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丹彌迦羅身為一名資深的白羽祭祀,生性懶散的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主動主持過背目的雕刻儀式了,他這一次之所以如此主動,並不是因為良心發現,主要是因為他在通過考驗的年輕人類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至於自己年輕時候是什麽樣子,他本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他出現在了這裏。


    他要自己找尋這個答案,這個年輕人好不容易讓他,想起了當年熱血的自己,他可不希望因為某些笨手笨腳的家夥,讓他後背上的圖騰不那麽完美,所以他打算親自動手,當然這也就意味著,斯利克將承受更多的痛苦,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晚餐,越是雕刻完美的圖騰,所帶來的痛苦也是呈幾倍提升的,這便是獲得力量的代價。


    多丹彌迦羅坐在房間一邊的石階上,慢慢撫摸著雕刻有複雜紋路的皮革手套。


    “老朋友!很久不見了。”


    他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手套說話,迴想起自己也曾雕刻過無數的圖騰,一絲莫名的自豪感突然用上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年輕人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斯利克穩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不讓情緒輕易顯露出來。


    多丹米迦爾緩緩站起身來,身上懸掛著的不知名掛飾,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來吧!脫了上衣趴上去,像個戰士一樣。”


    老祭祀沒有廢話,指了指房間中心位置。


    仿佛與地麵連為一體的方形石床靜靜矗立在那裏,仿佛不曾有過哀嚎在它的上方徘徊。


    “沒想到是您來為我雕刻圖騰。”


    斯裏克衝他彎腰致謝,正是這位獸人給與了他雕刻有背目圖騰的戒指。


    “希望我剛剛送出去的戒指,不會讓我待會兒再收迴來。”


    縱使多丹米迦爾已經有些駝背了,但是原本就高大的他也比斯裏克要高的多。


    這樣的冷笑話,讓斯裏克完全笑不出來,因為這真的有可能發生。


    斯裏克不再廢話,快速2脫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氣,在冰涼的石床上趴下來。


    絲塔爾緊張的握著雙手,站在離斯裏克不遠的地方,眼眉見盡是擔心之色。


    鐵拳雙臂環與身前,雖然麵無表情,仍看的出他也並不輕鬆,親身經曆過的他甚至斯裏克即將經曆的,究竟是怎樣的痛楚。


    老祭祀沒有要提醒他的意思,因為那樣隻會讓他更緊張。


    蒲扇般的大手撫在斯裏克的後背上,皮革手套後背上的光芒驟然亮起。


    斯裏克悶哼一聲,雙手青筋暴起,握著石床的邊緣,愣是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多丹米迦爾冷笑一聲,手背上的光芒更加閃亮起來。


    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足以證明斯裏克承受著何種的痛苦,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快要失去焦距。


    絲塔爾突然跑了過來,在斯裏克身邊蹲下,握住斯裏克的手。


    “將痛苦分給我一些吧。”


    絲塔爾的聲音在顫抖。


    主仆契約完全可以實現這樣的操作,當然是單方麵的,作為契約主導位置的契約人,可以將自身的痛苦分給處於仆從位置的契約人承受。


    “我自己的事……自己承受。”


    斯裏克雙眼怒瞪,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這種難以形容的痛楚,已經讓他的失去了對肌肉的操控力。


    鐵拳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走吧!你這樣反而會影響儀式,這樣更危險。”


    絲塔爾抿了抿嘴唇,鬆開斯裏克的手,跟著鐵拳迴到門口。


    儀式剛剛開始時的痛感隻能算作開胃菜,儀式進行到的中間位置時才是最痛的時候,而斯裏克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了,儀式進行的每一分鍾都讓他度日如年。


    難怪鐵拳這樣的家夥在提起這個儀式時,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此時此刻斯裏克忍不住如此想到。


    儀式是從早上接近中午的時刻開始的,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儀式這才終於接近尾聲。


    雕刻完畢的老祭祀,將手放進一邊木桶內的紅色液體力,直到手掌上沾滿了黏著的液體,這才抬起手來,放在已經雕刻完畢的圖騰中央。


    “嗞……”


    熱金屬扔到水裏時的響聲,在斯裏克的後背上響起。


    斯裏克忍不住呻吟起來,不同於之前痛苦的呻吟,這時一種痛苦終於消失的解脫聲。


    “完成了,看來我沒有看走眼。”


    最後斯裏克隻迷迷糊糊的聽到這一句話,在他聽到完成了三個字時,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疲憊不堪的他立刻昏了過去。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即使後背穿著衣服,依舊可以感知到後方的世界,就好像身後長了一雙眼睛,雖然成像還跟模糊,但已經可以分辨大部分物體的形態以及運動軌跡。


    目前他還沒有辦法完全適應身後突然多出來的視角,很多時候會做出讓旁人無法理解的動作出來。


    根據鐵拳所說,想要完全適應背目帶來的視角,最少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也僅僅隻是剛剛適應。


    另外後背視角模糊屬於正常現象,隨著以後的時間推移,背目會與身體越發融合,到時候就會變得更加清晰。


    斯利克在絲塔爾的攙扶下,在旅店的門口溜達,現在後背還是一片麻木,甚至感覺不到腰的存在。


    光是走了一小段路,斯利克就累出一頭汗來,還要分神來適應後背多出的視角,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他甚至會將後背的視角,當作前方,差點扭了腰。


    “需要休息一下嗎?”


    “沒關係,我還能行。”


    也許是遭受過的磨難太多,讓斯利克變得堅韌。


    至於鐵拳則帶著伯頓龍的屍體,去做相關的販賣處理,並對損壞的拳套做一些修理,斯裏克是在門口將伯頓龍屍體從魔法錢袋裏放出來的,當鐵拳扛著一大頭伯頓龍屍體在街上行走的時候,可沒少引來別人側目。


    就在他與絲塔爾散步的時候,沒有想到卻撞上了幾個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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