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一個大媽提著籃子驚唿。
一眾人聽見這大嗓門，都豎起耳朵湊了過來。
“那可不，你們聽我說，”那個據說有小道消息的大嬸小聲嘀咕，“那紅燈籠，你我都知道，哪裏能吃呐。”
“嘖嘖嘖，那些投了地的不是要……”未盡之言大家夥都明白，虧了嘛，鐵定虧。
虞家莊子種的新作物其實是紅燈籠的事，又瞬間傳遍利州城內外，上到達官貴人，下到農夫走卒，無一不知。
看好戲的，憂心的，惡意的，懷著各種心思的人都有，辣椒種失敗仿佛已經板上釘釘。
看好戲的是那些事不關己的農戶富戶；憂心的是那些投了地的人家；至於惡意的，就是那些不貧窮卻也不富裕的城裏人了。
一城所需糧食，一般都由該城田地產出而來。三十六畝田地不種糧食種了其他東西，這城缺了這三十六畝糧食，糧食價格就要有所上漲。要是這年收成不好，糧商還要從別的地方購買糧食，運輸費等等條件下，這一城糧食價格還得瘋狂上漲，那些不貧不富的中低層城裏人不得氣啊，他們沒有田地也沒有很多錢。
人一焦慮，就容易滋生惡意，加上中低層人群挺多，種種因素下，就形成了全城唱衰的局麵。
“喪良心啊，怎麽會有這麽殺千刀的東西嗚！老天爺就該一道雷劈了他們！糧食漲價了可讓我們怎麽活喲。”
利州城偏僻巷子裏的一戶人家門口，一老太婆坐在地上盡情唱罵，周圍鄰裏路過都躲開了。
莊子上一農戶家。
“爹，您沒把地投進去吧？”
聽兒子著急的語氣，李老漢悠哉悠哉叼著煙杆子，“沒呢，地可是咱家的命，你放心，你爹我沒有摻和。”
李老漢那兒子鬆了口氣，“這才對，爹，要真掙錢，人家虞家為什麽不自己掙？天下哪有掉餡餅的事。”
這時想想，李老漢也是慶幸不已：“咱村好多人都投了，你大姑家也投了，當時你爹我聽著能掙那麽多錢也是頭腦一熱，幸好你娘攔著了。”
古代婚姻嫁娶都是同村鄰村聯姻，李老漢兒子的大姑就嫁了同村的一戶人家的三兒子，那三兒子是個大膽的，在虞園辣椒種植裏投了將近二畝地。
那些投了地的人家聽多了閑言碎語心也慌慌啊，前邊說的那李老漢兒子大姑家的男人近日也都很沉默。一家人整宿整宿睡不著，地種了紅燈籠，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
《辣椒大全》上對辣椒培育寫得清清楚楚，阿拉策圖不用費多少心思，就按照上麵的來種，那些辣椒現在都有手指高了。
沒營養就施農肥，得了白葉病就通通風，書上都說了得了白葉病還可以試著用硫磺。至於外麵傳的，他根本不在意也沒時間在意，辣椒算不算農作物，他比誰都清楚。
而在這些日子裏，虞園也在跟著係統忙碌，她說了要學武，係統就給她招來了名將手把手教學。
係統空間時間流速下，虞園學得可謂辛苦，打好基礎，接著不是在被教練打，就是在被教練打的路上。
……
“虞大人往這邊請。”一農戶管事在前弓腰領路。
利州城內外輿論太大了，虞士雲不得已帶了一家人來莊子查看情況，要是情況不對就做對應措施。
輿論影響這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他官至三品，一個不慎就會被禦史彈劾。
虞園拉著奶娘的手跟隨大隊伍巡視農田，異母大哥沒有迴府，所以府中這段時間還算安生。
管事指著農田稟報，“今年氣候不錯，想來收成應該很好。”
“很好，賞！”虞士雲撫掌大笑。
虞元爽收起扇子搖搖腦袋：“今年莊子上可會有豐收稻？”扇子又往手掌上一拍道，“到時候獻給陛下，就是一樁美談啊。”
封建時代農耕對皇權至關重要，它關乎民生安定，民生安定才能統治穩固。為了顯示天命所受，哪個地方得了什麽高產作物，都要快馬加鞭送往都城，而能有一株高產作物也是當地官員的成績。
很多官員望以能有一株高產作物為跳板升官，虞元爽能有這一想法不足為奇，但大咧咧的說出來就不合時宜了。
