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沒有感覺,也沒有方向,漆黑的空間充斥著絕望的味道。[〉


    “傻瓜,傻瓜,快醒醒,快醒醒!”


    孫冥耳朵傳來陣陣低語,緩緩睜開眼,他現自己飄在空虛中,腳不著地的感覺讓他有種惡心感,異常的難受。


    “這是哪,誰在叫我?”


    “哈哈,小傻瓜,你終於醒了!”


    呃?孫冥怔了一會,“小北?是小北嗎?”


    “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


    “操,”聽出小北的聲音,孫冥不知怎的,火氣立刻湧了上來,罵道:“你小子現在行啊,翅膀長硬了,學會耍人了。老子嗓子都喊啞了,你一聲答應都沒有,還攻擊我,怎麽,想我早點死?早說啊,我直接跳樓就是了,……呃,這裏是什麽地方?”說累後,孫冥終於想到一個有實質性的問題。


    小北笑道:“責備完了?嗯,那輪到我說嘍?”一頓,道:“當初為了尋得資料,我放棄了對裝置的外部控製,所以一開始才沒有感應出你來。於是和對付其它進來的自願者一樣,我動了腦波攻擊,沒想到卻意外現,我以前在你腦中做的那些小手術,這才知道是你,可惜你已經昏過去了。嗬嗬,誰讓你那麽沒用啊!”


    被小北取笑,孫冥氣道:“我沒用?我沒用能混進這來,知不知道,你可是非常機密的東西。嗯,這裏究竟是哪?”再次問起。


    “嘿嘿,這是我的新能力,稱之為‘境’,嗯,也是我以後的家。”小北得意地道。


    “境?家?”孫冥蒙了。


    小北解釋道:“這是我研究完級戰士後創造出來的……”


    “你得到級戰士的資料了?”孫冥興奮地打斷道。


    “當然,”小北笑著繼續道:“這裏,其實是你腦域中還未開的一個角落,你是醫生,應該知道人類的大腦不過開了百分之十幾而已,大部分都仍未開,而級戰士的根本理念,就是讓研製出的智能進入到那塊仍未開的腦域中去。”


    “但你是智能程序啊,怎麽……?”孫冥沒明白,再聰明的程序,也隻是一些類似‘零,一’的電流信號。


    小北笑罵道:“傻瓜,你忘了嗎,我是由一百倍人類腦蛋白組成的呀,隻要……”


    小北進行了漫長的解釋,孫冥開始還在聽,到後麵基本上已經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了。但見他那麽的興高采烈,孫冥便沒有打擾他,孫冥知道,小北研究這些一定費了很大心力,如今有所成績,一定很想找個人述說。


    小北說完後,長鬆口氣,倏地,他大叫道:“啊,該死,說了這麽久,還沒給你介紹我的大恩人!”


    “大恩人?”孫冥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啊,嗬嗬,肖爺爺,快出來喔,他就是我經常和你說的那個傻瓜!”


    孫冥滿臉迷惑,不懂小北在說些什麽,倏地,一個蒼老慈詳的笑聲響起,“嗬嗬,你好,我叫肖明晨!”


    孫冥嚇了一大跳,在和小北單獨相處時,第一次出現還有其它人的存在,他緊張地道:“你,你怎麽進來的?”


    肖明晨道:“孩子別怕,我是中科院三階院士肖明晨,小北的研製者!”


    三階院士?孫冥有點印象了,脫口道:“就是十百四十歲還能夜禦三女的神人?”


    “呃?”肖明晨明顯的怔了一下,苦笑道:“一百四十歲到是真的,至於……嗬嗬,我可不敢當!”


    “呃,哪裏,嗬嗬,您太謙虛了!”話一出口,孫冥也覺後悔起來,尷尬地訕笑道。


    就這樣,三人在被稱之為‘境’的地方歡快地閑聊起來,忘了時間的存在,不知過了多久,當該說的與不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時,肖明晨深深地歎了口氣,道:“該來的一定會來,小北,時間不多,抓緊進行級戰士的組合吧!”


    小北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定了定神道:“我明白,肖爺爺就等著聽好消息吧,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這次融合,我有十分的信心。”


    肖明晨又是一歎道:“別給自己壓力,也別擔心我會失望,我要走了,以後的日子希望你能快樂。”


    “我一定會快樂的,嗬嗬,以後我們做鄰居呀!”小北沒反應過來,孫冥卻聽出他話裏的弦外之音,急問道:“您老好好的,幹嘛說這種話,是有什麽困難嗎?”


