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這種事根本毫無意義,尤其是在弱者麵對強者的時候,弱者更應該時刻保持冷靜以求保全其身。


    畢竟,弱者在強者麵前若是真做了什麽蠢事,後果往往也並不是僅憑滿腔怒火就能承受的,毀滅自身、牽連他人………也都是完全有可能遇到的情況。


    柳小江望著自己麵前這些所謂的‘怒目金剛’,感覺到他們隻是在以憤怒支撐著自身行動的事實,動起手來卻根本不會開口表明他們究竟有多愚蠢。


    他隻是盡量滿足了這些和尚心中所‘希望’的事情,在當前不計較任何對錯的情況下親手送他們上路,讓這些愚蠢至極的家夥以為自己的確是在以身殉道,而非一種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犧牲。


    “喝!!!”


    柳小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數十名武僧依據陣法,施展出了威力上1+1遠大於2的手段,使得站在隊列最前麵的那名僧人,抬手朝著自己這邊就是一道巨大無比的金色掌印。


    但可惜在柳小江的眼中看來,螞蟻就算擁有著巨大的力量,也仍是隨手便可輕易碾死的螻蟻;蟻群的力量即便在恐怖,可若是想摧毀千裏之堤,也並非短時間內就能夠做到的。


    何況……


    這些武僧的數量也就隻有百人左右,他們在其他異人流派的眼中,或許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但在柳小江這裏………顯然還遠遠達不到‘蟻群’的程度。


    而對於這道由數十名武僧結陣施展出的攻擊,柳小江表現的甚至比在麵對寶聞和尚時還要輕視。


    他僅僅隻是站在原地將體內那詭異的黑炁外放,將其覆蓋在身前凝聚成一個類似於金光咒的護罩,便紋絲未動的站在那裏正麵硬接下了這道金色掌印。


    “你們的死雖說對自己而言毫無意義,但至少能讓外界的人們為此感到惋惜,所以………我會尊重你們的選擇,然後好好利用你們的死,來達成自己在之後的目的。”


    柳小江麵色平靜地現身於被氣浪所影響的塵土之內,隨之便在話音落下的刹那間,操控身邊猶如金光咒一樣的黑炁,凝聚出一條巨大的手臂狠狠掃向了那群結陣的武僧。


    但預想中那種直接將武僧們掃飛出去的畫麵卻並未出現,隻見那條巨大的黑色手臂在迅速抵至武僧們麵前的時候,壓根沒有像是擁有實體金光咒一樣順勢砸在他們身上。


    而是在武僧們預感自己即將被黑炁所擊中,一個個由於結陣無法閃躲隻能咬緊牙關硬抗之時,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瞬間擴散開來形成了大片黑霧,並在頃刻間將這些結陣的武僧悉數籠罩在了其中。


    數息之間,


    柳小江所操控的黑炁猶如烏雲過境一般,在籠罩了那些武僧的同時緩緩隨風而動。


    很快,它便在眾人眼前重新展示出了內部畫麵,讓人看清了武僧們已被悉數奪走性命,一個個皮膚青紫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生機的現實。


    不過,眼下畢竟是真正的你死我活,並非單純隻是為了好看的影視劇,其他那些武僧也早就在動手時就已經視死如歸了,完全不會因為這些同門的慘死而懼怕著不敢上前。


    甚至早在那些結陣武僧被黑炁所籠罩之前,就已有數名身手並不弱於寶聞和尚多少的武僧,毫不猶豫的將體內之炁瞬間提升至了極限,一同朝著柳小江包圍了上來,施展了各自最擅長的功夫。


    一時間,


    大慈大悲掌、拈花指、龍抓手………以至於就連一些柳小江並未見識過的佛門絕學,也全都被這些接近身前的武僧熟練運用了出來。


    而不管是控製,還是針對人體弱點的進攻,也都可謂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種水平的聯手攻擊,還真不愧是選擇跟著解空下山一起除魔的佛門高僧,估計就算是當前的那些十佬來了,除了龍虎山的那位老天師之外,估計也沒誰真能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


    隻可惜……


    他們所麵對的並非十佬,也並非什麽尋常的異人,而是頭上頂著‘嬴勾’二字的柳小江!