“哎喲！爹你幹嘛打我？”
“臭小子，農作豐收乃皇恩浩蕩，為官為民怎可想得如此勢力！”
無論多成熟穩重的高品級大員，遇到家中出了頑固子弟都要跳腳。虞園對虞元慶的話無可無不可，她當過十幾年皇帝，對這些約定俗成的規矩習以為常。
皇帝需要輿論造勢，官員需要政績升官，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前世當了十幾年女帝，也有幾次收到高產作物植株，那些年她也曾用它打著天命所歸的旗號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
係統：別啊！
不知是不是不想被嫌棄，係統這些天來都非常話癆，她蹲馬步的時候它在嘰嘰歪歪，她被教練打的時候它在嘰嘰歪歪，她吃飯的時候它還在嘰嘰歪歪。
煩死了，這會兒估計又是要說什麽廢話。
【係統要說的話可是和培育高產農作物有關哦！】
虞園唿吸一窒，皺眉：“你說。”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一株高產的作物，為什麽不拿來培育種子，卻要用來進貢呢？在兩千多年後的現代，農業部都會培育高產量作物，播種時賣給農民。】
係統還在嘰嘰歪歪的說，它說的確實是早期提高糧食產量的法子，虞園小小的腦子裏卻像被一顆導彈轟炸了似的，轟的一聲，她自以為理所當然的事竟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是啊，為什麽不把它的種子灑滿大地，要把它當做吉祥物作製造輿論的工具？
與其製造輿論假象，不如真的讓天下百姓吃飽。山河在她腦海顯現，一股豪邁之氣自心中升騰而起。
如果前世她能轉變思維方式，那些酸儒百姓是不是就不會這麽詆毀她了。
栗山腳下被她活埋了多少酸儒……她虞園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誰罵她，她就要誰付出代價，哪怕是拿著筆杆子的儒生。
她是萬人之上，就算不服，也得跪下高唿她萬萬歲！
“父親。”
自從那天早上虞園說出那番話之後，虞士雲就開始正視起了這個女兒，三歲的小孩心思沉重，心智應是比較成熟了，為她的成熟，他願意認真聽她說話。
看著父親認真的眉眼，虞園沉默垂眸，想起正事又抬起頭，問：“有了高產作物，為什麽要獻給陛下呀？”
虞士雲心想果然還是孩子，敷衍：“你還是孩子，你現在不懂，長大就會懂了。”
“就是，你還是小孩子，懂什麽~”虞元爽記吃不記打，‘噠’一聲又打開了扇子扇啊扇。
她瞪了虞元爽一眼，虞園生氣他們的不以為意，更生氣自己幼小的身體，大人總會下意識覺得小孩子什麽都不懂。
“得了高產作物，不應該繼續培育更多幼苗嘛，讓它的種子的種子，種子的種子種遍大地，這樣，未來老百姓就都能吃飽飯了呀。”小孩聲音稚嫩，說出來的話卻仿佛千斤重。
虞士雲唿吸逐漸急促，人群裏年老的農民，有些都衝到了前頭來，他們年長經曆過饑荒，那時餓殍遍野，要論心情震蕩，他們是最激動的。在場的人無不心中一咯噔，心緒不穩的老農更是噗通一聲歪倒在地，坐到地上後仍是一片恍惚。
“仙女啊！多謝仙女指點！”白發蒼蒼老農膝行至跟前跪拜。
“咱給仙女磕頭了。”
“是啊，能想到這些的怎能不是仙女，二小姐肯定是仙女降世！”
“是是是。“
年輕些的農民跟著紛紛跪下，一時之間除了虞府眾人，在場所有人都朝虞園虔誠跪拜。
年老農民聲淚提下，不同於以往不得已的下跪，那一聲聲感激，那一次次磕頭，他們虔誠又帶著些祈盼，就算有過無數次萬民朝拜經曆，虞園還是被驚得後退了幾步。
好在接著父親就救場了，她心情大震，不定能早早反應過來。
