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彬將信將疑的接過了名單,拿起來一看,他就愣住了。


    “這些是難道是”


    “對,這就是那份你還有那個小警察一直都沒能看到的名單。”罌粟點了點頭,“也就是最一開始,嚴君黎從某具毒販屍首上發現的,c市黑警成員的名單。”


    楊文彬卻已經沒空撘罌粟的話了,眼睛早已全放在了名單上,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有一些他眼熟的名字,也有一些他完全不熟悉的名字,但當他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其他所有的名字都無關緊要了。


    楊文彬的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住那份名單,他喃喃道,“不可能這,這怎麽可能呢,不會的,這份名單肯定是偽造的!”


    “很遺憾,這份名單是完全真實無誤的,這是我易容潛入警局,從證物室裏偷出來的。”罌粟露出微笑,“所以,嚴君黎的名字在黑警的名單上,也的確是準確無誤的。”


    “不可能。”楊文彬把名單往桌子上一拍,神色堅定,“我認識的他絕對不會做黑警這種事情的。”


    “那你還說你懷疑的人是嚴君黎?”罌粟感到好笑,“現在又說相信他絕對不可能做?楊醫師,幼稚也要有個限度吧,難道你還是那種現實放到眼前卻不敢相信的小孩子嗎?”


    “我說了,我懷疑嚴君黎隻是懷疑他可能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在做,但是黑警這個不可能,怎麽可能呢?”楊文彬猛然抬起頭看向罌粟,“他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


    罌粟歎了一口氣,“醫生,我想之前就應該有人跟你說過了吧?知人知麵不知心,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麵的,更不要說,嚴君黎跟你才認識不到兩個月。你怎麽知道他過去隱藏著些什麽?”


    楊文彬低下頭,思維似乎陷入了混亂,全然不能思考。


    “這一次的任務,不是他們局長安排給嚴君黎的,而是嚴君黎主動向局長請示的。嚴君黎和骷髏的關係不一般,這一點就算不說,楊醫師你也應該能看得出來吧。”罌粟用纖長的手指指節敲打著桌麵,“那是因為嚴君黎啊,自己就是個癮君子,他還曾經當過骷髏的手下,一起參與過販毒。我聽說,他們後來因為某件事情撕破了臉,從此各走各的路。他們彼此怨恨,卻始終在表麵上友好。那是因為無論是骷髏還是嚴君黎,單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將對方扳倒的,但是與人合作可就不一定了。嚴君黎可是有足夠的理由和石立澤合作來報複骷髏。再想一想那些細節吧,楊醫師。為什麽嚴君黎始終都不讓你看名單一眼,為什麽骷髏要警告你小心嚴君黎,還有,警察局哪裏是能讓人隨便進出的地方,我姑且有可以以假亂真的易容術,但有這種本事的人也不是遍地都是吧?能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在警局內部下毒,又恰好在李鴻要把毒麵包吃掉之前打電話給他,這個人除了嚴隊長,還能是誰呢?”


    “不,我還是不能就這麽相信”楊文彬的話說到一半,又被罌粟打斷了。


    “這個嘛,我也沒有逼著你相信啊。”罌粟優哉遊哉的說道,“不相信的話,隻要你親自向嚴君黎確定一下不就好了嗎?這個不是簡單得很。”


    楊文彬沉默了下來。


    “那麽,楊醫師,今天晚上跟你聊得很開心,對我來說是一次不錯的約會。”罌粟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便簽紙,用簽字筆在上麵刷刷的寫下了一串數字,然後把紙條遞給了楊文彬,“下一次要是你確定了想法,記得給我打電話哦,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說著,罌粟就站起了身,走出了咖啡廳。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悠悠的唱著最炫的民族風,讓愛卷走所有的塵埃”


    楊文彬忍無可忍的從被子底下伸出一隻手來,“啪”得一聲按下接聽鍵,用的力道之大簡直要把手機捏爆。這邊還沒等楊文彬開口說點什麽,對麵就爆發出一陣大笑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楊文彬!你什麽時候把手機彩鈴換成這歌的,這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楊文彬捏著手機從床上坐起來,臉色前所未有的臭,“這不是我換的,還不是營業廳不爭得用戶同意就隨便換彩鈴別管這個了,你這麽大清早就打電話過來是要催命嗎?”


