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練武的小廣場中,堆起了高高的柴火堆,周圍站滿了被逼迫過來觀刑的金府下人。眾下人們看到柳文昭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再看到往日少爺少夫人淪為階下囚的模樣,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流淚了,隻是礙於一旁粗壯打手的脅迫,也隻能流淚而已,什麽都做不了。


    “絕命鴛鴦?隻要相愛死都不怕?”柳文昭目光冷漠的看向被五花大綁的金元寶和玉麒麟,慢慢的踱步走向二人,“你們兩個,真心什麽都不怕?”


    金元寶和玉麒麟兩個人隻是默默的看著,眼眸中滿是柔情,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柳文昭的話。


    “好好好!”柳文昭眼底的冷漠慢慢變為瘋狂,“把兩個老太婆給我帶出來!”


    金玉二人皆是一驚。


    隨即,金夫人和玉氏被兩個打手拖出來扔到金元寶和玉麒麟麵前,金元寶想要撲過去,可是卻被身後的打手牢牢的拽住繩子根本動彈不得,隻得破口大罵:“柳文昭你個畜生,我娘她養育了你十幾年,你怎麽能這樣對她!”


    柳文昭聽言,眉梢一揚,輕佻的笑道:“你娘?是啊……是啊,可是到底哪個才是你娘呢?”


    他慢慢走到金夫人和玉氏麵前,彎下腰,從上而下的俯視她們,笑道:“一個是生你的母親,生下來就被我們的金夫人奪了孩子,趕出了府,二十多年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一個是你的養母,含辛茹苦養了你二十多年,把屬於我的東西全給了你。嘖嘖,對你可真是好。”


    柳文昭忽然話鋒一轉:“金元寶,你命真好,什麽都比別人多。別人都隻有一個娘,你卻有兩個!哈哈哈!聽說你知道自己身世以後就不知道該認誰,本公子心眼好,打算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你要幹什麽!”


    “你要幹什麽!”


    金元寶和玉麒麟同時大喊出聲,兩人想要掙紮,可是卻始終無法。


    柳文昭得意一笑。走到一旁,抽出一個打手腰間的長刀,提刀走到金夫人和玉氏麵前,刀在二人的脖子上各自虛晃一下,直把金元寶看得冷汗涔涔。


    “金元寶,你選一個出來,本公子就幫你——”柳文昭臉上的笑意越發猙獰,“殺了她。”


    金元寶聽言,頓時怒火三丈:“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


    “別激動。趕快選。”柳文昭微微一笑:“要不要我幫你?哎,不過也真犯難,選哪個都舍不得,這個壞人我不做……你必須自己選!”


    看著地上斜臥著的兩個母親,金元寶隻覺得自己的肌肉和骨骼都一寸寸僵硬起來,好半晌。他才咬牙道:“你做夢!”


    玉麒麟見狀也急忙叫道:“柳文昭,她們都是無辜的,你要殺要剮衝我們來!”


    聽到玉麒麟的聲音,柳文昭臉上的笑容猛然一斂,隻剩下慢慢的妒恨,他大步走到玉麒麟麵前:“你給我閉嘴!”說罷轉身一腳踹在金元寶身上:“快選!”


    金元寶忍痛咬牙重複道:“你做夢!兩個娘我都要!”


    “我做夢?”柳文昭從一旁的打手手中接過一根皮鞭,慢慢抖開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說夢!”說罷,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金夫人身上!


    狠毒的力道頓時讓金夫人背上的衣衫撕裂開來,一道血痕立即出現!金夫人也隨之身子一顫。卻還是緊緊咬牙不吭一聲。


    金府下人們一個個都是受過金夫人關照的,此刻見狀,都喧鬧起來,打手們立即將腰間長刀拔出,想要製止喧嘩。


    柳文昭聞聲。又是狠狠一鞭抽在金夫人身上,隨即轉頭看向眾人:“你們誰敢多嘴!?多一個人出聲,我便多抽她一鞭!”


    眾人立即安靜下來,隻剩下低低的抽噎。


    柳文昭滿意的點點頭,隨後看向金元寶道:“你選不選?你不選我就繼續抽下去。”


    金元寶眸中燃著怒火,用盡了全力掙紮,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柳文昭見狀,輕蔑一笑道:“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麽樣!”說罷,抬手又要揮下鞭子,金元寶沒了束縛,立即踉蹌著衝上前用身體遮擋住金夫人,登時挨了火辣辣的一鞭。


    “元寶。”金夫人心疼不已!


    柳文昭見狀,卻是哈哈一笑,道:“好一個母慈子孝。”說罷,一揮手,卻是方向一改,鞭子抽向了旁邊的玉氏!


    “娘!”玉麒麟掙紮著想要衝向前去,被人牢牢按住。


    “你不選是嗎?”柳文昭說完又抬手,眼看著鞭子又要落到玉氏身上,雙手仍然被綁的金元寶又連忙奔向玉氏,用身體擋住柳文昭的鞭子。


    柳文昭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似乎找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他便這麽輪流著鞭打金夫人和玉氏,金元寶跑到哪個身邊,柳文昭就鞭打另一個!


    “你選不選?選不選?”柳文昭一邊抽鞭子,一邊問。


    金元寶雙眸充血,咬牙在兩個母親中奔走,隻想多替母親挨幾下,身上的白衣上很快便是血跡斑斑。


    而柳文昭此時,卻好似入魔癲狂了一般,鞭子**得越發的快,叫聲也越發的瘋狂了:“我叫你們母慈子孝!我叫你們絕命鴛鴦!你不選的話我就打到她們死為止!”


