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約雖未見崔念奴和完顏烈有過交集，可聽水輕夢說二人攪合在一起，沉約倒沒有絲毫意外。</p>
朱仙鎮戰役中，完顏烈雖和蕭別離有過驚天一戰，可在這兒之前，他更像是潛入南宋的細作。崔念奴是無極宗的人，更是金人燕子的領頭人物，從她和完顏宗峻有一腿可見一斑。</p>
完顏烈、崔念奴聯手前往天子基，自然是發現了極大的秘密，可完顏烈為何要殺崔念奴？</p>
哪怕沉約都想不明白，金兀術更是不解，質疑道，“烈兒為何要殺崔念奴？”</p>
水輕夢輕澹道，“我說了，你也不會懂得。”</p>
金兀術怒道，“你不說，怎知我不懂？”</p>
水輕夢澹然道，“那我告訴你，你的兒子是發現天下會因崔念奴而崩潰，這才殺了崔念奴，你懂不懂呢？”</p>
金兀術怔住。</p>
在場的金人可說無人能懂，沉約腦海中光華閃動，“因為女修？”</p>
水輕夢妙目流轉，讚道：“真正懂得的人就在此間。走吧。”</p>
“去哪裏？”沉約問話的時候就有結論。</p>
水輕夢環望眾人，輕描澹寫道，“此間除你外，盡是被命數所囚的螻蟻之輩……”說話時，目光落在完顏希尹身上，突然道：“你是哪個？”</p>
完顏希尹拱手道，“不才……”</p>
“你不是完顏希尹。”水輕夢突然道。</p>
眾人怔住。</p>
完顏希尹同時有些異樣，“在下就是完顏希尹。”</p>
水輕夢搖頭道，“你靈台光隱，雙目清明，神光匯聚，又如何會是那個鼓動完顏宗幹殺死了完顏宗磐，因此被殺的完顏希尹呢？”</p>
眾人色變。</p>
完顏宗翰怒喝道，“你說什麽！？”</p>
完顏宗磐同時道，“你說什麽？！”</p>
二人說的話語一致，可意思截然不同。完顏宗翰以完顏希尹為謀臣，謀臣的舉動，自然和他有著密切的關係，殺死完顏宗磐不是小事，他完顏宗翰也接不下這個罪名。</p>
完顏宗磐由魯莽轉為迷信，被沉約放生，內心愈發以為沉約、水輕夢這兩人都是神仙，神仙可未卜先知，他自然對神仙的預言不敢怠慢，不由怒視完顏宗翰。</p>
沉約卻知道這兩人完全會錯了意。</p>
水輕夢說的是十多年後的曆史，在那段曆史中，完顏希尹和完顏宗幹謀劃殺死了完顏宗磐，用意自然和權利有關。</p>
善遊者溺，善騎者墮，而那些善於權謀的人總自以為智慧過人，卻不知道謀算後，無非別人考慮誅殺的棋子。</p>
水輕夢認人更明，她讀過曆史，知道精熟謀算的人物多是疑心困擾、阻塞體內脈輪，那如何會如完顏希尹這般靈台清明？</p>
完顏希尹雖是完顏希尹，可又非完顏希尹，因為他不過是假完顏希尹之身，行著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事情。</p>
水輕夢望向沉約，見沉約微笑，同時微笑道，“靈山拈花之會意，想必如此。”</p>
沉約笑道，“得髓默然。”</p>
水輕夢妙目凝在沉約身上，微有點頭。</p>
二人談話間分用兩個典故。</p>
——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p>
拈花微笑，會意默契於心，何必多言。</p>
營帳眾人均對水輕夢所言或困惑、或費解，唯獨沉約平靜視之的明了，水輕夢雖不是內層空間的那個水輕夢，仍舊和沉約一念而通，彼此間已無隔閡。</p>
1125年，水輕夢和沉約見麵默契，道理同樣如此。</p>
真正想通，無須多辯。</p>
沉約知水輕夢之意，迴了四個字，用的是二祖慧可和達摩間的典故。</p>
當年達摩傳法中原，弟子不多，不過還有幾個。當達摩隻履西歸前，對幾個弟子做了個終考，說我教你們這麽多年了，你們究竟學到了什麽，和我說說吧。結果幾個徒弟各發見解，達摩分次評定——你得到我的皮毛、你得到我的肉、你得到了我的骨。</p>
隻有二祖慧可“禮拜後依位而立”不發一言，達摩這才感慨道——你得到我的髓了。</p>
達摩遂傳衣缽於慧可。</p>
兩個典故發生的地點截然不同，可意思驚人的相似——縱有千言，不如明心見性、心意相通。</p>
明心見性之人均為一體，如何還有懷疑、爭辯、爭鬥的事情產生？</p>
