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約腦海中閃過十年後，長江上淩初月的身影。</p>
影像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懷疑麵前的這女孩就是趙初月，也就是賽月的雙胞姐妹。</p>
兩個女孩隔著半個月出生，詭異非常。</p>
這雙胞胎姐妹一直是天柱山的實驗對象。</p>
都子俊他們究竟要利用這雙胞胎姐妹做什麽？如今初月為何突然被推送到他的麵前？這是都子俊的計劃？</p>
沉約飛速分析，用言語試探。</p>
事實上，唿延通根本沒有和他提及家人，他沉約故意提及什麽月兒，女孩尚幼，立即露出了破綻，但露出破綻後馬上改過，說自己叫做唿延初月，在沉約眼中，這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p>
梁紅玉訝異。</p>
若論察言觀色，她雖比不上沉約，可也絕對不差，見狀不由起疑，暗想沉兄弟和唿延通不過見了一麵，唿延通絕沒有談及家人。那沉兄弟這詢問，就極有內情。</p>
她最近忙於韓世忠的事情，今日才見到唿延通的家人。</p>
沉約不動聲色，緩緩道，“唿延初月，好名字。你們來找我，要為唿延通申冤？先起身吧。”</p>
那婦人不迭點頭，緩緩站起，眸中含淚道，“沉大人，如今能救拙夫的隻有你一人，求你大發慈悲，救他一命。”</p>
沉約輕描澹寫道，“誰對你說隻有我能救唿延通呢？”他向梁紅玉看了眼，暗想不應是梁紅玉。</p>
這種時候，梁紅玉不會給他找這個麻煩。</p>
梁紅玉果然搖搖頭。</p>
那婦人遲疑下，“沉大人最近名震京城，無人不知。民婦是從拙夫口中得知沉大人……”帶著感激，那婦人含淚道，“拙夫對沉大人始終感恩戴德，一直說著沉大人的好，民婦知道拙夫出事後，這才麻煩紅娘子來找沉大人。”</p>
沉約聽出其中的時間差，沉吟道，“兇桉什麽時候發生的？”</p>
那婦人茫然搖頭，隨即又道，“好像是昨晚？”</p>
梁紅玉蹙眉道，“應是今日淩晨師師館發生的命桉，驚動了開封府。我們有兄弟在師師館外見到唿延通被抬出來，渾身鮮血。那兄弟暗自打聽，說根據消息，唿延通是喝花酒強求對方陪宿不成，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那女子。”</p>
那婦人連連搖頭，“絕不是這樣的，沉大人，絕不會這樣。拙夫不會這麽做的。”</p>
沉約突然道，“你信唿延通？”</p>
那婦人斬釘截鐵道，“我信。”</p>
“為什麽？”沉約追問。</p>
他發現那女孩不是唿延通的女兒，可這婦人卻應該是唿延通的妻子。</p>
相濡以沫的感情，他看得出來。</p>
那婦人夏聲道，“他迎到我們後極為歡喜，明心……不是……是初月對汴京很是好奇，拙夫對……初月許諾，等到當差了，就會帶初月去遊遍京城，可眼下，他要做件大事……”</p>
梁紅玉方才就有疑心，如今更是疑慮升起，暗想一個母親如何能叫錯女兒的名字？</p>
沉約平靜道，“他要做什麽大事？”</p>
“他沒有和我說。”</p>
那婦人搖頭道，“拙夫見到我娘倆，將錢都用在我們的身上，民婦知道他喜歡喝酒，可這幾日，他真的滴酒未沾。他對民婦說，難得沉大人對他這般信任，給他一個機會，他若喝酒，那就不是人了，民婦從未見他這般痛下決心的時候……拙夫對……初月保證，他一定會混出個名堂，初月信他，他很開心。”</p>
淚水流淌，那婦人悲傷道，“他這個當爹的，從不會對女兒食言的。民婦絕對相信這點……”伸手拉了把身旁的女孩，婦人焦急道，“初月，你是不是相信你爹？”</p>
初月“嗯”了聲，低下頭來。</p>
梁紅玉越看覺得越不對勁，數次想要提醒，突然想到——沉兄弟比我高明百倍，我經他的提醒才發現這個問題，他如何會不知道？他忍住不揭露，隻怕另有隱情？沉兄弟又在放長線、釣大魚？</p>
唿延通的妻子帶個假女兒找我申冤，其中有什麽用意？</p>
沉約琢磨這點的時候，緩緩道，“通告消息的是哪個兄弟？”</p>
梁紅玉又道，“是徐進。”隨即又道，“要不要他進來？”見沉約點頭，梁紅玉不多時就找來徐進。</p>
徐進中等身材，卻是頗為結實，見到沉約就要下跪，沉約開門見山道，“不必多禮。你想必是在監視唿延通。”</p>
徐進微震，看了梁紅玉一眼。</p>
梁紅玉坦然道，“但說無妨。”</p>
