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恰逢周末,褚雲練完早功,帶著瑞娜去動物園逛了一天。一路上褚雲興致勃勃的觀看,瑞娜卻是無精打采,一路對褚雲抱怨道:“我不明白褚雲,那麽多好玩的地方,你為什麽偏要帶我來動物園。”
褚雲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給她講解道:“中華武術乃是中國古人的智慧結晶,雖然門派傳承不同,但萬法不離其宗,一招一式都有跡可循。比如鷹爪,蛇拳,虎鶴雙形拳等等這些拳術,都是前人根據動物的攻擊、行走等生活常態演變而來,再比如太極拳,八卦掌等武功,是古人根據風吹雲動等自然規律演化而來。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裏,就是希望你可以從中體驗到武學的精要,一花一草,一葉一木皆是學問。”
瑞娜一聽到與武術有關的話題,立馬來了精神,聽完褚雲的講解,不由得讚歎道:“褚雲你真了不起,中國古人的智慧真是太偉大了。”褚雲笑道:“中華武術博大精神,僅僅依靠門派傳承遠遠是不夠的,更多的智慧來源於生活,世間上的萬事萬物皆可吸取無限的精華。”兩人興致勃勃的觀摩著老虎,蟒蛇等動物的形態,一邊演練著招式,眼看日頭偏西,依然是興致不減。
等到下午,褚雲迴到學校,前腳還沒踏進校門,郭鐵三人便急匆匆跑來,見他三人神情緊張,褚雲頓生不妙之感。隻見郭鐵心急火燎說道:“大哥,快出去躲躲。”褚雲大惑不解道:“你們幾個慌裏忙張的做什麽?我為什麽不能迴去?”郭鐵急道:“我的親哥,你在外做了什麽不知道嗎?人家今天找上門來了,指名道姓的要見你!”
褚雲心裏明鏡一樣,心想昨晚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人家要是不來才叫奇怪呢!想了片刻對他問道:“來了多少人?誰人領頭?”郭鐵迴答:“來的人倒是不多,也就四五個人,領頭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騰龍武館館長李元龍。”郭鐵一通埋怨,褚雲卻雲淡風輕道:“李元龍今天要是不來才叫奇怪呢!”郭鐵急道:“你還笑的出來,你知道那李元龍是什麽人不,當年曾一人之力打敗西南三英,這事兒在省城誰人不知,你好端端的惹他做什麽?”
郭鐵急火上心,另兩人也跟著相勸。就在幾個小時前,三人吃過午飯,本想出去逛逛。卻不料剛到校門口就撞見了李元龍一行,當時他們抓住徐峰就問:“小子,認識褚雲嗎?”徐峰見不明就裏,剛想說認識,卻看到對方氣勢洶洶,一時緊張道:“不,不認識。”宋天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破口罵道:“媽的,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吞吞吐吐的做什麽?”宋天北揚起手正要打下去,卻被李元龍攔住:“天北,我們是來找褚雲的,不要傷害無辜。”
徐峰原想遮掩過去,卻不想楊陽是個火暴脾氣,一聽他們點名道姓說要見褚雲,當即怒道:“明給你說了,褚雲是我大哥,你們找他做什麽?”宋天北麵目猙獰道:“哼承認就好,說出褚雲的去處,我今天就饒了你!”楊陽倔強道:“你當我是什麽人,出賣兄弟的事情我們做不到,有種的你就盡管動手!”李元龍見此,不由歎道:“沒想到這小子還算硬氣!”李元龍感歎道:“看起來這個褚雲還真不簡單。”說完又對楊陽說道:“小兄弟,我不為難你,麻煩你去告訴褚雲,他今天不出現,我們就等在這裏,直到他出現為止。”楊陽怒道:“你願等多久是你的事,我憑什麽幫你傳話!”楊陽說完,宋天北不由大怒,卻被李元龍攔住。郭鐵趁機拉走楊陽徐峰二人,趁機去向褚雲報信。
李元龍向郭鐵等人盤問之時,正巧被花傾城撞見,花傾城嚇得花容盡失,立即躲到一邊給花滿樓打電話,花滿樓撂下電話,頓時大驚失色。花平安察覺他神情不對立即問道:“滿樓,出什麽事情了?”花滿樓渾身顫抖道:“李元龍親自去學校了,褚雲怕是麻煩了。”
花滿樓迴頭剛好瞥見宮大龍神情慌張,隨即質問道:“大龍,昨天你們是不是去過武館!”宮大龍戰戰兢兢不敢迴話,花滿樓一聲暴怒:“還不說實話!”宮大龍鼓起勇氣道:“我們是去了武館,禍是我惹的,我自己一人承擔!”
宮大龍說完,花滿樓麵無表情道:“你們得手了?”宮大龍疑惑道:“得,得手了呀。雲少的身手你們不是沒見過。”花滿樓突然嘿嘿笑道:“得手了你還哭喪著臉!”宮大龍笑道:“我,我還以為你要罵我呢!”花滿樓笑道:“打都打了,我怪你做什麽!換做是我,早揍了他丫的!”
兩人說到興頭,宮大龍再繪聲繪色的將昨晚的場景描述一番,聽的花滿樓直唿過癮,迴頭卻見花平安麵色凝重的叼著煙鬥一言不吭,宮大龍遲疑道:“董事長,您……”花平安冷靜的拿下煙鬥,緩緩說道:“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凡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你們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見花平安見責,花滿樓勸道“:“爸爸,世之惡人,皆因慫人縱容而來。雲弟這樣做也沒什麽過錯啊,不激濁何以揚清,不懲惡何以揚善?雲弟此番義舉,真可謂俠義為懷,父親何來見責?”花平安聽了無奈歎道:“事情出都出了,如今隻有想辦法善後了!”沉思片刻,花平安突然說道:“我這就去見你二叔,請他向大哥道明原委。你和大龍立刻趕去學校,盡可能阻止這場決鬥,雲兒既然叫我一聲義父,我斷不能坐視不理。”
花平安匆匆起身,一路不停地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來到齊夢堂的住處,還不等車停穩,便打開車門。來到屋裏,剛好見到洪智光正與齊夢堂交談。隻聽花夢堂對他問道:“你能確認這個褚雲就是你師父要找的人嗎?”洪智光遲疑道:“現在還很難判定,這小子行事極其嚴謹,我幾次設法套他的話都被識破。”齊夢堂沉思片刻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會對你敷衍搪塞呢?”洪智光疑惑道:“我也非常奇怪,所以我才急著見到師父,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師父始終不肯見我!”
見他一臉沮喪,齊夢堂寬慰道:“智光,有些事不要太放心上,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師父的苦心。”見他低沉著頭,齊夢堂接著勸道:“你先迴去吧,這件事我去找你師父講,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
洪智光正要起身,卻見林誌國匆匆進屋說道:“董事長,花董事長說有急事見您!”齊夢堂聽了笑道:“嗬嗬,花老三總算想到來見我了!我敢打賭,他肯定遇到難事了!”說完笑嗬嗬起身,洪智光也跟著起身告辭。等他前腳剛走,花平安焦急的走進屋來,兩人寒暄兩句,齊夢堂聽他說明來意,心裏頓時一緊,連忙說道:“快隨我去見大哥,現在隻有請他出麵!”
兩人火急火燎出了市區,而此時的省大校園內早已炸開了鍋,不少學生聽聞騰龍少主約戰褚雲,盡皆議論紛紛。有的等了半天卻不見褚雲人影,有人大膽猜測道:“莫不是褚雲怕了,這會兒找地方藏起來了?”有人接著說道:“這也難說,畢竟李元龍不是一般人物,省城之內恐怕沒人惹得起他!”也有人擔憂道:“真替褚雲可惜,你說他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個大魔王!”
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洪智光納悶的走進校園。心裏還說道:“又是這個褚雲,這幾天所有的事都離不開他!”剛走進學校,便看到李元龍杵在學校門口,兩人打過招唿,洪智光疑惑道:“師弟,你來學校做什麽?。”
學生們聽他叫李元龍師弟,心裏頓時驚奇,盡都驚詫道:“才知道洪老師竟然與李元龍師出同門,看來褚雲有救了。”有人問道:“聽洪老師叫他師弟,難道比李元龍還要厲害?”
洪智光聽到同學們的議論,不覺感到汗顏,事實上李元龍雖然叫一自己聲師哥,不過是出於對他的尊重。說到底自己隻是是李老先生的記名弟子,武功比起李元龍更是天壤之別,怕是他手下的兩大弟子也遠不能及。
此時聽了同學們的議論,洪智光質問道:“聽說你要找褚雲是不是?”李元龍漫不經心道:“師哥,這事兒你最好不要插手!”洪智光見他麵容冷峻,絲毫不留情麵。心想以他在江湖的名望,斷不至於跟一後生小輩一般見識,準是褚雲把他惹急了,這才致使他興師前來。
見他不容情麵,洪智光勃然怒道:“師弟,你好歹也是江湖成名人物,如何完全不重身份,與個後生小子一般見識,這傳揚出去,讓外人怎樣看你!”李元龍笑道:“師哥,你要是知道這小子做了什麽事情,你就不會怪我了!”說著李元龍便將褚雲在縣城打傷張天南,還打了門下弟子,昨天又前來踢館,將宋天北等一幹弟子打了個落花流水,這且不說,還揚言要踏平騰龍武館。”
李元龍一口氣曆數褚雲無數罪狀,隻聽得洪智光目瞪口呆道:“我的天,這小子莫不是瘋了!”李元龍問道:“師哥,我要不出這口惡氣,你叫我如何在省城立足?”洪智光點頭道:“能夠成功的激怒你李元龍,這在省城也沒有第二個人,不過師弟,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你出手也要有個輕重,多少給個教訓就是!”李元龍吐出一口氣說道:“您放心,我也不想真拿他怎樣,我總得要個說法吧!”
話說褚雲這頭,郭鐵等人苦勸無果。褚雲執意道:“我既然惹了他,就不怕他找上門來,大不了拚的一死,也好過做縮頭烏龜!”褚雲說完,楊陽立即讚成道:“大哥說的沒錯,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難道我們還一輩子躲著不成,今天我們兄弟就同赴生死,不信他李元龍能拿我們怎樣!”說完徐峰忍不住怒道:“不說了,哥們兒今天豁出去了,欺負我可以,欺負我兄弟不成!”兩人激情慷慨,郭鐵把心一橫咬牙跺腳道:“媽的,那就跟他拚了!我就看看他騰龍武館到底有多麽的不講道理!”說完對褚雲斬釘截鐵道:“大哥,我們陪你去,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見他三人大義凜然,褚雲動容道:“兄弟們,你們……”見他三人義無反顧,褚雲再也沒說下去,胸中一股豪情激蕩,挺身朝著校門走去。瑞娜見勸說無用,情急之下想到找齊麗雲與杜小倩商量對策。而此時褚雲兄弟已經大義凜然的走入學校。正好聽到李元龍對洪智光說道:“您就放心吧,我不會真的傷了他!”
話剛出口,隻聽那頭喊道:“誰傷誰還不一定呢!”洪智光正想設法化解,還沒等他開口。隻見褚雲大踏步的走了過來。大家迴頭看時,正隻見他一臉剛毅,未全然不見有半分恐懼。身後郭鐵三人緊隨其後,也是一臉激情慷慨。
學生裏頓時噓聲一片,不少人緊捏一把汗道:”這小子莫不是送死吧,真不知道李元龍是啥人物嗎?“有的女生卻是竊竊自喜道:“我家空空簡直太帥,就喜歡他大義凜然的男子氣概。”有人問道:“怎麽是空空呢,還是你家的?”那女生嬌羞迴道:“長空大俠嘛,昵稱空空。”大家隨即噓聲一片,但這並沒有影響她忘我陶醉的花癡神態。
洪智光一心想要化解幹戈,見褚雲過來,搶先一步將他攔住,又對他連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褚雲見了卻視若無睹。洪智光隻能尷尬笑道:“褚雲同學,你來的正好,這是騰龍武館的李校長,你趕緊過來道個歉,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不想褚雲冷笑道:“我為什麽要道歉,今天他道歉還看我要不要接受呢?”話語一出,四座皆驚。
李元龍將褚雲從腳到頭的打量一番。問道:“你就是褚雲?”褚雲迴道:“不錯,我就是褚雲!”