沉約、水輕夢彼此默契，除完顏希尹、聶山依稀領會，旁人均是疑惑猜忌，有人甚至感覺這二人似乎早有聯係、故弄玄虛。</p>
完顏婁室終道，“兩位相識？”</p>
“為何這般問？”水輕夢反問道。</p>
完顏婁室不敢怠慢，沉吟道，“若非相識，如何這般默契？”</p>
水輕夢澹澹道，“聽聞完顏婁室百戰百勝，金人戰神般，卻不想見識依舊如此。人因蒙塵無明這才見諸多差別，若是無塵，見山為山、見水為水，自然之道，見之者得，何來裂痕？”</p>
完顏婁室眼角微跳。</p>
若是旁人這般說，他多半以辯對辯，可見水輕夢先露神通，再有明言，忍不住細細思索，半晌方道，“閣下無塵？”</p>
水輕夢笑笑，“對你這般人，我隻能說是無塵。可惜你偏心而想，終不解無塵真意，等你念通，或可改變自身病死之數。”</p>
言罷，看了聶山一眼，水輕夢道，“都走吧。”說罷揚手，完顏希尹、聶山二人似被無形之線吸引到了她身前。</p>
蔣興等人驚叫。</p>
水輕夢微有蹙眉，“相遇有緣，你們也一起吧。”說話間，蔣興三人亦起，到了水輕夢的身前。</p>
水輕夢麵前的空間波紋蕩漾，現出一條空間通道。</p>
沉約見怪不怪，知道這是水輕夢利用無極宗的神器製造的空間通道。</p>
創世鏡既然可以創造空間，那空間就和物體般，自有鏈接之門，唯有悟者開啟。</p>
可旁人見到那通道內黝黑一片，如同通往地獄般，卻不由瑟瑟發抖。</p>
完顏希尹最先踏入、聶山微有猶豫隨即跟隨，蔣興三人一咬牙，硬著頭皮前行。</p>
沉約微微一笑，跟在眾人之後。</p>
完顏婁室見水輕夢就要隨著那詭異空間消失，突然道，“容我同行。”說罷，縱身躍出，竟入通道之中。</p>
</p>
眾金人紛紛大唿，不解完顏婁室如何這般犯險。</p>
可等眾人衝至通道前，非但水輕夢、沉約等人不見，完顏婁室竟也離開了大帳，不知所蹤，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神色昧然。</p>
朱仙鎮戰役中，完顏烈雖和蕭別離有過驚天一戰，可在這兒之前，他更像是潛入南宋的細作。崔念奴是無極宗的人，更是金人燕子的領頭人物，從她和完顏宗峻有一腿可見一斑。</p>
完顏烈、崔念奴聯手前往天子基，自然是發現了極大的秘密，可完顏烈為何要殺崔念奴？</p>
哪怕沉約都想不明白，金兀術更是不解，質疑道，“烈兒為何要殺崔念奴？”</p>
水輕夢輕澹道，“我說了，你也不會懂得。”</p>
金兀術怒道，“你不說，怎知我不懂？”</p>
水輕夢澹然道，“那我告訴你，你的兒子是發現天下會因崔念奴而崩潰，這才殺了崔念奴，你懂不懂呢？”</p>
金兀術怔住。</p>
在場的金人可說無人能懂，沉約腦海中光華閃動，“因為女修？”</p>
水輕夢妙目流轉，讚道：“真正懂得的人就在此間。走吧。”</p>
“去哪裏？”沉約問話的時候就有結論。</p>
水輕夢環望眾人，輕描澹寫道，“此間除你外，盡是被命數所囚的螻蟻之輩……”說話時，目光落在完顏希尹身上，突然道：“你是哪個？”</p>
完顏希尹拱手道，“不才……”</p>
“你不是完顏希尹。”水輕夢突然道。</p>
眾人怔住。</p>
完顏希尹同時有些異樣，“在下就是完顏希尹。”</p>
水輕夢搖頭道，“你靈台光隱，雙目清明，神光匯聚，又如何會是那個鼓動完顏宗幹殺死了完顏宗磐，因此被殺的完顏希尹呢？”</p>
眾人色變。</p>
完顏宗翰怒喝道，“你說什麽！？”</p>
完顏宗磐同時道，“你說什麽？！”</p>
二人說的話語一致，可意思截然不同。完顏宗翰以完顏希尹為謀臣，謀臣的舉動，自然和他有著密切的關係，殺死完顏宗磐不是小事，他完顏宗翰也接不下這個罪名。</p>
完顏宗磐由魯莽轉為迷信，被沉約放生，內心愈發以為沉約、水輕夢這兩人都是神仙，神仙可未卜先知，他自然對神仙的預言不敢怠慢，不由怒視完顏宗翰。</p>
沉約卻知道這兩人完全會錯了意。</p>
水輕夢說的是十多年後的曆史，在那段曆史中，完顏希尹和完顏宗幹謀劃殺死了完顏宗磐，用意自然和權利有關。</p>
善遊者溺，善騎者墮，而那些善於權謀的人總自以為智慧過人，卻不知道謀算後，無非別人考慮誅殺的棋子。</p>
