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正中韓列的下懷,他趕緊掀開蓋著屍體的白布,即便是今天他已經被幾人的死給嚇的可以,但是看見白琊的屍體,他還是渾身哆嗦起來。


    可能是因為凍死的原因,白琊的臉顯的特別慘白,他的皮膚全都腫了起來,臉上的五官都已經被泡的發胖的皮膚給擠的快要看不到了,可能再泡一陣子,誰也認不出來這死屍是白琊了。韓列還真沒想到被冷水凍死的人死狀這麽恐怖,今天經曆了太多恐怖的事了,他實在不想再多看一眼了。他背著司徒澈開始醞釀情緒為善後做準備。


    “好兄弟啊,俕怎麽就這麽離開了我呢?。。。。。。”韓列又開始泣不成聲,但這次的眼淚完全是韓列喜極而泣的眼淚,隻不過表情依舊還是用了“悲傷”而已。


    這個時侯,司徒澈突然屏退了所有下屬,整個大帳內矢有他和韓列兩人。


    “韓列,到此為止吧。”司徒澈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一把寒冷的鋼刀,直刺韓列的心窩。


    背對著司徒澈的韓列的眼中兇光一閃,馬上又換上了無辜的眼神迴頭看著司徒澈。


    司徒澈此時的表情讓韓列看著有點不寒而栗,老實說,他從來沒想到這個無能而且猥褻的胖子居然也會有這種極為冷峻的麵孔,但是這張麵孔看著居然是那麽冷淡,冷淡到讓韓列想起了剛才的冰水刺骨的感覺。


    “司徒大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司徒澈拉了一把椅子在自己跟前,用一種不容反抗的語氣命令道:“來,坐,我來告訴你什麽意思。”


    韓列被司徒澈身上的氣勢給壓製住了,他頭一次有了自己從獵手變成了獵物的感覺。


    司徒澈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十分精巧的盒子,從裏麵掏出了一根卷煙。然後,他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拿出了一件物事,韓列看到以後自己的表情也變了。


    是上次白琊燒了自己睡房以後再也不見的那個神秘物事。


    “啪嗒~~~滋~~”一陣火焰與煙草相遇發出的聲音。


    “唿~~”一股淡白色的煙霧從司徒澈的口中噴出。


    司徒澈那著打火機點著了自己的煙,煙卷裏已經不是玉溪而是換上了南理的上等煙絲,淡淡的幽香把他帶進了迴憶。


    打火機的是公司樓下小賣部裏五毛錢買的,雖然司徒澈有zippo但是跟所有裝13的人一樣,zippo和玉溪都是在人前抽的,沒人在身邊的時候,五毛的打火機加上四塊五的中南海才是他們的最愛。


    可是,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獵戶,一個心地善良的年輕人,傻乎乎的他不但相信了自己是來自大唐的和尚還給了自己一瓶上好的金瘡藥,正是這瓶金瘡藥才把受了傷的小樣救了迴來,沒有了這個年輕人,小樣恐怕不知道會是什麽後果,為了謝謝這位年輕的獵戶,司徒澈把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小玩意送給了獵戶,獵戶看上去十分高興。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好人,司徒澈再見到他的時候竟然已經身首異處,而安戈司的人告訴司徒澈這些獵戶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四月的某一天,司徒澈本打算離開白家轉投同樣是開國元勳之後的韓家,卻不想前陣子因為跟自己鬧別扭而離家出走的白琊不知為何被困在了韓列燒著了的房子裏,司徒澈為了能出人頭地,裝著膽子衝進了火場。


    他很幸運的找到了被書架砸暈了的白琊,就在他打算扛著白琊離開的時候,他發現了白琊手裏的東西。


    綠色的,印著“恭喜發財”的打火機。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的塑料打火機。


    這個自己送給了小樣的救命恩人的火機。


    這個被殺死年輕獵戶的人拿走了的火機。


    它怎麽會在韓家?


