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如日中天還有皇帝的支持,傻子都知道怎麽選擇。世家看不上他們這樣的商人,他們為什麽不站隊到虞家這邊,而且贏了後代子弟說不定就能參加科舉了。


    隻要家族能有機會入世,拚一次未嚐不可。


    輸了也就是個傾盡家產迴鄉做個貧農。


    不可能他們白撿便宜,虞園是故意給他們拋下的選擇,站隊了就不能反悔,破釜沉舟。


    對於虞園的要求,鹽商當然答應。


    第二日兩方就秘密見麵了。


    “不知虞二小姐有何吩咐。”


    虞園摸摸拇指,眼神沒有落到這些人身上:“我要你們排擠世家的生意。”


    鹽商們麵麵相覷:“這……”


    “當然,我們本來就一條船上的人,我也不要求你們明目張膽的排擠,”她抬眸,“給他們使使絆子就好。”


    世家有錢有權還有武力,商戶明著對上恐有生命危險,小小使些絆子總不能直接痛下殺手吧?如果真痛下殺手就好了,這樣世家就是沒死跟死了一樣。


    明麵表達拯救蒼生的責任,背地裏卻殺害並未怎麽得罪世家的商戶,世家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人人得而誅之。


    世家門知曉這些,所以一定不會為難這些商戶。


    “考慮得如何?”虞園停止思考問。


    對她來說,他們答不答應沒多大所謂,之所以這麽要求,不過是想給世家一個教訓,在鹽商們這行不通,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隻是,他們想要的製鹽法子肯定是沒有了。


    “我們答應。”


    虞園終於露出了笑容:“合作愉快,”舉起茶杯,“不知各位家中可有有些許聰慧的子弟?不出兩年,科舉可能就要開放了啊。”


    這話既是敲打亦是許諾。


    可別轉頭就背叛了,你們這些家族的前途可寄托在了她身上,她虞園要是不高興了,後果可不是幾個鹽商能承受的。隻要好好做事,一兩年內可能就有機會參加科舉了。


    恩威並施鹽商們感受到了,蒲扇般的大掌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是是是,我等定為虞二小姐馬首是瞻。”


    虞園又笑了,雙手朝京都方向作揖:“你們是要為皇上馬首是瞻。”


    能做鹽商的怎麽迴事蠢人,他們眼睛換發更加強烈的光彩:“您說的是,”說著朝京都方向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虞家的意誌就是皇帝的意誌,他們可不就是為皇帝馬首是瞻。


    徹底開放科舉並不是空話,畢竟那是皇帝的意思,皇恩浩蕩海晏河清,還有虞家鼎力協助,當下君主想要開放科舉一定勢在必行!


    “就如此,明日我讓人把方子拿來,爾等看過可要記得燒毀。”


    “是!”


    世家也是有製鹽生意的,這些鹽商得到了更好的製鹽方子,那些世家保不準會讓人偷,夜黑風高的被偷了就不好了。


    本來想先收拾秦王的,不想這些世家先跳了出來,既然敢派殺手就不要怪她了。


    世家門派人刺殺虞家是秘密進行的,虞家自從紅薯功績之後,飽受天下百姓愛戴,刺殺百姓愛戴的人,那不是和秦檜之流無異?不得民心世家是長久不了的。


    所以隻能秘密進行。


    虞家錢財眾多,到時候推說是強盜做的,殺了人搶了錢財還把虞府一把燒了,沒有證據,誰能想到他們世家身上。


    “想得到挺美。”係統輕呲。


    那批殺手這時候已經到半路上了,過幾日估計就要到健康。


    “辛苦你了。”虞園摸摸係統的頭。要是沒有係統還真會有些棘手,這次的刺殺和秦王派人來的那次有些許不同,那次隻是秦王一方勢力,這迴是各方集合起來的勢力。


    與世界為敵不外如是了。


    係統害羞:“不厲害,姐姐才厲害。”


    她家宿主前世才是真正的與全世界為敵,冒天下之大不為強勢登基,不僅是世家,士農工商就沒有一個是服她的,可她啊,還是坐穩了皇位,執政到了老死。


    虞園抱抱係統:“你怎麽還哭了。”


    “嗝,他們壞壞,欺負姐姐。”


    “那些都過去了。”往事不可追,今生很幸福不是嗎。


    “哼,統統一定殺光那些人!”跟虞園呆久了,係統多多少少染上了些嗜殺的性子。


    都還是孩子呢,怎麽能這麽嗜血,“乖,保護好虞家就夠了。”


    手染鮮血這樣的事讓她來就好,反正已經染過了,不在乎再來一次。她可是還記得的,今生過去就要迴歸地府接受懲罰。


    讓她入十八層地獄,為手染鮮血贖罪,係統是無辜的,是她把它帶到了古代,它本該在現代輔助新生的自己過得風生水起。


    係統悶悶輕哼算是答應了,虞園這些想法它並未發現,如果發現一定會慟哭的,畢竟那麽感性的係統,他們隻是平常心對待它,它就待虞家是家人了。


    單純。


    有畝產千斤的紅薯,還有畝產去六百斤的玉米,好多百姓都在家給她做了長生碑,每日焚香虔誠祈禱,功德與信仰之力在四麵八方匯聚感應天地,天道震動降下福祉,今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有人手染鮮血,為了自己更上一層樓,有人手染鮮血,為了身後萬萬人。


    保衛國家征戰沙場的將軍該下十八層地獄嗎?


