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顧長風醫館的門被哐當一聲被踢開,渾身浴血的金元寶抱著不省人事的玉麒麟衝進屋裏,小心翼翼的把玉麒麟放到**。


    顧長風和江曉萱急匆匆的進來。


    玉麒麟平躺在**,胸前的衣襟已被鮮血染紅,仍有鮮血在從傷口湧出,滴淌而下,浸濕了床單。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烏黑的頭發散亂地披在額前。


    金元寶跪在床邊,握緊了玉麒麟的手,他自己的身上也沾滿了鮮血。看著奄奄一息的她,神色無比的慌張:“你撐住,我不準你死,你聽到沒!”


    他的視線四處搜索,帶著幾分兇狠落在顧長風身上,突然撲過去一把拉住顧長風的衣襟:“你不是大夫嗎,趕緊救她啊!”


    顧長風慌張地擺手道:“元寶,我…我不行的,趕快讓夫人請禦醫啊。”


    “對……禦醫……”金元寶片刻都不耽誤,快步朝門外衝去。


    片刻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禦醫被他半請半架的帶進屋中來,老禦醫一見**的玉麒麟,當即便不多想,立即上前診斷。


    金元寶單膝跪在床前,緊緊盯著禦醫的每一個動作。


    玉麒麟滿頭大汗,在昏迷中還是皺著眉頭,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你輕點。”見玉麒麟痛苦,金元寶當即便心疼的喚道。


    禦醫被他弄的緊張兮兮的,隻能盡力地替玉麒麟療傷。


    旁邊江曉萱、顧長風焦急地等待,金夫人坐在一旁,臉上也是滿是關切。


    好不容易結束,禦醫收拾好醫藥箱站起來,已是滿頭大汗。頓時一堆人圍上來詢問情況。


    金夫人開口最快,“王禦醫,怎麽樣?”


    王禦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能做的在下都已經做了,傷口離心髒隻差了三分,很是兇險。”


    “不要說廢話!”金元寶焦急的道。


    王禦醫踟躕了一下,道:“若是明早醒來,細心調理,就可無恙。若是明早還不醒,恐怕……”說完便搖了搖頭。


    “你胡說,她不會有事的!”金元寶幾近發狂,伸手抓住王禦醫的衣襟。


    “元寶,你冷靜點,少夫人還躺在那裏。”顧長風拉住激動的金元寶,神色哀傷。


    金元寶醒悟過來,跌跌撞撞跑到床邊,拉住玉麒麟的手嘴裏呢喃著:“你不會有事的”。


    旁邊的江曉萱聽到禦醫的話,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控製不住地痛哭出聲,顧長風將江曉萱攬在懷中,臉上滿是哀傷。


    “怎麽會這樣?”金夫人臉上滿是震驚,隨即反應過來:“還請王禦醫留宿一晚。”


    “是。”王禦醫應道。


    門外,柳文昭遠遠地望著躺在**的玉麒麟,失魂落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說著,眼角竟然流下了一滴淚。


    金夫人送王禦醫休息後,迴到新房內,看到金元寶失魂落魄地跪在床前,心急如焚,忙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曉萱為什麽會受傷?”


    跪在床邊的金元寶完全沒有反應,顧長風隻得上前解釋:“夫人,少夫人是為了救元寶受的傷,有人追殺元寶,少夫人為元寶擋了一劍。”


    什麽?她竟然舍身去救元寶!金夫人大大震驚於玉麒麟對金元寶的情誼,隨即又想到有人想要殺金元寶又是一陣後怕,“有人追殺元寶?”


    她匆忙上前檢查金元寶的身體:“元寶,你有沒有受傷?”


    金元寶抽迴被金夫人握住的手:“娘,我沒事。”說完又迴頭盯著玉麒麟。


    看著悲痛的兒子,金夫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按按他的肩,示意無關人等退下。


    這一夜,玉麒麟一直昏迷,高燒不斷,額頭不斷冒出汗珠,金元寶則坐在床邊不斷地給她擦拭降溫。


    忽然,玉麒麟揮舞著雙手大喊起來:“元寶,元寶,元寶快跑。”


    看到她燒得直說胡話的樣子,金元寶心疼不已,當即便拉住她的雙手,阻止她掙紮,防止傷口惡化。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他眼角含淚,用手拂過玉麒麟的臉頰。


    玉麒麟仿佛感受到了金元寶的安撫,漸漸冷靜下來。


    一整夜,金元寶一直都在親自照顧玉麒麟,不斷地給她換降溫的毛巾,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浸入冰水中,手凍得通紅。就連丫頭想來幫忙,被他趕走。


    藥煎好送來了,玉麒麟卻是喝不進藥。


    金元寶試著喂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當即便毫不猶豫地將藥灌入自己嘴中,然後嘴對嘴喂給玉麒麟。湯藥終於被玉麒麟咽下。


    金元寶幾乎喜極而泣,也顧不上口中苦澀難耐,隻是如法炮製,終於將湯藥全部喂完。


    疲憊的金元寶跪坐在玉麒麟的床邊,看著毫無動靜的她喃喃低語:“禦醫說你明早上醒來就沒事了,你聽到了吧?你這個胡作非為的家夥,沒有我的允許,幾次三番往外跑,我很生氣。你嫁給了我,你就是我金府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你別想亂來。隻要你明天醒過來,我就不追究你逃家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敢不聽話,我就是追到閻王那也要把你逮迴來,你聽清楚了嗎?”


