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世子已經將周圍暈倒的人盡數搬離此地,而後由經常在放逐界行走的墨笙將此處的情況上報給軍部,最後由雪靈兒將這些凡人的記憶篡改,一行人趁著還沒人來此地的空擋趕快離開了此地,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走在路上,一行人也盡是沉默,楊聖在反思著自己,楊曦亦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重了,而雪靈兒心中在思慮著一些計劃,而墨笙則是考慮著家族在軍部的人若是問起來了該如何搪塞過去,張臨天則是猜測著淩可和聖哥哥的關係。


    一行人各有計較,氣氛是有些冷淡,這時楊聖腦海中傳來清的心思,大意是每個生靈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不重蹈覆轍便好的、不要那麽在意自己的過失之類的意思。


    楊聖知道清這是在擔心自己,、開導自己,但他也不想欺騙自己,在意了就是在意了,倘若有一天自己麵對淩可或是其他讓自己反感的人時能不以人論事,那自己就是真的放下了。


    就在這樣沉默的氣氛中,一行人來到了魔都靠近郊外的一處地方,這時楊聖他們發現,有一大群人圍在此處,甚至還有魔都警備部的人在維持著秩序。


    “這是怎麽迴事?”楊聖疑惑地看著楊曦,楊曦當然也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肯定的是,楊冰所在的地方,便是這些人群中心。


    不僅她感受到了,楊聖他們也都感受到了,一股靈力正如波浪般向遠處湧去,覆蓋了足有千米平方的範圍,可以說,在這方圓千米,隻要是有些實力的人都能感受到這股靈力。


    楊曦和雪靈兒見狀都是神情凝重起來,她們是和楊冰相處時間最長的兩人,自然知道這股靈力是楊冰散發出來的,她們兩都是同情楊冰的身世,將她視作了自己的妹妹,自然是害怕她有什麽意外。


    兩人相視一眼,以靈氣覆著在黑袍之上,寬大的黑袍浮出陣紋,兩女身影就在楊聖麵前徑直消失,隨後兩道破空聲響起,留下來的三位男生


    彼此無奈地對視一眼。


    墨笙和張臨天給楊聖說了句,亦是隱去身影,隨後又是兩道破空聲響起,也是緊跟了去,留在最後的楊聖撇撇嘴,看著眼前那裏一層外一層的人群,心中也是感覺一陣發麻,要是讓自己就那麽走過去,那還是比較困難的。


    小小,靠你了。楊聖喚到,隻見他身上一陣湧動,不多時便被殖裝附著完全,隨後其身影也是漸漸消失,隨後此地陣風烈烈,楊聖拍打著翅膀亦是去了這靈氣中心。


    這中心之地便是一個寬大的攝影棚,有圍欄將那些人群擋在外邊,不過與楊聖意料之中的人群湧動不同,每個人都是靜靜地聽著什麽,露出如同朝聖一般的神情。


    為什麽?楊聖有些錯愕,但靠著他那被強化的感官,依稀聽到了數百米之下,那個攝影棚中傳來一個美妙的聲音,如冰山空靈,如鶯啼九天,楊聖從未聽過,這恍若積雪消融後淌入人心田的美妙歌喉。


    或許是想更清楚地聽這聲音,楊聖的身形不自覺地落了下去,走進攝影棚,楊聖才發現,四世子不知何時也是顯露出了身影,怔怔地聽著這天籟之聲。


    楊聖示意小小變迴原型,而後也是站在四世子身邊,靜靜地聽著這觸人心弦的美妙聲音,眼中向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眼中一愣,而後又釋然,那在舞台上展露歌喉的,正是楊冰。


    此時的她衣著華袍,如上古朝代的仙子,如神話野史的精靈,在這聚光燈下,這有著仙子容顏與精靈之聲的俏佳人,將她那小小身姿中所蘊含的力量盡數爆發出來。


    她閉眼吟唱著,身心皆是沉浸於此,此時她唱到“阿女為母依,相顧不分離。”隨著她的聲音,楊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白衣女子和母親相依為命的畫麵。


    而後隨著楊冰所唱,那女子的命運也愈發扣人心弦,在她母親去世之後,她孤苦伶仃地在人間生活了數年,直到一個黑袍人影走進她的心田,她的世界才重新煥發出光彩。


    可是漸漸地她了解到了許多事實,她所愛之人卻是殺父仇人,當她費盡心思才有了報仇的機會時,她卻遲疑了,她在與黑袍男子的朝夕相處中,也是生出來感情,抉擇之後她仍是下了殺手,隻是將結果交給了對方,待那黑袍男子喝下毒藥之後,她便將自己的來曆如實說來,倘若那黑袍男子有一絲異動,她便捏碎解藥,待其死後便隨之自盡。


    料想中的結果並沒有發生,她那心愛的人,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反駁,也沒有反抗,他自然知曉她所說非假,但他仍是靜靜地看著她,在麵臨死亡時,他是那麽坦然,讓她有些於心不忍,最終還是放棄了複仇,就在她打算給他解藥時,一個躲在暗處的身影卻將其擊暈,看著那與他一樣的麵孔,她頓時明白了,自己錯怪了他,待她醒來,眼前的一幕讓她的世界重新化作黑暗,他死了,死在自己手上。


    這以後,楊冰的空靈之聲不再,轉而以一種壓抑的音色將後麵的事吟唱出來,那女子在別人的幫助下學會了殺戮,曾經是那麽純潔無染的人,如今卻染盡血腥,她曆經了種種磨難還是來到了仇人眼前,若是一般結局,應該也是以其完成複仇為結局,可是這女子卻沒有,她被仇人算計,被包圍,被背叛,承受了這世上的一切悲哀,在最後的對決上,她被斬去四肢,被切去身體,最後在那與她心上人有著相同麵孔的獰笑下,慘然死去。


    恨天予我不順時,命途多舛何加我身。


    這是楊冰最後的所唱,那些沉於這歌聲的人竟是不約而同地落下了淚水,楊聖亦是感覺心中梗塞,眼中有些許濕潤,睜開眼看向周圍,幾乎所有人都是悵然落淚,恍若親身經曆了那令人感到絕望的人生一遍。


    讓楊聖詫異的是,四世子中的兩個女生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們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可這一幕卻被楊聖盡收眼底,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在人外不可一世的四世子們,內心中也都是有著一絲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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