    “就算拚了命至少也要讓攻擊觸碰到我,難道是在為後麵的其他人爭取機會麽………”


    柳小江察覺身前這些武僧大多都放棄了防禦,選擇了那種不給自己留下一絲退路的進攻方式,也不免對他們這種天真的想法深感無奈的搖了搖頭。


    下一刻,


    砰———


    一陣密集的聲響隨之而來,


    那些拚盡全力施展了攻擊手段的武僧,切切實實地用手段擊打在了柳小江的身上,但還沒等他們為自己終於觸碰到了柳小江而感到高興,望著麵前仍然紋絲未動的柳小江,也不由得心頭一凜。


    “碰到了又有什麽用,就憑你們的這點道行,哪怕是隻憑借肉身的強度,也足夠讓你們感受到巨大的差距了。”柳小江一臉淡然地望著身前的武僧們,隨之便直接抬手在身前迅速揮動了一下。


    盡管柳小江的動作看起來並沒有快到讓人絕望,但也剛好是這些不給自身留有後退餘地的武僧們,無論如何也都沒辦法進行反應的速度。


    他們隻能在尚未收招的同時,眼睜睜地看著柳小江的手刀,行雲流水一般順勢劃開了自己脖子。


    而那些站在柳小江身後不遠處,此前使用拈花指一類的功夫,負責‘控製’柳小江的武僧們,也都在此刻被不知何時來到腳邊的黑炁,迅速覆蓋全身並被立即奪走了體內的生機。


    撲通……


    一個個原以為自己隻要拚盡全力,不惜代價就能對柳小江造成傷害的武僧們,也都紛紛無力地倒在了柳小江淡然的注視之下。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遠處被其餘的武僧們護在中央,看著佛門弟子一個個犧牲而難以平靜的解空大師。


    “難以釋懷麽。”柳小江眼神毫無波瀾的望向解空大師,而後緩緩邁步朝著那些護著老和尚的武僧走去。


    “解空大師,看來您也並非真的斬斷了七情六欲,再下定決心也難免會因為眼睜睜看著弟子們送死而動了嗔戒,就是不知道………您現在是否已經感到了後悔。”


    “畢竟……”


    “您若是沒打算以身殉道的話,那麽最後不論輸贏………身邊的這些弟子可能也並不會悉數被殺,他們的死難道不該算在您這位大師的頭上麽。”


    聞言,


    “妖孽!休得胡言!”察覺到解空大師的猶豫,或許是出於對大師的尊敬,又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心甘情願,原本還在護著解空大師的武僧們,就又有幾人怒不可及的朝著柳小江衝了過來。


    “嗬,妖孽麽……”柳小江就算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總是被這些家夥稱之為妖孽,心中也難免會對這些弱者產生厭惡。


    畢竟,他最多也隻是能夠理解,並尊敬這些佛門弟子的選擇,但卻打從心底不覺得他們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甚至………事實就是雙方處於完全不平等的處境。


    既然是弱者,那就要有弱者的自知,而非自身弱小便是有理,對於麵前的強者毫無敬畏!


    柳小江眼下站在強者的地位上,見此也難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好說話了,以至於讓這些弱者一直敢在自己的臉上拉屎。


    那麽在這種情況之下,一點懲戒也就很有必要了。


    “合書之法——鬼遊錄運困仙符。”


    一道完全由炁構成的符籙瞬間顯現,接著便化作幾道炁的繩索以極快的速度,立即飛出去纏繞在了幾名武僧的身上,而在符文繩索接觸到地麵的同時,也硬生生的將他們的四肢都給扯斷了。


    略施懲戒過後,


    柳小江看都沒看那些四肢扭曲變形,被困仙符死死鉗製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武僧,繼續緩緩邁步朝著被其餘人護在身後的解空大師走去。


    “我眼下尊敬的隻是解空大師一人而已,並非你們這些頭腦發熱的蠢貨,也並非是你們這群家夥身後的佛門,弱者………那就要有弱者的自知,強者可是很容易就能做到讓你們生不如死的。”


    “我這話應該沒錯吧,解空大師?”