李元龍見他神情倔強,態度不卑不亢,心裏卻有愛才之心。李元龍端詳半天,卻不知道他與騰龍武校的過節從何而起,觀其氣度,此人威武不屈,麵對強敵麵不改色,看其骨骼,筋骨清奇,下盤沉穩,兩眼有神,少有的武術根苗。再看相貌,玉麵清寒,雙目如電,卓然有鶴立雞群之勢,靜觀有君子之風,遠看有大將之才。就不論與他存有過節,單說逢此對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再反觀瞧,褚雲見他處事不驚,沉著泰然。遇弱勢,拳不加身。遇仇家,禮不出手。鐵骨錚錚英雄氣,威風凜凜大丈夫。觀其麵相,四方大臉端的是浩然正氣,虎背熊腰好一個鐵血男兒。暗自尋思,今遭就算不來尋仇,怕是也要比試一番。
褚雲心想自己不過是初出茅廬,真能遇到個像樣的對手,正如到大海的風浪裏曆練一番,端地是可遇不可求。李元龍自從打敗省城三英,多年以來難逢對手,今日一戰,不管對錯,自是一番痛快。
洪智光見兩人如獵鷹見老饕,如雄獅遇群狼,看似劍拔弩張,卻又英雄相惜。緊張的心已經提到胸口,哪裏還敢言語半句。
暗中較勁一番,褚雲突然說道:“天不早了,挑地方吧,打完好吃飯。”李元龍笑道:“你確信你今晚有力氣吃飯嗎?”褚雲笑道:“如果單論嘴上功夫,那好吧,你贏了,我不是對手。”
李元龍笑道:“此處確實不宜打鬥,客隨主便,你來挑地方吧。”褚雲答道:“就去操場吧,地方空曠,容易施展。”李元龍點頭道:“請吧!”
說完褚雲頭前帶路,三兄弟緊隨其後,李元龍正要跟去,卻被洪智光一把拉住道:“師弟,說半天你今天就是過不去是吧?”李元龍對他笑道:“哼,師哥這可不能怪我,就算我不打了,這小子也不一定放手!” 洪智光再勸褚雲,褚雲也是迴頭道:“放心吧洪老師,他傷不了我。”
來到操場,這裏已經聚滿了圍觀的學生,將二人圍在中央,李元龍對一幫弟子囑咐道:“無論勝敗如何,你們誰都不許上前,負責門規處置!”瑞娜一路急跑迴來,擠進人群勸道:“褚雲你不害怕嗎,我聽人說他很厲害。”褚雲笑道:“不是看他厲害,門口我就辦了他,還帶他來這裏,我不想鬧的太大。”瑞娜聽完說道,又一臉焦急的張望道:“麗姐和小倩怎麽還不來,真是急死人了!”褚雲撇開她道:“好了瑞娜,你在一旁好好看著,機會難得!”瑞娜從他眼神裏明白到,這樣觀摩學習的機會確實難得一見,當即心領神會退到一旁。
來到場中,兩人抱拳行禮。李元龍說道:“褚雲,你傷我門人,踢我武館,今天都可暫且不管,今天你我切磋武藝,點到為止即可。”聽他說完褚雲漫不經心道:“你說的我都同意,我就想問什麽時候開打?”李元龍笑道:“客不欺主,你先出手吧。”
褚雲此時求戰心切,懶得跟他廢話,拉開架勢就撲了上去,對方見他來勢兇猛,幾個迴合下來以守為主,招招退讓,拳拳讓步,圍觀的學生無不喝彩。
褚雲卻覺察到,對方好像是刻意躲開他的拳峰,故意引他來攻。心想不好,怕是著了道。於是放緩攻擊,吸引對方上前。你來我往,插拳還掌。三十多個迴合過去,兩人依然沒有分出高下。褚雲每打出去一拳,好像都被對方的招式化解,對方想要攻擊,褚雲也是迅速的移形換位擊虛避實。如此往複,又過二三十迴合。
正當 兩人激戰正酣,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兩人收住身形看去,正是齊麗雲與杜小倩氣喘籲籲的跑來。褚雲趕緊上前:“姐姐,你怎麽來了
?”齊麗雲喘氣說道:“我正打算出門,看到花叔叔來找我爸說起這事,你們還真打起來了。”見她一臉焦急,李元龍滿臉堆笑道:“麗雲妹子,你怎麽來了?”齊麗雲橫在兩人中間道:“元龍哥,你不能傷害我弟弟。”李元龍麵上一怔,心裏自是意外,對他調笑道:“你弟弟,他怎麽成了你弟弟了,莫不是你看上這小子了?”
齊麗雲見他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氣的臉上紅雲密布,慍怒說道:“元龍哥,不許你瞎說,你不好好管教你徒弟,跑來為難我弟弟做什麽?”李元龍苦笑道:“嗨,你這小妮子,我怎麽就是沒管教徒弟了,這小子昨天無緣無故踹了我的武館,還不興我來要個說法,”
看著李元龍一臉無辜,齊麗雲心裏不禁將褚雲埋怨一通,好端端的你去惹他做什麽!可是盡管如此,齊麗雲依然毫不遲疑道:“就算我弟得罪了你,我當姐姐的替他賠罪就是,你也用不著興師動眾的前來找事吧,再者說了,你不先問問你徒弟做的好事,卻來刁難我的弟弟,這分明就是你有意護短。”
齊麗雲說的正是激情慷慨,杜小倩橫插一句道:“表姐說的一點不錯,這省城上下,誰不知道你騰龍武館與地痞流氓狼狽為奸,早在縣城我便有所耳聞,沒想到還真是蛇鼠一窩!”
杜小倩這一句,頓時讓李元龍薄了顏麵,頓時憤怒道:“你這妮子,我一向約束門人,又怎會縱容他們橫行胡來,我騰龍門數百年的聲譽豈容你來詆毀!”李元龍一聲暴怒,嚇得眾人不由心頭吃緊,就連齊麗雲也是心頭一顫,正要攔住杜小倩,卻見她擋在褚雲身前,不讓寸步道:“我有沒有胡來,你到下麵問問自然知曉,你當褚雲為何與你結怨,你不妨去問問花氏兄妹!”
李元龍被她攪的心頭火起,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對褚雲冷笑道:“小子,原來你打架還要女人幫忙呀!”眾人聽出李元龍有意激怒褚雲。去見褚雲轉身,對齊麗雲說道:“姐姐,我打架不喜歡女人擋在身前,你把她給我拉開!”齊麗雲氣的跺腳,忍不住對他責備道:“小雲,你是真能惹事啊,你才來省城幾天啊,不是打這個就是打那個的,有事不能好好說嘛。”褚雲神情肅目道:“學武之人,拳打不義,等我打完了再跟他講講道理。”
說完又對郭鐵等吩咐道:“二弟,你們去那邊商店給我買幾瓶酒來,要勁兒大的,度數越高越好!”郭鐵瞪大眼睛吃吃說道:“大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喝酒?”楊陽和徐峰也跟著附和。褚雲定下心神,對他三人說道:“一分酒一分力,對方武功不弱,我要借酒發力,你們能拿多少就給買多少迴來。”郭鐵點點頭,立馬帶著楊陽徐峰擠出人群,朝著校外一路跑去。
卻說花滿樓等人到了學校門口,原本熱鬧的校園,卻看不見一個身影。又遠遠聽到操場方向傳來陣陣叫好。宮大龍眉頭一緊,當時說道:“不好,他們已經交上手了!”
宮大龍一聲不好,急著下車卻被花滿樓一把拉住:“大龍!”宮大龍迴頭,隻見他搖頭說道:“事情鬧大了怕是不好收場,你跟我先進去,所有兄弟原地待命,如果萬不得已,發信號讓他們一擁而入,惹毛了也不管他顏麵不顏麵了!”
宮大龍點頭,對一幫屬下囑咐一遍,這才跟隨花滿樓一路奔跑至操場。擠進人群正好看到齊麗雲也在其中,隻得硬著頭皮招唿道:“麗雲你也在啊。”齊麗雲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不怕我弟弟打你,你就盡管過來。”
花滿樓一臉慌張,又見褚雲抬頭看他,連忙堆起笑臉道:“別,別誤會,我隻是打個招唿,沒想別的。”說完趕緊走到褚雲跟前,褚雲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不是眼裏永遠都隻有女人,看不到我在拚命啊?”花滿樓尷尬的笑道,“哪能呢,我這不是聽到你出事,就帶人來了嗎,他們就在外待命。”褚雲挖苦道:“就你那些人,能靠近他十步之內就算人才。”李元龍聽到褚雲對自己的評價,臉上甚是得意,迴頭對洪智光說道:“這小子還真是不一般,我今天要想贏他也要費些功夫,我能感到他的後勁還未勁發,否則我早已敗在他的手下。”
洪智光遞給他一瓶水勸道:“我看你還是罷手吧,這麽大人跟個孩子較勁。”說完又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李元龍手吃驚的問道:“什麽,你說的是真的?”洪智光歎息道:“我也隻是猜測,我問他他也沒說,怕是有難言之隱,我本想迴頭去找師父說明情況,師父卻不肯見我,我隻能去找齊叔說明,剛一迴來就碰到你了。”聽他說完,李元龍笑道:“既然這樣,那我更得好好較量一番,我一定要逼他使出看家本領!”
說話間,郭鐵三人已經買酒迴來了,每個人一手拿著一大瓶酒。走過來對褚雲問道:“大哥,你看夠嗎?”褚雲點頭道:“湊合用吧!”說完掄開拳勢,杜小倩見狀趕緊上前阻攔道:“褚雲,你瘋了嗎!”褚雲怒瞪一眼,對郭鐵喝道:“把她給我拉開!”徐峰聽了,趕緊將手上的酒塞給楊陽,上前拉住杜小倩嬉笑道:“大嫂,大嫂,大哥不能分神,你先下來好不好!”見他嬉皮笑臉,杜小倩臉色霎時間緋紅,嗔怒道:“死瘋子,你瞎說什麽,誰是你大嫂!”徐峰無奈,所幸瑞娜過來將她勸到一旁,郭鐵又對她說道:“大嫂,兩軍對壘最忌士氣動搖,大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分心的。”郭鐵說完,杜小倩忍不住笑了,徐峰納悶道:“奇怪,為啥我叫大嫂你就生氣,他叫就沒事?”杜小倩笑道:“因為他比你有腦子!”