    一絲不祥的預感,司徒澈收了火機後帶著白琊逃離了火場。


    在他的強烈的要求下,白家一家人和皇帝才決定跟他演這出戲。


    結果,正如他所想,韓家跟白家的關係果然不是那麽簡單,否則這個韓列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司徒澈還是很失望,韓列這小子即使在山洞中已經得逞了的情況下也沒有把實話說出來,他還是沒辦法把泉山遇刺還有杭錦堂的大火跟韓家聯係在一起,至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些事情是韓家或者是韓家教唆。


    這或許也是自己的計劃還不夠周密的地方把,司徒澈搖了搖頭,這次的計劃是在是有些倉促,另外他自己的腦子也有限,如果不是最後魯遠和魯思在一旁完善這個計劃,恐怕今天就是一場鬧劇了,想到這裏,他手裏的煙灰因為他身體的移動而掉在了地上。


    “這就是原因?”韓列也不是傻子,司徒澈拿出打火機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自己是被人下了套,而自己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竟然鬼使神差的中了他的套,既然如此,那麽索性大家都幹脆一些比較簡單,“白琊沒有死對麽?”


    司徒澈對於眼前這位少年的城府和智商是十分佩服的,他也清楚,自己運氣好,否則這個少年早在第一個機關的時候就會識破自己的詭計,老實說為了能早點下這個套十四衙門準備的時間不是很長,做出的所謂機關也都弱智的不行,這樣的把戲還是騙到了這個聰明人,自己這次算是走了大運了。


    “這陣子給我家的孝敬也都是假的了?”韓列大方的坐了下來,從司徒澈的煙盒裏也拿了一根煙出來,熟練的拿打火機點著,這些動作,他看一次就已經能記住了,更何況這打火機他還真正的玩了一陣子。


    這些是真的,司徒澈心裏想,但是沒說出口,這些孝敬是從白家拿出來的,美其名曰是迷惑韓家,但是司徒澈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兒,如果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這次試驗裏韓列和白琊的關係像他們平時一樣牢不可破一樣的話,這些孝敬就可以為自己的轉陣營計劃做鋪墊。


    不過看來以後都不用轉了,明顯的,韓家和白家之間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撕扯,或許是韓家在撕扯白家,否則韓列也不會在山洞中說出那麽絕情的話做出那麽絕情的事情。


    “他已經被送迴白家了,其他的孩子被我迷暈了,除了白琊,其他的孩子明天早上醒來會被告知他們昨天在山洞中中了瘴氣,而他們似乎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噩夢而已。”司徒澈很淡然的說,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手裏的煙短了很長一截。


    韓列似乎已經不太在乎這些事情了,對於他來說,重擔已經在山洞裏就被放下了,他學著司徒澈的樣子撣了撣煙灰,“然後呢,你打算怎麽處理我?告訴皇上?告訴整個傲來?”


    司徒澈一直都很欣賞這個孩子,因為他身上有司徒澈一直想有卻沒有的東西,自信和無所畏懼。今天這件事請可大可小,像他這麽平靜的問出這句話,這種心態就不是一般人擁有的,可惜,他走的路歪了。想到這裏,司徒澈開始盯著韓列看卻不說話,對於一般人來說,隻要心中還有一絲絲的羞愧或者不忍,在這種環境下一定會被他這種眼神給看的不知所措甚至心神不寧。


    他失敗了,韓列也同樣盯著他看,眼神中沒有一絲膽怯和退縮,兩個人的眼神交鋒沒有輸家,但是司徒澈輸了,因為現在的他明顯是占據了上風的選手,可是他隻跟對手打了個平局。


    “你就真的那麽討厭白琊?討厭到要讓他死的地步?”司徒澈發問了。


    “好像,你也很討厭他吧,像這種什麽本事沒有隻會做別人的跟屁蟲,成天肉麻兮兮的像個太監一樣的小屁孩兒誰會喜歡,要不是。。。。。。”韓列趕緊打住,他差點說出自己和白琊交朋友的目的,“要不是為了將來能和他們白家拉好關係,誰會跟他做朋友。”


    司徒澈失望了,一方麵是韓列及時控製了自己的思維,一方麵是這孩子開始撒謊了,比起剛才的那份坦然,現在的他一下子就掉了鏈子。


    “我隻想知道為什麽?”司徒澈繼


    續努力著,他很清楚眼前的少年不是一塊好肯的骨頭,但是他還想試一試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真正的敵人,這種關係之下,怎麽還有這樣的好機會去套話?


