眸中精光一閃,說道。


    “張公直說。”陳宮道。


    “同盟!我們一起對付何進。”張讓道。


    “理所當然。”陳宮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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