幾人正在說笑,隻聽褚雲喝道:“休要囉嗦,二弟酒來!”郭鐵聞聲拋出酒瓶,褚雲騰龍接住,兩瓶相撞,那酒如同山泉倒流,直泄口中。周圍之人無不看得癡呆,李元龍暗自吃了一驚,連忙撇開洪智光準備應戰。
兩瓶酒轉瞬下肚,開始腳步顛倒,身軀搖晃,似醉非醉的說道:呂洞賓醉酒提壺力千鈞。一聲爆喝,飛身上前。李元龍早已拉開架勢從容應對。心想隻等褚雲打過來,先化解對方拳勁,再伺機反擊。但是未料到,褚雲拳勢迅猛,猶如千鈞之力,靜如老樹盤根,動如脫兔奔穴。眼看拳峰逼近,趕緊塌腰閃避,卻不想被剛猛的拳勁逼的連退五步。那爆發之力猶如山洪奔泄滔滔不絕。
在場之人麵對這強大的衝擊之力,無不振聾發聵。一道方罷,徐峰跟著扔過酒來大喝道:“大哥,接著!”褚雲一彈腰起身,打開酒瓶傾瀉而下,緊接著又是一招曹國舅,仙人敬酒鎖喉扣。直撲李元龍中門而來,李元龍後撤一步,避開褚雲拳掌,再想挺身向前,貼近褚雲身體,尋找薄弱。但是隻出了一拳,褚雲已經跳開。心裏暗自尋思:“鋼筋鐵骨,卻又身法靈活,想不到他的武功已摸到了化境的門檻。”
所謂化境,在於一字化無,化有形為無形。用法之妙,存乎一心。但憑了解褚雲出自山野,又無名師指點,能通神到如此地步,此人確實天賦異稟。李元龍此時心裏頓時叫苦不迭。想想自己十三歲跟隨舅舅習武,二十歲便有小成,三十歲打遍美國唐人街,隨後迴國開辦武館,三年前力挫前來踢館的西南三英,一時名聲聒噪,哪裏會想到能遇上如此對手。
此時學生中群情激昂喊,紛紛喊道:“褚雲加油,褚雲加油。”花滿樓見狀驚唿不已,對著齊麗雲唏噓道:“幸好我收手的快,要不然你這弟弟能活活撕碎了我。”齊麗雲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花滿樓立即悻悻的閃退幾步。徐峰笑著打趣道:“花公子不會被我大哥修理過吧?”花滿樓一臉尷尬道:“那都是誤會,誤會。”
楊陽看著場上,忍不住一臉羨慕道:“大哥的武功真是厲害,要是能教我幾招就好了。”徐峰也跟著附和。郭鐵白了他們一眼,鄙夷說道:“不教你們就挺能惹禍的,教了你們還了得。”楊陽不滿的切了一聲,徐峰卻腆著臉皮笑道:“二哥你就不想學兩招?這要學會個一招半式,泡起馬子來那不更拉風嗎?”郭鐵翻著白眼,卻也懶得理他。齊麗雲卻在一旁數落道:“別忘了,旁邊還站著個泡馬子的人,就是被你大哥給揍了。”徐峰立即緘口不言,花滿樓無辜中槍,滿嘴嘟囔卻不敢言語,旁人看了也是忍俊不禁。
卻說褚雲這裏已經同李元龍相鬥百餘迴合,此時仍舊勝負未分,褚雲這裏來勢兇猛,但李元龍畢竟實戰豐富,雖然對褚雲的攻擊無法盡數化解,但也是綿裏藏針,各有套數。褚雲打完最後一招,何仙姑彈腰獻酒醉蕩步。已經是精疲力竭。但是對方依舊沒有罷手,也隻好苦苦硬撐。
借著雙方喘氣的機會,洪智光趕緊上前拉住李元龍勸道:“師弟,不能打了,你們的體力都消耗到極致,再打會出人命的。”李元龍氣力微弱的笑道:“我也不想打了,可是你看這小子,一副拚命三郎的勁頭,我就是想罷手也不成啊。”
再看褚雲,此時也是氣喘如牛,齊麗雲趕緊過來勸道:“小雲,你還好吧,說你不聽,老是這麽逞強。”花滿樓、宮大龍和郭鐵三人也趕緊過來將他扶住,宮大龍與花滿樓交口稱讚道:“兄弟真是好樣的,能跟李元龍打成平手,就憑這個就足以在省城立足。”褚雲喘氣籲籲說道:“他走了沒,沒走繼續打。”齊麗雲沒好氣的責罵道:“你還打呀,再打就沒命了。”李元龍聽見褚雲的話,忍不住笑道:“人生難得碰到如此對手,起來再打。”說完兩人又要開戰,洪智光急的趕緊拉住元龍道:“師弟,不能再打了。”
眼看兩人又要開戰,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突然傳來:“元龍,住手!”大家循聲望去,隻見人群後麵走過來三名年紀不分上下的中年人,正中的正是李元龍的舅舅李傳承,兩側的各是齊麗雲之父齊夢堂,花滿樓之父花平安。齊麗雲和花滿樓趕緊迎上前去,同三人打招唿。洪智光緊跟上去向李傳承行禮道:“弟子拜見師父。”李傳承猶豫片刻還是點頭道:“徒兒不需多禮,先站過一旁!”圍觀的學生一陣驚唿,隨即讓出道來,讓他三人進入場中。
齊夢堂與花平安是省城大亨,經常出現在電視台的經濟頻道,大家自然熟悉不過,這時有同學驚唿道:“我的天哪,他們居然驚動了兩名省城的大佬,褚雲真不簡單啊。”跟著有人附和道:“是啊,你們知道嗎,中間那個就是李元龍的師父,他不常露麵,我以前在養生節目上看到過,聽說他的武功與醫術在省內外都是一絕。”學生中議論紛紛,不由自主的看向褚雲。花平安走近褚雲,那眼神裏滿是崇拜與驚奇。大家想不通的是,這個看似出生平凡的農村小夥兒,為何會無緣結交花齊這樣的商界大佬,別的不說,就說他這一身功夫也是非同尋常,大家迷惑的眼神中,褚雲的形象無端的飄忽迷茫起來。
三人來到陣中,花平安先對褚雲關心道:“雲兒,你沒事吧?”褚雲迴道:“沒事幹爹,你怎麽來了?”花平安迴道:“我聽到你出事了,就趕緊去找你齊伯伯和李伯伯幫忙,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虧了滿樓和大龍前來阻止,事兒沒辦成,反倒是火上添油!”花平安一通埋怨,花滿樓與宮大龍趕緊低頭,背地裏卻偷偷的對視竊笑,心裏想道:“早就想揍他丫的,今兒個撞見的正是時候!”
看著兩人背地偷笑,褚雲也是無奈搖頭,轉迴頭又對花平安寬慰道:“幹爹,讓您費心了,我真的沒事。”
聽褚雲叫他幹爹,學生裏立即議論起來:“聽見沒有,褚雲居然是花董事長的義子,我們都還以為他就是從縣城來的鄉下小子呢?”一名女生說道:“這要找褚雲當男朋友還不錯啊,親的金龜婿釣不著,釣個幹的也不錯哦。”眾同學聽了,眾口一致的鄙夷的鄙夷道:“切,拜金女!”
李元龍見李傳承過來,趕緊上前行禮,迴頭又對齊夢堂和花平安行禮道:“二叔,三叔,好久不見。”花平安冷哼一聲,齊夢堂趕緊勸道:“元龍,你也太莽撞了,你知不知道這褚雲是你三叔新守的義子,他還救過你三叔一家。”李元龍聽後詫異道:“有這事兒?三叔,這到底怎麽迴事,為何沒聽你說過?”花平安冷哼道:“你是沒聽過,你的徒弟卻把手伸到我的地盤!你不管教徒弟,還跑來為難我的義子!”
花平安越說越氣,李傳承趕緊勸慰道:“老三,這事兒全看我的情分了,迴頭我讓元龍親自向你請罪!”李傳承說完,扭頭對李元龍說道:“事情起因你二叔三叔已經向我說明,這事卻是我門下弟子胡作非為,不能怪罪褚雲,趕緊向他道歉,我們迴去再說。”李元龍不敢違逆,上前拱手道:“褚雲兄弟,我遇事不察,還請見諒。”褚雲抱拳說道:“李校長快人快語,今日就此作罷,迴去後好生約束門人,今後不得胡作非為。”李元龍笑道:“褚兄弟師承何處,武功真是了得,若不是這場誤會,元龍怕是也難得結交你這樣的少年英雄。”褚雲迴道:“末學後生,豈可與高人共語,小子學藝不精猶恐辱沒師尊名諱,請恕不能相告。”
此時二人英雄相惜,眾人無不欣喜,卻見宋天北此時早已灰溜逃走。花平安上前對褚雲引薦道:“小雲,這次多虧你齊伯伯和李伯伯幫忙,快隨幹爹謝過他們。”褚雲跟著花平安向齊李兩位打過招唿,齊夢堂見他儀表堂堂,舉止有禮,心中也是喜歡,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夥子真不錯。”褚雲迴禮,齊夢堂又將他打量一陣,對他笑道:“聽說你認了我的女兒做姐姐,可有此事?”褚雲迴道:“我與姐姐一見如故,因她年長,故而以姐弟之禮事之。”齊夢堂滿意笑道:“嗯,不錯,不錯。”
見齊夢堂對褚雲讚賞有加,李傳承也忍不住迴身打量道:“小兄弟,我冒昧問你一句你剛才使用的可是醉拳之中的醉八仙一路?”
褚雲此時仍對騰龍武館心存介懷,由此對他也就不生好感,又見這老頭兒平白無故跟自己近乎,心中甚是不喜。隻是冷漠說道:“既然知道冒昧,還是不問為好。”花平安見他桀驁不馴,有失禮儀。連忙責備道:“雲兒,不得無禮!”
李傳承被他一懟,倒也不怒,依然笑容可掬的問道:“嗬嗬,小兄弟莫要多心,小兄弟的武功路數跟我一個故人甚是相似,我隻是想知道……”
不等他說完,褚雲早已不難煩的答道:“無可奉告。”花平安的麵子頓時繃不住了,拉了他一把,正要責怪,褚雲卻說道:“幹爹,你拉我也沒用,這事兒真不能說。”花平安好奇的問道:“不就是個武功路數嗎,怎麽就不能說呢?”褚雲無奈的說道:“這個秘密自我學武那天起,我二叔再三對我告誡,不得說出自己的師承,請幹爹不要讓我違背諾言。”
聽他一席話,原以為他傲慢倨禮,卻不想另有隱情。李傳承大為讚賞道:“君子一諾千金,不怪不怪。小兄弟既有苦衷,我就不強求了,你先迴去休息吧,改天請到府上做客。”
褚雲見他一臉和藹,心裏卻是抗拒道:“你們要沒打夠可以隨時再來,沒必要白費這麽多周折。”花平安趕緊他對他製止,又對李傳承陪著笑臉道:“孩子不會講話,大哥千萬別放心上。”李傳承反而笑道:“坦率純真,兼有俠義胸懷,桀驁不拘,卻又心事細膩。嗯,像我
門派中人!”李傳承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眼中仿佛燃放著希望的火光。眾人不解玄機,唯獨齊夢堂看出其中深意,此事暫且不提。
李傳承見他心存戒心,也不再與他為難。迴頭對李元龍和洪智光肅目說道:“你們都跟我迴去,為師有事交代。”二人一同答是答是,緊跟隨齊李二人離去。
大家離去,花平安對褚雲責怪道:“你這小鬼,脾氣怎麽這麽擰啊,人家幫了你,你還說話嗆人家。”褚雲沒好氣道:“他們武校壞事做盡,還不許我懟他幾句啊。”花平安搖頭說道:“李傳承跟我相交多年,我深知他的為人,李元龍為人也是剛正不阿,為人敬重。武館的人在外胡作非為,也隻是管理不善,他們是不知情的,你今後見著人家不可沒有禮數。”
李傳承走出校門,對齊麗雲父女道別後,便帶著李元龍、洪智光直奔武館。李元龍見他上車後一言不發,心裏頗感躊躇,忐忑的問道:“舅舅,你今天怎麽會過來呢?”李傳承沉默不語,良久問道:“元龍,智光,還記得武德訓嗎?”兩人迴道:“記得。”李傳承再問:“元龍,你可知褚雲為何與你門徒結怨?”李元龍搖搖頭,說道:“不知,隻知道他先後打傷天南、天北,還踹了武館。”
聽他說完,李傳承搖頭歎息道:“我一再告誡你們,缺德者不可予知學,喪禮者,不可教之武。開館收徒,首先看重人品,近兩年來,你的門徒多與地痞勾結,胡作非為。前日公然到花家的場所內,替人充當爪牙,褚雲與花家兄妹情同手足,又被花平安收為義子,為挺身救妹,這才與你門人結怨。”李元龍不解的問道:“舅舅,可是我們並沒有綁架花家的人,他為何把賬算到我們頭上?”李傳承並不作答,隻迴到:“你為什麽不好好問問宋天北呢?”李元龍更是不解:“天北雖然性格暴躁,但對武館還是盡心盡責,他能有什麽問題?”李傳承迴道:“你花叔叔,今日來我住處,前因後果都已說明,迴去一問便知。”
李元龍一迴到武館,立即將宋天北叫來,一問根由,宋天北卻是推諉抵賴,咬死了門徒在外為非作歹,自己毫不知情,褚雲因與張天南結怨,才來武館尋仇。李元龍正苦於沒有證據,這時門徒來報,說是張天南迴來,李元龍連忙說道:“讓他趕緊來我辦公室,我正好有事問他。”
不一會兒,張天南大步走進辦公室,宋天北見狀臉色驟變。在李元龍層層盤問下,張天南將全部事情合盤托出,將褚雲如何與趙強王龍發生過節,自己跟褚雲如何動手說個仔細,李元龍立即傳趙強王龍到場,在李元龍的威懾之下,趙強王龍便將這兩年,如何聽從宋天北的安排,幫人充場打手,以及跟花家的衝突一事道個明白。李元龍弄清事情根由,麵帶威嚴,震怒的說道:“你們還記得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是什麽?”說完怒目掃視一周,目光到處,眾人皆是低頭。見眾人怯怯不語,李元龍一聲爆喝道:“是什麽,告訴我!”眾人怯怯說道:“是,是武德訓”。
李元龍口氣稍稍緩和,語重心長對眾人訓道:“我一再告誡未曾學武先學德,未成學藝先學禮,你們的德呢,你們的禮呢?”目光再次環視,“一個個學藝不精,還到處學人充當鷹犬,你們配作一個武者嗎?”說完吩咐張天南道:“天南,這次迴來就別走了,縣城的武校收到省裏來,這裏的事情暫時由你看管。”張天南點頭答是。緊接著李元龍吩咐道:“立即組織所有學員,助教集合。我要宣讀門規。”
李元龍組織集合後,將門規宣讀一遍,隨後宣布對宋天北等人的處罰,最後按照門規將王龍趙強等人強令退學,學費全數退還。李元龍念在與宋天北師徒一場,隻是解除了他的職務,不再參與武校的管理,讓他迴去自我反省,觀其悔過態度再做決定。
處理完武館事務,李元龍帶著張天南走進後堂。李傳承正在與洪智光品茶論道。看到他進來,便問道:“事情都查清楚了,都怪我用人不察,險些釀成大錯。”李傳承笑道:“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就算長個教訓。”
李元龍坐下,李傳承向他說道:“你師兄剛才給我說了件事,褚雲無意間向他提起過他幼時曾受到一位李姓老人的指點,我懷疑這個李姓的老人很可能是你外公。”李元龍也點頭說道:“今天比武時,師哥也跟我說到此事,因此我才有意試探他的武功,不過他用的是醉拳,而我們使用的卻是形意拳。”
李傳承點頭道:“這就對了,你外公精通兩門功夫,除了形意拳就是醉拳,而醉拳才是他本門的武功,我年幼時體弱多病,因醉拳剛勁,你外公才沒有相傳。”李元龍若有所悟的說道:“原來如此。”李傳承點頭又道:“這隻是其中一點,二是地點吻合,褚雲是寧縣人,而你外公當年正是隱居寧縣,這也是我要你去寧縣開分校的目的。”
“還有第三嗎?”李元龍問道。李傳承徐徐說道:“第三,就是麗雲前幾天來我這裏抓藥,我見那藥方非常熟悉,跟我們祖上相傳的秘方如出一轍。據麗雲說是她朋友所開,今天看來應是褚雲無疑。”
李元龍聽他分析的條條在理,幾乎是無懈可擊。不由震驚的說道:“那如此看來,褚雲應該是我們要找的人,我明天就去把他找來說個明白。”李傳承連忙阻止他說道:“你看那褚雲,生性倔強,又對你我存有戒心,你現在去恐怕會再起衝突。”李元龍急道:“我們迴國已經將近十年,一直尋找外公都沒有音訊,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讓我如何不急。”李傳承卻安慰他稍安勿躁,沉吟片刻說道:“我看這樣,天南跟褚雲有舊,這次迴來正好以此為借口前去看望,但是切記不可提尋親一事,隻是說探望故友,二來是表示歉意。等到與他關係緩和,再從長計議。”
張天南依照李傳承的吩咐,次日便來看望褚雲。褚雲一見是他,意外的說道:“張教官不是在縣城嗎?什麽時候迴來的。”張天南答道:“上次縣城過後,一直都想拜會,但又不知道地址,多方向謝飛打探,但他唯恐我們會加害於你,打死也不肯說出你的去處。昨天聽說你考上省大了,今天便過來看望。”見他言語搪塞,褚雲狡黠笑道:“莫非張兄不知我與貴館結怨一事?”