    韓列用一種近乎嘲諷的眼神看著司徒澈,“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司徒澈心中一滯,這已經是極限了,韓列根本不會再說些什麽了。


    “我給你個機會,今天的事情不會有別人知道,外麵的兵士都是我白家的家丁,我隻希望你能改邪歸正,不要在岔路上越走越遠。”司徒澈抽完了煙的最後一口,然後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也算是彼此之間的關係正式結束的一種標誌。


    “哼!你給我機會?”韓列嘴角翹了翹,“別忘了,你當初還打算投靠到我們韓家的門下呢,一個吃軟飯的臭和尚,你給我機會?司徒澈,你太張狂了吧。”


    司徒澈皺了皺眉,這小子看來是分不清好賴話了,不過想了想也怨自己,這種情況下換了是誰都不會接受贏家的施舍,更何況對方是未來的王爺,而自己是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和尚”。


    “你走吧,請記住我說過的話,你是個人才,我不想你毀在自己手裏。”司徒澈擺擺手,罷了,人各有命,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孩子以後走什麽路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操心的,隨他去吧。


    “告辭!”


    韓列起身把手裏的煙頭像司徒澈那樣扔到地上狠狠的踩滅了然後轉身而去。


    看著韓列遠去的身影,司徒澈歎了口氣,“你都聽到了?”


    原本在地上躺著的“屍體”突然蹦了起來,拳腳像雨點一樣的砸在了司徒澈的身上。等著他打累了,就把著司徒澈的大腿嚎啕大哭,似乎想要用哭這種方式將自己的心肺撤裂。


    司徒澈強忍著疼痛挨著打,因為他知道,這是好事情,如果這時候的白琊像剛被就出來的時候那樣子的麵無表情和無動於衷,那麽自己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這孩子聽完了這些話就上來來直接打自己說明這孩子還有救,憋著的話,司徒澈沒有辦法,發泄出來,司徒澈就有招去解決。


    司徒澈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白琊心裏想,孩子,這下子你知道人心的險惡了吧。他又轉頭看著韓列離開的方向想,可惜你的人心已經迷失了。


    以後這兩個孩子會是什麽樣子?司徒澈不知道。


    夜晚的來臨讓這一天的胡鬧畫上了休止符,原本被認為最登對的“京城黑白公子”正式解散,帶著極度虛弱的身體加之心靈受到了巨大傷害的白琊,司徒澈迴到了白府。


    此時,白家兩位當家之人已經知道了結果,他們隻是在一旁陰沉著臉不發一言,而如同火上的螞蚱一樣的,是白家的幾位女主人,當然小樣也算是一個。


    看見司徒澈帶著白琊一現身,小樣很擔心的跑了過來,這幾天司徒澈為了今天這件事忙的渾天暗地,他們幾個更是擔心整件事情的發展會與他們的計劃有所偏頗,因為用司徒澈的話來說計劃不夠完美,如果有了什麽地方疏忽了,那麽他們的計劃就要流產,所做的努力也都付之東流,這句話著實讓白家的幾位女性很擔心。


    司徒澈看了看小樣,無奈的點點頭,今天這件事兒雖然成功了,但是司徒澈明白,以後的白琊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這個結果,如果不能很好的加以引導,這孩子恐怕會從此一蹶不振成為廢物,像他這種年紀,正是建立良好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的時候,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這個孩子心理承受的能力,而以後的事情,老實說司徒澈還沒想好。


    白橫、白鐵還有兩位白夫人也都知道了結果,除了咒罵韓家的小子不是東西以外他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現在他們能做的隻有把寶貝孩子攬到懷裏然後一個勁兒的哭。


    其他知道底細的人也都很無奈,誰會想到那麽溫文爾雅的韓列公子居然是個道貌岸然的白眼狼,相信從此以後但凡碰上韓府的人他們都不會給好臉子了。


    “帶著孩子去睡把,今天他累了。”司徒澈對小樣說,現在恐怕隻有小樣的話他還能聽一聽,換成自己,估計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小樣聽話的領著十分頹廢的白琊走了,司徒澈和白橫還有白鐵來到了書房。


    “想不到韓列真的是個白眼狼,這麽絕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白橫氣的胡子都一翹一翹的,整個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卡樣子是氣的不輕。“唉,要不是當初平定叛亂以後陛下特意下旨安戈司不允許隨便監視幾名功臣家,也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兒,更何況這韓家如果真的是泉山事件還有杭錦堂大火的背後黑手,那麽他隱藏的也太深了,看來我得密奏皇上重新開始監視韓家了。”


    “老爺子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的叛亂背後也有韓家的影子呢?如果從一開始韓家就知道白家的底細但是隱忍到這樣的地步,那恐怕就不是僅僅針對小琊那麽簡單了,誰知道他們還想做什麽?”司徒澈提醒白橫,這老爺子的腦子不錯,就是經常愛鏽住得是不是的上點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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