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墨潮覲見的時候，虞園很是驚訝，大晚上的能有什麽急事。
飯還沒有吃完，她也沒有吃飯不見人的習慣，就讓人帶了過來。
「參見女帝。」墨潮和弟子跪拜。
虞園喝了一口魚湯，「起來吧，這麽晚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墨潮這麽晚過啦，而且還是吃飯時間過來，肯定是有藥師的，「臣有一事稟報，此時耽擱不得，故而請女帝恕罪。」
「無事，來，你們也沒吃晚飯吧，今日就與朕一通用膳，」虞園邀請兩人。
這些年來，不止一兩個大臣被虞園留飯了，剛開始的時候，大臣們還有些受寵若驚，後來多了就習慣了。
墨潮確實沒有吃飯，可是事情緊急，他已經顧不得吃飯了。
榮譽對一個研究者來說有多重要，以前不懂，後來他就慢慢懂了，以前研究隻需要去砍木頭，現在不一樣了，什麽東西都需要錢買。
沒有錢，研究很難做起來。
而榮譽是銀子來的最直接手段。
虞園也看出兩人確實有急事，便放下了筷子，「說吧，朕想知道是什麽急事。」
和虞園多次交流，墨潮就沒有小瞧過，要不是女帝，一定是個做科研的好苗子。
虞園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被皇位耽誤的科研人才，接過他手中的信件認真研讀起來。
和墨潮剛看見信件一樣，她也是疑惑到震驚到驚喜，人已經漸漸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這是關於轟炸機的研究，隻是怎麽隻有一半？」虞園早就從係統那裏知道轟炸機。
轟炸機機對這個時代太遙遠了，於是她就從來沒想過，不想現在竟然做出來了？
「還有另一半在研究者的手中。」
墨潮迴答到。
虞園有些不解，「這個研究不是你和你的學生們研究出來的嗎？」
她的詢問實在是太令人羞愧了，跟來的研究院已經低下了頭顱，自己的同學以前都沒有自己厲害，可是現在呢同學竟然成就比自己還高。
嫉妒肯定是沒有的，有的隻有佩服，要是品行不好，他就把著研究貪下來了，另一半也不是騙不到。
墨潮閱曆豐富，一點都沒有被這個問話問住。
「不是，這是第一屆工科生畢業後到地方教學之餘做出來的，這事我的弟子最清楚。」
接收到自家老師的示意，研究院上前一步，把自己老同學和他的隊員們這些年的經曆和盤托出。
「你說他們都是在山洞裏做的研究？」
「是，他們說，還記得在畢業典禮上您說的一番話，鼻尖畢業了，也要為喜歡的事業努力，無論身在何處。」
虞園沉默了，那時候的一番話，更多的知識一個鼓勵，不想竟然有人真的把它記在了心裏。
「在山洞裏做研究很辛苦吧。」住過尼姑庵，冬日挑水的虞園很懂苦的感受。
尼姑庵就夠苦了，山洞隻會更苦。
「是的，聽我的老同學說，他們第一年在山洞裏研究，夏天還好，冬天簡直不能忍受，水都快吧實驗器材泡壞了，為了搶救他們一件一件背下山，後來沒到冬天他們就要轉移地點，春天來了又迴去。」
「幾年下來的，他們多多少少都得了一些寒疾。」
研究院不吝把老同學極其隊友的經曆說得更慘一些，隻是這些事實已經夠慘了，他不能想象更慘的事什麽。
「對了，聽說，他們的研究費用，都是從教學工資裏挪的。」
虞園歎了一口氣，「傳朕旨意，招他們來京都，把最終的成品做出來吧，戶部撥款的事情朕之後會與戶部尚書說。」
他們有多為大周事業做貢獻，虞園已經不想說了，隻讓他們進京把最終成品做出來。
也許，這也是他們最想要的。
一指調令從京都層層往下發，半個月後終於到了楊柳他們隊員任教的學校，校長接到調令還有些迴不過神來。
每個地方都有屬於每個地方的教育局，從京都下發的文件這些年少之又少，著次下來竟然是讓幾個老師進京。
「秘書，算了，還是我去找他們吧。」校長走出了幾步，又問，「他們在哪個辦公室？」
「302。」
校長道了醫生號，就拿著文件去了302辦公室。
這天正好是星期二下午，楊柳有一節工科課，沒有在辦公室。
辦公室其他老師見校長來，紛紛起身迎接。
校長：「不用接我不用接我，楊柳呢，她在不在。」
有個老師看校長著急，立刻起身去教室喊楊柳，「校長您稍等，我去喊楊柳老師。」
楊柳正聲情並茂地講著課呢，絲毫沒有注意到教室門口有老師喊自己，還是學生眼見看見了提醒了一聲。