張天南坦率直言道:“當然知道,能與我師父打成平手,在省城不會超出5人。褚兄弟前途無量。”隨後張天南便將李元龍對宋天北幾人的處理結果說了一遍,還說道:“師父知道誤會你了,特地囑咐我來跟你道歉。”褚雲笑道:“就沒有派你向我打探其他的事情嗎?”張天南一時心虛,被褚雲看出破綻,雖然極力掩飾,卻是欲蓋彌彰。褚雲見他言語搪塞,不由得麵色一沉,對他冷冷說道:“迴去告訴你師父,想打架隨時奉陪,但要從我嘴裏套出什麽卻是萬萬不能,請他趁早死了這個念頭。”
張天南迴去將褚雲的話一字不漏的稟告李傳承和李元龍。李傳承笑道:“看不出這小子還是個小滑頭。”說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李元龍跟著笑了笑,問道:“舅舅,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李元龍思忖片刻,胸有成竹的說道:“看來這得請你齊伯伯父女來助我一臂之力。”當日,李傳承便到齊夢堂住處拜訪,兩人商量好計策。
剛開始齊夢堂還自負身份,不肯前往。李傳承便對他激將道:“我聽說大侄女對這小子很有好感,你就不想試探一下他的為人?順便看看能不能做你的乘龍快婿?我可聽說花老頭兒對這小子稀罕的緊,收了他做義子,他那閨女可也盯著這小子呢,你不怕被他捷足先登了?”李傳承知道花平安與齊夢堂交情深厚,但卻又暗中較勁,各不相讓。這樣一說,齊夢堂方才動心。心想道:“褚雲昨天他見過,人品著實不錯,可不能便宜了花平安那老家夥。”
第二天褚雲正要上課,卻看到齊夢堂驅車疾馳而來。一看到齊夢堂火急火燎的趕來,褚雲趕緊上前詢問:“齊伯伯,你這風風火火的出啥事了嗎?”齊夢堂見到他,激動的說道:“小雲啊,麗麗被人抓走了。”
褚雲問明情況,卻說是李傳承抓走了齊麗雲,心裏頓時起了疑心,隨口問道:“齊李兩家不是交好嗎?李傳承怎麽會抓了麗姐?”齊夢堂說道:“他們想從你嘴裏知道一個人的下落,昨天派了張天南前來試探對不對?”褚雲點頭迴答確有此事。齊夢堂再問:“你是不是一口迴絕了人家?”褚雲再次點頭。齊夢堂急道:“這就對了,姓張那小子,迴去加油添醋的亂說一通,李傳承惱羞成怒,心想你與麗麗交情深厚,就派人抓了麗麗,要你親自上門交換。”褚雲聽完,頓時怒火中燒,口裏罵道:“好你個老雜毛,人說禍不及家人,你拿我沒撤,便用人質要挾,真正的厚顏無恥,今天不砸了你的和尚廟,我就不叫寧縣小霸王!”說完連忙說道:“齊伯伯趕緊帶路。”
齊夢堂帶著褚雲一路驅車疾馳,來到了城鄉結合部的一所獨棟別墅門外,褚雲抬頭觀望,隻見別墅傍山而建,前臨溪水,背倚南山。東有飛瀑驚鴻,西有古柏參天,褚雲不禁遐思,沉吟兩句:“林鳥驚天闕,飛瀑入深淵。清溪傍地走,驅車向桃園。”齊夢堂不禁讚賞,“好詩,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文武雙修。”褚雲歎氣道:“隻可惜如此風景,竟無緣欣賞,等我開了那老雜毛,救出姐姐再一道欣賞美景。”
齊夢堂背對著他偷笑一下,複又趕緊裝出煞有其事的樣子。褚雲走進院子,站在當院扯開嗓子喊道:“李傳承,趕快放了我姐,不然我饒不了你個老雜毛。”
罵完迴頭,卻見李傳承正端坐在涼亭裏,手裏拿著本線裝的古籍觀看。聽到褚雲喊叫,放下書本緩緩說道:“年輕人,如此不懂尊卑,該打。”褚雲見他起身,趕緊衝上前去說道:“趕快放了我姐,不然跟你沒完。”李傳承樂道:“那你想怎樣?”褚雲頓時怒火燃燒,憤怒的說道:“我拆了你的老骨頭,燒了你的和尚廟。”李傳承麵不改色的說道:“那就來吧。”
褚雲見狀,忍不住摩拳擦掌打向李傳承,李傳承卻是看都沒看,隻是輕輕側身,便躲開褚雲一拳,褚雲一擊不成,連忙變換招式,接連向他攻擊,李傳承閃避幾個迴合,突然出手將他製住,笑著問道:“怎麽樣,服不服?”褚雲抵賴道:“我憑什麽服,我沒有酒,哪有力氣跟你打。”李傳承不驚不忙的說道:“這還不好辦,我的府上有的是好酒。”說完對著裏麵喊道:“天南,給他拿酒來。”隻聽裏麵迴答一聲,張天南便拿著一壇酒走出來。褚雲一見張天南,火不打一處來,接過酒張嘴對他罵道:“好你個王八蛋,你昨天迴來都胡說什麽了?”說著將整壇酒砸了過去,張天南嚇的大叫,趕緊躲到李傳承身後。
齊麗雲坐在屋裏,聽到外麵的動靜,眉頭一皺,連忙對著李元龍問道:“元龍哥,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讓我和爸來做客,小雲怎麽來了。”李元龍憋住笑,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齊麗雲頓時怒道:“你們真是太壞了,趕緊放我出去。”李元龍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們不也是沒辦法嗎?這小子是油鹽不進,我們才出此下策,妹妹莫怪。”
齊麗雲聽了頓時火冒三丈,怒氣衝衝的走出來,勸住褚雲,又來到齊夢堂跟前,嗔怒說道:“爸爸,你太壞了,居然跟他們一起騙我。”齊夢堂一臉無辜道:“乖女兒,你別怪老爸,這都是你大伯的主意。”褚雲被眼前的景象搞蒙了,對著大家問道:“這到底怎麽迴事?”
李傳承走過來,對褚雲抱拳說道:“小哥莫怪,我幾番相邀都被你拒絕,知道你姐弟情深,才想到這個辦法,所以請夢堂老弟相助,這才把你請來。”褚雲卻是不客氣的說道:“李老前輩,你這不是請我來的,是誑我來的。”迴頭又對齊夢堂吹噓瞪眼的說道:“齊伯伯,你簡直太壞了,我幹爹就比你好多了。”
齊夢堂原本還樂嗬嗬的看著熱鬧,聽褚雲迴頭將矛頭對著自己,忍不住急眼道:“這孩子怎麽說話呢,花老頭怎麽就比我好了?”李傳承說道:“小兄弟,既然來了,不妨隨我進去聊聊,如果不合心意,我絕不強留,如何?”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褚雲思忖道:“李傳承一把年歲,處處對自己賠著笑臉,自己再不答應,便是於理不合了。”心道:“好吧,先看看他說些什麽,再做計較。”
褚雲跟隨李傳承走進正屋,抬頭便瞧見正麵牆上的畫像,上麵畫著一副老者的畫像,仔細一看,卻是眼熟。心想:“奇怪,這人我怎麽好像見過,迴頭看看李傳承,卻是有幾分相似,但似乎年齒和服飾卻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的麵部特征相似,而且都留有長髯,看上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李傳承見他看的入神,心裏已有定數,於是開誠布公道:“這畫中的老者,便是家父。”褚雲吃驚道:“你是說,他是你的父親?”李傳承點頭答道:“正是。”褚雲使勁的迴想,對他說道:“這老頭,我好像見過。”李傳承聽了,心情立馬激動起來:“你是說你見過他?”褚雲點點頭,但是年代久遠,想了好久也想不起來,於是坐下,閉目凝思起來,眾人都是屏住唿吸,緊張的望著他。想了幾分鍾,褚雲突然跳起來說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是誰?”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他就是我的師公李浩然。在大家追問之下,褚雲這才將學藝經過詳細說明,李傳承聽聞父親已經去世將近十年,不由得悲從中來,聲淚俱下道:“父親,孩兒找了您十年,可是您卻離開了我十年。”悲嗆一聲,不由得眼前暈倒,大家趕緊將他叫醒,猶是悲啼不絕。
眼望著先人遺像,思情久久難以斷絕。曾經是雲煙望斷,秋水看穿,說不盡離情別恨,半生熬煎。畫堂之上春風猶在,庭深深處不見桃園。此情此景,豈不教人肝腸寸斷!
見他欲悲無淚,欲痛無言,眾人自是不敢相勸。過了許久,他終於喊道:“元龍……”李元龍應聲道:“舅舅,我在,我在。”李傳承強忍悲痛道:“明天,明天安排去縣城拜祭你外公……”李元龍趕緊迴道:“元龍遵命!”
