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坐在審訊椅上,聽到自己是爆炸案的主謀時,第一個念頭是——誰要陷害他,目的是什麽?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阿披猜瞪著沈約道。


    張揚立即道:“他什麽都不用說,他有權保持沉默。”


    “警方也有權扣押他七十二個小時。”


    阿披猜冷冷道:“我們如果找到了確鑿的證據,還可以繼續扣押他。”


    張揚收起了文件,看著沈約道:“沈先生,你明白眼下的情況了嗎?”


    沈約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


    張揚歎口氣道:“眼下警方有權扣押你,但你既然沒做過,自然不用怕。”


    阿披猜冷哼一聲,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隻要在這裏靜靜的呆上七十二小時……”


    張揚緩緩道:“我會搜集證據,幫你洗清嫌疑、撤銷對你的指控,你會安然無恙的。”


    “在這裏靜靜呆上七十二個的小時?”沈約喃喃道。


    “不錯。”


    張揚神色嚴肅道:“從我的職業角度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沈約沉默不語。


    張揚拿出手機拍了沈約的幾張照片,向阿披猜揚了下手機道:“副局長,我希望我的當事人三天後出來時,不會有什麽別的問題。”


    阿披猜知道張揚警告他不要濫用私刑,冷笑不語。


    張揚開車出了警察局,將車子停在街道角落,隨即打了個電話,“蔡夫人,我已經見過了沈約。”


    “什麽情況?”蔡夫人那麵語氣有些慎重。


    “我們不知道誰陷害的他,但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一直留在警察局。”


    張揚很嚴肅地說道:“因為據我所知,最近一係列的事情已讓這裏的上層懷疑是T先生在暗中運作,而他們始終不認可夫人你的正當經營的理念,認為T先生和夫人你有些關聯。”


    蔡夫人沒有說話。


    張揚提醒道:“我們若再插手這事情,無論事實是否存在,都會落人口實,弄不好,會動搖夫人你苦心經營多年的商業版圖。”


    半晌,蔡夫人才道:“沈約知道嗎?”


    “他這麽聰明的人,在看到我給他寫的那個T字後,應該明白的。”


    張揚聲音帶著無奈道:“夫人,我也隻能做到這些,阿披猜顯然也得到了暹羅上方的支持,留意著我們的舉動。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逆勢而為的。商圈的波折影響還不能說大,但若國家機器插手,絕不是我們應該參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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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蔡夫人才歎了一口氣,“我隻希望沈約也能明白。他在警察局呆上幾天,對誰都好的。”


    **


    翌日。清晨。


    陽光還沒有照到湄南河的時候,阿披猜突然從夢中驚醒,他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隔著反觀鏡看著審訊室內部的動靜。


    “他有沒有什麽異常?”阿披猜扭頭問道。


    昨晚阿披猜一直留在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內看著沈約,傳說中,這人好像有三頭六臂一樣,最少拆彈專家對這個沈約很是驚佩的樣子。


    可阿披猜不信。


    他始終感覺這小子應該屬於走狗屎運那種,等張揚走後,他立即就將沈約銬在審訊室內,自己到隔壁房間舒服的點了幾份冬陰功分給手下。


    那些手下如同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紛紛說這冬陰功如同被開過光一樣,喝了很能加持能力。


    因為自從阿披猜當了副局長後,素來隻有雁過拔毛的事情。


    阿披猜既然決定讓馬跑,總得給馬吃點草。


    看著手下吃草的時候,他又讓手下給審訊室開道縫隙,使得冬陰功的美味能讓沈約聞到。


    他希望沈約向他討口飯吃,那他就可以公然的羞辱一下沈約。


    要折磨人,不必一定要動拳頭的。


    不知道沈約是不餓、還是在國內的沙縣酸辣粉吃多了,對冬陰功的美味居然如同沒有嗅到般,他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阿披猜心中惱怒,決定和沈約硬耗,就將其鎖在審訊室內,不讓其睡覺來折磨他。


    沈約還沒有叫苦的時候,阿披猜已經困意上湧,遂將輪班表排好,“大公無私”的將自己排到清晨時分。


    醒來後,看著沈約居然還是那個姿勢維持不動,阿披猜實在不信這是人能做的事情。


    本來準備詢問手下晚上的經過,扭頭一看,手下人都在橫七豎八的躺著,如同繪製著一副人體的抽象畫。


    “咣!”


    阿披猜一腳踹翻了椅子,一眾處於昏睡狀態的手下聽聞,紛紛跳起來摸槍,等看到阿披猜的臉色,又都訕訕的放下手來。


    “副局長早。”


    阿披猜的手下查那昂警長淌著哈喇子主動問候,“今天副局長來的早啊。”


    阿披猜恨不得一槍打死這個愚蠢的手下,“方才的時間點,應該是你在當值?沈約有什麽異常?”


    查那昂這才記得自己還有任務,慌忙道:“他就那樣啊。是啊,他會有什麽異常?”


    是你在值班,還是我在當值?!


    阿披猜氣不打一處來,突然心中一凜,喝道:“跟我來!”


    他驀地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最近科技很是發達,沈約是不是貼了一張靜態圖在反觀鏡上,這才讓他們一直看到靜止不動的沈約。


    一個正常人,怎麽能一晚上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推開審訊室,阿披猜發現自己過於謹慎,一直處於靜態的沈約動了下,抬頭向他望過來。


    內心對自己的杯弓蛇影很有點兒尷尬,阿披猜穩定下情緒,開口道:“怎麽樣,餓了嗎?”


    他竭力讓自己表現出關切的樣子,也希望沈約能被他釋放的“善意”所感動。


    不過他的善意就和某些政客不停強調的民主正義一樣,屬於現用現騸,難免就和剛被切割的太監般,外表性狀還是不能遮掩。


    沈約靜靜的看著阿披猜,突然道:“副局長,我需要離開了。”


    “什麽?”


    阿披猜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後內心爆笑不已。


    走過來將手搭在耳邊,湊到沈約麵前,阿披猜如同沒有聽清的模樣,“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走了。”沈約平靜地說道。


    阿披猜幾乎要爆笑出來,不等抬頭說出自己醞釀已久的台詞,後腦海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阿披猜軟軟的向地上倒了下去,沈約已霍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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