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拿起一壇酒喝了一口,說道:“袁韶,把那頭肥豬還有這哥四個扔到外邊去。”


    肥豬?袁韶望了望四周,發現已經成了人幹的鄭屠。瞬間就明白了沈孤鴻的意思。


    “你們幾個,去把那張人幹還有這四個畜生的屍體扔到外邊喂野狗。”袁韶朝著一旁的山賊嘍囉命令道。


    眾山賊看著成了人幹的鄭屠以及身首異處的四大天王齊齊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大當家鄭屠可是魂宗強者,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還有剩下四位當家的,都被這倆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給殺了。


    特別是鄭屠,在他們看來。沈孤鴻的手段極其殘忍。


    直接成人幹了還不殘忍?


    幾名嘍囉聞言迅速把台上打掃幹淨,唯唯諾諾站在台下生怕變成鄭屠那副模樣。


    禿頭男子恭敬解釋道:“大當家,小人名叫馬有德。我其實是被鄭屠抓來的,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沈孤鴻平靜的喝著酒,對於這個禿頭師爺說的話。他覺得十句裏有九句都是假的。不過這人審時度勢的眼界倒是不錯。


    袁韶走到台上,把滄浪劍遞給沈孤鴻。坐到了他的左下方說道。


    “大哥,事情已經辦妥了。”


    沈孤鴻點了點頭,說道:“馬有德,人家都說狼狽為奸。你就是那個狽吧?”


    馬有德一陣尷尬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個嘍囉。”


    沈孤鴻聞言劍眉一挑,指尖輕輕敲打著滄浪劍鞘。果然不老實啊,自己剛剛都跟他說了,問什麽答什麽。還是要敲打敲打啊。


    “你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這個迴答我很不滿意。”沈孤鴻說道。


    馬有德打了個寒顫跪在地上驚恐說道:“小人真的叫馬有德,我其實是虎威寨的師爺。您說的對我就是狼狽為奸的狽。”


    禍事了,這年輕人跟鄭屠那頭蠢豬不一樣。不好忽悠啊!


    袁韶在一旁冷聲道:“臥龍村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是不是你的點子?”


    馬有德跪在地上惶恐道:“不不不,我一直勸他們說不要打劫離索托城近的村落。鄭屠不聽,我也沒辦法。”


    袁韶聽到不是馬有德的點子,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這句話是真的,按照此人膽小狡猾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高風險的事情。沈孤鴻想道。


    “虎威寨現在有多少錢財,放在何處。”


    沈孤鴻淡淡說道。


    馬有德鼠眼閃過一絲掙紮說道:“都在鄭屠那家夥屋裏,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


    還是不老實啊!沈孤鴻看馬有德的神色就知道,這貨又沒說實話。


    沈孤鴻眼神微凝,拔出滄浪劍。一聲劍吟輕響。劍鋒已經架在了馬邦德的脖子上,馬邦德甚至能感受到滄浪劍鋒上傳來的絲絲寒意。沈孤鴻冷聲說道。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迴答的好,能活。迴答的不好,就得死。這是第二次,我的耐心有限。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馬有德顫抖的說道:“其實剛剛我忘了!鄭屠當初讓我把十箱金魂幣藏在虎威寨地下的密室裏。”


    沈孤鴻聽到這話,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收迴滄浪劍。


    馬有德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大當家的,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您一點要相信我!”


    他真的怕了,剛剛他真以為沈孤鴻會一劍劈了他。


    “讓他們散了吧,你留下。”沈孤鴻坐在虎皮大椅上說道。


    馬有德聞言慌亂起身朝著下方的山賊嘍囉們說道:“沒聽到大當家的話嗎!都散了!”


    眾山賊皆是逃命似的散去,他們都很怕沈孤鴻。一個少年能殺鄭屠還有四大天王,殺他們還不跟玩兒似的。


    沈孤鴻說道:“以後我就住在鄭屠的房間了,你一會兒帶著袁韶去住二當家的房間。袁韶?你在幹什麽?”


    袁韶此時正抱著一隻烤乳豬狂啃,沈孤鴻邪龍以血肉精華為食,所以不餓。他不一樣,他跑了一天了也餓了一天了。當然扛不住。


    馬有德點了點頭說道:“好嘞,您就交給小人吧。”


    袁韶抱著烤乳豬應付了一聲,埋頭繼續啃著。


    沈孤鴻看著毫無吃相的袁韶笑了笑,起身走下高台。


    “我去休息了,師爺你明日清晨把這人都叫到這裏集合。有疑議嗎?”