李傳承嗆然迴身,對齊夢堂等人抱拳道:“各位,我李傳承謝謝大家了,大恩大德容當後報了!”李傳承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褚雲,褚雲歉疚道:“李先生,我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先前確實怪我莽撞,險些誤了您的大事。”李傳承強顏笑道:“小兄弟不必自責,你本是出於好心,感謝你叔侄二人多年來替我父子保守秘密,這也為難你們了!”褚雲抱拳道:“李先生客氣了,褚雲幼時常隨師公學藝,師公對我也是關愛有加,師公臨走時曾有遺命,褚雲不敢不從。”
見他二人客套沒完,齊夢堂趕緊上前勸道:“你倆就別左一句右一句的客套沒完了,如今之計,趕緊前往雙柳鎮拜祭大伯要緊,我還是很小時候見過大伯,也正好去陪大哥一起前去拜祭,幹脆叫上老三一同前去,這裏的事情迴頭再說!”李傳承聽後讚同道:“如此也好!”說完又交代張天南看好家門,又叮囑他看好宋天北,迴來再行處置,張天南趕緊領命。次日一早,幾人便奔雙柳鎮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褚雲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給她講解道:“中華武術乃是中國古人的智慧結晶,雖然門派傳承不同,但萬法不離其宗,一招一式都有跡可循。比如鷹爪,蛇拳,虎鶴雙形拳等等這些拳術,都是前人根據動物的攻擊、行走等生活常態演變而來,再比如太極拳,八卦掌等武功,是古人根據風吹雲動等自然規律演化而來。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裏,就是希望你可以從中體驗到武學的精要,一花一草,一葉一木皆是學問。”
瑞娜一聽到與武術有關的話題,立馬來了精神,聽完褚雲的講解,不由得讚歎道:“褚雲你真了不起,中國古人的智慧真是太偉大了。”褚雲笑道:“中華武術博大精神,僅僅依靠門派傳承遠遠是不夠的,更多的智慧來源於生活,世間上的萬事萬物皆可吸取無限的精華。”兩人興致勃勃的觀摩著老虎,蟒蛇等動物的形態,一邊演練著招式,眼看日頭偏西,依然是興致不減。
等到下午,褚雲迴到學校,前腳還沒踏進校門,郭鐵三人便急匆匆跑來,見他三人神情緊張,褚雲頓生不妙之感。隻見郭鐵心急火燎說道:“大哥,快出去躲躲。”褚雲大惑不解道:“你們幾個慌裏忙張的做什麽?我為什麽不能迴去?”郭鐵急道:“我的親哥,你在外做了什麽不知道嗎?人家今天找上門來了,指名道姓的要見你!”
褚雲心裏明鏡一樣,心想昨晚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人家要是不來才叫奇怪呢!想了片刻對他問道:“來了多少人?誰人領頭?”郭鐵迴答:“來的人倒是不多,也就四五個人,領頭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騰龍武館館長李元龍。”郭鐵一通埋怨,褚雲卻雲淡風輕道:“李元龍今天要是不來才叫奇怪呢!”郭鐵急道:“你還笑的出來,你知道那李元龍是什麽人不,當年曾一人之力打敗西南三英,這事兒在省城誰人不知,你好端端的惹他做什麽?”
郭鐵急火上心,另兩人也跟著相勸。就在幾個小時前,三人吃過午飯,本想出去逛逛。卻不料剛到校門口就撞見了李元龍一行,當時他們抓住徐峰就問:“小子,認識褚雲嗎?”徐峰見不明就裏,剛想說認識,卻看到對方氣勢洶洶,一時緊張道:“不,不認識。”宋天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破口罵道:“媽的,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吞吞吐吐的做什麽?”宋天北揚起手正要打下去,卻被李元龍攔住:“天北,我們是來找褚雲的,不要傷害無辜。”
徐峰原想遮掩過去,卻不想楊陽是個火暴脾氣,一聽他們點名道姓說要見褚雲,當即怒道:“明給你說了,褚雲是我大哥,你們找他做什麽?”宋天北麵目猙獰道:“哼承認就好,說出褚雲的去處,我今天就饒了你!”楊陽倔強道:“你當我是什麽人,出賣兄弟的事情我們做不到,有種的你就盡管動手!”李元龍見此,不由歎道:“沒想到這小子還算硬氣!”李元龍感歎道:“看起來這個褚雲還真不簡單。”說完又對楊陽說道:“小兄弟,我不為難你,麻煩你去告訴褚雲,他今天不出現,我們就等在這裏,直到他出現為止。”楊陽怒道:“你願等多久是你的事,我憑什麽幫你傳話!”楊陽說完,宋天北不由大怒,卻被李元龍攔住。郭鐵趁機拉走楊陽徐峰二人,趁機去向褚雲報信。
李元龍向郭鐵等人盤問之時,正巧被花傾城撞見,花傾城嚇得花容盡失,立即躲到一邊給花滿樓打電話,花滿樓撂下電話,頓時大驚失色。花平安察覺他神情不對立即問道:“滿樓,出什麽事情了?”花滿樓渾身顫抖道:“李元龍親自去學校了,褚雲怕是麻煩了。”
花滿樓迴頭剛好瞥見宮大龍神情慌張,隨即質問道:“大龍,昨天你們是不是去過武館!”宮大龍戰戰兢兢不敢迴話,花滿樓一聲暴怒:“還不說實話!”宮大龍鼓起勇氣道:“我們是去了武館,禍是我惹的,我自己一人承擔!”
宮大龍說完,花滿樓麵無表情道:“你們得手了?”宮大龍疑惑道:“得,得手了呀。雲少的身手你們不是沒見過。”花滿樓突然嘿嘿笑道:“得手了你還哭喪著臉!”宮大龍笑道:“我,我還以為你要罵我呢!”花滿樓笑道:“打都打了,我怪你做什麽!換做是我,早揍了他丫的!”
兩人說到興頭,宮大龍再繪聲繪色的將昨晚的場景描述一番,聽的花滿樓直唿過癮,迴頭卻見花平安麵色凝重的叼著煙鬥一言不吭,宮大龍遲疑道:“董事長,您……”花平安冷靜的拿下煙鬥,緩緩說道:“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凡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你們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見花平安見責,花滿樓勸道“:“爸爸,世之惡人,皆因慫人縱容而來。雲弟這樣做也沒什麽過錯啊,不激濁何以揚清,不懲惡何以揚善?雲弟此番義舉,真可謂俠義為懷,父親何來見責?”花平安聽了無奈歎道:“事情出都出了,如今隻有想辦法善後了!”沉思片刻,花平安突然說道:“我這就去見你二叔,請他向大哥道明原委。你和大龍立刻趕去學校,盡可能阻止這場決鬥,雲兒既然叫我一聲義父,我斷不能坐視不理。”
花平安匆匆起身,一路不停地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來到齊夢堂的住處,還不等車停穩,便打開車門。來到屋裏,剛好見到洪智光正與齊夢堂交談。隻聽花夢堂對他問道:“你能確認這個褚雲就是你師父要找的人嗎?”洪智光遲疑道:“現在還很難判定,這小子行事極其嚴謹,我幾次設法套他的話都被識破。”齊夢堂沉思片刻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會對你敷衍搪塞呢?”洪智光疑惑道:“我也非常奇怪,所以我才急著見到師父,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師父始終不肯見我!”
見他一臉沮喪,齊夢堂寬慰道:“智光,有些事不要太放心上,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師父的苦心。”見他低沉著頭,齊夢堂接著勸道:“你先迴去吧,這件事我去找你師父講,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
洪智光正要起身,卻見林誌國匆匆進屋說道:“董事長,花董事長說有急事見您!”齊夢堂聽了笑道:“嗬嗬,花老三總算想到來見我了!我敢打賭,他肯定遇到難事了!”說完笑嗬嗬起身,洪智光也跟著起身告辭。等他前腳剛走,花平安焦急的走進屋來,兩人寒暄兩句,齊夢堂聽他說明來意,心裏頓時一緊,連忙說道:“快隨我去見大哥,現在隻有請他出麵!”
兩人火急火燎出了市區,而此時的省大校園內早已炸開了鍋,不少學生聽聞騰龍少主約戰褚雲,盡皆議論紛紛。有的等了半天卻不見褚雲人影,有人大膽猜測道:“莫不是褚雲怕了,這會兒找地方藏起來了?”有人接著說道:“這也難說,畢竟李元龍不是一般人物,省城之內恐怕沒人惹得起他!”也有人擔憂道:“真替褚雲可惜,你說他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個大魔王!”
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洪智光納悶的走進校園。心裏還說道:“又是這個褚雲,這幾天所有的事都離不開他!”剛走進學校,便看到李元龍杵在學校門口,兩人打過招唿,洪智光疑惑道:“師弟,你來學校做什麽?。”
學生們聽他叫李元龍師弟,心裏頓時驚奇,盡都驚詫道:“才知道洪老師竟然與李元龍師出同門,看來褚雲有救了。”有人問道:“聽洪老師叫他師弟,難道比李元龍還要厲害?”
洪智光聽到同學們的議論,不覺感到汗顏,事實上李元龍雖然叫一自己聲師哥,不過是出於對他的尊重。說到底自己隻是是李老先生的記名弟子,武功比起李元龍更是天壤之別,怕是他手下的兩大弟子也遠不能及。
此時聽了同學們的議論,洪智光質問道:“聽說你要找褚雲是不是?”李元龍漫不經心道:“師哥,這事兒你最好不要插手!”洪智光見他麵容冷峻,絲毫不留情麵。心想以他在江湖的名望,斷不至於跟一後生小輩一般見識,準是褚雲把他惹急了,這才致使他興師前來。
見他不容情麵,洪智光勃然怒道:“師弟,你好歹也是江湖成名人物,如何完全不重身份,與個後生小子一般見識,這傳揚出去,讓外人怎樣看你!”李元龍笑道:“師哥,你要是知道這小子做了什麽事情,你就不會怪我了!”說著李元龍便將褚雲在縣城打傷張天南,還打了門下弟子,昨天又前來踢館,將宋天北等一幹弟子打了個落花流水,這且不說,還揚言要踏平騰龍武館。”
李元龍一口氣曆數褚雲無數罪狀,隻聽得洪智光目瞪口呆道:“我的天,這小子莫不是瘋了!”李元龍問道:“師哥,我要不出這口惡氣,你叫我如何在省城立足?”洪智光點頭道:“能夠成功的激怒你李元龍,這在省城也沒有第二個人,不過師弟,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你出手也要有個輕重,多少給個教訓就是!”李元龍吐出一口氣說道:“您放心,我也不想真拿他怎樣,我總得要個說法吧!”
話說褚雲這頭,郭鐵等人苦勸無果。褚雲執意道:“我既然惹了他,就不怕他找上門來,大不了拚的一死,也好過做縮頭烏龜!”褚雲說完,楊陽立即讚成道:“大哥說的沒錯,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難道我們還一輩子躲著不成,今天我們兄弟就同赴生死,不信他李元龍能拿我們怎樣!”說完徐峰忍不住怒道:“不說了,哥們兒今天豁出去了,欺負我可以,欺負我兄弟不成!”兩人激情慷慨,郭鐵把心一橫咬牙跺腳道:“媽的,那就跟他拚了!我就看看他騰龍武館到底有多麽的不講道理!”說完對褚雲斬釘截鐵道:“大哥,我們陪你去,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見他三人大義凜然,褚雲動容道:“兄弟們,你們……”見他三人義無反顧,褚雲再也沒說下去,胸中一股豪情激蕩,挺身朝著校門走去。瑞娜見勸說無用,情急之下想到找齊麗雲與杜小倩商量對策。而此時褚雲兄弟已經大義凜然的走入學校。正好聽到李元龍對洪智光說道:“您就放心吧,我不會真的傷了他!”
話剛出口,隻聽那頭喊道:“誰傷誰還不一定呢!”洪智光正想設法化解,還沒等他開口。隻見褚雲大踏步的走了過來。大家迴頭看時,正隻見他一臉剛毅,未全然不見有半分恐懼。身後郭鐵三人緊隨其後,也是一臉激情慷慨。
學生裏頓時噓聲一片,不少人緊捏一把汗道:”這小子莫不是送死吧,真不知道李元龍是啥人物嗎?“有的女生卻是竊竊自喜道:“我家空空簡直太帥,就喜歡他大義凜然的男子氣概。”有人問道:“怎麽是空空呢,還是你家的?”那女生嬌羞迴道:“長空大俠嘛,昵稱空空。”大家隨即噓聲一片,但這並沒有影響她忘我陶醉的花癡神態。
洪智光一心想要化解幹戈,見褚雲過來,搶先一步將他攔住,又對他連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褚雲見了卻視若無睹。洪智光隻能尷尬笑道:“褚雲同學,你來的正好,這是騰龍武館的李校長,你趕緊過來道個歉,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不想褚雲冷笑道:“我為什麽要道歉,今天他道歉還看我要不要接受呢?”話語一出,四座皆驚。
李元龍將褚雲從腳到頭的打量一番。問道:“你就是褚雲?”褚雲迴道:“不錯,我就是褚雲!”
