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鍾迴答時間,記住了嗎?”


    許願冷冷盯著那人的眼睛,再次提醒了一句。


    “唔唔……”


    那人用力點了點頭,喉嚨裏發出一陣嗚咽聲。


    見狀,許願手指鬆開了一道縫隙,那人如獲新生一般,貪婪的唿吸著空氣。


    隻是下一刻,他眼神裏竟然是湧起一抹不屑之色,冷冷瞪了許願一眼,嘴裏鬧出一句日語。


    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但從神色變化也能看的出來。


    這人在找死!


    許願眉頭一皺,目光深處殺機迸發。


    沒任何猶豫,扼住他喉嚨的右手猛地用力一擰,隻聽到哢嚓一道低沉的骨裂聲,那人脖子瞬間就被擰斷。


    那人身軀一震,眼睛瞪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但隨即眼睛裏的光彩就渙散了,氣息斷絕死去。


    許願伸手一推,直接將手中的屍體推到底下萬丈懸崖中。


    雖然是第一次殺人,但他好像並沒有什麽不適應,估計是練武的緣故吧,畢竟他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又或者對方是日本人吧,當初他看抗戰劇的時候,可是恨不得化身為裏麵的八路軍呢。


    “死了?”


    另一邊張起山,一直在看著他這邊的動靜。


    聽到屍體墜崖的動靜,有些詫異的看了許願一眼。


    畢竟還沒問出來什麽情況,就這麽殺了,豈不是會壞事?


    “隻留一個就夠了。”許願淡淡的說道。


    張日山點了點頭,同樣將手裏的人脖子扭斷,丟到了懸崖中。


    “還剩一個。”


    眨眼間,兩個同伴被殺死。


    剩下的那人似乎恐懼到了極點,拚命的想要掙脫出去,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可惜,張日山怎麽可能讓她逃離?雙手死死擒住他的肩骨,疼的那人冷汗都下來了。


    突然間,他眉頭一挑,似乎發現了什麽,神色間閃過一絲詫異,“佛爺,這好像是個女人。”


    張啟山打起火折子,走到他跟前,將那人頭上的氈帽扯掉,果然是個一頭長發的女人。


    雖然臉上刻意抹上了泥灰,但仍舊是遮掩不住她的風情。


    但幾個人神色間並無半點變化,張啟山更是冷冷瞥了副官一眼,“女人又如何?”


    “八爺不是嚷嚷著沒媳婦嗎?”


    張日山訕訕一笑,不敢多說話,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而且我還發現她身上不太對勁。”


    說著副官張日山托著那女人的下巴一抬,光線照過去,幾個人頓時看到她脖子上布著無數的蟲洞,密密麻麻,看的幾人頭皮一顫。


    “和火車上那些屍體一樣。”吳老狗眉頭一皺,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這女人身上全是細小的孔洞,竟然還活到了現在,隻能說她命是真硬,這樣都不死。


    “把她下巴卸了。”


    看著那些孔洞,張啟山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就迴過了神,目光裏的驚詫重新被一股冷意所替代。


    張日山點點頭,沒任何疑問。


    右手抓住那女人的下巴,輕輕一扭,就聽到哢嚓一道細微的動靜,那女人頓時就脫了臼,說不出話,隻能發出一陣奇怪的低咽聲。


    就像是受驚的小獸,她似乎預料到了什麽,瞪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掙紮著想要躲開。


    可惜,下一刻她腦袋就被張副官抓住,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佛爺,你這是?”


    吳老狗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問了句。


    “看看她身體裏究竟是什麽東西。”


    張啟山眉頭一挑,從腰帶上拔出一把短刀,刷的一下在手心裏劃了一刀。


    猩紅的血水頓時滲了出來。


    看到這,許願心頭不禁一動。


    這情形何其熟悉啊!


    他之前可是這樣幹過很多次。


    血液驅邪。


    怎麽能不熟悉。


    張家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擁有神奇無比的麒麟血。


    張啟山雖然不是張家內門,血液不純,但對付這女人身體下的毒蟲卻是足夠。


    隻見他伸手將血抹到了那女人脖子上。


    “唔~”


    血水沾上的一刹那,女人立刻就像是遭受了重擊一樣,渾身開始劇烈抽搐甚至出現了痙攣的症狀。


    額頭上青筋浮現,脖子上靜脈都拱了起來,臉上充滿了痛苦。


    但張副官死死按著她,即便痛苦到了極點,也沒法動彈。


    很快。


    抹在她身上的血,迅速被那些孔洞吸收,下一刻,那女人猛地掙脫出去,半跪在地上瘋狂嘔吐起來。


    隻是她吐出的並非食物殘渣……


    而是一灘灘的黑血。


    在那黑血中還有無數蠕動的白蟲。


    “這是?”


