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和白夜火速趕往臨安,這一路白夜心中羨慕不已,沒想到鏡已經有了身孕,自己和秀鳳隻是牽過手而已。不過一會兒就要見到賈仲文,不知道白雪見到賈仲文會有什麽反應……


    此時的鏡被白雪關在了山居之中,四周設了封印,她法術不精,又不能靠蠻力衝撞出去,不然拆了這山居不說,還傷了琉璃樹,隻能焦急等待。


    白雪和白夜在申時趕到了臨安,還不到傍晚,白夜去過一次,變和白雪直接落進了最西邊的清苑,清苑幽靜,仆人也少走動,倒是沒有人發現他們。白雪一落地就聞到了鏡的氣息,他不顧白夜的阻攔,徑直走向一間房,推門而入,屋內幹淨整潔,裝飾文雅,書架上擺滿了古籍,牆上掛著字畫,不過內室的梳妝台上還擺放著一些用過的脂粉,看來這就是鏡來這裏時住的房間。


    “你們這是……”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兩人早就發現來人,迴頭一看,正是賈仲文,身邊跟著一個萬分警惕的黑衣手下。


    白夜先開口,做起了介紹:“直接進屋有些唐突了,你應該記得我,這位就是白鳥妖王,這位就是宰相家的二公子賈仲文。”


    白雪說:“我記得他,在洛陽見過一次。”


    白雪上上下下打量著賈仲文,隻見他身材高挑,骨骼硬朗不似文弱書生,倒是生的眉清目秀,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這讓白雪更加氣憤,鏡與他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不知都發生過什麽。


    “確實,那日遭遇妖道,我們在洛陽東園見過。”賈仲文說著示意身邊黑衣人退下了,畢竟真要動手,妖王一人,萬夫莫敵。他仔細打量著這個男人,修長的身段,精致如雕刻的五官,雪白光潔的皮膚,絲緞般的銀色秀發垂至腰際,眼瞳如紅寶石一般攝人心魄。他太過美麗,隻能從喉結和寬闊的肩膀看出他是男人,他的美比白夜更甚,太過妖異,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類。原來這就是日日夜夜陪伴在鏡身邊的男人,仲文的心中升起一團幽幽的火焰,他嫉妒白雪,一個世外的妖,灑脫是因為強大,不用在乎任何其他人的眼光,喜歡一個女人就在一起,不必在乎媒妁之言,鏡和他在一起也是自由的……這次,鏡為什麽沒有來?


    白雪心不在焉的說:“不兜圈子了,這次來不是敘舊的,白夜你說。”


    白夜看他們都心平氣和,放心地切入正題:“這次來是有要緊事,賈仲文,秀鳳被薑寧迴抓走了!”


    “你說什麽?”賈仲文一下子握緊了拳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夜,他絕對聽清楚了,額頭上已經暴出青筋。


    “千真萬確,秀鳳被薑寧迴的手下抓走了!”


    “那你在幹什麽?!”賈仲文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白夜的衣領,白夜沒有躲避,倒是白雪一瞬抓住了賈仲文的手腕,說:“現在先不要責怪白夜,想想下步打算。”


    賈仲文強壓著心中怒火,說:“當日我知道你帶著秀鳳離開,並沒有阻撓,一是因為不想她入宮,二是以為你可以保護好她,沒想到你竟然讓她落入薑寧迴手中!”


    白雪冷哼一聲,說:“就算那小姑娘在你身邊,薑寧迴要是想抓人,你以為你能保護得了她麽?”


    “你憑什麽以為我不能?”賈仲文放手,白雪也鬆開他的手腕,兩人劍拔弩張地互相看著對方。


    白夜說:“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是我一時大意,讓薑寧迴的手下得逞,但薑寧迴抓秀鳳,就是為了威脅我們,如果林鏡推測的不錯,明天賈儒有什麽動作,薑寧迴就會用秀鳳要挾他,所以秀鳳應該已經被帶到了臨安。”


    賈仲文終於忍不住問:“林鏡身在何處?”


    白雪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讓她安心養胎,所以替她來了。”


    賈仲文一瞬間有些怔住了,隨口說道:“原來如此,恭喜。”他心中的火焰快要把他自己燃盡了,隻覺得麻木。


    白夜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知所措,隻能接著問:“賈儒現在有什麽動作?”