    肖明晨輕聲一笑,道:“我能有什麽困難,隻是……”緩了緩,道:“堅持活這麽久,就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惜,如今真的來臨時,我卻失去了麵對的勇氣,唉,實在是活太久了,也累了!”


    小北這下聽明白了,木然道:“您是想……不行,絕對不可以!”語帶哭狀,這些天裏,小北已經和他培養了很深的感情。


    肖明晨緩聲笑道:“孩子,別難過,沒有死亡又哪來的重生,對於你來說,這不也意味著重生嗎!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我會過的更好!嗬嗬,不說了,你也開始吧!”


    話聲剛落,肖明晨便離開了‘境’,仍憑小北如何唿喚也沒再出現。確實,他真的已經活夠了,對於耗盡自己一生的研究,他已沒有接受失敗的勇氣。於是,在這一刻,他選擇了死亡。或許後人會說這行為很懦弱,但對於用一生都為科學做貢獻的老人來說,這是他最完美的歸宿。


    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光亮,小北悲傷的哭聲終於緩緩而止,接著響起的,是經悲傷轉化成力量的堅定話語,“傻瓜,讓我們一起創造曆史!……天上的您老看著吧,我會以事實證明,您是世上最偉大的科學家!”


    世界在變,人,也開始變了!


    ※※※


    公元二六四八年,九月八日


    孫冥躺進裝置的第四天,馮韓兩人再也穩不住了,其間他們用盡辦法,都不能使孫冥與裝置分離。忍到最後,馮委決定去找肖明晨,可沒想到等他走進那暗黑的房間後,卻現肖明晨已經死了。死的很安詳,臉上帶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敏感的他很快感覺到了一絲不妥,隻要願意,肖明晨就算再活幾十年也不是問題。把情況向韓四平一說,後者也感到了不妙,兩人正煩惱時,唐突然拜訪,說出了一個讓他倆直冒冷汗的疑惑。


    “我覺的那位自願者很眼熟,雖然無論從哪方麵看,都不像我心裏想的那個人。”


    “你想的是誰?”


    “色老頭,……孫冥!”


    轟!


    兩人隻覺腦部中彈,一陣缺養,同聲叫道:“你是說,那個叫夜白的像你那位師弟孫冥?”


    “嗯!”唐輕輕點頭,“外表完全不像,但他給人的感覺,很像!”


    就在兩人迷茫不解,大傷腦筋之時,又一個人帶來了令人吃驚的消息。役者部隊別動助的小隊長,樂茵前來求見,韓四平現在自然沒有見她的心情,但樂茵卻直言有了孫冥的消息。


    這無疑讓正迷茫的兩人找到一絲方向,見麵後,樂茵卻直接問烈震北的事,說是收到消息,烈震北身受重傷。韓四平本不願迴答,可看在她有孫冥消息的份上,韓四平把情況大概說了一遍,並囑咐她不要對外亂說。


    當聽到烈震北被夜白的同夥廢去整隻胳膊時,樂茵完全楞住了。自從父親死後,一直都是其戰友烈震北在照顧她,如今一直照顧自己的恩人被人傷害,而她卻還在為兇手隱瞞真相,樂茵心裏很是悔恨,人神交戰後,終把真相說了出來,“啟稟韓公子,夜白就是孫冥!”


    這句話,又在韓四平和馮委兩人的上腦袋重重打了一擊,經過樂茵的詳細解說,兩人認定了這個結論。其實,孫冥的身份就像一扇窗戶紙,捅破前感覺很是模糊,摸不清頭緒,捅破後,一切都清晰起來。迴憶過往總總,夜白就是孫冥這一點,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於是,擺在馮韓兩人麵前的便是:“現在怎麽辦?”


    “把他毀了!”唐堅定地道。他明白,如果讓孫冥活著,以後自己的日子將會非常難過。心心的事他從沒放在心上,但他知道,孫冥是相當在意的。


    韓四平沉呤片刻,道:“不行!”他沒有解釋,把目光看向馮委,後者接受到他的眼光,沉想一會後,也道:“不能毀!”


    唐和樂茵都不明白這台護理裝置意味著什麽,馮韓兩人也沒解釋,讓他倆離開後,坐在辦公室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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