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不許別人說,你們卻能做是吧?”


    周忠良老臉脹成了豬肝色:“你究竟要幹什麽?”


    何苒站起身,一腳踢飛了一把椅子,周忠良原本坐在太師椅上,被這麽一嚇,竟然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何苒走到他麵前,抬起穿著牛皮靴子的腳,腳在周忠良眼前晃了晃,周忠良嚇得半死,別看這腳不大,可若是踢在他的腦袋上,他也會像那把椅子一樣飛出去吧。


    何苒沒踢他,而是把腳踩在了旁邊的太師椅上,何苒俯下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周裏正,你的日子過得不錯啊。”


    “不敢不敢。”周忠良有點慌。


    “聽說你把周秀山的家給砸了?”何苒又問。


    周忠良:“沒”


    何苒:“嗯?”


    周忠良:“誤會,都是誤會。”


    何苒微微一笑:“那我把你家砸個稀巴爛,再把你這新宅子一把火點了,也是誤會吧?”


    周忠良,這是哪來的煞星啊,他這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何苒嘴邊含笑,可是一雙眼睛裏卻透著狠意,周忠良嚇得打個哆嗦,連忙把眼睛移開,不敢與她對視。


    何苒說道:“你去把周秀山的房子翻修一遍,家具擺設一樣也不能缺。”


    “可,可他們一家子走了,沒在,那房子修了也白修?”周忠良硬著頭皮解釋,周秀山的家被他拆得隻剩下四麵牆了,這要是翻修,要花多少銀子啊,他可舍不得。


    “嗯?十七太爺扒灰睡兒媳,你維護他,你也扒灰睡兒媳?十七太爺殺人,你維護他,你也殺人?來人,把這個既扒灰又殺人的家夥綁去衙門!”


    周忠良嚇了一跳,十七太爺有蔡千戶這個靠山,他可沒有,再說,蔡千戶若是真想給十七太爺撐腰,十七太爺會被斬刑?


    “沒有,我沒有扒灰,也沒有殺人,這些事都是周文明讓我幹的!”


    周文明,就是十七太爺。


    何苒心中一動,她想起剛剛大胖和她說的話。


    “周文明為何不讓周滄嶽迴周家堡?”


    周忠良沒想到何苒會問這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有仇。”


    話一出口,周忠良就後悔了,這話是他能隨便說的?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想收是收不迴來了。


    周忠良隻覺脖子一涼,低頭一看,便看到了一把刀。


    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把一把刀橫在他的脖子上。


    “你的腦袋有點多餘,割了?”


    何苒語氣淡淡,聽著周忠良背脊一涼,想起十七太爺的慘狀,周忠良便知道,這不是嚇嚇他,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真的敢殺人。


    “我可以說,但是你不能說這是我說的,讓十七太爺知道,我就死定了。”


    “你還怕他?他都要秋後問斬了,你怕他變鬼來找你?”何苒嘲諷。


    “可他不是還沒死嗎?”周忠良快要哭出來了,“周忠誠、周忠義、周忠實,他們都是十七太爺的人,他們我當上裏正,他們本來就眼紅,如果再讓他們知道我背叛了十七太爺,他們肯定饒不了我。”


    何苒聽著這一長串的名字,忠字輩的,名字一個比一個根正苗紅。


    “可你如果不說,不用他們來找你麻煩,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說著,何苒把手裏的短匕向前送了送,鋒利的刀鋒刺破皮膚,鮮血流了出來。


    周忠良嚇得幾乎暈死過去,太可怕了,這個煞星說殺人就殺人啊。


    “我說,我都說,周滄嶽、周滄嶽不是老周家的種,他是野種!所以十七太爺才不讓他迴來。”


    何苒頓時來了興趣,周滄嶽他不是周家人啊。


    “這是好事啊,詳細說說。”何苒收迴匕首,卻依然是一條腿支在椅子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周忠良。


    雖然架在脖子上的刀子沒有了,可是周忠良卻沒有劫後餘生的鬆懈,反而更加緊張。


    這個煞星,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又給他來一刀?


    “周滄嶽他爹周魯出自錫老太爺那一支,是嫡支,真正的嫡支,和太祖皇帝是一個房頭的,以前那是周家堡最有錢的人家,錫老太爺雖然是個殘廢,可其實周家的傳家寶卻是落在了他手裏。


    他家把這事藏得很嚴,可還是讓十七太爺知道了,十七太爺想要那件傳家寶,就綁了周魯的老婆言氏。


    當時言氏已經懷胎七個月了,搞不好就是一胎兩命。


    周魯這一房是一脈單傳,十七太爺認定周魯一定舍不得言氏肚子裏的孩子。


    可卻沒想到周魯卻真的狠下心來,寧可不要言氏和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肯交出傳家寶。


    十七太爺差點把他家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東西,可也不想順了他的意,硬是沒把言氏放迴來。


    原本言氏是被關在範縣,她挺著大肚子行動不便,看管她的人便放鬆了警惕,沒想到言氏竟然逃走了。


    可她卻沒有逃迴周家堡,十七太爺讓我和周忠誠他們幾個一起去找,我們找遍了範縣,也沒有找到言氏,又聽說她沒有迴到周家堡,想著一個大肚婆還能跑到哪裏去,說不定是被拐子拐走了。


    於是這事便不了了之,我們都以為言氏這輩子也迴不來了。


    我心眼好,還和周魯說了一聲,告訴他,他老婆跟人跑了,以後他兒子生出來就要叫別人爹了。


    那小子像個縮頭烏龜,我都這樣說了,他連個屁也沒有放。


    十七太爺讓我們繼續盯著周魯,傳家寶那是一定要找到的。


    就這樣又過了三年,忽然有一天,言氏迴來了,還是挺著大肚子,就好像三年前她被我們綁走時一模一樣!”


    就是何苒,這會兒也吃驚了。


    “言氏懷的是個哪吒?”


    周忠良想笑,可又不敢笑,嘴角子抽了抽:“我們那會兒也是這樣說,可也就說說,哪有這樣的事啊,言氏的肚子肯定不是以前那個肚子,這是個新肚子,和野漢子睡出來的新肚子。


    周魯也這樣想的,把言氏打得死去活來,可言氏就是一言不發,不過後來周魯也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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