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秦子墨還好找到了,隻是桑榆不知道此事還會有後續風波。第二天,秦子墨的事傳到校領導耳朵裏,桑榆被叫到領導辦公室。


    吳主任一臉的冷厲,“桑老師,你是怎麽迴事?”這事和她沒有什麽直接關係吧,她心裏納悶。


    “學生作業沒有寫,你就要請家長,把孩子嚇得不敢迴家,桑老師,作為老師,你是不是該好好的檢討一下自己的言行?”


    桑榆詫異地看著吳主任,苦苦一笑。


    “好在,孩子找迴來了,你可知道,那個秦子墨是什麽人?他是秦家的嫡孫,陳家的外孫。”吳主任眉頭一顫一顫的激動的說道。


    桑榆好笑,既然來到學校,不論他的身份如何,首先他就是一個學生的身份,作為一名老師,不是看學生背後的光環,每一個孩子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貴賤之分,沒有特權。如果說老師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學生的話,那麽這樣的老師也不配為師。


    她隱忍著心中的話,因為如今的她還得為五鬥米折腰。“主任,我知道了。”她平淡地答複著,心裏又澀又痛。


    “你先迴去吧,這個月的獎金扣除。”主任坐在酥軟的皮沙發上,悠閑的抿了一口茶。


    蘇淺淺今天很開心,早上的文案做的很好,部門經理小小的稱讚了一番,她一早上都是喜滋滋的,去茶水間倒水的時候,她樂嗬嗬的聽著其他人聊著陳總的花邊新聞,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想到昨晚和陳池親密地握過手,心裏就是一片喜悅。她看看自己的右手,昨晚上右手一直放在臉下,一夜睡得都香。


    “蘇淺淺,你傻笑什麽呢?”


    蘇淺淺接過水,其他人看著她一臉的不懷好意,“你在yy陳總吧?”


    “去你的——”大家一陣哄笑。


    她yy了又怎麽樣,至少她握過了人家的手,想到這,她又是一陣欣喜。


    正是春風得意時,轉身就撞上了一個人牆,杯子的水倏地就灑上來人的身上。她慌亂的張口結舌,連忙拿起一旁的紙盒,快速地抽出紙,胡亂的擦著水跡,嘴上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這衣服一看就是好貨,蘇淺淺擔心地抬起頭,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手上拿著一團麵紙,周圍一片安靜,多少雙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們。


    “這個,先生,對不起——”你不會要我幹洗費吧,看著也是個有錢人應該不會在意的,蘇淺淺心想著,嘴上卻說道,“我幫您拿去幹洗。”


    男人看了她一眼,“好啊!”


    蘇淺淺腿一軟,雙眼圓睜,眼裏頓時燃起一團小火焰。一秒過後,就聳下肩,“你脫下來吧。”


    這下男人倒是一愣,整個人似是輕鬆了許多,什麽話也沒說,掉頭就走了。


    蘇淺淺哀歎著她的銀子,咬著唇。


    “李姐,剛剛那人是誰?”


    李姐瞥了她一眼,“我們的副總,黎旭陽,陳總的哥們。蘇淺淺,你好歹已經是這家公司的正式員工了,公司給你那麽好的福利,你連自己的老板是誰都不知道,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蘇淺淺唯唯諾諾地點頭,“李姐,你眼光好,他穿的那件西服怎麽樣?”


    又一記鄙視的眼光,蘇淺淺虔誠地看著李姐。


    “阿曼尼,你都不認識。”


    她是不認識,可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阿曼尼?她剛剛潑的是阿曼尼,頓時蘇淺淺腦子裏星星一片,仿佛看到一個個插著翅膀的銀子——飛了。


    一個上午她都在慌恐中度過,眼睛戒備地看著辦公室,幸好,黎副總一直沒出來。


    她埋頭整理明天的事務,“淺淺,把這個文件送給老總。”


    “喔!”