水輕夢認人更明，她讀過曆史，知道精熟謀算的人物多是疑心困擾、阻塞體內脈輪，那如何會如完顏希尹這般靈台清明？</p>
完顏希尹雖是完顏希尹，可又非完顏希尹，因為他不過是假完顏希尹之身，行著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事情。</p>
水輕夢望向沉約，見沉約微笑，同時微笑道，“靈山拈花之會意，想必如此。”</p>
沉約笑道，“得髓默然。”</p>
水輕夢妙目凝在沉約身上，微有點頭。</p>
二人談話間分用兩個典故。</p>
——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p>
拈花微笑，會意默契於心，何必多言。</p>
營帳眾人均對水輕夢所言或困惑、或費解，唯獨沉約平靜視之的明了，水輕夢雖不是內層空間的那個水輕夢，仍舊和沉約一念而通，彼此間已無隔閡。</p>
1125年，水輕夢和沉約見麵默契，道理同樣如此。</p>
真正想通，無須多辯。</p>
沉約知水輕夢之意，迴了四個字，用的是二祖慧可和達摩間的典故。</p>
當年達摩傳法中原，弟子不多，不過還有幾個。當達摩隻履西歸前，對幾個弟子做了個終考，說我教你們這麽多年了，你們究竟學到了什麽，和我說說吧。結果幾個徒弟各發見解，達摩分次評定——你得到我的皮毛、你得到我的肉、你得到了我的骨。</p>
隻有二祖慧可“禮拜後依位而立”不發一言，達摩這才感慨道——你得到我的髓了。</p>
達摩遂傳衣缽於慧可。</p>
兩個典故發生的地點截然不同，可意思驚人的相似——縱有千言，不如明心見性、心意相通。</p>
明心見性之人均為一體，如何還有懷疑、爭辯、爭鬥的事情產生？</p>
沉約、水輕夢彼此默契，除完顏希尹、聶山依稀領會，旁人均是疑惑猜忌，有人甚至感覺這二人似乎早有聯係、故弄玄虛。</p>
完顏婁室終道，“兩位相識？”</p>
“為何這般問？”水輕夢反問道。</p>
完顏婁室不敢怠慢，沉吟道，“若非相識，如何這般默契？”</p>
水輕夢澹澹道，“聽聞完顏婁室百戰百勝，金人戰神般，卻不想見識依舊如此。人因蒙塵無明這才見諸多差別，若是無塵，見山為山、見水為水，自然之道，見之者得，何來裂痕？”</p>
完顏婁室眼角微跳。</p>
若是旁人這般說，他多半以辯對辯，可見水輕夢先露神通，再有明言，忍不住細細思索，半晌方道，“閣下無塵？”</p>
水輕夢笑笑，“對你這般人，我隻能說是無塵。可惜你偏心而想，終不解無塵真意，等你念通，或可改變自身病死之數。”</p>
言罷，看了聶山一眼，水輕夢道，“都走吧。”說罷揚手，完顏希尹、聶山二人似被無形之線吸引到了她身前。</p>
蔣興等人驚叫。</p>
水輕夢微有蹙眉，“相遇有緣，你們也一起吧。”說話間，蔣興三人亦起，到了水輕夢的身前。</p>
水輕夢麵前的空間波紋蕩漾，現出一條空間通道。</p>
沉約見怪不怪，知道這是水輕夢利用無極宗的神器製造的空間通道。</p>
創世鏡既然可以創造空間，那空間就和物體般，自有鏈接之門，唯有悟者開啟。</p>
可旁人見到那通道內黝黑一片，如同通往地獄般，卻不由瑟瑟發抖。</p>
完顏希尹最先踏入、聶山微有猶豫隨即跟隨，蔣興三人一咬牙，硬著頭皮前行。</p>
沉約微微一笑，跟在眾人之後。</p>
完顏婁室見水輕夢就要隨著那詭異空間消失，突然道，“容我同行。”說罷，縱身躍出，竟入通道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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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金人紛紛大唿，不解完顏婁室如何這般犯險。</p>
可等眾人衝至通道前，非但水輕夢、沉約等人不見，完顏婁室竟也離開了大帳，不知所蹤，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神色昧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