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要迴來了!


    當這消息由小擰子、戴義和高鳳帶給朱厚照時,朱厚照非常興奮。


    朱厚照多日晝夜顛倒吃喝玩樂,精神頭稍顯不足,但在聽說沈溪要撤軍迴張家口堡後,從座位上蹦起來,來迴踱步,高興得好像一個獲得新玩具的孩子。


    “……陛下,沈大人此番凱旋歸來,這一戰總算告一段落,咱大明可說徹底征服了草原,陛下威名已遠播四夷,四海內莫非王土……”


    小擰子學會了說恭維話,反正他瞧出來了,朱厚照現在對沈溪異常的推崇,至於麗妃所說的將來君臣猜忌什麽的他完全不在意,隻要現在順著朱厚照的意思,把皇帝哄高興就行了。


    這邊小擰子說得正開心,另一頭戴義卻突然沒來由地蹦出一句:“此戰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沒把達延汗給殺了。”


    朱厚照聽到後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韃子可汗在榆溪河北岸戰敗後,擺明心思要逃跑,根本就不敢迴頭接戰……沈先生領兵在草原上追擊數千裏,殺得韃子狼狽逃竄,甚至把那個什麽國師的人馬給殲滅了,此等功勞可說曠古爍今,又怎能強求找到有意逃跑又對地形無比熟悉的韃子可汗並將其擊殺?”


    “是啊,陛下,沈大人此番功勳赫赫,也是陛下調度有方所致。”高鳳在旁恭維地說道。


    雖然高鳳說的完全是拍馬屁的話,但朱厚照聽到後心裏卻有些不舒服。


    小擰子在旁不由偷笑:“高鳳和戴義畢竟不常伴陛下身邊,對此根本就不了解……陛下最恨人家說他調度有方,甚至屢屢自責因為自己胡亂差遣險些把沈大人給害了。”


    朱厚照此時心情正佳,也就沒有過多指責,側過頭詢問:“小擰子,沈先生說過幾日迴來嗎?走的是哪條路線?”


    本來戴義和高鳳來傳遞消息,是想給皇帝留下一個好印象,但現在朱厚照隻問小擰子,二人自然能瞧得出彼此待遇上的差異。


    小擰子早就從高鳳和戴義那裏把情況問明,當即答道:“迴陛下,沈大人派人來傳遞消息,他已於八月初一撤兵,雖然沒說幾日能到,但估摸用不了半個月便可返迴關內,至於路徑……走的正是張家口堡這條路,到時候陛下便可親自見證沈大人凱旋。”


    “好,好!”


    朱厚照連連點頭,顯然是非常滿意。


    小擰子早前得過麗妃指點,此時不由笑著提議:“陛下,是否需要安排慶祝盛典?就算不築京觀,也可以舉行隆重的歡迎儀式,彰顯陛下龍威浩蕩。”


    “嗯。”


    朱厚照深以為然,點頭道,“這是必然的,若是沒有迎接儀式,總感覺少點兒什麽,當初先皇在的時候,可是築京觀彰顯功勳,朕其實也想……唉,就是把那些腦袋瓜從延綏運過來有些麻煩。算了,算了,直接列儀仗迎接沈先生凱旋,這件事便由小擰子你去安排吧。”


    “是,陛下。”


    小擰子笑嗬嗬領命。


    這會兒的小擰子,好似跟朱厚照是一體的,皇帝高興他便高興,皇帝憂愁他便站出來分擔,儼然有了上位者的霸氣。


    反倒是在宮中資曆更為深厚的戴義和高鳳,由於對皇帝的態度掌握不明,導致不受重視。


    朱厚照又道:“時間倉促,可能準備起來有些麻煩,最好跟軍方那邊打聲招唿,適當的時候,朕會見一下陸侍郎他們,讓他們把一應流程安排好……”


    “這件事必須辦得穩妥些,涉及朕的顏麵,不能有絲毫疏忽。哼,總有一些人小看朕,這次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其實朕雄韜武略,所作所為絲毫也不比列祖列宗差。”