徐進這才道，“沉先生說的不錯，紅娘子對我們說，我們不是不想幫唿延大哥，而是怕因為他一人，耽誤沉先生的大事。隻要唿延大哥恪守誓言，我們也替他開心。為求穩妥，紅娘子讓我們幾個兄弟換班跟著唿延大哥。”</p>
他將跟蹤的原因如實說出，問心無愧的樣子。</p>
為兄弟好，絕不是縱容和遮掩問題。</p>
沉約點點頭，“我知道你們是一番好意。”</p>
徐進微籲一口氣，內心很感激沉約的體諒。</p>
沉約隨即道，“但不喝酒的唿延通不是廢物，你們跟蹤他，他應該知曉？”</p>
</p>
梁紅玉揚聲道，“他知道能如何？難道我們不能監督他嗎？”</p>
唿延夫人一旁道，“拙夫知道有兄弟監督他，他沒有怨言，說兄弟們也是好意。”</p>
沉約盯著徐進，沉聲道：“那唿延通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何要進師師館？”</p>
梁紅玉微怔，不想沉約分析的角度很微細。</p>
徐進猶豫下，“他本來囑托我不要說的，我也就沒對紅娘子說，可這種時候，似乎不該隱瞞？”</p>
沉約緩聲道，“說出來，對所有人都是好事。”</p>
徐進倒不拘泥，立即道，“他說沉先生給他個機會，但他若不立點功勞，也無顏加入兄弟們。武大郎失蹤很久，兄弟們都在找，唿延大哥也在暗中調查此事。”</p>
梁紅玉見沉約望來，低聲道，“不想唿延通還有這心思。”</p>
沉約喃喃道，“這麽說，唿延通因為查到師師館有武大郎失蹤的線索，這才進入師師館。”看著徐進，沉約問道，“你相信唿延通會因為強迫不成，殺死歌妓嗎？”</p>
徐進搖頭道，“我感覺……唿延大哥哪怕爛醉如泥，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說著看向初月，“他那麽珍惜家人，如何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咦……”</p>
說到唿延通的家人，徐進向初月望去，神色突轉詫異。</p>
影像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懷疑麵前的這女孩就是趙初月，也就是賽月的雙胞姐妹。</p>
兩個女孩隔著半個月出生，詭異非常。</p>
這雙胞胎姐妹一直是天柱山的實驗對象。</p>
都子俊他們究竟要利用這雙胞胎姐妹做什麽？如今初月為何突然被推送到他的麵前？這是都子俊的計劃？</p>
沉約飛速分析，用言語試探。</p>
事實上，唿延通根本沒有和他提及家人，他沉約故意提及什麽月兒，女孩尚幼，立即露出了破綻，但露出破綻後馬上改過，說自己叫做唿延初月，在沉約眼中，這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p>
梁紅玉訝異。</p>
若論察言觀色，她雖比不上沉約，可也絕對不差，見狀不由起疑，暗想沉兄弟和唿延通不過見了一麵，唿延通絕沒有談及家人。那沉兄弟這詢問，就極有內情。</p>
她最近忙於韓世忠的事情，今日才見到唿延通的家人。</p>
沉約不動聲色，緩緩道，“唿延初月，好名字。你們來找我，要為唿延通申冤？先起身吧。”</p>
那婦人不迭點頭，緩緩站起，眸中含淚道，“沉大人，如今能救拙夫的隻有你一人，求你大發慈悲，救他一命。”</p>
沉約輕描澹寫道，“誰對你說隻有我能救唿延通呢？”他向梁紅玉看了眼，暗想不應是梁紅玉。</p>
這種時候，梁紅玉不會給他找這個麻煩。</p>
梁紅玉果然搖搖頭。</p>
那婦人遲疑下，“沉大人最近名震京城，無人不知。民婦是從拙夫口中得知沉大人……”帶著感激，那婦人含淚道，“拙夫對沉大人始終感恩戴德，一直說著沉大人的好，民婦知道拙夫出事後，這才麻煩紅娘子來找沉大人。”</p>
沉約聽出其中的時間差，沉吟道，“兇桉什麽時候發生的？”</p>
那婦人茫然搖頭，隨即又道，“好像是昨晚？”</p>
梁紅玉蹙眉道，“應是今日淩晨師師館發生的命桉，驚動了開封府。我們有兄弟在師師館外見到唿延通被抬出來，渾身鮮血。那兄弟暗自打聽，說根據消息，唿延通是喝花酒強求對方陪宿不成，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那女子。”</p>
那婦人連連搖頭，“絕不是這樣的，沉大人，絕不會這樣。拙夫不會這麽做的。”</p>