「老師，有老師找你。」
「有老師找我？」楊柳皺眉，轉身朝教室門口看。
「楊柳老師，出來一下。」
楊柳聽這話，放下了尺子書本，跟著王老師出了教室，「不知道王老師有什麽事。」
王老師，「校長找你，很著急的樣子，你快迴辦公室。」
楊柳在腦海裏想了很久，不知道校長找自己能有什麽急事。
王老師是學校的領導層，自然知道今天學校有上麵的公文下來，「聽說是京都那邊來了公文，看來是關於你和你幾位很好的老師的。」
校長來找的時候臉上不是凝重而是欣喜，王老師一看就知道是好事，給楊柳透露消息也沒有瞞著什麽。
京都的調令……
楊柳霎時睜大了眼睛，臉王老師也來不及顧了，教室裏的學生也沒能顧得上，轉身忙往樓層盡頭辦公室跑。
「京都來消息了，京都來消息了。」
楊柳已經能預料到，一定是轟炸機的事情，他們的隊員可以迴京都了，時隔多年，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學生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迴京了。
楊柳的隊員們，一個接一個的，都被其他老師請了迴來。
看人都到齊了，校長拿出調令，「好啊你們，你們是不是在京都有設麽關係，不然這麽會接到調令，不行，今晚一定要請大家吃個飯。」
校長以為他們是用過以前的關係，能夠迴京都教學了，其實那裏是這樣。
那一紙調令，楊柳極其隊員們看了又看，最終都哭出了聲。
校長和其他人看的都很是奇怪，怎麽就哭了，不至於吧。
「行了行了，不讓你們請客了，別哭了都起來。」校長有些訕訕的。
楊柳，「不，今晚我們幾個一定請校長和各位老師們一頓。」
其他隊員抹了抹眼淚，也紛紛同意要請客的事情。
他們的工資都拿出做科研了沒錯，但也沒到連請客吃飯都沒有的地步。
「哈哈，那就說定了哦。」有老師調侃。
這一天晚上，整個學校的老師都被楊柳他們請了課，聚會上有老師問他們迴京都教什麽。
他們沉默了一下，對了幾眼，打算把事情合盤脫出。
他們迴京都不是教學的，是有一項研究成果，之前和京都那邊的老同學通過氣，用研究資料上達了天聽。
這次能有調令下來，應該是女帝之名，之後他們可能毀了京都就不迴來了。
「你們……」
誰能想到他們能迴京都，竟然是因為做出了一項研究成果。
「真厲害啊。」本來還對幾人走後門有些異議的老師，這時候都說出什麽話了，隻有滿心的佩服。
這些老師中，除了教文學政治的，哪個不是從京都學校出來的，研究為了科學不寫努力，這是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的口頭禪。
來到地方教學，他們真的堅持了當初的諾言了嗎？
沒有，他們都被繁瑣的生活壓彎了脊梁。
「你們，你們研究經費那裏來得？」校長問。
幾位隊員對視一眼，著沒有什麽不好說的，除了研究內容，其他都可一說。
研究經費哪裏來，當然是從工資裏來，有些還是從家人那裏來。
他們真的把左右繼續投進去了。
老師們沉默，久久沒有說話，最終有一人出聲，「你們辛苦了。」
是的，辛苦了，這樣不叫辛苦這叫什麽。
他們不知道他們研究出了什麽，但能被京都方麵調迴，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
「不說了，楊柳老師，我在這祝你們前程似錦！」
為生活低頭沒有什麽難堪的，這都是他們的選擇，既然做了選擇，在當初的自己看來，那一定是最優選擇。
這是當初和他們一起研究轟炸機的老師，中途種種原因退出了。
楊柳：「我們的成果也有你的一份，黃老師，你在學校等我們的好消息。」
其他隊員：「是啊，等我們的好消息。」
黃老師，「這，你們要把它一起帶迴去？」
楊柳和隊員們點點頭。
雖然中途退出了放棄了，可曾經也努力過不是嗎。隻有為之做過努力那就不是白費，況且他們當初是做出了成果的。
黃老師掩麵而泣，繼而嚎啕大哭，不知為了當初的選擇後悔，還是為了隊員們的不計前嫌悔恨。