    如今自己剛剛接管山寨,人心惶惶。明天要好好整頓一下。


    馬有德聞言頭如搗蒜說道:“是,大當家您好好休息。我保證給您安排的明明白白。”


    袁韶啃著肥豬說道。


    “大哥放心吧,就那些小雜魚。誰敢反抗我袁韶第一個揍他。”


    這些嘍囉都是普通人,袁韶可是大魂士。


    沈孤鴻點了點頭,提著滄浪劍往虎威寨旁最大的城堡裏走去。


    鄭屠做為大當家,住的地方是獨棟別墅,跟這些小弟不一樣。


    沈孤鴻走進城堡,看著眼前鋪滿豺狼虎豹皮子的床榻。熊皮鋪的地板。金錢豹皮製成的被褥。床榻旁堆著六個散發著濃香的氣息的酒壇。這鄭屠還真是個暴發戶,一點審美觀都沒有。


    這些猛獸皮,隨便一張都能買不少錢。但是全部堆在一塊。獸皮那種獨有的味道,很重。沈孤鴻雖然是獵人出身,也不敢這麽豪橫。主要是味兒太上頭了。


    “罷了,天色已晚。明天去找些香草來殺殺味兒。”沈孤鴻閉目躺著床榻上喃喃道。


    明天清點錢財,鄭屠以前那種事情。自己不敢苟同,打家劫舍可以。殺光了以後還指望什麽撈錢?自己吃魂獸可是很燒錢的。韭菜要慢慢割,連根拔起實在是太過愚蠢!


    當山賊目前是最快的撈錢路子,自己實在是太窮了。剛剛出山,身無分文。別無選擇啊。


    翌日清晨,袁韶大大咧咧的在城堡外喊道:“大哥,起床了。我跟老馬已經把人都集合好了。都等您訓話了。”


    沈孤鴻睜開眼眸,伸手握住枕頭下的滄浪劍。這是他的習慣,沈滄海去世以後,他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人在睡覺的時候,是最脆弱的。


    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涼山了。想要拿起熊皮長袍披上,卻發現熊皮長袍因為昨晚那一戰被撕碎。水囊也破了不能再用。


    找了找,發現一套白狐長袍正合身。鄭屠肥胖,這件衣物是他們打劫路過富商搶來的。鄭屠穿不上,但又看這件白狐長袍華貴無雙。就一直放在角落裏吃灰。


    沈孤鴻披上白狐長袍,穿上雲靴。拿起滄浪劍朝外麵走去。


    袁韶與馬有德恭恭敬敬的在城堡外等著,見沈孤鴻出來袁韶驚奇道。


    “大哥,你穿上這件白狐長袍變帥了!”


    馬有德也附和道:“人家都說人靠衣馬靠鞍,小的覺得此話不妥。這白狐長袍,穿在您身上。猶如錦上添花。”


    這馬屁拍的,無懈可擊啊。


    沈孤鴻說道:“走吧。”


    二人答應一聲,跟在沈孤鴻後麵向校場走去。


    沈孤鴻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校場上的桌子酒肉酒壇已經被打掃幹淨。袁韶這小子還挺有眼色的。


    沈孤鴻摩挲著滄浪劍說道。


    “如今鄭屠已經被我誅殺,我就是這虎威寨新主。今日,我訂下幾條規矩。”


    “一。以後收保護費,不可濫殺。隻取錢財。”


    “二。不可強搶民女。”


    “三。沒有命令,不可私自下山打劫。特殊情況除外。”


    “以上幾條,違者殺無赦。”


    幾百山賊嘍囉聞言齊聲說道:“我等謹尊大當家命令。”


    袁韶也是一臉興奮,剛開始他是不樂意做山賊的,山賊害的他家破人亡。他最恨的就是山賊,聽到沈孤鴻說的這幾條規矩。他覺得也無可厚非。畢竟有錢能使磨推鬼。


    馬邦德鼠臉露出一股討好的笑意說道:“大當家高義,小人拜服。”


    沈孤鴻可不吃糖衣炮彈,無視馬有德的馬屁說道:“袁韶,帶倆人去我房間搬一箱金魂幣出來。給他們每人十枚金魂幣。”


    幾百山賊嘍囉一聽這話,齊聲高唿道:“大當家萬歲!大當家萬歲!”


    要知道,他們隻是普通人。鄭屠當山寨之主的時候,每人一個月也就一枚金魂幣。如今沈孤鴻一次給十枚。簡直就是他們的親爹。


    袁韶答應一聲,挑了倆山賊嘍囉往城堡裏走去。


    沈孤鴻看著下方興奮的山賊嘍囉,嘴角浮現出一股笑意。打一鞭子給顆糖,這樣這些山賊嘍囉才能遵守自己訂下的規則。這幾百人都是亡命之徒,單單是這些還是不夠的。要讓他們從心裏怕自己。


    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才是真道理。


    馬有德在一旁看著底下狂熱的眾山賊,心中一陣唏噓。因為沈孤鴻的手段、心智皆穩壓他一頭,昨天晚上那件事情就是警告。如果自己再耍小心思,這個少年寨主真的會一劍劈了自己。


    沈孤鴻走到後麵的虎皮大椅上坐下說道:“我們是山賊,不是禽獸。鄭屠那廝殺孽太重,已經被我斬殺。以後你們記住了,不可濫殺。搶一個村滅一個村,人都死完了。我們還搶什麽?”


    眾山賊聞言猶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大當家的說的對啊!人都死光了,我們搶誰去啊。校場裏的幾百號嘍囉嗚嗚渣渣的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


    “大當家說的對!”


    “太有道理了,鄭屠那廝讓兄弟們搶光、殺光、燒光。兄弟們早就不樂意了!”


    “吃了今天不講明天,婦孺老幼都不放過。弟兄們,我們跟著大當家。絕對比跟著鄭屠有前途!”


    “有理,以後弟兄們這條命,就是大當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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