    “元寶,選我吧。”


    這個聲音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金夫人看著金元寶露出了慈愛微笑:“好孩子,他說的對,當年我搶了你娘的孩子,又把她趕出金府,讓她淪落在外,凡此種種,都是我造的孽。我造的孽我來承擔這個惡果,你不要為難,選我。”


    “娘……”金元寶身子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隻能不斷的搖頭不斷的搖頭。


    “好兒子,有你的每一天,娘都是最最開心的。可是這些好日子,都是娘偷來的。也該還了。”金夫人從容笑道。


    “夫人,你錯了。”玉氏打斷道:“我有麒麟這樣一個好女兒,有她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更何況我還有個兒子,被你養的這麽好,你不欠我的。”


    滿場寂靜。玉氏的聲音娓娓猶如清泉:“夫人,我王惠蘭真的感謝你,教出元寶這樣一個好孩子,即使是我這個生母,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我……”金夫人淚如雨下,“惠蘭,我對不起你。”


    “你就是元寶的娘。”玉氏微笑道。


    沒想到他們又在自己眼前上演這副母慈子孝恩恩愛愛的戲碼!柳文昭怒不可遏,將鞭子一扔,四下尋找一番,隨即從一打手手中奪下狼牙棒。惡狠狠的道:“你們這些人的惺惺作態我看夠了!不會選是吧!”他快步走向金夫人,眼睛內盡是恨意。


    金夫人仰頭看著他,淩然不懼:“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養了你這麽條豺狼。”


    “你!”柳文昭大怒,當即便舉起寒光閃爍的狼牙棒!


    “殺了我!”金元寶慌忙撲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猛的推開金元寶,撲在了金夫人的身上。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那個人背上,血流如注。


    “娘——”玉麒麟淒厲的叫喊起來,用盡全力掙紮。打手猝不及防被她掙脫開來。


    “蕙蘭!”金夫人驚訝的看著撲倒自己的玉氏,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隻剩下眼淚不住的流。


    金元寶也發瘋了一般想要撞向柳文昭,可是,就在那瞬間,一個人影從柳文昭身後竄出,隨即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落在了柳文昭的脖子上。


    “阿福……”金元寶不敢置信的看向阿福,那個平日裏膽小如鼠。連見到殺雞都要躲得遠遠的小書童。


    “你放了少爺少夫人!”阿福顯然很怕,他渾身都在顫抖著,可是,這話卻說得勇氣十足。


    “放了他們!”阿福手上用力,匕首在柳文昭脖上劃開一道血痕。


    柳文昭不得唿吸。當即便伸手向後想要伺機製住阿福。


    阿福卻將匕首更加用力,聲音也因緊張而高亢尖細:“柳文昭,我武功不如你力氣不如你,可我阿福發誓,你哪怕現在叫人砍死我捏死我,我也可以先一刀捅死你,你信不信?”頓時,鮮血自柳文昭脖上緩緩湧出。


    “放了他們!”阿福再一次大聲喊道。


    感覺到脖子上的疼痛,柳文昭輕輕抽了一口氣,隨即無奈的道:“放了他們。”


    柳文昭的爪牙們得令,隻得割斷了束縛幾人的繩索,四人連忙擁在一起。


    金元寶顧不得詢問,扶起一手撫胸麵色痛苦的玉氏,卻聽阿福大唿:“少爺快走!”


    金元寶看了看環伺柳文昭和阿福身邊等待時機下手的眾手下,情知阿福難以支持許久,再看看生母慘白的臉色,一時間難以決斷。


    阿福自然看出了他的猶豫,當即便喊起來:“別管我!你不走大家都是死!你快走!”


    聽言,金元寶一咬牙,深深望一眼阿福,抱起玉氏走在最前麵,玉麒麟則扶著金夫人,緊隨其後,四人飛快逃走。


    阿福手持匕首死死的卡住柳文昭的脖子,隻待金元寶等人走得遠了,頓時精疲力竭,手也不自覺的鬆了幾分,就在這一瞬間,柳文昭突然一個反手架開匕首,順勢奪下匕首,飛快的一下插進了阿福的胸中!


    “拿我的七星劍威脅我,你個狗奴才不要命我就成全你!”柳文昭的臉已經扭曲起來了。


    阿福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柳文昭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汩汩流血的傷口,越發氣急,上去又朝阿福補了一腳:“狗奴才!”


    隨後,一個打手上前稟報:“公子,金元寶他們四人一路有金府下人幫助,已經逃出府了。”


    逃了?柳文昭一手按住脖子上傷口,瘋狂之色慢慢收斂,深思片刻後道:“傳我的命令下去,大隊人馬先撤出去。”


    “這屍首怎麽辦?”一個手下指了指阿福。


    柳文昭看都不看,徑直轉身離去,扔下一句話:“就扔在這兒,讓別的奴才們都看看,敢跟我柳文昭作對是什麽下場!”


    隨著柳文昭和眾打手的離去,廣場下的下人們也稀稀落落的散去了。


    夜色初見時,一個人影走出,觀察了四周良久後,才走到阿福身邊,蹲身探探阿福唿吸,立即抱起阿福輕手輕腳離開。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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