李元龍見他神情倔強,態度不卑不亢,心裏卻有愛才之心。李元龍端詳半天,卻不知道他與騰龍武校的過節從何而起,觀其氣度,此人威武不屈,麵對強敵麵不改色,看其骨骼,筋骨清奇,下盤沉穩,兩眼有神,少有的武術根苗。再看相貌,玉麵清寒,雙目如電,卓然有鶴立雞群之勢,靜觀有君子之風,遠看有大將之才。就不論與他存有過節,單說逢此對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再反觀瞧,褚雲見他處事不驚,沉著泰然。遇弱勢,拳不加身。遇仇家,禮不出手。鐵骨錚錚英雄氣,威風凜凜大丈夫。觀其麵相,四方大臉端的是浩然正氣,虎背熊腰好一個鐵血男兒。暗自尋思,今遭就算不來尋仇,怕是也要比試一番。
褚雲心想自己不過是初出茅廬,真能遇到個像樣的對手,正如到大海的風浪裏曆練一番,端地是可遇不可求。李元龍自從打敗省城三英,多年以來難逢對手,今日一戰,不管對錯,自是一番痛快。
洪智光見兩人如獵鷹見老饕,如雄獅遇群狼,看似劍拔弩張,卻又英雄相惜。緊張的心已經提到胸口,哪裏還敢言語半句。
暗中較勁一番,褚雲突然說道:“天不早了,挑地方吧,打完好吃飯。”李元龍笑道:“你確信你今晚有力氣吃飯嗎?”褚雲笑道:“如果單論嘴上功夫,那好吧,你贏了,我不是對手。”
李元龍笑道:“此處確實不宜打鬥,客隨主便,你來挑地方吧。”褚雲答道:“就去操場吧,地方空曠,容易施展。”李元龍點頭道:“請吧!”
說完褚雲頭前帶路,三兄弟緊隨其後,李元龍正要跟去,卻被洪智光一把拉住道:“師弟,說半天你今天就是過不去是吧?”李元龍對他笑道:“哼,師哥這可不能怪我,就算我不打了,這小子也不一定放手!” 洪智光再勸褚雲,褚雲也是迴頭道:“放心吧洪老師,他傷不了我。”
來到操場,這裏已經聚滿了圍觀的學生,將二人圍在中央,李元龍對一幫弟子囑咐道:“無論勝敗如何,你們誰都不許上前,負責門規處置!”瑞娜一路急跑迴來,擠進人群勸道:“褚雲你不害怕嗎,我聽人說他很厲害。”褚雲笑道:“不是看他厲害,門口我就辦了他,還帶他來這裏,我不想鬧的太大。”瑞娜聽完說道,又一臉焦急的張望道:“麗姐和小倩怎麽還不來,真是急死人了!”褚雲撇開她道:“好了瑞娜,你在一旁好好看著,機會難得!”瑞娜從他眼神裏明白到,這樣觀摩學習的機會確實難得一見,當即心領神會退到一旁。
來到場中,兩人抱拳行禮。李元龍說道:“褚雲,你傷我門人,踢我武館,今天都可暫且不管,今天你我切磋武藝,點到為止即可。”聽他說完褚雲漫不經心道:“你說的我都同意,我就想問什麽時候開打?”李元龍笑道:“客不欺主,你先出手吧。”
褚雲此時求戰心切,懶得跟他廢話,拉開架勢就撲了上去,對方見他來勢兇猛,幾個迴合下來以守為主,招招退讓,拳拳讓步,圍觀的學生無不喝彩。
褚雲卻覺察到,對方好像是刻意躲開他的拳峰,故意引他來攻。心想不好,怕是著了道。於是放緩攻擊,吸引對方上前。你來我往,插拳還掌。三十多個迴合過去,兩人依然沒有分出高下。褚雲每打出去一拳,好像都被對方的招式化解,對方想要攻擊,褚雲也是迅速的移形換位擊虛避實。如此往複,又過二三十迴合。
正當 兩人激戰正酣,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兩人收住身形看去,正是齊麗雲與杜小倩氣喘籲籲的跑來。褚雲趕緊上前:“姐姐,你怎麽來了
?”齊麗雲喘氣說道:“我正打算出門,看到花叔叔來找我爸說起這事,你們還真打起來了。”見她一臉焦急,李元龍滿臉堆笑道:“麗雲妹子,你怎麽來了?”齊麗雲橫在兩人中間道:“元龍哥,你不能傷害我弟弟。”李元龍麵上一怔,心裏自是意外,對他調笑道:“你弟弟,他怎麽成了你弟弟了,莫不是你看上這小子了?”
齊麗雲見他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氣的臉上紅雲密布,慍怒說道:“元龍哥,不許你瞎說,你不好好管教你徒弟,跑來為難我弟弟做什麽?”李元龍苦笑道:“嗨,你這小妮子,我怎麽就是沒管教徒弟了,這小子昨天無緣無故踹了我的武館,還不興我來要個說法,”
看著李元龍一臉無辜,齊麗雲心裏不禁將褚雲埋怨一通,好端端的你去惹他做什麽!可是盡管如此,齊麗雲依然毫不遲疑道:“就算我弟得罪了你,我當姐姐的替他賠罪就是,你也用不著興師動眾的前來找事吧,再者說了,你不先問問你徒弟做的好事,卻來刁難我的弟弟,這分明就是你有意護短。”
齊麗雲說的正是激情慷慨,杜小倩橫插一句道:“表姐說的一點不錯,這省城上下,誰不知道你騰龍武館與地痞流氓狼狽為奸,早在縣城我便有所耳聞,沒想到還真是蛇鼠一窩!”
杜小倩這一句,頓時讓李元龍薄了顏麵,頓時憤怒道:“你這妮子,我一向約束門人,又怎會縱容他們橫行胡來,我騰龍門數百年的聲譽豈容你來詆毀!”李元龍一聲暴怒,嚇得眾人不由心頭吃緊,就連齊麗雲也是心頭一顫,正要攔住杜小倩,卻見她擋在褚雲身前,不讓寸步道:“我有沒有胡來,你到下麵問問自然知曉,你當褚雲為何與你結怨,你不妨去問問花氏兄妹!”
李元龍被她攪的心頭火起,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對褚雲冷笑道:“小子,原來你打架還要女人幫忙呀!”眾人聽出李元龍有意激怒褚雲。去見褚雲轉身,對齊麗雲說道:“姐姐,我打架不喜歡女人擋在身前,你把她給我拉開!”齊麗雲氣的跺腳,忍不住對他責備道:“小雲,你是真能惹事啊,你才來省城幾天啊,不是打這個就是打那個的,有事不能好好說嘛。”褚雲神情肅目道:“學武之人,拳打不義,等我打完了再跟他講講道理。”
說完又對郭鐵等吩咐道:“二弟,你們去那邊商店給我買幾瓶酒來,要勁兒大的,度數越高越好!”郭鐵瞪大眼睛吃吃說道:“大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喝酒?”楊陽和徐峰也跟著附和。褚雲定下心神,對他三人說道:“一分酒一分力,對方武功不弱,我要借酒發力,你們能拿多少就給買多少迴來。”郭鐵點點頭,立馬帶著楊陽徐峰擠出人群,朝著校外一路跑去。
卻說花滿樓等人到了學校門口,原本熱鬧的校園,卻看不見一個身影。又遠遠聽到操場方向傳來陣陣叫好。宮大龍眉頭一緊,當時說道:“不好,他們已經交上手了!”
宮大龍一聲不好,急著下車卻被花滿樓一把拉住:“大龍!”宮大龍迴頭,隻見他搖頭說道:“事情鬧大了怕是不好收場,你跟我先進去,所有兄弟原地待命,如果萬不得已,發信號讓他們一擁而入,惹毛了也不管他顏麵不顏麵了!”
宮大龍點頭,對一幫屬下囑咐一遍,這才跟隨花滿樓一路奔跑至操場。擠進人群正好看到齊麗雲也在其中,隻得硬著頭皮招唿道:“麗雲你也在啊。”齊麗雲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不怕我弟弟打你,你就盡管過來。”
花滿樓一臉慌張,又見褚雲抬頭看他,連忙堆起笑臉道:“別,別誤會,我隻是打個招唿,沒想別的。”說完趕緊走到褚雲跟前,褚雲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不是眼裏永遠都隻有女人,看不到我在拚命啊?”花滿樓尷尬的笑道,“哪能呢,我這不是聽到你出事,就帶人來了嗎,他們就在外待命。”褚雲挖苦道:“就你那些人,能靠近他十步之內就算人才。”李元龍聽到褚雲對自己的評價,臉上甚是得意,迴頭對洪智光說道:“這小子還真是不一般,我今天要想贏他也要費些功夫,我能感到他的後勁還未勁發,否則我早已敗在他的手下。”
洪智光遞給他一瓶水勸道:“我看你還是罷手吧,這麽大人跟個孩子較勁。”說完又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李元龍手吃驚的問道:“什麽,你說的是真的?”洪智光歎息道:“我也隻是猜測,我問他他也沒說,怕是有難言之隱,我本想迴頭去找師父說明情況,師父卻不肯見我,我隻能去找齊叔說明,剛一迴來就碰到你了。”聽他說完,李元龍笑道:“既然這樣,那我更得好好較量一番,我一定要逼他使出看家本領!”
說話間,郭鐵三人已經買酒迴來了,每個人一手拿著一大瓶酒。走過來對褚雲問道:“大哥,你看夠嗎?”褚雲點頭道:“湊合用吧!”說完掄開拳勢,杜小倩見狀趕緊上前阻攔道:“褚雲,你瘋了嗎!”褚雲怒瞪一眼,對郭鐵喝道:“把她給我拉開!”徐峰聽了,趕緊將手上的酒塞給楊陽,上前拉住杜小倩嬉笑道:“大嫂,大嫂,大哥不能分神,你先下來好不好!”見他嬉皮笑臉,杜小倩臉色霎時間緋紅,嗔怒道:“死瘋子,你瞎說什麽,誰是你大嫂!”徐峰無奈,所幸瑞娜過來將她勸到一旁,郭鐵又對她說道:“大嫂,兩軍對壘最忌士氣動搖,大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分心的。”郭鐵說完,杜小倩忍不住笑了,徐峰納悶道:“奇怪,為啥我叫大嫂你就生氣,他叫就沒事?”杜小倩笑道:“因為他比你有腦子!”