    小擰子笑著說道:“陛下功績卓著,堪比漢武帝和唐太宗,必將名垂青史。”


    “嗬嗬,就你小子會說話,朕自問達不到那樣的高度……不過將來治國上朕要更有建樹,需得你們這群奴才好好輔佐,當然你們更要好好幫助沈先生,他不但在抵禦外夷上有一套,在治國上更是個中能手,他可是朕的先生。”


    朱厚照對沈溪的推崇,幾乎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是啊,不過古來聖明君主,身邊都有聖賢輔佐,這也是國運昌隆的體現。”小擰子繼續說著好聽的話。


    朱厚照終於被哄得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爽朗的笑聲中,戴義和高鳳相互看了一眼,神色間頗不自在。


    此時的朱厚照,還沒有安排司禮監掌印的打算,但儼然已把小擰子列在二個位高權重的秉筆太監之上,一應事宜都交由小擰子調度。


    戴、高二人雖然不在皇帝身邊做事,掌握不到第一手資料,但至少能嗅出一些苗頭,心中揣測,如果去巴結眼前這位得勢的“擰公公”。


    ……


    ……


    朱厚照興奮不已,但他所做也僅僅隻是打一聲招唿罷了。說是接下來要接見軍方人士,也不過是一句口頭上的承諾,見不見另當別論。


    既然已經安排小擰子具體負責迎接慶典,此後朱厚照要做的,僅僅是在沈溪凱旋當日現身迎接,至於是在城頭上等候,還是出城迎接,又或者留在行在恭候,需要迴頭好好思量一番,一切視朱厚照心情而定。


    但無論如何,朱厚照總歸是要參與這場慶祝盛典,皇帝賜見功臣畢竟是整個凱旋儀式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小擰子得到朱厚照任命,得意洋洋。


    這次的事情,基本上奠定了小擰子在眾近侍太監中的地位,這麽盛大的儀式,涉及大明國威,以及皇帝的臉麵,由他這樣一個年輕又沒有多少經驗的太監負責,會讓人覺得不那麽靠譜,但這恰恰說明朱厚照對他的信任。


    戴義和高鳳非常有覺悟,二人能經曆劉瑾和張苑擅權而不倒,便在於他們習慣於在當權太監麵前虛以委蛇。


    “擰公公,這件事需要您多提點。”


    出了後院,戴義已迫不及待跟小擰子表達他的忠誠,表示願意一切聽從調遣。


    小擰子往高鳳身上看了一眼,笑了笑迴道:“咱家年輕,資曆淺,還是要多聽聽兩位公公的提點才是,怎敢在二位麵前居大呢?您們才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這種事本該由你們來負責。”


    “哪裏哪裏。”


    高鳳趕緊表明態度,“陛下分明是讓擰公公來統籌大局,我等隻需配合便可。”


    小擰子笑著說道:“既然你們知道咱家隻是統籌大局,那細節方麵……”


    戴義搶先道:“一切都聽從擰公公吩咐,您說怎麽做,我們照樣施為便是,不敢有二話。”


    小擰子臉上的笑容淡去,露出一副擔心的表情:“可是,最近又是修行在,又是為陛下找好吃好玩的東西,本來已花費不菲,突然又要籌備凱旋儀式,這儀仗和排場不需要講講麽?銀子缺額方麵,實在讓人揪心,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把這鋪排場的銀子湊出來?”


    戴義和高鳳聞言對視一眼。


    二人自然知道最近小擰子得寵的原因。小擰子得到臧賢效忠,四處聯絡地方權貴士紳,從這些人手中敲詐到不少銀子。


    但銀子畢竟有限,現在小擰子初嚐掌權果實,便暗示戴義和高鳳出銀子。


    “擰公公,您看……這花費,是否該從內庫調撥?”