    空氣中散開的那股味道極其惡心,看到這一幕的幾個人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吳老狗皺了皺眉頭,伸手捂住了口鼻。


    “不知道。”


    張啟山搖搖頭。


    他行走江湖多年,但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古怪的蟲子。


    “不過這幾個人的症狀,倒像是感染了某種疫疾。”


    想到這,張啟山抬頭看了眼副官,“去調動周圍所有的張家人,把這裏圍死。”


    “嚴查附近村寨有沒有疫病突發的情況,另外這間通鋪裏的人,全部盤問一遍


    “身上有類似症狀的,無論什麽來頭,直接抓起來!”


    “不可,萬萬不可。”


    “佛爺此事所涉太大,千萬不可亂來。”


    齊鐵嘴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米糊糊的衝著他們這邊走來。


    一聽到張起山這話,整個人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那點殘留的困意一下被驅散。


    “為何?”


    張起山眉頭一皺。


    如今真相已經很清晰了,隻要找到疫病來源,必然能夠順藤摸瓜,找到古墓所在。


    而且他最擔心一點,四周村寨內還有其他島人隱藏。


    戰亂四起,他們出現在這是為了什麽?


    和石棺古墓有關,還是為了借此攻破長沙城的布防?


    出於私他是九門提督,此事當仁不讓,出於公,他如今負責又是負責長沙城安危的主官。


    “一旦佛爺大肆派兵,九門會以為你是要挾軍令吞下這裏的盤口,到時候長沙城必亂!”


    霍家和半截李在這已經是風聲鶴唳。


    雙方僵持了數月之久。


    摩擦衝突時有發生。


    如果這時候張起山出手,不說霍李兩家,其他幾家又會怎麽看待他張大佛爺?


    “你以為我會在乎?”


    “國事之前皆是小事,就算將這裏的山頭全部掀平,我也要找到那蟲子的藏身之所。”


    張啟山一聲冷笑,目光如刀般落在齊鐵嘴身上,當真霸道無比。


    “佛爺,這事暫時不好說,不過我睡覺之前曾算了一卦,卦象顯示,雷山小過、飛鳥遺音、密雲不雨。”


    “此卦上逆下順,說是不宜讓小事變大,也有遮擋難解之意,我們看到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相。”


    “而且我齊家那位高人以性命傳訊,絕非是疫病這麽簡單。”


    齊鐵嘴目光平靜的和張啟山對視,在那如刀的目光下竟然絲毫沒有退讓。


    這事情他想的很清楚,一旦鬧大,到時候根本沒法收場,九門或許會再次退迴到多年前的亂狀。


    “八爺所說我並非不信,但如今戰事緊急,卦象之談,我也隻能臨機應變破卦應局。”


    張啟山搖搖頭,歎了口氣,話音落下他又看向那個張家的老倌,“這女人交給你來審問,務必從她嘴裏撬出點東西來。”


    “日山,你留下護衛。”


    “佛爺你這是?”


    幾個人一聽他這話裏的意思,心頭一陣咯噔,如今已是半夜,難不成張啟山還要離開?


    “我還有其他事需要調查,爭取明日之前會趕迴來。”


    張啟山並未做過多解釋,翻身上了馬背,山下已經有一行人在等他,見他抵達。


    一行人趁著夜色,飛快離開。


    許願目光在那行人身上掃過,並非是張起山從城中帶出來的親兵,他推測應該是隱藏此間的張家人。


    一夜時間,悄然而過。


    古驛站的通鋪硬的跟磚頭一樣,又四處漏風,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唿嚕聲如雷一般,空氣裏也始終充斥著一股難聞至極的味道。


    除了齊鐵嘴以外,沒幾個人能睡的安穩。


    第二天一早。


    一行人離開驛站,準備前往山上那座侗寨。


    隻是剛一走近,那老倌忽然指著吊腳樓上的窗戶,大部分人家都貼了白窗花,寨子裏頭也始終籠罩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這是?


    幾個人不明所以。


    這都到了村寨門口卻不進去是什麽道理?