幾人正在說笑,隻聽褚雲喝道:“休要囉嗦,二弟酒來!”郭鐵聞聲拋出酒瓶,褚雲騰龍接住,兩瓶相撞,那酒如同山泉倒流,直泄口中。周圍之人無不看得癡呆,李元龍暗自吃了一驚,連忙撇開洪智光準備應戰。
兩瓶酒轉瞬下肚,開始腳步顛倒,身軀搖晃,似醉非醉的說道:呂洞賓醉酒提壺力千鈞。一聲爆喝,飛身上前。李元龍早已拉開架勢從容應對。心想隻等褚雲打過來,先化解對方拳勁,再伺機反擊。但是未料到,褚雲拳勢迅猛,猶如千鈞之力,靜如老樹盤根,動如脫兔奔穴。眼看拳峰逼近,趕緊塌腰閃避,卻不想被剛猛的拳勁逼的連退五步。那爆發之力猶如山洪奔泄滔滔不絕。
在場之人麵對這強大的衝擊之力,無不振聾發聵。一道方罷,徐峰跟著扔過酒來大喝道:“大哥,接著!”褚雲一彈腰起身,打開酒瓶傾瀉而下,緊接著又是一招曹國舅,仙人敬酒鎖喉扣。直撲李元龍中門而來,李元龍後撤一步,避開褚雲拳掌,再想挺身向前,貼近褚雲身體,尋找薄弱。但是隻出了一拳,褚雲已經跳開。心裏暗自尋思:“鋼筋鐵骨,卻又身法靈活,想不到他的武功已摸到了化境的門檻。”
所謂化境,在於一字化無,化有形為無形。用法之妙,存乎一心。但憑了解褚雲出自山野,又無名師指點,能通神到如此地步,此人確實天賦異稟。李元龍此時心裏頓時叫苦不迭。想想自己十三歲跟隨舅舅習武,二十歲便有小成,三十歲打遍美國唐人街,隨後迴國開辦武館,三年前力挫前來踢館的西南三英,一時名聲聒噪,哪裏會想到能遇上如此對手。
此時學生中群情激昂喊,紛紛喊道:“褚雲加油,褚雲加油。”花滿樓見狀驚唿不已,對著齊麗雲唏噓道:“幸好我收手的快,要不然你這弟弟能活活撕碎了我。”齊麗雲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花滿樓立即悻悻的閃退幾步。徐峰笑著打趣道:“花公子不會被我大哥修理過吧?”花滿樓一臉尷尬道:“那都是誤會,誤會。”
楊陽看著場上,忍不住一臉羨慕道:“大哥的武功真是厲害,要是能教我幾招就好了。”徐峰也跟著附和。郭鐵白了他們一眼,鄙夷說道:“不教你們就挺能惹禍的,教了你們還了得。”楊陽不滿的切了一聲,徐峰卻腆著臉皮笑道:“二哥你就不想學兩招?這要學會個一招半式,泡起馬子來那不更拉風嗎?”郭鐵翻著白眼,卻也懶得理他。齊麗雲卻在一旁數落道:“別忘了,旁邊還站著個泡馬子的人,就是被你大哥給揍了。”徐峰立即緘口不言,花滿樓無辜中槍,滿嘴嘟囔卻不敢言語,旁人看了也是忍俊不禁。
卻說褚雲這裏已經同李元龍相鬥百餘迴合,此時仍舊勝負未分,褚雲這裏來勢兇猛,但李元龍畢竟實戰豐富,雖然對褚雲的攻擊無法盡數化解,但也是綿裏藏針,各有套數。褚雲打完最後一招,何仙姑彈腰獻酒醉蕩步。已經是精疲力竭。但是對方依舊沒有罷手,也隻好苦苦硬撐。
借著雙方喘氣的機會,洪智光趕緊上前拉住李元龍勸道:“師弟,不能打了,你們的體力都消耗到極致,再打會出人命的。”李元龍氣力微弱的笑道:“我也不想打了,可是你看這小子,一副拚命三郎的勁頭,我就是想罷手也不成啊。”
再看褚雲,此時也是氣喘如牛,齊麗雲趕緊過來勸道:“小雲,你還好吧,說你不聽,老是這麽逞強。”花滿樓、宮大龍和郭鐵三人也趕緊過來將他扶住,宮大龍與花滿樓交口稱讚道:“兄弟真是好樣的,能跟李元龍打成平手,就憑這個就足以在省城立足。”褚雲喘氣籲籲說道:“他走了沒,沒走繼續打。”齊麗雲沒好氣的責罵道:“你還打呀,再打就沒命了。”李元龍聽見褚雲的話,忍不住笑道:“人生難得碰到如此對手,起來再打。”說完兩人又要開戰,洪智光急的趕緊拉住元龍道:“師弟,不能再打了。”
眼看兩人又要開戰,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突然傳來:“元龍,住手!”大家循聲望去,隻見人群後麵走過來三名年紀不分上下的中年人,正中的正是李元龍的舅舅李傳承,兩側的各是齊麗雲之父齊夢堂,花滿樓之父花平安。齊麗雲和花滿樓趕緊迎上前去,同三人打招唿。洪智光緊跟上去向李傳承行禮道:“弟子拜見師父。”李傳承猶豫片刻還是點頭道:“徒兒不需多禮,先站過一旁!”圍觀的學生一陣驚唿,隨即讓出道來,讓他三人進入場中。
齊夢堂與花平安是省城大亨,經常出現在電視台的經濟頻道,大家自然熟悉不過,這時有同學驚唿道:“我的天哪,他們居然驚動了兩名省城的大佬,褚雲真不簡單啊。”跟著有人附和道:“是啊,你們知道嗎,中間那個就是李元龍的師父,他不常露麵,我以前在養生節目上看到過,聽說他的武功與醫術在省內外都是一絕。”學生中議論紛紛,不由自主的看向褚雲。花平安走近褚雲,那眼神裏滿是崇拜與驚奇。大家想不通的是,這個看似出生平凡的農村小夥兒,為何會無緣結交花齊這樣的商界大佬,別的不說,就說他這一身功夫也是非同尋常,大家迷惑的眼神中,褚雲的形象無端的飄忽迷茫起來。
三人來到陣中,花平安先對褚雲關心道:“雲兒,你沒事吧?”褚雲迴道:“沒事幹爹,你怎麽來了?”花平安迴道:“我聽到你出事了,就趕緊去找你齊伯伯和李伯伯幫忙,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虧了滿樓和大龍前來阻止,事兒沒辦成,反倒是火上添油!”花平安一通埋怨,花滿樓與宮大龍趕緊低頭,背地裏卻偷偷的對視竊笑,心裏想道:“早就想揍他丫的,今兒個撞見的正是時候!”
看著兩人背地偷笑,褚雲也是無奈搖頭,轉迴頭又對花平安寬慰道:“幹爹,讓您費心了,我真的沒事。”
聽褚雲叫他幹爹,學生裏立即議論起來:“聽見沒有,褚雲居然是花董事長的義子,我們都還以為他就是從縣城來的鄉下小子呢?”一名女生說道:“這要找褚雲當男朋友還不錯啊,親的金龜婿釣不著,釣個幹的也不錯哦。”眾同學聽了,眾口一致的鄙夷的鄙夷道:“切,拜金女!”
李元龍見李傳承過來,趕緊上前行禮,迴頭又對齊夢堂和花平安行禮道:“二叔,三叔,好久不見。”花平安冷哼一聲,齊夢堂趕緊勸道:“元龍,你也太莽撞了,你知不知道這褚雲是你三叔新守的義子,他還救過你三叔一家。”李元龍聽後詫異道:“有這事兒?三叔,這到底怎麽迴事,為何沒聽你說過?”花平安冷哼道:“你是沒聽過,你的徒弟卻把手伸到我的地盤!你不管教徒弟,還跑來為難我的義子!”
花平安越說越氣,李傳承趕緊勸慰道:“老三,這事兒全看我的情分了,迴頭我讓元龍親自向你請罪!”李傳承說完,扭頭對李元龍說道:“事情起因你二叔三叔已經向我說明,這事卻是我門下弟子胡作非為,不能怪罪褚雲,趕緊向他道歉,我們迴去再說。”李元龍不敢違逆,上前拱手道:“褚雲兄弟,我遇事不察,還請見諒。”褚雲抱拳說道:“李校長快人快語,今日就此作罷,迴去後好生約束門人,今後不得胡作非為。”李元龍笑道:“褚兄弟師承何處,武功真是了得,若不是這場誤會,元龍怕是也難得結交你這樣的少年英雄。”褚雲迴道:“末學後生,豈可與高人共語,小子學藝不精猶恐辱沒師尊名諱,請恕不能相告。”
此時二人英雄相惜,眾人無不欣喜,卻見宋天北此時早已灰溜逃走。花平安上前對褚雲引薦道:“小雲,這次多虧你齊伯伯和李伯伯幫忙,快隨幹爹謝過他們。”褚雲跟著花平安向齊李兩位打過招唿,齊夢堂見他儀表堂堂,舉止有禮,心中也是喜歡,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夥子真不錯。”褚雲迴禮,齊夢堂又將他打量一陣,對他笑道:“聽說你認了我的女兒做姐姐,可有此事?”褚雲迴道:“我與姐姐一見如故,因她年長,故而以姐弟之禮事之。”齊夢堂滿意笑道:“嗯,不錯,不錯。”
見齊夢堂對褚雲讚賞有加,李傳承也忍不住迴身打量道:“小兄弟,我冒昧問你一句你剛才使用的可是醉拳之中的醉八仙一路?”
褚雲此時仍對騰龍武館心存介懷,由此對他也就不生好感,又見這老頭兒平白無故跟自己近乎,心中甚是不喜。隻是冷漠說道:“既然知道冒昧,還是不問為好。”花平安見他桀驁不馴,有失禮儀。連忙責備道:“雲兒,不得無禮!”
李傳承被他一懟,倒也不怒,依然笑容可掬的問道:“嗬嗬,小兄弟莫要多心,小兄弟的武功路數跟我一個故人甚是相似,我隻是想知道……”
不等他說完,褚雲早已不難煩的答道:“無可奉告。”花平安的麵子頓時繃不住了,拉了他一把,正要責怪,褚雲卻說道:“幹爹,你拉我也沒用,這事兒真不能說。”花平安好奇的問道:“不就是個武功路數嗎,怎麽就不能說呢?”褚雲無奈的說道:“這個秘密自我學武那天起,我二叔再三對我告誡,不得說出自己的師承,請幹爹不要讓我違背諾言。”
聽他一席話,原以為他傲慢倨禮,卻不想另有隱情。李傳承大為讚賞道:“君子一諾千金,不怪不怪。小兄弟既有苦衷,我就不強求了,你先迴去休息吧,改天請到府上做客。”
褚雲見他一臉和藹,心裏卻是抗拒道:“你們要沒打夠可以隨時再來,沒必要白費這麽多周折。”花平安趕緊他對他製止,又對李傳承陪著笑臉道:“孩子不會講話,大哥千萬別放心上。”李傳承反而笑道:“坦率純真,兼有俠義胸懷,桀驁不拘,卻又心事細膩。嗯,像我
門派中人!”李傳承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眼中仿佛燃放著希望的火光。眾人不解玄機,唯獨齊夢堂看出其中深意,此事暫且不提。
李傳承見他心存戒心,也不再與他為難。迴頭對李元龍和洪智光肅目說道:“你們都跟我迴去,為師有事交代。”二人一同答是答是,緊跟隨齊李二人離去。
大家離去,花平安對褚雲責怪道:“你這小鬼,脾氣怎麽這麽擰啊,人家幫了你,你還說話嗆人家。”褚雲沒好氣道:“他們武校壞事做盡,還不許我懟他幾句啊。”花平安搖頭說道:“李傳承跟我相交多年,我深知他的為人,李元龍為人也是剛正不阿,為人敬重。武館的人在外胡作非為,也隻是管理不善,他們是不知情的,你今後見著人家不可沒有禮數。”
李傳承走出校門,對齊麗雲父女道別後,便帶著李元龍、洪智光直奔武館。李元龍見他上車後一言不發,心裏頗感躊躇,忐忑的問道:“舅舅,你今天怎麽會過來呢?”李傳承沉默不語,良久問道:“元龍,智光,還記得武德訓嗎?”兩人迴道:“記得。”李傳承再問:“元龍,你可知褚雲為何與你門徒結怨?”李元龍搖搖頭,說道:“不知,隻知道他先後打傷天南、天北,還踹了武館。”
聽他說完,李傳承搖頭歎息道:“我一再告誡你們,缺德者不可予知學,喪禮者,不可教之武。開館收徒,首先看重人品,近兩年來,你的門徒多與地痞勾結,胡作非為。前日公然到花家的場所內,替人充當爪牙,褚雲與花家兄妹情同手足,又被花平安收為義子,為挺身救妹,這才與你門人結怨。”李元龍不解的問道:“舅舅,可是我們並沒有綁架花家的人,他為何把賬算到我們頭上?”李傳承並不作答,隻迴到:“你為什麽不好好問問宋天北呢?”李元龍更是不解:“天北雖然性格暴躁,但對武館還是盡心盡責,他能有什麽問題?”李傳承迴道:“你花叔叔,今日來我住處,前因後果都已說明,迴去一問便知。”
李元龍一迴到武館,立即將宋天北叫來,一問根由,宋天北卻是推諉抵賴,咬死了門徒在外為非作歹,自己毫不知情,褚雲因與張天南結怨,才來武館尋仇。李元龍正苦於沒有證據,這時門徒來報,說是張天南迴來,李元龍連忙說道:“讓他趕緊來我辦公室,我正好有事問他。”
不一會兒,張天南大步走進辦公室,宋天北見狀臉色驟變。在李元龍層層盤問下,張天南將全部事情合盤托出,將褚雲如何與趙強王龍發生過節,自己跟褚雲如何動手說個仔細,李元龍立即傳趙強王龍到場,在李元龍的威懾之下,趙強王龍便將這兩年,如何聽從宋天北的安排,幫人充場打手,以及跟花家的衝突一事道個明白。李元龍弄清事情根由,麵帶威嚴,震怒的說道:“你們還記得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是什麽?”說完怒目掃視一周,目光到處,眾人皆是低頭。見眾人怯怯不語,李元龍一聲爆喝道:“是什麽,告訴我!”眾人怯怯說道:“是,是武德訓”。
李元龍口氣稍稍緩和,語重心長對眾人訓道:“我一再告誡未曾學武先學德,未成學藝先學禮,你們的德呢,你們的禮呢?”目光再次環視,“一個個學藝不精,還到處學人充當鷹犬,你們配作一個武者嗎?”說完吩咐張天南道:“天南,這次迴來就別走了,縣城的武校收到省裏來,這裏的事情暫時由你看管。”張天南點頭答是。緊接著李元龍吩咐道:“立即組織所有學員,助教集合。我要宣讀門規。”
李元龍組織集合後,將門規宣讀一遍,隨後宣布對宋天北等人的處罰,最後按照門規將王龍趙強等人強令退學,學費全數退還。李元龍念在與宋天北師徒一場,隻是解除了他的職務,不再參與武校的管理,讓他迴去自我反省,觀其悔過態度再做決定。
處理完武館事務,李元龍帶著張天南走進後堂。李傳承正在與洪智光品茶論道。看到他進來,便問道:“事情都查清楚了,都怪我用人不察,險些釀成大錯。”李傳承笑道:“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就算長個教訓。”
李元龍坐下,李傳承向他說道:“你師兄剛才給我說了件事,褚雲無意間向他提起過他幼時曾受到一位李姓老人的指點,我懷疑這個李姓的老人很可能是你外公。”李元龍也點頭說道:“今天比武時,師哥也跟我說到此事,因此我才有意試探他的武功,不過他用的是醉拳,而我們使用的卻是形意拳。”
李傳承點頭道:“這就對了,你外公精通兩門功夫,除了形意拳就是醉拳,而醉拳才是他本門的武功,我年幼時體弱多病,因醉拳剛勁,你外公才沒有相傳。”李元龍若有所悟的說道:“原來如此。”李傳承點頭又道:“這隻是其中一點,二是地點吻合,褚雲是寧縣人,而你外公當年正是隱居寧縣,這也是我要你去寧縣開分校的目的。”
“還有第三嗎?”李元龍問道。李傳承徐徐說道:“第三,就是麗雲前幾天來我這裏抓藥,我見那藥方非常熟悉,跟我們祖上相傳的秘方如出一轍。據麗雲說是她朋友所開,今天看來應是褚雲無疑。”
李元龍聽他分析的條條在理,幾乎是無懈可擊。不由震驚的說道:“那如此看來,褚雲應該是我們要找的人,我明天就去把他找來說個明白。”李傳承連忙阻止他說道:“你看那褚雲,生性倔強,又對你我存有戒心,你現在去恐怕會再起衝突。”李元龍急道:“我們迴國已經將近十年,一直尋找外公都沒有音訊,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讓我如何不急。”李傳承卻安慰他稍安勿躁,沉吟片刻說道:“我看這樣,天南跟褚雲有舊,這次迴來正好以此為借口前去看望,但是切記不可提尋親一事,隻是說探望故友,二來是表示歉意。等到與他關係緩和,再從長計議。”
張天南依照李傳承的吩咐,次日便來看望褚雲。褚雲一見是他,意外的說道:“張教官不是在縣城嗎?什麽時候迴來的。”張天南答道:“上次縣城過後,一直都想拜會,但又不知道地址,多方向謝飛打探,但他唯恐我們會加害於你,打死也不肯說出你的去處。昨天聽說你考上省大了,今天便過來看望。”見他言語搪塞,褚雲狡黠笑道:“莫非張兄不知我與貴館結怨一事?”