    戴義昏聵無能,他年歲擺在那兒,雖然資曆身後,但永遠都是聽命辦事的命,本身他也沒有什麽主見。


    小擰子道:“從內庫調撥?內庫就有銀子嗎?陛下開銷那麽大,咱們做奴才的,不應該主動為陛下分憂?咱家最近已為銀子的事情跑斷腿,難道二位不想為陛下出謀獻策,盡一些孝心?”


    高鳳苦著臉道:“擰公公,您也知道……銀子不好籌措,咱跟您一樣,都隻是奴才,哪裏有募集銀子的渠道啊?”


    “是啊。”


    戴義也在旁搭腔。


    小擰子臉色當即轉冷,厲聲喝問:“那聽你們的意見,這銀子要咱家自己去籌措,你們就隻管負責花錢,是吧?到時候咱家籌措來的銀子,是否也要分你們一部分,讓你們可以中飽私囊?”


    到此時,小擰子終於忍不住發火了。


    他拿出來的態度,完全是以前劉瑾和張苑囂張跋扈時的模樣,戴義和高鳳見到這嘴臉已是見多不怪。高鳳當即解釋:“銀子的事情,需從長計議,擰公公您勿要多慮,這不有李興李公公麽?其實可以跟他商議一番,李公公在籌集銀子上很有一套。”


    高鳳不得不把李興給抬出來。


    他的意思簡單而直白,我們兩個老邁昏聵,最多隻是當當司禮監秉筆太監,沒資格更進一步,而您要提拔的對象是李興,既然如此,您遇到困難別來為難我們兩個老家夥,還是跟您要提拔和重用的李興去說。


    小擰子看出兩人指李推張的本事,心裏暗自惱恨:“這兩個老東西,一個比一個狡猾,看來沒法從他們手上摳銀子了。”


    “咱家自然會去見李興李公公,但你們二位……”


    小擰子頓了頓,聲調提高八度,“該怎麽著便怎麽著,籌措銀子人人有份,到時候咱家會分配下來,總共需要多少,誰負責籌措多少,都有定數,若你們完不成的話……哼哼,可別怪咱家在陛下麵前告你們個辦事不力!”


    高鳳聽到後很不自在。


    “這小擰子,本來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太監,現在還沒執掌大權,隻是領個差事,就開始囂張跋扈耀武揚威了!”


    ……


    ……


    慶祝沈溪所部凱旋的歡迎儀式,在小擰子牽頭下,開始如火如荼地籌備。


    別的事情小擰子或許沒太多自信,但對於舉行一個慶典,他感覺自己還是能手到擒來,到底有很多樣板擺在麵前,而且他還可以請軍方的人幫忙,無論是陸完、王敞,還是王守仁和胡璉,在治軍和操辦大型活動上都是好手,唯一需要發愁的便是從哪兒來銀子。


    但這問題也不是很大,因為他能從地方官將那裏摳一些迴來,雖然現在九邊之地不是所有人都對他言聽計從,但隨著他出麵主持這次凱旋儀式,覺得應該可以獲得更多人投靠。


    隻要有人歸到他名下,銀子自然會如流水一般湧來。


    小擰子沒有跟戴義和高鳳說太多,他很忙,不但要忙於伺候朱厚照,還要忙著算計誰來當下一任司禮監掌印,同時還得兼顧麗妃的看法。


    上一次臧賢投奔他,隻不過稍微晚了一點告知麗妃,麗妃便大動肝火,這次他吃到教訓,在跟戴義和高鳳簡單交待過後,便趕緊去見麗妃。


    在他看來,麗妃能幫上忙。


    無論是如何舉辦慶典,又或者點撥銀子來源,再或者人手調配,他覺得麗妃都能比自己做得更好,以前都是麗妃利用他得到一些消息,獲得渠道上的便利,這次他想好好利用一下麗妃這個聰明人。


    但讓他失望的是,這次去見麗妃,得知對方身體不適,沒見到人。


    “這都快天黑了,娘娘怎麽會突然身體不適?”