    “幾位爺有所不知,苗寨貼白窗花,乃是家中有人去世。這侗寨不過兩百餘戶人家,卻幾乎家家貼花,大概率是被佛爺猜中了,村寨裏恐怕早就感染了疫病。”


    “而且大部分窗花已經褪色,至少也有半年光景,也就是說最少半年前就有人死於疫病,眼下進去,無異於是找死。”


    那老倌在苗疆深處待的時間不短。


    對此地風土人情了解甚多。


    幾個人一聽,哪裏還敢進入村寨。


    “老倌,那邊是什麽?”


    齊鐵嘴四下觀望,忽然指著村寨另一頭,荒林裏露出個塔尖樣的東西。


    他有些不敢輕易下結論。


    畢竟苗疆這地方哪來的佛塔?


    “應該就是佛塔吧,這裏也有漢人居住,剃度進入山裏廟中修行也不算太過異常吧?”


    張日山皺了皺眉頭,猜測道。


    “不是,那是無極塔,並非佛寺,而是一座道觀。”


    “道觀?”


    齊鐵嘴一聽,臉色就有些古怪起來,拿出羅盤算了片刻後,更是凝重難言。


    “這道觀看著詭異,卦象顯示的也不對,等下可能要出事。”


    算命斷言,一路以來幾個人見了不少。


    齊鐵嘴說的十有八中,就算是吳老狗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張日山倒是一臉平靜,隻是從那道觀裏收迴目光,“八爺,有我在,豁了這條命也要護你周全。”


    趁著幾個人離去,許願故意落在了隊伍後麵。


    “吳老哥,昨晚那處山穀,可是前些年你來的地方?”


    一路上吳老狗沉默寡言,眼下看他神色恍惚,有些不對勁,他猜測估計跟此事有關。


    “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附近。”


    “難道不能確認?”


    “這裏常年開山取礦,又經曆了幾次地震,地勢變化很大,具體位置我不敢確認。”


    吳老狗搖搖頭。


    他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可惜那件事過去太久,當時又是半夜前往,記憶斷裂嚴重。


    見狀,許願也不好再問,轉而望向遠處那座無極塔。


    沒記錯的話,無極塔是此間事情的關鍵。


    其中兇險異常。


    打起精神,許願揚手在身下馬背上一拍,兩人迅速趕上前麵的隊伍。


    等抵達的時候,齊鐵嘴和張日山已然先行入內。


    那道觀廢棄了多年,前後倒是有三進大殿,但飛簷瓦頂都塌了大半,連佛像神龕也都不見,隻剩下滿地的碎石瓦礫和腐爛落葉。


    “進去看看?”


    張日山凝神往後殿看了下,可惜裏頭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他下意識看了眼身側幾人,最後落在了齊鐵嘴身上。


    齊鐵嘴手裏托著羅盤,沉默了片刻,忽然搖搖頭。


    “九步以內必有辟邪,順著辟邪的前爪,走五步,定有蒙井。”


    “蒙井下有古怪,我看不透!”


    齊鐵嘴手持羅盤,又一身道袍。


    此刻站在荒廢的院子裏神神叨叨,更像是行走江湖的神棍。


    但幾個人誰也沒把他這些話真當玩笑,張副官挑了挑眉,滿臉詫異,“連八爺你都看不透?”


    “按理說此處平天一線,四麵山勢圍攘,乃是水中龍氣象,但一進這院落當中,四周氣息詭變,不像是藏氣之處~。”


    齊鐵嘴搖搖頭,臉色間透著一抹凝重。


    “沒猜錯的話,這裏風水格局應該被人動過手腳,而且動手的人堪輿本事極高。


    “動過?”


    幾個人麵麵相覷,齊鐵嘴從踏入這裏之後,行為就甚是古怪。


    風水堪輿黃老術,本就晦澀難懂,古人觀測天象地理,上至一國之氣運,下至個人生死吉兇,皆有定數。


    齊家一派,在長沙城名頭極大,前朝時甚至入欽天監為官。


    隻不過後來家道中落,時局又混亂不堪,到了他老爹那一代,已經物力維艱,隻能憑著祖上傳下來的觀星本事,下墓倒鬥。


    齊鐵嘴在老九門能排入第八,甚至力壓解家一頭,這手裏羅盤可不是擺設。


    他們對命算之術也都了解不多,卻也能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擺明了不對勁。


    遠處那些警衛以及吳老狗帶來的夥計,紛紛取出兵器,心神繃成了一條線,目光死死盯著四周。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


    許願遊離在眾人之外,一雙目光蒼井無波,《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也包含著風水之術。


    此刻又有齊鐵嘴的判斷,他四下看了眼。


    那無極塔周圍果然如他所說,有一股淡淡的死氣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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