“大夥都起來！這一切都是聖上的功勞，聖上天命所受，必定恩澤天下百姓！”虞士雲最先迴過神來朝著長安都城跪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切恩澤皆來自天子，功高震主，等同謀反。
在場農民也都淳樸且有些智慧的，福至心靈，便跟著朝長安都城高唿萬歲。鄉野間，萬歲聲不絕於耳。
虞府眾人也跟著朝拜高唿萬歲。
這事到這應該就已經過去了，說皇恩浩蕩這些都是嘴上說說的，在場的農民都門兒清。有些虔誠的，更是在家裏給虞園立了長生碑，全家每天虔誠跪拜，比撿雞蛋做飯都積極。
他們都覺得，想法是二小姐提出的，管皇帝什麽事。
崇拜的種子種下，隻待某天生根發芽，肆無忌憚長成蒼天大樹。
這個發現是個大喜事，虞士雲作為虞府家主，當機立斷決定在莊子上休息幾天。
從田埂上迴到莊子住處，虞園就看見虞士雲匆忙進了書房，不用猜到知道他這是要寫折子送往長安都城。
那些農民那麽虔誠，就不在意者功勞到底歸誰了吧。
她向來斤斤計較，這次破天荒的開始心大起來，父親應該心裏有數給母親換個誥命的，虞園轉身就朝門外走去，背影透著輕鬆愉悅。
“阿拉策圖哥哥，莊子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呀？”
她穿著一身黑衣看著像芝麻餡的小團子，阿拉策圖深邃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剛剛田埂上的事他都聽說了。
看著懵懂，卻智多近妖。
“嗯，莊子上有條小河，現在正是田螺肥美的時候，辣椒還剩許多，我們去撿些迴來，改日炒個螺吃。”
聽到辣椒二字，虞園深沉的眯起了雙眼，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虞園給他的《辣椒大全》裏就有炒田螺這道菜的做法，他不知道紅燈籠為什麽會叫做辣椒，虞園身是有些秘密的，他不追問，她就很開心了。
一眾人聽見這大嗓門，都豎起耳朵湊了過來。
“那可不，你們聽我說，”那個據說有小道消息的大嬸小聲嘀咕，“那紅燈籠，你我都知道，哪裏能吃呐。”
“嘖嘖嘖，那些投了地的不是要……”未盡之言大家夥都明白，虧了嘛，鐵定虧。
虞家莊子種的新作物其實是紅燈籠的事，又瞬間傳遍利州城內外，上到達官貴人，下到農夫走卒，無一不知。
看好戲的，憂心的，惡意的，懷著各種心思的人都有，辣椒種失敗仿佛已經板上釘釘。
看好戲的是那些事不關己的農戶富戶；憂心的是那些投了地的人家；至於惡意的，就是那些不貧窮卻也不富裕的城裏人了。
一城所需糧食，一般都由該城田地產出而來。三十六畝田地不種糧食種了其他東西，這城缺了這三十六畝糧食，糧食價格就要有所上漲。要是這年收成不好，糧商還要從別的地方購買糧食，運輸費等等條件下，這一城糧食價格還得瘋狂上漲，那些不貧不富的中低層城裏人不得氣啊，他們沒有田地也沒有很多錢。
人一焦慮，就容易滋生惡意，加上中低層人群挺多，種種因素下，就形成了全城唱衰的局麵。
“喪良心啊，怎麽會有這麽殺千刀的東西嗚！老天爺就該一道雷劈了他們！糧食漲價了可讓我們怎麽活喲。”
利州城偏僻巷子裏的一戶人家門口，一老太婆坐在地上盡情唱罵，周圍鄰裏路過都躲開了。
莊子上一農戶家。
“爹，您沒把地投進去吧？”
聽兒子著急的語氣，李老漢悠哉悠哉叼著煙杆子，“沒呢，地可是咱家的命，你放心，你爹我沒有摻和。”
李老漢那兒子鬆了口氣，“這才對，爹，要真掙錢，人家虞家為什麽不自己掙？天下哪有掉餡餅的事。”
這時想想，李老漢也是慶幸不已：“咱村好多人都投了，你大姑家也投了，當時你爹我聽著能掙那麽多錢也是頭腦一熱，幸好你娘攔著了。”
古代婚姻嫁娶都是同村鄰村聯姻，李老漢兒子的大姑就嫁了同村的一戶人家的三兒子，那三兒子是個大膽的，在虞園辣椒種植裏投了將近二畝地。