    盡管小擰子對此有所懷疑,但他沒敢直接去問麗妃派來迴絕的太監,怕麗妃是有意試探他。


    那前來迴話的太監對小擰子非常尊敬,輕言輕語道:“公公還是早些迴去吧,或許之後陛下要來探病呢。”


    小擰子心道:“這次可不是我不主動跟你說,是你將我拒之門外,實在沒辦法,隻好讓旁人操辦,迴頭再跟你細說。”


    本來麗妃的手腕,就壓迫得小擰子有些喘不過氣,他屬於那種不喜歡事事都被人管著的人,表麵上對麗妃畢恭畢敬,但私下裏也會有自己的想法,甚至存在私心,比如說臧賢的問題,他可沒準備把這棵搖錢樹轉交給麗妃。


    小擰子出了後院,從側門離開行在,門口侍衛躬身相送,沒一個敢詢問他的去向。


    等迴到自己的院子,臧賢已早一步等候在那兒,小擰子提前派人出來通知臧賢,告知他負責籌備凱旋慶典的事情。


    “公公,您迴來了?”


    臧賢見到小擰子,恭敬地迎上前。


    因為臧賢屬於“貳臣”,對於小擰子的態度非常看重,但凡是小擰子表現出絲毫不悅,他都會趕緊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這些日子幫小擰子斂了不少財。


    小擰子道:“臧賢,剛才派人告知你,關於如何經辦沈大人迴歸的凱旋慶典,你有具體的想法嗎?但說無妨!”


    在對待臧賢的態度上,小擰子要比張苑和善多了,因為小擰子這個人比較直一點兒,他的心思雖多,但對人保有一種直白的信任,不像張苑腹黑心重,從來對人都留一手,小擰子既然覺得臧賢能幫上忙,就不會拿出太過惡劣的態度,就好像是對朋友說話一般,和風細雨。


    臧賢對這種態度不太適應,顯然更願意接納一個強勢,對自己唿來喝去的主子。


    “公公,小的這麽想的,既然是慶祝凱旋的大典,那就要盡量把排場做大些,銀子花費反而不重要,畢竟隻要人手足夠,場麵就會很大,之前……咳咳,陛下調動人馬跟韃子交戰時,場麵不就很恢弘壯觀麽?”臧賢小心翼翼說道。


    因為現在說的事情,會涉及到前任主子張苑,所以臧賢說話前必須先把要說的話考慮清楚,但凡涉及張苑的部分,都會隱忍不說。


    比如之前朱厚照出征時的場麵,就是在張苑牽頭之下,讓軍方做的文章,當時朱厚照很滿意,當然其中就有臧賢在背後出謀劃策的功勞。


    小擰子點點頭:“說的也是,要場麵好看,主要還是人多,而那些士卒又不需要給工錢,但……總歸需要一些擺設,是否有必要把城頭裝扮得喜慶些?”


    臧賢笑道:“就算裝點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銀子,最多幾千兩就能搞定。”


    “什麽?幾千兩?”


    小擰子有些肉疼,問道,“難道幾百兩不能解決問題麽?隻是掛一點彩綢上去,完全可以先跟人說好,隻是借來用一用,等慶典結束再把彩綢還迴去。”


    臧賢這才知道原來小擰子比張苑還要摳門,心想:“這位擰公公應該見過世麵,他手頭上也有不少別人孝敬的銀子,為何如此小家子氣?難道他借機試探我?”


    臧賢不太明白小擰子的性格,對於小擰子的每一個腦洞,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猜測用意,當然他不知道小擰子印象中的慶典,的確花不了幾兩銀子,之前對戴義和高鳳施壓,不過是想借機給二人一個下馬威,同時為自己撈一點好處。


    “公公,您說幾百兩銀子……籌備上會有些麻煩,這兵馬凱旋,城內百姓總需要出來圍觀吧?那些衙差什麽的,總要給點兒茶水錢吧?至於軍中將領,也不能絲毫不表示,尤其涉及儀仗的行頭,都需要置辦,城門及主要大街上得布置彩旗,還有就是龍旗很可能也需要購置新的……”


    臧賢開始給小擰子算賬。


    出動兵馬是不花錢,但你也不能太摳門,什麽都不給,隻是把人叫來幫你辦事,誰願意伺候?


