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各有心思


    若蝶一笑:“這可是公子自己說的,婢子可沒有趕您;花公子,您慢走。”說沒有趕人,可是手卻快快的打起了簾子來。


    花明軒搖了搖頭:“你個丫頭!大姑娘,也沒有其它的事情,你一切多加小心。”他微一點頭起身出去了。他是由若蝶引著自後門走的,並不想和五娘走個臉對臉。


    紅錦知道五娘一定會來,她眼下還想著要把紅錦當杆槍使吧?她向來是個聰明的。


    五娘人未到聲先到:“你們大姑娘生病了?剛剛我們在抱廈時還好好的呢。”


    “五娘,哪裏有病,可不就是好好的;”紅錦迎了出去,還是像原來一樣親熱的挽了五娘的胳膊:“我病是要看人的。”


    五娘笑了起來捏捏紅錦的臉:“你啊,可把我嚇了一跳;怎麽著,她的人沒有說什麽吧?”


    紅錦搖頭微笑:“沒有,我沒有給她什麽好氣,再加上我近來一直肝火旺,火氣大一些,她很識趣的說了兩句話便走了。”


    五娘笑著坐下:“嗯,就是要有些火氣才成,不然還真被她那一房的人認為你沒有長骨頭,想捏就捏呢;”接過來了茜雪捧上來的茶:“她也打發人到我那裏去了,正趕上我洗澡,怎麽也要梳洗更衣吧?那丫頭也隻能先迴去了。”


    說到這裏她吃了一口笑道:“說起來我們夫人的身體並不好,不知道我們這麽一來,她的病會不會又重三分?”


    錦也笑了:“管她呢,誰讓她不安好心設個套讓我們鑽!分明就是她的錯,卻要讓我們來擔——老話說得好,你不仁我便不義,這沒有什麽好說的。”


    “隻是,父親也不知道在哪裏,不然五娘給父親寫封信,到時父親寫信迴來我們便不用受她的氣了。”紅錦微微一歎。


    “可不是;”五娘的眉毛挑了挑:“老爺總是明理的,不過眼下我們卻隻能先想法子過了這一關,隻要我們能等到老爺迴來便可以鬆一口氣了。”


    就像紅錦所猜想的,她並沒有把自己的所疑講出來。


    紅錦微一歎:“怕是不容易呢,而且浩宇也沒有寫信迴來,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生。”


    五娘拍了拍她的手:“你想得太多了,浩宇可能是有些事兒忙了唄?過幾天也就有信了,眼下我們還是先想法子應對她吧,不然明兒我們就有可能被趕出鳳家去。”


    “五娘有什麽法子?”紅錦不動聲色的把皮球踢了迴去。


    “我哪裏有什麽法子?眼下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先保住我們自己再說吧;唉——!”五娘長歎了一聲兒:“我們先過去看看吧,人家可是鳳家的主母,我們總不能真得不理不睬吧。”


    紅錦很乖巧的點頭,隨著五娘的車子去見寧氏。


    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紅錦手心裏微微有些潮,她不知道寧氏會如何的張牙舞爪呢:今天,想來是寧氏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吧?


    到了寧氏的院子裏,看丫頭婆子們的神色便和平日裏有些不同,她們的笑容很深。


    紅錦知道寧氏不會給這些粗使的丫頭婆子們說什麽,想來是她們看主子的神色感覺到了什麽吧?


    寧氏的大丫頭早一步迎了出來,淡淡的向五娘和紅錦問好之後打起了簾子:“夫人等五娘和大姑娘多時了。”


    五娘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麽:現在得意未免太早了些。


    紅錦並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隻管老實的跟在五娘的身後進了廳。


    寧氏端坐在廳堂的首座上,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盤著的頭上也隻是用一隻祖母綠寶石簪子別住,並沒有其它的飾物。


    看到五娘和紅錦進來,她輕輕點頭:“坐吧,大姑娘的病好些了?”


    紅錦微微欠身:“讓夫人掛心,發了汗現在好了一點兒,晚上再吃碗薑湯,想來明天也就沒有大礙了。”


    寧氏的目光在紅錦的臉轉了一圈,笑笑:“大姑娘要多保重才是。”說完她看向五娘:“我聽人說方人豪今天到我們府上討債?這是怎麽迴事兒?”最後一句話已經帶上了一分責問的意思。


    紅錦垂下了頭並沒有說話,五娘隻能開口把事情的前後因果說了一遍,自然沒有提寧氏買金線一事。


    聽完之後,寧氏看向紅錦:“大姑娘你實在是做錯了,怎麽能把方人豪這樣打發走?等到他再來時,我們要怎麽辦?難不成要把鋪子交給他嗎——你就成了鳳家的千古罪人!”


    什麽還沒有說,寧氏一開口便給紅錦扣了一個千古罪人之名;紅錦抬頭看了一眼寧氏:“不知道夫人有何法子教我?”