當初分道揚鑣，吵了很久，那時候他還說什麽致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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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還沒有吃完，她也沒有吃飯不見人的習慣，就讓人帶了過來。
「參見女帝。」墨潮和弟子跪拜。
虞園喝了一口魚湯，「起來吧，這麽晚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墨潮這麽晚過啦，而且還是吃飯時間過來，肯定是有藥師的，「臣有一事稟報，此時耽擱不得，故而請女帝恕罪。」
「無事，來，你們也沒吃晚飯吧，今日就與朕一通用膳，」虞園邀請兩人。
這些年來，不止一兩個大臣被虞園留飯了，剛開始的時候，大臣們還有些受寵若驚，後來多了就習慣了。
墨潮確實沒有吃飯，可是事情緊急，他已經顧不得吃飯了。
榮譽對一個研究者來說有多重要，以前不懂，後來他就慢慢懂了，以前研究隻需要去砍木頭，現在不一樣了，什麽東西都需要錢買。
沒有錢，研究很難做起來。
而榮譽是銀子來的最直接手段。
虞園也看出兩人確實有急事，便放下了筷子，「說吧，朕想知道是什麽急事。」
和虞園多次交流，墨潮就沒有小瞧過，要不是女帝，一定是個做科研的好苗子。
虞園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被皇位耽誤的科研人才，接過他手中的信件認真研讀起來。
和墨潮剛看見信件一樣，她也是疑惑到震驚到驚喜，人已經漸漸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這是關於轟炸機的研究，隻是怎麽隻有一半？」虞園早就從係統那裏知道轟炸機。
轟炸機機對這個時代太遙遠了，於是她就從來沒想過，不想現在竟然做出來了？
「還有另一半在研究者的手中。」
墨潮迴答到。
虞園有些不解，「這個研究不是你和你的學生們研究出來的嗎？」
她的詢問實在是太令人羞愧了，跟來的研究院已經低下了頭顱，自己的同學以前都沒有自己厲害，可是現在呢同學竟然成就比自己還高。
嫉妒肯定是沒有的，有的隻有佩服，要是品行不好，他就把著研究貪下來了，另一半也不是騙不到。
墨潮閱曆豐富，一點都沒有被這個問話問住。
「不是，這是第一屆工科生畢業後到地方教學之餘做出來的，這事我的弟子最清楚。」
接收到自家老師的示意，研究院上前一步，把自己老同學和他的隊員們這些年的經曆和盤托出。
「你說他們都是在山洞裏做的研究？」
「是，他們說，還記得在畢業典禮上您說的一番話，鼻尖畢業了，也要為喜歡的事業努力，無論身在何處。」
虞園沉默了，那時候的一番話，更多的知識一個鼓勵，不想竟然有人真的把它記在了心裏。
「在山洞裏做研究很辛苦吧。」住過尼姑庵，冬日挑水的虞園很懂苦的感受。
尼姑庵就夠苦了，山洞隻會更苦。
「是的，聽我的老同學說，他們第一年在山洞裏研究，夏天還好，冬天簡直不能忍受，水都快吧實驗器材泡壞了，為了搶救他們一件一件背下山，後來沒到冬天他們就要轉移地點，春天來了又迴去。」
「幾年下來的，他們多多少少都得了一些寒疾。」
研究院不吝把老同學極其隊友的經曆說得更慘一些，隻是這些事實已經夠慘了，他不能想象更慘的事什麽。
「對了，聽說，他們的研究費用，都是從教學工資裏挪的。」
虞園歎了一口氣，「傳朕旨意，招他們來京都，把最終的成品做出來吧，戶部撥款的事情朕之後會與戶部尚書說。」
他們有多為大周事業做貢獻，虞園已經不想說了，隻讓他們進京把最終成品做出來。
也許，這也是他們最想要的。
一指調令從京都層層往下發，半個月後終於到了楊柳他們隊員任教的學校，校長接到調令還有些迴不過神來。
每個地方都有屬於每個地方的教育局，從京都下發的文件這些年少之又少，著次下來竟然是讓幾個老師進京。
「秘書，算了，還是我去找他們吧。」校長走出了幾步，又問，「他們在哪個辦公室？」
「302。」
校長道了醫生號，就拿著文件去了302辦公室。
這天正好是星期二下午，楊柳有一節工科課，沒有在辦公室。
辦公室其他老師見校長來，紛紛起身迎接。
校長：「不用接我不用接我，楊柳呢，她在不在。」
有個老師看校長著急，立刻起身去教室喊楊柳，「校長您稍等，我去喊楊柳老師。」
楊柳正聲情並茂地講著課呢，絲毫沒有注意到教室門口有老師喊自己，還是學生眼見看見了提醒了一聲。