    “這樣躺在**一點都不像你,你可是母老虎啊,揮舞著爪子的樣子才是你,所以你一定要給我醒過來,一定!”說完,金元寶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往下流淌,最終將頭窩在玉麒麟的頸項邊。


    天漸漸轉明。


    玉麒麟還在昏迷,金元寶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她,握著她的手:“天快亮了,你怎麽還不醒?”


    玉麒麟仍然昏迷不醒。


    金元寶給她蓋了蓋被子:“你醒來之後,我帶你好好逛逛京城,你來了這麽久,我還沒有帶你好好逛過。”


    他伸手把她的手拿起來,放在嘴邊輕吻:“上次你問我如果你要走,我跟不跟你走,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跟你一起走嗎?你明明知道還要離開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慢慢的,天色越來越亮,他的聲音也越來越沙啞,他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肯定就是故意的,你故意不醒過來,就是要聽我厚著臉皮說心裏話是不是?好吧,我告訴你,你很美,你生氣時瞪著眼睛的樣子,你賴皮時嘟嘴的樣子,甚至你揍我的樣子都很美,我都很喜歡。”


    “臭丫頭!你非要和我作對是吧?我叫你醒過來你非要睡著!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娶很多女人,天天跟他們在一起,氣死你!”


    可是,玉麒麟卻依舊一動不動……


    看著仍然昏迷的玉麒麟,金元寶痛徹心扉,他頹然坐在床邊,雙目失神,聲淚俱下。


    “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我寧可這一劍是刺在我身上,好過我現在看著你,束手無策。”


    這是,江曉萱和顧長風走進房來。


    江曉萱關切的問道:“怎麽樣,她醒了嗎?”


    金元寶搖搖頭。


    “昨晚禦醫說曉萱隻要今天醒來就無大礙,可現在天已經亮了……”顧長風說罷,才突然發現自己口誤,連忙閉嘴。


    可是,這句話卻深深觸動了金元寶,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江曉萱答道:“辰時三刻。”


    金元寶的眼神漸漸轉為絕望,大吼:“禦醫!禦醫在哪兒?!”


    片刻後,王禦醫為玉麒麟診完脈,站起身來。


    金元寶急切的問道:“她怎麽樣?”


    “刀傷太深,失血過多。”王禦醫為難的搖搖頭。


    “她什麽時候會醒?”金元寶有些惶恐的問道。


    “少夫人的傷口離心髒不過寸許,目前看來唿吸微弱,恐怕——”


    話還沒說完,金元寶突然不言不語一把將王禦醫推到牆上。


    禦醫驚恐的說道:“金公子,有話好說——”


    “你一定要讓她醒過來,不管用什麽方法,她醒不過來,你休想走出金府的大門!”金元寶惡狠狠的說著,雙眸通紅,像是要浴血的惡魔,氣勢淩人。


    “金公子,我已經盡全力了,少夫人傷勢實在太重,我可以再開幾服藥試試……”王禦醫驚慌失措。


    江曉萱連忙過來勸道:“你這樣做也於事無補,我們再想想,看看還有什麽辦法?”


    顧長風也勸道:“是啊,元寶,你一定要相信王禦醫,他是我最敬佩的禦醫,有妙手迴春的功力,他說能治就能治,他說不能治就……”說到這,顧長風又覺得說錯了,連住嘴。


    金元寶眼裏閃出絕望,卻是依舊不撒手:“你說,她能治好!她會醒!”


    “這個……”禦醫麵有難色。


    “我說能治就能治!用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讓她醒過來,你說吧,無論是千年的人參,還是萬年的靈芝,上到九霄雲外,下到掘地三尺,隻要是有一線希望,就算舍了這條命,我也要把她救迴來!”


    這句話,倒像是提醒了王禦醫,他想了想,無奈的道:“公子請冷靜,方法倒是有一個。”


    “說!”金元寶喜出望外。


    “我沒早說,是因為說了希望也不太大,這是宮裏的秘密,要捅出什麽婁子來……”


    “都擔在我身上,快說!”


    “宮中有專治這種刀劍損傷的靈丹妙藥,叫還魂丹,早些年波斯國進貢來,就是給皇室成員以備萬一的,可是這藥無比珍貴,隻有一顆,外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如果能得到這顆藥,少夫人就有救了。可是——”


    “可是什麽?!”金元寶急切的問道。


    “可是這顆藥丸實在太珍貴,一定要用到皇家至親至近的人身上,藥丸一直掌握在太後的手裏,我怕太後不肯賜藥啊!”


    “她必須賜藥!我現在就去求藥!”金元寶說著,看著昏迷不醒的玉麒麟,一把抱起她來,就要往外走。


    江曉萱見狀,連忙將她一攔,道:“你要闖宮?闖宮可是天大的罪名,是要殺頭的!”


    顧長風也攔道:“肯定還有別的辦法,我和禦醫再配兩服藥試試。”


    金元寶一下撞開顧長風:“她等不了。”說著,便抱著玉麒麟走了出去。


    眾人驚慌,連忙跟了上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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