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陸臻正在用早膳,陸暢跑了進來:“三哥,今天你去驚鴻樓嗎?”


    陸臻一怔:“我去驚鴻樓做什麽?”


    這就是不去了?


    陸暢一臉失望,在桌前坐下,自己動手舀了一碗粥,無滋無味的白粥,再看桌上,隻有一碟水煮青菜。


    她夾了一口青菜,什麽味道也沒有。


    “三哥,白粥配醬瓜,要不你試試?”


    “不試,吃什麽都一樣,反正我也嚐不出來。”


    陸暢吐吐舌頭,她這張嘴啊,是真不會說話。


    三哥的味覺.


    陸臻已經喝完最後一口白粥,站起身來。


    陸暢連忙把碗裏的粥喝完,對陸臻說道:“三哥,要不你送我去驚鴻樓吧。”


    陸臻意味深長看她一眼:“說吧,你有什麽事?”


    陸暢訕訕:“我其實,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何大小姐在不在驚鴻樓。”


    陸臻從鼻子裏輕哼一聲,轉身就走,陸暢衝著他的背影做個鬼臉,她覺得何大小姐挺好的,她就是不明白,祖母和何大小姐那麽合得來,可為何又請媒人給三哥另尋親事呢?


    同樣的問題,陸臻其實也覺得奇怪,他沒有見過何苒,但是卻聽母親說,祖母與何苒一見如故。


    顯然,祖母喜歡何苒,可也顯然,祖母仍然不同意這門親事。


    陸臻也不喜歡這門親事,倒不是因為何苒,而是不想因為這門親事夾在祖母與母親之間,他煩!


    他牽馬出來,還是去城外遛馬吧。


    可是沒走多遠,他便遠遠看到了鍾意。


    鍾意沒有看到他,但是鍾意去的方向,還是驚鴻樓。


    這讓陸臻非常惱火,這些錦衣衛就是蒼蠅,明知道驚鴻樓和武安侯府有關係,卻還要緊盯不放。


    “走,去驚鴻樓!”


    接下來的兩天,陸臻都在驚鴻樓門前轉悠,看到錦衣衛的人,陸臻便會走過去質問,甚至也質問過鍾意。


    到了第三天,錦衣衛果然不再明目張膽在驚鴻樓附近打轉了,陸臻這才離開。


    何苒沒有去過驚鴻樓,但是驚鴻樓外發生的事,她全都知道。


    盯著驚鴻樓的不是錦衣衛,而是閔蘭。


    何苒覺得,她有必要讓閔蘭做點正事了,省得還想從驚鴻樓裏找到她。


    “小梨,收拾一下,我們出京。”


    “是!”


    小梨轉身便去收拾行裝,太姥說過,大當家永遠是對的,大當家讓做的事,隻要去做就行了。


    小八湊過來:“寶兒,帶上你的心肝小鳥吧?”


    “好。”何苒拍拍它的腦袋。


    小八一下子興奮起來:“可愛不是罪,逗比讓你萬歲!嘿嘿嘿,開心到不自覺傻笑!”


    此番出京,除了小梨和小八,何苒還帶上了四名新來的侍衛。


    四個小姑娘,何苒一時也想不出好名字,索性便取名:流霞、金波、壺觴和清酌。


    李錦繡初聽這四個名字,隻覺有一點繞口,後來才知道,原來這是酒鬼才會取的名字。


    早晨,城門剛開,何苒一行便出城去了。


    六人六馬,小八在空中飛,飛累了就找個肩膀停下來,遇到驛站便換馬,馬停人不停,次日下午,她們便到了忻州。


    一群農人正在勞作,周圍都是還沒有開墾的荒地。


    流霞走過去,問道:“老鄉,這些地是誰開墾就歸誰嗎?”


    農人抬起頭來,看看流霞,又看向路邊牽著馬的年輕人,見他們年紀不大,卻都是讀書人的打扮,想來是書院裏五穀不分、不事生產的學生。


    “怎麽可能?這些地全都屬於官老爺,官老爺讓咱們開荒,開一畝地給二十文錢呢。”


    流霞問道:“二十文錢?那也不多啊。”


    農人打量他,歎了口氣:“小公子不愁吃喝,自是覺得二十文不多,可是對於咱們莊戶人家,二十文錢卻已經不少了。”


    流霞又問:“那這些地屬於哪位官老爺?”


    農人卻是不知,向著一個方向指了指:“你去問那邊的軍爺吧。”


    軍爺坐在樹下,對著茶壺嘴,正在喝茶。


    這邊的動靜他已經看到了,可他沒有在意,和農人一樣,也是認為這就是哪個學堂裏的學生出來看農桑。


    農桑有啥可看的,真是閑的。


    沒一會兒,六個少年走了過來,他們七嘴八舌向軍爺打聽種田的事,開了荒還要做什麽,是不是馬上就能種田了,要種什麽呢,種瓜還是種豆,於是六個人為了是種瓜好還是種豆更好爭論起來。


    軍爺大手一揮,六個人去旁邊爭論,片刻之後迴來,其中一個對軍爺說道:“我們分不出勝負,軍爺不如賣給我們四畝地,我們兩畝種瓜,兩畝種豆,一較高下。”


    軍爺煩了:“去去去,這裏的地不賣,一畝也不賣!”


    “為何不賣,哪有不賣的道理,就是城中大戶偶爾也會賣地。”一名少年據理力爭。


    軍爺更煩,讀書人就是這般令人討厭:“什麽城中大戶,這些地全都屬於軍隊,軍隊懂嗎?”


    六個少年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還在為種瓜種豆爭論,好在他們終於走了,軍爺搖搖頭,煩死了。


    六個少年迴到大路上,翻身上馬,向著另一處而去。


    親王最多隻能擁有三千衛軍,晉王的三千衛軍全部駐紮在晉陽,忻州有忻州衛,這是朝廷的軍隊,可晉王卻悄悄往忻州增兵四千,而忻州衛對外宣稱這四千人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隻是為了幫助忻州開墾荒地。


    然而,何苒親眼看了,開荒的都是真正的農人。


    這四千人是分幾次調撥來的,而這幾次帶兵過來的卻是同一個人——田廣。


    最後一撥人到達忻州,田廣沒有馬上離開,他還要督促忻州衛指揮使符燕升把這些人化整為零,安插進各個軍營。


    符燕升待田廣為上賓,田廣在忻州住得很是愜意。


    田廣沒有住在軍營裏,他住進了邢家堡。


    邢家靠賣豆腐發家致富,子孫爭氣,先後出過三個進士,五個舉人,邢家堡一修再修,如今已經有了規模,田廣住在這裏,自是比住在軍營裏更舒服。


    今天晚上,邢老太爺請他喝酒,不但有酒,還有美人。


    酒是汾陽春,美人則是忻州月明樓的兩大頭牌,月月和明明。


    認識田廣的人全都知道,田廣有兩大愛好,一是美酒,二是美人。


    今夜,既有美酒,亦有美人,田廣醉了。


    今天三更,後麵還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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