那些投了地的人家聽多了閑言碎語心也慌慌啊，前邊說的那李老漢兒子大姑家的男人近日也都很沉默。一家人整宿整宿睡不著，地種了紅燈籠，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
《辣椒大全》上對辣椒培育寫得清清楚楚，阿拉策圖不用費多少心思，就按照上麵的來種，那些辣椒現在都有手指高了。
沒營養就施農肥，得了白葉病就通通風，書上都說了得了白葉病還可以試著用硫磺。至於外麵傳的，他根本不在意也沒時間在意，辣椒算不算農作物，他比誰都清楚。
而在這些日子裏，虞園也在跟著係統忙碌，她說了要學武，係統就給她招來了名將手把手教學。
係統空間時間流速下，虞園學得可謂辛苦，打好基礎，接著不是在被教練打，就是在被教練打的路上。
……
“虞大人往這邊請。”一農戶管事在前弓腰領路。
利州城內外輿論太大了，虞士雲不得已帶了一家人來莊子查看情況，要是情況不對就做對應措施。
輿論影響這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他官至三品，一個不慎就會被禦史彈劾。
虞園拉著奶娘的手跟隨大隊伍巡視農田，異母大哥沒有迴府，所以府中這段時間還算安生。
管事指著農田稟報，“今年氣候不錯，想來收成應該很好。”
“很好，賞！”虞士雲撫掌大笑。
虞元爽收起扇子搖搖腦袋：“今年莊子上可會有豐收稻？”扇子又往手掌上一拍道，“到時候獻給陛下，就是一樁美談啊。”
封建時代農耕對皇權至關重要，它關乎民生安定，民生安定才能統治穩固。為了顯示天命所受，哪個地方得了什麽高產作物，都要快馬加鞭送往都城，而能有一株高產作物也是當地官員的成績。
很多官員望以能有一株高產作物為跳板升官，虞元爽能有這一想法不足為奇，但大咧咧的說出來就不合時宜了。
“哎喲！爹你幹嘛打我？”
“臭小子，農作豐收乃皇恩浩蕩，為官為民怎可想得如此勢力！”
無論多成熟穩重的高品級大員，遇到家中出了頑固子弟都要跳腳。虞園對虞元慶的話無可無不可，她當過十幾年皇帝，對這些約定俗成的規矩習以為常。
皇帝需要輿論造勢，官員需要政績升官，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前世當了十幾年女帝，也有幾次收到高產作物植株，那些年她也曾用它打著天命所歸的旗號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
係統：別啊！
不知是不是不想被嫌棄，係統這些天來都非常話癆，她蹲馬步的時候它在嘰嘰歪歪，她被教練打的時候它在嘰嘰歪歪，她吃飯的時候它還在嘰嘰歪歪。
煩死了，這會兒估計又是要說什麽廢話。
【係統要說的話可是和培育高產農作物有關哦！】
虞園唿吸一窒，皺眉：“你說。”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有一株高產的作物，為什麽不拿來培育種子，卻要用來進貢呢？在兩千多年後的現代，農業部都會培育高產量作物，播種時賣給農民。】
係統還在嘰嘰歪歪的說，它說的確實是早期提高糧食產量的法子，虞園小小的腦子裏卻像被一顆導彈轟炸了似的，轟的一聲，她自以為理所當然的事竟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是啊，為什麽不把它的種子灑滿大地，要把它當做吉祥物作製造輿論的工具？
與其製造輿論假象，不如真的讓天下百姓吃飽。山河在她腦海顯現，一股豪邁之氣自心中升騰而起。
如果前世她能轉變思維方式，那些酸儒百姓是不是就不會這麽詆毀她了。
栗山腳下被她活埋了多少酸儒……她虞園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誰罵她，她就要誰付出代價，哪怕是拿著筆杆子的儒生。