    要的。


    可天地規則並不是不可為,改天換地者,另當別論。


    係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虞園,虞園很意外,也很開心。豐收年,誰不喜歡呢,看來今年要種多點東西了。


    地府地藏菩薩也感應到了這股匯聚的力量,睜眼往上看,“阿彌陀佛”,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幾日後的一天晚上,虞家吃完了晚膳沒多久,府中突然進入了一群黑衣人,看人數竟然有數百之多,各個拿著大刀眼神兇狠,上來就朝府中護衛狂砍。


    上來就是殺招,是有備而來了。


    虞園伸手向前方投去一個石子,石子擊中黑衣人手腕,黑衣人手中大刀一下子跌落在地哐啷一聲,差點被砍到的護衛心有餘悸,眼睛還死死睜大著。


    “小心!”虞園從衣裳內拿出哨子,一聲響徹黑夜的哨聲傳遍府中內外,不過一會兒虞府大門被重重推開。


    身穿鎧甲的兩千精衛迅速串進,黑衣人瞳孔緊鎖迅速後退想要翻牆離開,可不知怎麽的,牆上空仿佛有看不見的阻隔,他們一撞上就會被彈迴府中。


    “上!”精衛首領揮刀。


    既然不能離開,那就隻有殺,黑衣人眼神狠厲,左手一揮,右手握著大刀和官兵打在一起。


    “父親姐姐和統統呆在一起,我和哥哥們去幫忙。”


    “要小心。”


    虞園和虞元慶兄弟點頭,拿著趁手的武器加入戰局,世家養的殺手比起征戰沙場的士兵也不差了,士兵的招數都是從屍山血海中來,殺手的殺招則是從一遍遍暗殺而來,暗殺就是一個出其不意,好很多官兵不敵受了些傷。


    就你們會暗殺嗎?


    虞園握著匕首進場收割,靈巧的小身子在當中亂串,一個黑衣人就要朝跌倒在地的官兵揮刀,一把匕首從左胸後背處刺入。


    官兵死裏逃生,黑衣人眼神睜大嘴角緩緩流出鮮血,他的左胸膛被捅了個對穿。


    “小心些。”說完,她又繼續收割下一個人頭。


    幾百個黑衣人,再怎麽會出其不意,最終也被上千精衛和虞府絞殺完畢。


    鮮血滿地,有黑衣人的也有官兵們的,黑雲把月亮遮住,整個虞府安安靜靜,官兵首領驚駭於虞園的殺伐果斷,但即便驚駭,也得拱手朝虞士雲迴報最終戰況。


    虞園是大員預備役,隻是預備役,這虞府明麵上還是虞士雲說了算,所以首領才向虞士雲迴報,而不是虞園。


    虞園不在意,拿著帕子擦拭手中的匕首。


    這幾百殺手有一大半都是她殺的,是的,一大半。


    該她手染鮮血的,她不希望別人代替了,這些士兵隻是來幫助虞家的,罪孽不該他們來背。


    虞園是這麽想的,可她不知道這世間就是有因果的。


    規則不能直接懲罰她,就會從她在乎的人或者事上來間接懲罰她,她現在還不知道。


    虞府的大動靜健康百姓是有所感應的,那天晚上一聲尖哨,而後重兵奔跑在街巷,噠噠噠的聲音直指虞府,他們不敢出門緊閉了門窗,第二天街上的行人都少了。


    “昨晚虞府發生什麽是了?”


    被問的人遙遙頭,“不知道,沒有消息。”


    “那虞府是不是被抄了。”問的大娘一言難盡,虞家一門忠臣,想來想去也不該啊。


    他們家就有收了虞家恩惠的,蘑菇,紅薯,玉米,哪項不是,她是真不想虞府出什麽事。


    中年男人鬼鬼祟祟:“我知道點內幕消息,我家二嬸兒子的表姑的侄子就在虞府當差,昨晚啊有殺手要殺了虞大人一家,虞大人一家早有防備,虞二小姐吹響了口哨,被安排好的上前精衛連夜衝進了虞府救援。”


    “好在,那幾百個殺手啊,都被殺光了,也不知道誰那麽狠心,要殺了虞府滿門。”


    大娘捂著胸口念念有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虞家可不是故意造的殺孽,菩薩一定別怪罪,別怪罪。”


    昨晚虞府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經過虞園的有意為之傳遍了江南,進而傳遍了九州。


    是誰那麽看不得虞家好,看不得天下百姓好,要如此狠毒的想滅人家滿門!


    最生氣的默然就是天下讀書人了,他們科舉的寄望啊,要不是虞二小姐聰明,虞家昨晚就完了,他們的科舉夢也要完了。


    一些陰謀論的,一下就想到了是不是世家門幹的。


    剛說了考慮徹底開放科舉,虞家就被人刺殺了,不是世家幹的還能是誰幹的?


    黑衣人身上沒有什麽證據,這些都是文人們的猜測,可別說,這猜測正好正中紅心,早不刺殺晚不刺殺,為什麽就在說要開放科舉的節骨眼上刺殺。


    “還說什麽拯救蒼生呢?這算什麽拯救蒼生?”


    “現在的世家都是一群偽君子,以前的世家還是好的,現在的世家根子都壞了,虞家為天下百姓做了這麽多,他們憑什麽殺害虞家!”


    這隻是文人們暗地裏的吐槽,畢竟沒有證據的事。


    但沒有證據就完了嗎?不,手中的筆就是刀,一時間無數詩詞,無數文章明褒暗貶如今的世家。


    我們有罵你嗎?沒有吧,你看那個字罵你了!


    世家看了氣憤不已,但能怎麽辦,對號入座嗎?不能,隻能把憋屈往肚子裏吞。


    “這虞園倒是個促狹的,這迴都是有點孩子的樣子了。”皇帝笑。


    太子聽言無奈搖搖頭。


    那虞園可不就是個睚眥必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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