    “柳施主,您這麽做的話,未免就有些殘忍了。”解空大師見到那幾個現在連想死都死不了,被困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佛門弟子自然也是於心不忍。


    “既然就算我們拚上性命,也不能對您造成任何影響,那麽………就請柳施主同情我們這些無知的弱者,也看在我這個不知所謂的老和尚的麵子上,給我們這些佛門的弟子一個痛快吧。”


    聞言,


    柳小江停在了距離解空等人不遠的地方,看了看似乎真的已經陷入了絕望的老和尚,而後卻不懷好意的緩緩向上揚起了嘴角,道:


    “不,這可就恕難從命了……”


    “我是很佩服解空大師這樣的人,但佩服歸佩服,敵人也還是要被當成敵人來對待的,何況您身後的諸位剛才還一直在出言侮辱,所以你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我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


    話說至此,


    他肆無忌憚的輕笑著緩緩攤開了雙手,道:“麵子?您憑什麽要我給您麵子?是因為我對您的尊敬而有恃無恐麽?”


    “您要知道……”


    “弱者是根本沒辦法依靠任何手段,要求擁有絕對力量的敵人去做什麽的,我給您麵子………您才是解空大師,若不給您麵子,您在我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就隻是一個空有思想的螻蟻罷了。”


    “就像現在……”


    “您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來賭一賭,賭我嬴勾是否還有一些人性尚存,但卻忽略了一個人究竟可以沒人性到什麽地步,輸了………可並不隻是死了就一了百了那麽簡單。”


    “您在這種所謂的賭局之中,就應該要考慮到比死更為恐怖的結局………”


    “但柳施主不會這麽做的………不是麽?”解空大師眼神平靜的直視著柳小江,仿佛早已看透了柳小江人性尚存一樣。


    “願不願意做,和到底做不做………這可就是兩迴事兒了。”柳小江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語氣略顯沉重的朝著解空大師說道:


    “您原本就是很有價值的一個人,今天所做出的選擇………也更是加深了這種價值,所以我覺得以更加殘忍的方式,對待您這位在外界眼裏的真大師,甚至可以為我省去接下來的一些麻煩。”


    “大師,您覺得在更大的目標麵前,拿那麽一點違心之事作比較的話,這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看來,真的還會有什麽可比性麽?”


    “………”解空大師。


    “所以,您就別再把話說的那麽絕對了,我比您更清楚自己究竟會選擇怎麽做。”說罷,柳小江便再次邁步朝著解空大師走去。


    他這毫無疑問就是想直接控製住這位大師,然後再按照自己話中那樣做些更為殘忍的事情,以便於利用解空大師的主動赴死來促成更大目標。


    而如此一來……


    想清楚一切的解空大師,也就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從一開始就沒能讓柳小江感到任何意外,而且………還被一起算計了進來,被動變成了對方用來達成某種目標的幫手。


    想到這裏,


    解空大師不免轉頭看向身旁的幾個佛門弟子,道:“快,殺了……”


    “晚了!”柳小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解空大師想要幹什麽,於是馬上操控自己剛才在對話時,趁機在那些武僧腳下所布置的黑炁,瞬間奪走了解空大師身邊那些武僧的性命。


    而後,


    他整個人更是趁著其餘那些武僧尚未做出反應,以及解空大師下定決心咬舌用血液嗆死自己之前,直接閃身抵達了這位名聲在外的大師身前,並毫不猶豫地伸手想要消除對方選擇自縊的可能。


    然而,就在所有的佛門弟子,以及一直在旁觀的胡離,都覺得柳小江已經得手了的時候,


    幾道印有朱砂符文的紙質符籙,卻迅速由遠及近的迅速飛了過來,貼在了他那隻伸向解空大師的手臂上,緊接著一股輕微灼燒與強烈的不適感,便讓他下意識收迴了那隻想要控製解空的手。


    但,這卻並未能阻止解空大師的自縊行為,導致柳小江眼睜睜看著即將到手的老和尚,在自己麵前狠狠咬斷了舌根,而後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種做法雖然不會讓解空大師立即死亡,但一瞬間噴湧而出的大量血液阻絕了氣管,再加上劇痛所引起的暫時性唿吸係統功能紊亂,以及由此二者所引發的休克,顯然也是尋常手段無法救迴的了。


    所以,死是遲早的事兒,最起碼在解空大師本人,以及周圍其餘的那些武僧看來………的確是這樣的。


    柳小江見此並未理會手臂上那幾道符籙的來源,而是對著解空大師臉上那種心滿意足的笑容,在情緒上沒有絲毫起伏的緩緩開口說道:


    “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弱者無權決定自身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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