    她拿起文件,輕輕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得到批準後,推門而入,陳池坐在辦公桌前,拿著筆在文件上劃著。一旁,黎旭陽悠閑地倚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架在茶幾上。


    她上前,遞上文件,“陳總——”陳池抬頭看了她一眼,“幫我衝杯咖啡,不加糖。”


    蘇淺淺悲憤的想撞牆,陳總難道您不記得昨晚和桑榆站在一起的那個姑娘了嗎?為什麽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也要杯,加糖。”閑散的某人開口,嘴角帶著笑意。


    衝了兩杯咖啡進來,她放下後,就匆匆地走了。


    陳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頭一皺,嘴裏一片甜膩。


    “怎麽了?不合胃口?”黎旭陽淺笑,喝了一口,一嘴的苦澀,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果然毛手毛腳的。


    忽然,他看向陳池,這不太不像他的風格了,秘書連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好,陳池反而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眼睛驟然眯起,斜斜的看著他。


    “有話直說?”陳池拿起文件,快速的翻看。


    “哥,她不會是你的——”


    陳池眸光如劍一般射過去,薄唇一抿,“她是桑榆的好朋友。”


    黎旭陽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不由得抿嘴笑了笑。得,愛屋及烏。這個桑榆倒真是有本事。


    蘇淺淺憤恨地給桑榆發了一條短信:我們陳總有人臉識別障礙!


    桑榆此刻心情正壓抑著,悶悶地坐在辦公室裏,她迴了一條:看來你今天妝畫得好!她拿著紅筆,準備批改作業本,竟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主任怎麽說?”趙冉青坐到她旁邊,輕聲問道。


    桑榆聳聳肩,“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趙冉青一頓,“這算好的了,之前學校有個老師也是因為類似情狀被學校開了。”


    “那我還真是幸運了。”這個帽子硬生生的給她扣下,她能說什麽,總不能扒著主任的手祈求,兩眼含淚的哭訴秦子墨是因為家庭原因出走,和她沒關係。秦家對於這件事一直是低調處理的,沒想到校方竟這麽快收到消息,她就納悶了。


    “你也看開,這學校畢竟豪門子弟頗多,我們惹不起。”


    桑榆冷冷的一笑,惹不起,她這輩子惹不起的太多了。


    蘇淺淺拿出抽屜裏的小鏡子,上上下下看看,心裏油然滿足,自己化妝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忽然間上方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上班時間不是讓你來打醬油的,蘇小姐。”


    蘇淺淺手一抖,小鏡子差點都摔地上了,她立馬站起來,垂著頭,“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說著,手上的動作倒是很快,抓起桌上的文件就跑了。


    黎旭陽立在桌邊,抿著嘴。


    一個下午,蘇淺淺忙綠地穿梭在辦公室裏,累的和頭驢子一樣。下班的時候,她先打探了一下總裁辦公室,也沒什麽動靜,笑嘻嘻地和同事打完招唿,就走了。


    她自我暗示到,黎旭陽應該不會真的讓她去幹洗衣服了,銀子守住了。興衝衝地去取自己的小鐵驢,公司的員工宿舍距離辦公大樓大概有三站路,她就自己買了一輛電動車,怎麽說自己也是有車一族。


    跨上車,剛開到大門口就被一輛黃色的保時捷跑車攔住了,車窗緩緩而下,裏麵的人露出臉,燦爛地一笑,“蘇小姐——”聲音輕輕揚揚,甚是好聽。蘇淺淺掀起頭盔,禮貌的笑著。“我的衣服,蘇小姐準備怎麽辦?”


    明明當頭是熾烈的陽光,剛剛還是一片刺目,怎麽忽然感覺有一大團黑壓壓的烏雲壓在頭頂呢?


    蘇淺淺咽了咽口水,黎旭陽穿著粉色的襯衫,一手搭在車窗,食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悠哉地看著她,她雙手緊緊地握著車把,真想一把按到底,溜之大吉。


    “我剛剛去您辦公室,準備去拿衣服的,看您不在,我才走的——”


    “喔,是嗎?”黎旭陽挑著俊眉看著她,蘇淺淺掌心一片虛汗,後背一陣濡濕。


    黎旭陽轉頭遞給她一個袋子,蘇淺淺呐呐地接過來。


    “盡快給我,我可不喜歡衣服上占著一股子菊花味。”丟下這句話,車子就一溜煙的絕塵而去。


    蘇淺淺欲哭無淚,咬牙切齒,心裏瞬間罵了黎旭陽八百遍,資本家就是吸血鬼,憤恨地將袋子往車簍裏一扔,氣的臉色卻一陣白一陣青,一件西裝對他們算什麽?就這麽斤斤計較,她詛咒他今天爆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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