張天南坦率直言道:“當然知道,能與我師父打成平手,在省城不會超出5人。褚兄弟前途無量。”隨後張天南便將李元龍對宋天北幾人的處理結果說了一遍,還說道:“師父知道誤會你了,特地囑咐我來跟你道歉。”褚雲笑道:“就沒有派你向我打探其他的事情嗎?”張天南一時心虛,被褚雲看出破綻,雖然極力掩飾,卻是欲蓋彌彰。褚雲見他言語搪塞,不由得麵色一沉,對他冷冷說道:“迴去告訴你師父,想打架隨時奉陪,但要從我嘴裏套出什麽卻是萬萬不能,請他趁早死了這個念頭。”
張天南迴去將褚雲的話一字不漏的稟告李傳承和李元龍。李傳承笑道:“看不出這小子還是個小滑頭。”說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李元龍跟著笑了笑,問道:“舅舅,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李元龍思忖片刻,胸有成竹的說道:“看來這得請你齊伯伯父女來助我一臂之力。”當日,李傳承便到齊夢堂住處拜訪,兩人商量好計策。
剛開始齊夢堂還自負身份,不肯前往。李傳承便對他激將道:“我聽說大侄女對這小子很有好感,你就不想試探一下他的為人?順便看看能不能做你的乘龍快婿?我可聽說花老頭兒對這小子稀罕的緊,收了他做義子,他那閨女可也盯著這小子呢,你不怕被他捷足先登了?”李傳承知道花平安與齊夢堂交情深厚,但卻又暗中較勁,各不相讓。這樣一說,齊夢堂方才動心。心想道:“褚雲昨天他見過,人品著實不錯,可不能便宜了花平安那老家夥。”
第二天褚雲正要上課,卻看到齊夢堂驅車疾馳而來。一看到齊夢堂火急火燎的趕來,褚雲趕緊上前詢問:“齊伯伯,你這風風火火的出啥事了嗎?”齊夢堂見到他,激動的說道:“小雲啊,麗麗被人抓走了。”
褚雲問明情況,卻說是李傳承抓走了齊麗雲,心裏頓時起了疑心,隨口問道:“齊李兩家不是交好嗎?李傳承怎麽會抓了麗姐?”齊夢堂說道:“他們想從你嘴裏知道一個人的下落,昨天派了張天南前來試探對不對?”褚雲點頭迴答確有此事。齊夢堂再問:“你是不是一口迴絕了人家?”褚雲再次點頭。齊夢堂急道:“這就對了,姓張那小子,迴去加油添醋的亂說一通,李傳承惱羞成怒,心想你與麗麗交情深厚,就派人抓了麗麗,要你親自上門交換。”褚雲聽完,頓時怒火中燒,口裏罵道:“好你個老雜毛,人說禍不及家人,你拿我沒撤,便用人質要挾,真正的厚顏無恥,今天不砸了你的和尚廟,我就不叫寧縣小霸王!”說完連忙說道:“齊伯伯趕緊帶路。”
齊夢堂帶著褚雲一路驅車疾馳,來到了城鄉結合部的一所獨棟別墅門外,褚雲抬頭觀望,隻見別墅傍山而建,前臨溪水,背倚南山。東有飛瀑驚鴻,西有古柏參天,褚雲不禁遐思,沉吟兩句:“林鳥驚天闕,飛瀑入深淵。清溪傍地走,驅車向桃園。”齊夢堂不禁讚賞,“好詩,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文武雙修。”褚雲歎氣道:“隻可惜如此風景,竟無緣欣賞,等我開了那老雜毛,救出姐姐再一道欣賞美景。”
齊夢堂背對著他偷笑一下,複又趕緊裝出煞有其事的樣子。褚雲走進院子,站在當院扯開嗓子喊道:“李傳承,趕快放了我姐,不然我饒不了你個老雜毛。”
罵完迴頭,卻見李傳承正端坐在涼亭裏,手裏拿著本線裝的古籍觀看。聽到褚雲喊叫,放下書本緩緩說道:“年輕人,如此不懂尊卑,該打。”褚雲見他起身,趕緊衝上前去說道:“趕快放了我姐,不然跟你沒完。”李傳承樂道:“那你想怎樣?”褚雲頓時怒火燃燒,憤怒的說道:“我拆了你的老骨頭,燒了你的和尚廟。”李傳承麵不改色的說道:“那就來吧。”
褚雲見狀,忍不住摩拳擦掌打向李傳承,李傳承卻是看都沒看,隻是輕輕側身,便躲開褚雲一拳,褚雲一擊不成,連忙變換招式,接連向他攻擊,李傳承閃避幾個迴合,突然出手將他製住,笑著問道:“怎麽樣,服不服?”褚雲抵賴道:“我憑什麽服,我沒有酒,哪有力氣跟你打。”李傳承不驚不忙的說道:“這還不好辦,我的府上有的是好酒。”說完對著裏麵喊道:“天南,給他拿酒來。”隻聽裏麵迴答一聲,張天南便拿著一壇酒走出來。褚雲一見張天南,火不打一處來,接過酒張嘴對他罵道:“好你個王八蛋,你昨天迴來都胡說什麽了?”說著將整壇酒砸了過去,張天南嚇的大叫,趕緊躲到李傳承身後。
齊麗雲坐在屋裏,聽到外麵的動靜,眉頭一皺,連忙對著李元龍問道:“元龍哥,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讓我和爸來做客,小雲怎麽來了。”李元龍憋住笑,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齊麗雲頓時怒道:“你們真是太壞了,趕緊放我出去。”李元龍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們不也是沒辦法嗎?這小子是油鹽不進,我們才出此下策,妹妹莫怪。”
齊麗雲聽了頓時火冒三丈,怒氣衝衝的走出來,勸住褚雲,又來到齊夢堂跟前,嗔怒說道:“爸爸,你太壞了,居然跟他們一起騙我。”齊夢堂一臉無辜道:“乖女兒,你別怪老爸,這都是你大伯的主意。”褚雲被眼前的景象搞蒙了,對著大家問道:“這到底怎麽迴事?”
李傳承走過來,對褚雲抱拳說道:“小哥莫怪,我幾番相邀都被你拒絕,知道你姐弟情深,才想到這個辦法,所以請夢堂老弟相助,這才把你請來。”褚雲卻是不客氣的說道:“李老前輩,你這不是請我來的,是誑我來的。”迴頭又對齊夢堂吹噓瞪眼的說道:“齊伯伯,你簡直太壞了,我幹爹就比你好多了。”
齊夢堂原本還樂嗬嗬的看著熱鬧,聽褚雲迴頭將矛頭對著自己,忍不住急眼道:“這孩子怎麽說話呢,花老頭怎麽就比我好了?”李傳承說道:“小兄弟,既然來了,不妨隨我進去聊聊,如果不合心意,我絕不強留,如何?”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褚雲思忖道:“李傳承一把年歲,處處對自己賠著笑臉,自己再不答應,便是於理不合了。”心道:“好吧,先看看他說些什麽,再做計較。”
褚雲跟隨李傳承走進正屋,抬頭便瞧見正麵牆上的畫像,上麵畫著一副老者的畫像,仔細一看,卻是眼熟。心想:“奇怪,這人我怎麽好像見過,迴頭看看李傳承,卻是有幾分相似,但似乎年齒和服飾卻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的麵部特征相似,而且都留有長髯,看上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李傳承見他看的入神,心裏已有定數,於是開誠布公道:“這畫中的老者,便是家父。”褚雲吃驚道:“你是說,他是你的父親?”李傳承點頭答道:“正是。”褚雲使勁的迴想,對他說道:“這老頭,我好像見過。”李傳承聽了,心情立馬激動起來:“你是說你見過他?”褚雲點點頭,但是年代久遠,想了好久也想不起來,於是坐下,閉目凝思起來,眾人都是屏住唿吸,緊張的望著他。想了幾分鍾,褚雲突然跳起來說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是誰?”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他就是我的師公李浩然。在大家追問之下,褚雲這才將學藝經過詳細說明,李傳承聽聞父親已經去世將近十年,不由得悲從中來,聲淚俱下道:“父親,孩兒找了您十年,可是您卻離開了我十年。”悲嗆一聲,不由得眼前暈倒,大家趕緊將他叫醒,猶是悲啼不絕。
眼望著先人遺像,思情久久難以斷絕。曾經是雲煙望斷,秋水看穿,說不盡離情別恨,半生熬煎。畫堂之上春風猶在,庭深深處不見桃園。此情此景,豈不教人肝腸寸斷!
見他欲悲無淚,欲痛無言,眾人自是不敢相勸。過了許久,他終於喊道:“元龍……”李元龍應聲道:“舅舅,我在,我在。”李傳承強忍悲痛道:“明天,明天安排去縣城拜祭你外公……”李元龍趕緊迴道:“元龍遵命!”
李傳承嗆然迴身,對齊夢堂等人抱拳道:“各位,我李傳承謝謝大家了,大恩大德容當後報了!”李傳承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褚雲,褚雲歉疚道:“李先生,我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先前確實怪我莽撞,險些誤了您的大事。”李傳承強顏笑道:“小兄弟不必自責,你本是出於好心,感謝你叔侄二人多年來替我父子保守秘密,這也為難你們了!”褚雲抱拳道:“李先生客氣了,褚雲幼時常隨師公學藝,師公對我也是關愛有加,師公臨走時曾有遺命,褚雲不敢不從。”
見他二人客套沒完,齊夢堂趕緊上前勸道:“你倆就別左一句右一句的客套沒完了,如今之計,趕緊前往雙柳鎮拜祭大伯要緊,我還是很小時候見過大伯,也正好去陪大哥一起前去拜祭,幹脆叫上老三一同前去,這裏的事情迴頭再說!”李傳承聽後讚同道:“如此也好!”說完又交代張天南看好家門,又叮囑他看好宋天北,迴來再行處置,張天南趕緊領命。次日一早,幾人便奔雙柳鎮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