    “家父已經準備好一名和秀鳳十分相像的少女,明日正常入宮行貴妃冊封之禮,同行的婢女護衛都有不錯的道法,他又準備了東海的靈犀角,隱藏在器物中,果真是要逼皇後現形,也許明天就會動手。”


    白夜說:“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就能見到秀鳳了,你不是有個小職位,我們明天和你一同進宮,伺機而動。”


    “好,我與你們細說宮中的情況……”


    初六,冊封之日。


    宮外設了貴妃儀仗,內監在宮內設置好了案台,正中東西分置冊案和寶案。內鑾儀衛校尉抬冊、寶亭至宮門,一個麵容精致的少女在宮門內道迎候內監引路,她與秀鳳有七分相似,宮中未見過秀鳳,根本分辨不出。貴妃一身大袖交領大紅緞子金綬帶的禮服,跟著引禮官來到宮殿前,隨行的婢女在殿外等候。內監宣讀了冊文、寶文。貴妃向皇帝、皇後行了六肅三跪三拜禮。皇後端詳著貴妃,冊封這小姑娘無非就是給賈儒吃一顆定心丸,她仔細觀察,確定貴妃確實沒有什麽功力,是個沒有習過武的普通人類女子。


    禮畢,內監捧節出宮,引禮官該導引貴妃下送,他卻突然抓住手中禮節,從中間抽出一隻通體灰白的匕首,殿上瞬間驚聲四起,大喊著“護駕”,而賈儒和賈仲文也就在這人群之中。禁軍隨即擁進殿內,賈仲文在混亂中緊盯著皇後,一步步靠近皇帝,想要加以保護。


    皇帝起身拉著皇後,在禁軍護衛下要撤出前殿,剛剛冊封的貴妃也被人簇擁著向後殿逃。皇後看著刺客冷哼一聲,原來是靈犀角,果然哥哥說的沒錯,要提防今日的冊封大典。


    引禮官輕功了得,猛地躍起,避開了禁軍的兵刃,徑直衝向了皇後,皇後手指輕輕一抬,刺客隻覺得一枚針打入自己的腳腕,吃痛墜了下去,立刻被禁軍製服。


    皇後還沒有來得及得意,隻覺得背上一陣刺痛,她瞥見“貴妃”在身後看著她微笑,沒想到這小姑娘趁亂鑽到自己身邊,她卻突然覺得背後發熱,仿佛一股熱血沿著血脈衝向了全身,皮膚都要炸裂!她拔下來背後刺傷她的兇器,原來是貴妃頭上的簪子----靈犀角!


    殿上文武百官和外戚都在,刺客既然已經製服,群臣恢複了方寸,此刻全都在看著皇後的異樣,隻見她周身的皮膚竟然開始發光,皮膚下的血管紅的駭人,幾乎要破裂一般。


    賈儒不禁冷笑起來,好戲開始了。


    皇後咬牙切齒,靈犀角散去了她的偽裝,皇帝看得驚心動魄,他總覺得皇後不是一般女子,可沒想到……


    皇後終於一聲大叫,她的鳳冠墜落在地上,她如墨的發絲傾瀉而下,變幻成耀目的金色,她漆黑的眼眸變淺發光,變成了琥珀般的金瞳,依舊美麗不可方物,卻不再是人類女子的模樣。


    “皇後是妖怪!”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整個大殿都沸騰了。


    皇後,不,織錦笑了,這場景就如幾百年前一模一樣。一個妖,比普通人類美麗,又不老不死,人類永遠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異類。


    賈儒大喊:“抓住這隻妖孽,護住皇上,休要讓皇上再被她迷了心智!”


    門外賈儒安排好的降妖人衝進殿內,和禁軍侍衛一同將織錦圍困在大殿正中央。一個不怕死的士兵衝了上去,織錦伸出一隻手,將那個人吸了過去,掐住他的喉嚨把整個人舉了起來,又狠狠地擲在地上,這人臉色紫青,脖子已經斷了……


    “結陣!”


    禁軍侍衛向一旁退去,賈儒的手下從禁軍手中得到兵器,以自己的鮮血畫地,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布下了八卦陣。


    殿上的群臣已經四處逃散,賈仲文緊緊盯著賈儒的動作,隻見幾個侍衛衝散了皇帝身邊原先的侍衛,強行將皇帝帶走。賈仲文的身後突然多了個黑色的人影,在他耳邊報:“此事已經傳遍天下,各地皆稱奉皇上口諭,僅聽賈儒調遣,誅妖後,清君側,京城已被兩萬大軍圍困,無人反抗。”


    “你帶著弟兄們保住皇上,。”


    “是。”


    黑衣人瞬間消失了,賈仲文站在一片狼藉的宴席之中,遠遠地看著賈儒的背影,心中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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