    “還早啊?”嚴君黎的語氣誇張的說,“我的楊祖宗,這都已經七點鍾了好不好,你居然還沒起床,我才是那個驚訝的人啊。”


    楊文彬轉頭一看表,果然已經七點過五分了。他頹然的抓了抓頭發,歎了口氣,一邊用頸窩夾著手機,一邊抓起床頭的褲子開始穿,“昨天晚上失眠沒睡好。什麽事,你說?”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楊文彬啞然失笑,“你怎麽還玩這一出,那你從好消息開始說吧。”


    “那好,好消息是,經過我昨天晚上一個晚上的冥思苦想,我已經知道想下手害李鴻的人作案手法是什麽了。”


    “哦?”楊文彬穿衣服的動作暫停了一下,“說來聽聽?”


    “之前我們總是糾結於下毒的麵包和原裝麵包一模一樣,但是卻沒有考慮過如果兩者一樣,李鴻怎麽才會拿到有毒的麵包。其實情況也許非常簡單,昨天晚上你不是也說了嗎?李鴻喜歡奶油味的麵包,所以當他拿麵包的時候自然就會想要去拿奶油味的。”


    “但是我們當時看的時候奶油味的麵包可不止那一包吧?怎麽保證李鴻拿到的就是有毒的?”


    “我覺得我們錯估了兇手的意圖,兇手的意圖應該不是‘隻殺死李鴻’,而是‘殺死一個警察,李鴻最好’。所以他隻需要把那個奶油味的麵包放在裏李鴻最近,他最有可能拿到的位置就可以了。李鴻有可能拿走,也有可能拿走別的麵包。但是即使李鴻沒有拿走有毒的麵包,那個麵包遲早也會被別的警察拿走,兇手對於警局的警告目的也可以達到。所以兇手根本就沒怎麽在意這個問題。”


    楊文彬聞言沉思了起來,沒有迴話。這時嚴君黎又繼續說道,“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畢竟警察局不是別的地方,想要混進來也沒那麽輕鬆,兇手到底是怎麽進到食堂裏的呢?”


    楊文彬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兇手也許易容成了員工或者別的警察的模樣?”


    嚴君黎一愣,“你怎麽會想到這個?”


    “沒什麽,就是提出一種可能性而已。畢竟這次的兇手是精於犯罪的地下罪犯,可能會用這種不一般的手段。”楊文彬把手機換了個耳朵夾著,“那麽,你要說的壞消息呢?”


    “啊,對,重點來了。”嚴君黎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壞消息是,石立澤,迴來,上班了。”


    “什麽?”楊文彬差點被衣服絆倒摔在地上。


    沒過多久,嚴君黎那輛顯眼的黑色大眾就停在了楊文彬公寓門口。楊文彬迅速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電話裏也說不清楚,石立澤怎麽可能會迴來上班?”


    ”這事是小鴻告訴我的,你問他。”嚴君黎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往身後努了努嘴,楊文彬迴過頭,才發現李鴻坐在後座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哎,楊醫師,我這麽跟你說吧。嚴隊呢是刑偵大隊長,他雖然有權利讓部下停職反省,但是是沒權利開除警員的。當時開除石立澤,也是嚴隊寫好申請上交給局長,局長同意簽字以後,由局長下令才能開除。”


    “然後呢?”楊文彬追問道。


    “然後吧假如說是我們局長堅持要把那個混賬官複原職,嚴隊的反駁是無效的。”李鴻攤開雙手。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石立澤現在可是毒幫頭子,你們局長怎麽可能同意他迴來呢!”


    “我們手上其實沒有一點像樣的證據能證明石立澤是毒販。”嚴君黎開口道,“五號海洛因是骷髏製的,殺害骷髏的手下和吳磊的兇手我們也沒有捉到,除了倉庫那次之外,我們根本就沒和石立澤正麵交鋒過,頂多是通過中間人接觸而已。而試問倉庫那次交鋒有人拍照或者錄音了嗎?更別提我和骷髏合作這件事情本身就很敏感了,我現在能保住職位已經是局長在關照我了。”


    繁忙的市區街道上車來車往,大眾汽車很快在人流中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在警局前停了下來。


    楊文彬第一個打開車門就衝了下,“不行!這事怎麽能就這麽算了呢?我一定要找你們局長理論清楚!”


    “哎,你!文彬!你冷靜點!”嚴君黎把車停穩,也連忙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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