「老師，有老師找你。」
「有老師找我？」楊柳皺眉，轉身朝教室門口看。
「楊柳老師，出來一下。」
楊柳聽這話，放下了尺子書本，跟著王老師出了教室，「不知道王老師有什麽事。」
王老師，「校長找你，很著急的樣子，你快迴辦公室。」
楊柳在腦海裏想了很久，不知道校長找自己能有什麽急事。
王老師是學校的領導層，自然知道今天學校有上麵的公文下來，「聽說是京都那邊來了公文，看來是關於你和你幾位很好的老師的。」
校長來找的時候臉上不是凝重而是欣喜，王老師一看就知道是好事，給楊柳透露消息也沒有瞞著什麽。
京都的調令……
楊柳霎時睜大了眼睛，臉王老師也來不及顧了，教室裏的學生也沒能顧得上，轉身忙往樓層盡頭辦公室跑。
「京都來消息了，京都來消息了。」
楊柳已經能預料到，一定是轟炸機的事情，他們的隊員可以迴京都了，時隔多年，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學生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迴京了。
楊柳的隊員們，一個接一個的，都被其他老師請了迴來。
看人都到齊了，校長拿出調令，「好啊你們，你們是不是在京都有設麽關係，不然這麽會接到調令，不行，今晚一定要請大家吃個飯。」
校長以為他們是用過以前的關係，能夠迴京都教學了，其實那裏是這樣。
那一紙調令，楊柳極其隊員們看了又看，最終都哭出了聲。
校長和其他人看的都很是奇怪，怎麽就哭了，不至於吧。
「行了行了，不讓你們請客了，別哭了都起來。」校長有些訕訕的。
楊柳，「不，今晚我們幾個一定請校長和各位老師們一頓。」
其他隊員抹了抹眼淚，也紛紛同意要請客的事情。
他們的工資都拿出做科研了沒錯，但也沒到連請客吃飯都沒有的地步。
「哈哈，那就說定了哦。」有老師調侃。
這一天晚上，整個學校的老師都被楊柳他們請了課，聚會上有老師問他們迴京都教什麽。
他們沉默了一下，對了幾眼，打算把事情合盤脫出。
他們迴京都不是教學的，是有一項研究成果，之前和京都那邊的老同學通過氣，用研究資料上達了天聽。
這次能有調令下來，應該是女帝之名，之後他們可能毀了京都就不迴來了。
「你們……」
誰能想到他們能迴京都，竟然是因為做出了一項研究成果。
「真厲害啊。」本來還對幾人走後門有些異議的老師，這時候都說出什麽話了，隻有滿心的佩服。
這些老師中，除了教文學政治的，哪個不是從京都學校出來的，研究為了科學不寫努力，這是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的口頭禪。
來到地方教學，他們真的堅持了當初的諾言了嗎？
沒有，他們都被繁瑣的生活壓彎了脊梁。
「你們，你們研究經費那裏來得？」校長問。
幾位隊員對視一眼，著沒有什麽不好說的，除了研究內容，其他都可一說。
研究經費哪裏來，當然是從工資裏來，有些還是從家人那裏來。
他們真的把左右繼續投進去了。
老師們沉默，久久沒有說話，最終有一人出聲，「你們辛苦了。」
是的，辛苦了，這樣不叫辛苦這叫什麽。
他們不知道他們研究出了什麽，但能被京都方麵調迴，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
「不說了，楊柳老師，我在這祝你們前程似錦！」
為生活低頭沒有什麽難堪的，這都是他們的選擇，既然做了選擇，在當初的自己看來，那一定是最優選擇。
這是當初和他們一起研究轟炸機的老師，中途種種原因退出了。
楊柳：「我們的成果也有你的一份，黃老師，你在學校等我們的好消息。」
其他隊員：「是啊，等我們的好消息。」
黃老師，「這，你們要把它一起帶迴去？」
楊柳和隊員們點點頭。
雖然中途退出了放棄了，可曾經也努力過不是嗎。隻有為之做過努力那就不是白費，況且他們當初是做出了成果的。
黃老師掩麵而泣，繼而嚎啕大哭，不知為了當初的選擇後悔，還是為了隊員們的不計前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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