    不給銀子,總該給人家置辦一點新行頭,皇帝參加慶典,也不能拿一些舊東西出來糊弄,甚至還需要考慮沿途街道的改造和裝扮問題。


    小擰子聽得眉頭直皺,最後懊惱地說道:“之前才幫陛下籌措一些銀兩,剛送進行在,現在又要銀子,怎麽這麽多事?”


    臧賢笑道:“擰公公,其實以小人看來,在陛下跟前做事,最重要的是能打理好……賬目,誰能管賬,誰就能得陛下寵信,說話也好使。”


    小擰子想了下,不由點頭表示同意。


    他自己也琢磨了一下,蕭敬之前的司禮監掌印且不算,到了劉瑾和張苑,基本上都是在給皇帝打理賬目,關於二人處理多少朝事,朱厚照很少過問,反倒是朱厚照一缺錢就會找他們討要,很多時候小擰子在旁傾聽,大概明白,朱厚照對劉瑾和張苑能力的評價,基本上是以能否為他籌措銀子為標準。


    劉瑾斂財是一把好手,所以即便做了很多壞事,朱厚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最後被沈溪檢舉謀反,朱厚照才下定決心誅殺。


    小擰子心想:“怪不得事後陛下一直對於殺到劉瑾感到很後悔,感情是因為張苑管財能力不行,陛下才會覺得張苑事事都不如劉瑾。”


    小擰子道:“臧賢,既然你說了,咱家要得到陛下絕對信任,就得幫陛下找到更多的錢財,你這邊有什麽辦法?比如說,盡量把這次慶典做得體麵些,讓陛下覺得咱家做事很有一套?”


    臧賢瞪大眼睛,忽然明白過來,感情眼前這位主子沒多少心機,這種問題居然都如此直白便問出來了。


    不過這也讓他多少放心了些,趕忙道:“擰公公,其實這並不難,隻要讓旁人來出銀子便可……內庫劃撥,那就是動用陛下的根本,內庫現在總共才幾個錢?不過全要宣府地方官府支付,猛刮地皮,地方官員和將領也會有意見,不如分開找銀子,讓薊鎮、大同鎮、太原鎮和京師的順天府、保定府出銀子……”


    小擰子聽了半晌,最後搖頭:“時間說起來還有,卻很緊迫,就算這些地方官府和軍鎮肯為陛下的慶祝大典出銀子,但時間上哪裏來得及?”


    “可以先拆借啊。”


    臧賢笑著說道,“張家口堡這邊商賈不少,可以先從他們手裏借,迴頭等地方官府和軍鎮孝敬的銀子到位,再還迴去不就行了麽?”


    “這樣都行?”


    小擰子第一次聽說這麽沒溜兒的事情。


    居然還有借的,本來是給皇帝辦事,照理說應該直接從下麵的人手中搜刮才對。


    臧賢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也是權宜之計,小的思索很久,要想最快得到銀子,還是得從商賈手中拿錢最方便,這些人以經商為生,需要朝中有人撐腰,本來跟他們直接伸手討要也可以,但若把他們逼急了,嚇得逃離張家口堡,那擰公公不是竹籃打水?不如先以借錢的名義拿到銀子,迴頭怎麽還,或者還不還,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小擰子點了點頭:“咱家明白你的意思了,有借,但未必要還,可以拿別的東西來補償他們。”


    “對,就是這個意思。”


    臧賢笑著說道,“這不明擺著嗎,西北戰事結束,連韃子可汗都由陛下欽定,迴頭草原跟中原的貿易,不是要走各邊關要隘?給他們一點便利,莫說借點銀子辦慶典,就算以後再要,也是唾手可得。”


    小擰子擺擺手:“不行,咱家可沒權力決定這些事。”


    臧賢道:“公公您現在是沒有,但陛下對您信任有加,相信很快就會有,那些商賈也願意相信您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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