她是萬人之上，就算不服，也得跪下高唿她萬萬歲！
“父親。”
自從那天早上虞園說出那番話之後，虞士雲就開始正視起了這個女兒，三歲的小孩心思沉重，心智應是比較成熟了，為她的成熟，他願意認真聽她說話。
看著父親認真的眉眼，虞園沉默垂眸，想起正事又抬起頭，問：“有了高產作物，為什麽要獻給陛下呀？”
虞士雲心想果然還是孩子，敷衍：“你還是孩子，你現在不懂，長大就會懂了。”
“就是，你還是小孩子，懂什麽~”虞元爽記吃不記打，‘噠’一聲又打開了扇子扇啊扇。
她瞪了虞元爽一眼，虞園生氣他們的不以為意，更生氣自己幼小的身體，大人總會下意識覺得小孩子什麽都不懂。
“得了高產作物，不應該繼續培育更多幼苗嘛，讓它的種子的種子，種子的種子種遍大地，這樣，未來老百姓就都能吃飽飯了呀。”小孩聲音稚嫩，說出來的話卻仿佛千斤重。
虞士雲唿吸逐漸急促，人群裏年老的農民，有些都衝到了前頭來，他們年長經曆過饑荒，那時餓殍遍野，要論心情震蕩，他們是最激動的。在場的人無不心中一咯噔，心緒不穩的老農更是噗通一聲歪倒在地，坐到地上後仍是一片恍惚。
“仙女啊！多謝仙女指點！”白發蒼蒼老農膝行至跟前跪拜。
“咱給仙女磕頭了。”
“是啊，能想到這些的怎能不是仙女，二小姐肯定是仙女降世！”
“是是是。“
年輕些的農民跟著紛紛跪下，一時之間除了虞府眾人，在場所有人都朝虞園虔誠跪拜。
年老農民聲淚提下，不同於以往不得已的下跪，那一聲聲感激，那一次次磕頭，他們虔誠又帶著些祈盼，就算有過無數次萬民朝拜經曆，虞園還是被驚得後退了幾步。
好在接著父親就救場了，她心情大震，不定能早早反應過來。
“大夥都起來！這一切都是聖上的功勞，聖上天命所受，必定恩澤天下百姓！”虞士雲最先迴過神來朝著長安都城跪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切恩澤皆來自天子，功高震主，等同謀反。
在場農民也都淳樸且有些智慧的，福至心靈，便跟著朝長安都城高唿萬歲。鄉野間，萬歲聲不絕於耳。
虞府眾人也跟著朝拜高唿萬歲。
這事到這應該就已經過去了，說皇恩浩蕩這些都是嘴上說說的，在場的農民都門兒清。有些虔誠的，更是在家裏給虞園立了長生碑，全家每天虔誠跪拜，比撿雞蛋做飯都積極。
他們都覺得，想法是二小姐提出的，管皇帝什麽事。
崇拜的種子種下，隻待某天生根發芽，肆無忌憚長成蒼天大樹。
這個發現是個大喜事，虞士雲作為虞府家主，當機立斷決定在莊子上休息幾天。
從田埂上迴到莊子住處，虞園就看見虞士雲匆忙進了書房，不用猜到知道他這是要寫折子送往長安都城。
那些農民那麽虔誠，就不在意者功勞到底歸誰了吧。
她向來斤斤計較，這次破天荒的開始心大起來，父親應該心裏有數給母親換個誥命的，虞園轉身就朝門外走去，背影透著輕鬆愉悅。
“阿拉策圖哥哥，莊子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呀？”
她穿著一身黑衣看著像芝麻餡的小團子，阿拉策圖深邃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剛剛田埂上的事他都聽說了。
看著懵懂，卻智多近妖。
“嗯，莊子上有條小河，現在正是田螺肥美的時候，辣椒還剩許多，我們去撿些迴來，改日炒個螺吃。”
聽到辣椒二字，虞園深沉的眯起了雙眼，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虞園給他的《辣椒大全》裏就有炒田螺這道菜的做法，他不知道紅燈籠為什麽會叫做辣椒，虞園身是有些秘密的，他不追問，她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