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


    明月當場就嚎啕大哭。


    遲肇鳴和武正哲因為早就知道遲乾的病況,在聽罷這個消息之後,勉強還能夠強忍悲傷。隻是明月作為一個女人,內心特別的柔弱,一聽說是癌症的晚期,被嚇得嚎啕大哭。


    武正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明月,安慰道:“別哭別哭,這是醫院,影響到他人的情緒就不太好了。”


    明月接過紙巾,擦去臉上的眼淚,隻是因為過於悲傷的原因,她依然是止不住的抽泣。


    “等你一會到了病房的時候,就不要這樣哭了。在這裏哭完就好。”遲肇鳴說。


    聽罷遲遲肇鳴這麽一說,明月哭泣的更加厲害,遲肇鳴在明月的肩膀上不停地輕輕拍打。


    “一會我們迴到病房之後,我們該怎麽向父親說明檢查的情況呢,實話實說吧,我不想父親那樣的絕望,你沒有看到父親聽說自己的病有得治之後的那種興奮和喜悅的表情。不說吧,馬上就要轉迴小河醫院,你總得告知一下原因吧?”遲肇鳴有些左右為難。


    “來大河的時候,伯父就知道是到大河的醫院確診病情,現在確診了,就是腦部的問題。就根伯父說,迴大河醫院治療,會更加的方便。”武正哲倒是快言快語。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你聯係一下迴小河的救護車,下午的時候,我們就把父親轉迴小河的醫院。目前來看,到小河的醫院之後,隻能是靠點滴營養針來維持老爺子的生命了。”遲肇鳴說。


    迴到病房,遲肇鳴將ct檢查的結果告訴了迷迷糊糊的父親,“檢查的結果和小河醫院檢查的結果是一致的。考慮到迴小河醫院治療更加方便,費用也要少一些,所以我們決定還是迴小河治療。一會救護車到了,我們就出發。”


    遲乾的意識並不是那麽的清晰,他點頭的動作都有些微弱,稍微不仔細地觀察的話,你很難知道是在和你點頭表示自己的意思。


    五月的大河,本是涼爽的天氣,空氣似乎在凝固,沒有一絲風,天氣異常的炎熱。


    遲乾坐在那個輪椅上,臉上一直在不停地冒汗。


    明月為父親擦拭著臉上和額頭上的汗珠,遲乾已經沒有一點的力氣在太陽下坐著,他的腦袋也耷拉在那裏,讓人不免心生疼惜。


    等了一會,救護車終於晚點半小時到達。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此刻像是過了幾個世紀的時間一樣漫長。


    待明河和明月上車之後,遲肇鳴和武正哲向明月告別,望著救護車起步離開醫院,遲肇鳴的心也是隨著遠去的轟鳴聲而去,車子剛剛開出幾十米遠的地方,遲肇鳴呀嗚嗚嗚哭了起來。


    武正哲也跟著遲肇鳴的哭聲在一旁不停地流著眼淚,望著著遠去的救護車,兩人人隻是傻傻地站在那裏發呆,沒有說話。


    過了半餉,武正哲的電話響起一陣鈴聲,聽見馬勝偉在電話裏大聲地說話,“你現在在哪裏,你趕緊迴警局,大河俱樂部的主教練年唯一有消息了,現在馬上迴來。”


    “剛才接電話,現在警局有要事,我得迴警局一趟,我們隨時保持聯絡和電話的暢通,你要注意安全。“武正哲對遲肇鳴說完這幾句話後,連走帶跑似的離開大河醫院。


    明月和明河帶著父親,重新迴到小河的醫院,在醫院安排好住院的病房之後,給遲肇鳴去了一個電話,“現在我們已經安全抵達小河醫院,病房也安排妥當,住在外科病房的32號病床。”


    “知道了。後天正好是周末,我和杜鵑一起來醫院。”遲肇鳴迴答。


    “你忙完你的事情再說吧,這裏有我和明河,你放心就是。”明月說。


    到周末的早上,哲哲開車來接遲肇鳴一家,他要和他們一家一起到小河看望遲肇鳴的父親。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平靜,沒有話語,車上安靜得讓人有點感到窒息。


    來到小河醫院的病房,遲乾躺在那病床上,乳白色的點滴在一滴一滴地注入遲乾的身體,醫生告訴遲肇鳴,“以你父親現在的情況,就靠輸入營養液來維持生命。我們通過檢查你父親身體的各器官的功能指標,已經是出現了嚴重的衰竭問題,現在的輸液,至多就是多維係長一點時間的生命。你們還是要早做打算。”