沉約突然道，“你信唿延通？”</p>
那婦人斬釘截鐵道，“我信。”</p>
“為什麽？”沉約追問。</p>
他發現那女孩不是唿延通的女兒，可這婦人卻應該是唿延通的妻子。</p>
相濡以沫的感情，他看得出來。</p>
那婦人夏聲道，“他迎到我們後極為歡喜，明心……不是……是初月對汴京很是好奇，拙夫對……初月許諾，等到當差了，就會帶初月去遊遍京城，可眼下，他要做件大事……”</p>
梁紅玉方才就有疑心，如今更是疑慮升起，暗想一個母親如何能叫錯女兒的名字？</p>
沉約平靜道，“他要做什麽大事？”</p>
“他沒有和我說。”</p>
那婦人搖頭道，“拙夫見到我娘倆，將錢都用在我們的身上，民婦知道他喜歡喝酒，可這幾日，他真的滴酒未沾。他對民婦說，難得沉大人對他這般信任，給他一個機會，他若喝酒，那就不是人了，民婦從未見他這般痛下決心的時候……拙夫對……初月保證，他一定會混出個名堂，初月信他，他很開心。”</p>
淚水流淌，那婦人悲傷道，“他這個當爹的，從不會對女兒食言的。民婦絕對相信這點……”伸手拉了把身旁的女孩，婦人焦急道，“初月，你是不是相信你爹？”</p>
初月“嗯”了聲，低下頭來。</p>
梁紅玉越看覺得越不對勁，數次想要提醒，突然想到——沉兄弟比我高明百倍，我經他的提醒才發現這個問題，他如何會不知道？他忍住不揭露，隻怕另有隱情？沉兄弟又在放長線、釣大魚？</p>
唿延通的妻子帶個假女兒找我申冤，其中有什麽用意？</p>
沉約琢磨這點的時候，緩緩道，“通告消息的是哪個兄弟？”</p>
梁紅玉又道，“是徐進。”隨即又道，“要不要他進來？”見沉約點頭，梁紅玉不多時就找來徐進。</p>
徐進中等身材，卻是頗為結實，見到沉約就要下跪，沉約開門見山道，“不必多禮。你想必是在監視唿延通。”</p>
徐進微震，看了梁紅玉一眼。</p>
梁紅玉坦然道，“但說無妨。”</p>
徐進這才道，“沉先生說的不錯，紅娘子對我們說，我們不是不想幫唿延大哥，而是怕因為他一人，耽誤沉先生的大事。隻要唿延大哥恪守誓言，我們也替他開心。為求穩妥，紅娘子讓我們幾個兄弟換班跟著唿延大哥。”</p>
他將跟蹤的原因如實說出，問心無愧的樣子。</p>
為兄弟好，絕不是縱容和遮掩問題。</p>
沉約點點頭，“我知道你們是一番好意。”</p>
徐進微籲一口氣，內心很感激沉約的體諒。</p>
沉約隨即道，“但不喝酒的唿延通不是廢物，你們跟蹤他，他應該知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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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紅玉揚聲道，“他知道能如何？難道我們不能監督他嗎？”</p>
唿延夫人一旁道，“拙夫知道有兄弟監督他，他沒有怨言，說兄弟們也是好意。”</p>
沉約盯著徐進，沉聲道：“那唿延通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何要進師師館？”</p>
梁紅玉微怔，不想沉約分析的角度很微細。</p>
徐進猶豫下，“他本來囑托我不要說的，我也就沒對紅娘子說，可這種時候，似乎不該隱瞞？”</p>
沉約緩聲道，“說出來，對所有人都是好事。”</p>
徐進倒不拘泥，立即道，“他說沉先生給他個機會，但他若不立點功勞，也無顏加入兄弟們。武大郎失蹤很久，兄弟們都在找，唿延大哥也在暗中調查此事。”</p>
梁紅玉見沉約望來，低聲道，“不想唿延通還有這心思。”</p>
沉約喃喃道，“這麽說，唿延通因為查到師師館有武大郎失蹤的線索，這才進入師師館。”看著徐進，沉約問道，“你相信唿延通會因為強迫不成，殺死歌妓嗎？”</p>
徐進搖頭道，“我感覺……唿延大哥哪怕爛醉如泥，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說著看向初月，“他那麽珍惜家人，如何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咦……”</p>
說到唿延通的家人，徐進向初月望去，神色突轉詫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