    寧氏哼了一聲兒:“人已經被你打發走了,還說什麽法子?現在還能有什麽法子,隻能是籌出銀子來把鋪子贖迴來再說。鳳家的祖業,怎麽能落到方家手中?”


    落到方家手中的鳳家祖業沒有嗎?隻那織坊便是極重要的,虧得寧氏有臉說得出口。


    紅錦沒有接話,因為一聽寧氏的話,她便知道寧氏的心思了:不說其它,先定了紅錦的罪名,不是她也就不用籌銀子了;如果銀子籌不夠把鋪子給了方家,那麽紅錦就是鳳家的大罪人,到時寧氏把紅錦往宗族裏一交,眼中釘便除掉了。


    寧氏所說要籌銀子自然也是個陷井,就等著五娘和紅錦往裏跳,紅錦當然不肯去送死:鋪子的帳上還有三千多兩銀子,但是事實隻有不足百兩。


    三千兩銀子自然不能解決眼前的事情,不過寧氏並不是想解決事情,她隻是想對付五娘和紅錦:隻要有一人開口說櫃上無錢,那麽寧氏便會狠狠的咬一口。


    紅錦明白,五娘自然也明白,所以她也沒有開口。


    “為什麽不說話?難不成你們想把鋪子給那方人豪不成?”寧氏瞪向五娘和紅錦。


    紅錦依然垂著頭不說話,五娘隻得道:“我們哪裏有什麽主意,一切全憑夫人做主。”


    寧氏卻奸滑似鬼:“哼!我不過是病了這幾日,讓你們代為理事,不想你們就給我捅了這麽大的婁子出來!如果我再病下去,怕是鳳家連大宅都保不住。”


    這話不止是重,而且分明就是誣陷,很蠻橫不講理的誣陷。


    五娘吸了一口氣沒有反駁,紅錦什麽聲息也沒有隻管還是低著頭,她的意思很明顯:她什麽都依五娘。


    “好了,先不說這個,等事情解決之後再說你們的錯;”寧氏搖了搖頭,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那些鋪子要多少銀子?”


    好戲來了。


    “大掌櫃說要二三萬兩。”五娘平板的道。


    “什麽?!”寧氏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盞都跳了起來:“你們倒底把多少鋪子抵給了方人豪?!”


    五娘平靜的直視著寧氏:“不是我們抵出去的。”


    “不是你們?不是你們難不成是我?!”寧氏好像氣得不行,抓起茶盞來就摔在了地上:“二三萬兩銀子,你們這是想害得我們鳳家家破人亡啊!”


    五娘還是平聲靜氣:“鋪子不是我們抵出去的,房契並不在我們這裏。”


    “哼!現在還不認錯,老爺不在,近來我又沒有理事兒,不是你們難道是遠在南邊的老爺迴來抵出去的不成?!真是笑話。”寧氏狠狠的瞪著五娘,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真是氣死我了。”


    她卻沒有接房契不在五娘和紅錦手上的這一句話。


    “罷了,到時自有老爺來處置你們,眼下還是先把鋪子拿迴來是正經。”寧氏一副氣得要死,卻不得不咽下一口氣的樣子:“我們櫃上還有多少銀子?”


    重中之重就是這一句話,這才是寧氏今天最想問的一句話,也是她要真正發作的時候:前麵她幾次三番的表示出震怒,又無可奈何的放過五娘和紅錦——就是為了這一句。


    紅錦的頭紋絲不動,她依然不打算說話。


    五娘長吸一口氣:“有三千多兩銀子。”這個虧,她和紅錦是吃定了!


    她不可能說櫃上沒有銀子了,如果她如此說寧氏一定會讓人取帳冊來查,到時便是她和紅錦貪墨了這些銀子:到時就算她們全身是嘴都說不清!


    除了大掌櫃的,沒有幾個人會為她們二人出頭做證,現在鋪子上下幾乎都是寧氏的人:時間太短,五娘並沒有安排幾個不說,而且還都沒有成氣候。


    所以,這三千多兩銀子五娘隻能承認有,沒有也得有。


    紅錦的頭還是垂得低低的,連發絲都沒有顫一下,就好像五娘所說都是真的,櫃上當真有三千兩銀子一般。


    寧氏笑了,怒笑;隻是她的笑容看上去帶著一分猙獰:“什麽?才三千兩銀子!”她長吸了一口氣,掐著手指頭算了一番:“嗯,再籌二千兩左右就可以先湊和一個月,這一個月足夠老爺迴來的了;五妹妹,你先把這三千兩銀子取來,其餘的銀子我們再商量法子。”


    早就料到了寧氏會有這一招,五娘還是身子有些顫動抖:氣的,她沒有想到寧氏會如此無恥。


    三千兩銀子,那是要讓她賣妝奩啊!賣了她的妝奩,銀子卻要白白送給寧氏,這讓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五娘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既然寧氏如此不仁,她自然也不能束手等死:那就來個魚死網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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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感恩節,祝親們節日快樂!也感謝親們一直以來對女人不離不棄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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