    家裏的人在一起,在場的有遲肇鳴姊妹四人和武正哲在一起,遲肇鳴的叔叔遲坤也在醫院病房的現場,遲肇鳴在征求叔叔遲坤的意見。


    “做這樣的決定是困難的,應該是你們兄弟和姊妹在一起商量商量。是否迴家,什麽時間迴家,都應該有一個一致性的意見。”遲坤說道。


    聽罷叔叔的講話,兄弟姊妹在走道的一角進行了簡短的商量,最後商定把父親接迴家。


    當兄弟幾個把這個意見告訴了醫生之後,醫生很快就給遲乾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也許是知道了自己將離開醫院迴家,遲乾朦朧的意識裏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那就是已經放棄了治療。他清醒地知道,這樣的放棄意味著什麽,那就是自己已經時日不多,在不久的日子裏將離開人世。


    當所有的東西都要已經被收拾幹淨的時候,明河和明月把父親扶著坐上那個輪椅。


    遲肇鳴看到父親的那種絕望,父親的眼睛開始是用力在睜開著的,但是過不多會的時間,他的眼睛在開始下垂,之後便再也不見他睜開那雙眼睛。


    在迴家的路上,也沒有見到父親睜開他的眼睛。父親躺在後排的座椅上,明月小心翼翼地扶著父親的身體,生怕出現什麽意外的情況。


    剛剛迴到遲肇鳴的老家屋子的門前,遲母見到幾個孩子和武正哲用車把遲乾帶迴家中,一陣嚎啕大哭,那傷痛的哭泣聲,不由讓在場的幾個孩子也在一旁止不住的流淚。


    把遲乾從車上移到床上,遲肇鳴的母親為丈夫打來一盆熱水給遲乾擦拭身體,並換掉了從醫院穿迴的那套衣服。


    在安頓好遲乾的一切之後,天色已經不早。


    一天的疲勞寫在遲肇鳴的臉上,他的臉色有些灰暗。“今天我們幾個就先迴大河,我們隨時保持聯係。”遲肇鳴杜鵑還有武正哲在向明月和母親告別。


    迴到大河的遲肇鳴滿是疲憊,杜鵑的精神也是顯得很疲勞。“你先休息休息,這一趟讓你辛苦了。還不知道老爺子迴去之後的情況如何,哎,老爺子也真的是受罪啊!”


    杜鵑的眼睛已經閉上,大概是因為太累的原因,她已經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遲肇鳴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到半夜的時候,遲肇鳴的電話鈴聲響起。遲肇鳴看是老家的固定電話,他的心一下被揪了一下。他已經預感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的話,明月是不會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打電話來的。


    杜鵑也被電話的鈴聲鬧醒,杜鵑的眼睛都幾乎是難以睜開,隱約聽見電話裏的明月在說,“早上四點的時候,父親走了。”明月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大概是哭了一陣子的原因。


    “我們馬上起床,大概六七點的樣子,我們就應該可以趕到。你和明河還有明月,把一些該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我和嫂子還有希宇,一起迴來。”遲肇鳴說完起身下床,和杜鵑一起準備赴喪。


    遲肇鳴和武正哲、杜鵑還有希宇,在天還沒有放亮的時候出發,來到小河的時候,隻是早上不到九點時刻。


    遲肇鳴的母親見兒媳和武正哲都已經悉數趕到,遲母老淚縱橫,在遲乾的靈柩旁哭泣不止。


    在場的人都無不為之動容,瞻仰著父親的遺體,遲肇鳴感慨萬千。


    在父親的吊唁儀式上,遲肇鳴滿腔熱淚,向父親做最後的告別。


    出殯的當天,遲肇鳴的親戚朋友,兄弟姊妹都悉數到場,披麻戴孝,跪地祈禱。


    漫天紙花,從天空飛落。靈車在隊伍的最前端引路,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抵達殯儀館,直到遲乾的遺體在那化作一股青煙升天。


    遲肇鳴坐在靈車的前排,懷抱著遲乾的遺像和骨灰盒,他隱約感到父親身體還是那般的炙熱,仿佛是在一直用他的炙熱溫暖著遲肇鳴的胸膛。


    告別儀式按照當地的風俗舉行,遲肇鳴的家族成員都悉數到場,遲肇鳴在悼念儀式上,帶著熱淚念著祭文:


    感懷父恩,天高地遠。捶胸自責,未報毫分。父之善德,為人頌吟。寒冬酷暑,無懼荒煙。孤影冷雨,不輟深耕。春夏秋冬,從無閑暇。田壟魚塘,整飭有方。增產創收,雄勝閭巷。吾智不慧,未能及第。叔父思量,送我戎軍。挑燈夜讀,終入大學。裁軍時刻,轉至大河。孩兒不孝,錯入迷網。為父聽聞,悶聲不響。父燃脂膏,補兒虧空。銖錙必較,終究病倒。恐兒擔憂,未露征兆。瘦弱身軀,意誌超強。為兒不孝,未察絲毫。父離我去,悲兮痛兮。立此字文,追兮憶兮。願父在天,憐兮佑兮。早登極樂,永不朽兮!


    離老屋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土塚,成為了遲乾安息之處。(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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