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一年,王城的繁榮遠超出了焱和瀝的想象,在奉神改革之後,王城居民日漸湧入,搭鋪生活,僅僅一年的時間,王城居民人數已過萬員,各類店鋪應有盡有,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安逸的表情。


    焱和瀝在王城中漫步,看著街道兩旁各式的鋪子以及新建的房屋還有百態生活的居民,兩人不約地發出欣慰的笑。


    焱:“整個王城僅有人君一家也是淒涼呀,真不知當初楚風是如何度日的。”


    瀝:“現在可算能熱鬧些了。”


    焱:“是呀,這裏,瀝大哥的功勞最大,高瞻遠矚,當初在我昏迷時所作的這個決定實屬不凡!”


    瀝:“哈哈,焱弟過獎了!”


    焱:“話說,過些日子是不是就到了秋盡,該去大祭西方山神了?”


    瀝:“對!”


    焱:“唉,還要大祭,勞民傷財!”


    瀝:“也是沒有辦法,眾神能做出如此退讓已是不易。”


    焱停住腳步看著瀝,“瀝大哥,我們還需繼續努力!”


    瀝淺笑,“那是自然!走,迴王城準備準備吧!”


    兩人向內部君城踱去。


    雖在外人麵前,焱是人君,瀝是大將軍,可私底下二人仍是無高低之分以兄弟相稱。


    這一年來,忙著王城的興建,焱從醒來就一直跟著瀝忙活,幾乎都沒怎麽仔細看過他現在所處的君城各殿。


    這天,二人迴到主城,準備完前往西方主山的事宜之後,趁著還沒有完全下落的夕陽,焱慢慢踱步在花園之中,穿過花園向林立的後方寢殿走去,這些寢殿是橫向排列總共三排,在眾寢殿前麵立著的一個恢弘之殿是祭堂,用於祭祀中山神的地方,可是楚風偷襲五大山神的時候,中山神中吾被殺,所以現在這個地方被用來祭祀戰神。


    祭堂正後麵的寢殿是人君的住所,其餘的都是人君妻妾所住,雖說不多,但寢殿也有九個,侍從們都住在各方偏殿,不在這九個寢殿之中,這一點焱就不明白了,當初楚風妻妾甚少,算上之後的舞女妖姬也就隻有三個,那他當初建九個寢殿又是為了什麽呢?


    焱不得其解,順著道路來到了最後麵第三排的寢殿,瀝和焱說過,他挑了第三排最東麵的寢殿居住,楚風在位的時候這第三排寢殿幾乎是無人住過的,而瀝選擇了這第三排的寢殿八成是為了替焱照看後方,以免荒蕪的寢殿出現什麽意外影響到焱,想到此處,焱會意感受到了瀝大哥的苦心。


    當焱走到第三排正中間的寢殿時,在門口停住了,因為在這眾多寢殿之中也就隻有他和瀝的寢殿門口才有侍衛把守,然而,這個無人居住的寢殿門口竟然也有侍衛站立,而他從來都沒有聽瀝大哥提起過,出於好奇,焱走近這個寢殿,侍衛見人君走來齊齊行禮,“見過人君!”


    焱:“這殿何人居住,爾等為何在此把立?”


    侍衛:“迴人君,此殿曾住白玉和蓮攸姑娘。”


    焱:“哦?她們曾在此住過?”


    侍衛:“是!大將軍從二位姑娘離去之後,便命人每天打掃,不得懈怠!”


    焱:“哈哈,換我,也會如此吩咐!”


    說完,焱欲進入瞧瞧,卻被侍衛攔住,“人君!”


    焱遲疑了一下,“有何不妥?”


    侍衛:“大將軍有令,除他任何人不得進入!”


    焱不可思議地凝視著侍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麽?”


    侍衛又重複了一遍,焱發出冷冷嗔笑,“汝可認識我是誰?”


    侍衛:“您是人君!”


    焱:“那也包括我嘛?”


    焱背過手轉過身,背對兩名侍衛,右手不由得握拳鬆開,再握拳再鬆開,兩名侍衛見狀,齊齊跪下,“下人不敢!”


    焱:“那,又是為何?”


    兩名侍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清楚說出一個字來,此時,始鸞破空而來,插到侍衛和焱的中間,侍衛一驚,定睛觀劍,知是大將軍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唿,“大將軍!”


    瀝從側麵走到焱的身邊,怒斥侍衛,“我是下過令,可我的令對下不對上!知道了嗎?”


    侍衛連連點頭稱是,瀝麵對焱,“焱弟…;…;”


    還沒等瀝說出話來,焱就背手而去。


    焱離去後,瀝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名侍衛,唉歎一聲迴到自己的寢殿之中。


    過了許久,兩名侍衛見人君和大將軍皆已走遠才慢慢站起,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剛才可嚇死我了!”


    “我冷汗都冒出來了,這要是放在楚風年間,估計咱倆早就前往冥界了!”


    “不過說來也是,你說現在的這個人君明顯是大將軍讓給他的,他為何還會如此!”


    “人君嘛,海內第一人,統管海內民眾,不論是不是讓給他的,一旦登上了這個位置便會如此,畢竟現在他才是人君!”


    “嗯,確實如此!”


    兩人交談一會,便停歇了。


    三天之後的清晨,焱派侍從去接瀝,準備啟程前往西方主山,此時的瀝早已整裝待發,隻待人君的傳召,見侍從前來遂隨侍從前往君城城門處,這三天來,焱沒和瀝說過一句話,瀝去找他,他也推托不見,瀝以為小孩子慪氣,過幾天就會好了,便不去理會了。


    說來也是,瀝都幫焱打下了這海內,焱又有什麽理由再去責怪瀝呢。


    焱騎上戰馬,百餘甲士兩旁站立,焱的戰馬旁邊還有一匹,專門給瀝準備的,焱看到瀝穩步走來,跨上馬背。


    焱:“瀝大哥,來啦!”


    瀝:“我們啟程吧!”


    焱勒住馬頭,大令,“開城門,出發!”


    在城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行人策馬而去。


    瀝與焱並駕齊驅,路上,瀝率先開口,“焱弟還在生我的氣嗎?”


    焱:“沒有!”


    瀝:“那為何這三天不見我?”


    焱:“瀝大哥,你都把君位讓給我了,我又有何不滿的呢,駕!”


    焱奮力馳馬,超過瀝一段距離,瀝默默跟在焱的身後。


    半個多月之後,焱和瀝以及隨行甲士來到了西方山界深處,再往前走兩日便可到達主山。


    在步入西山界的時候,甲士們一半散去告知民眾,一半留在他倆身邊。


    大隊人緩緩向主山行去,行走之中,民眾紛紛加入,人數越行越多,最後在焱和瀝的帶領下,西山界內的所有民眾皆立於主山之前,行大祭大山神之禮。


    祭拜之物用吉玉和粟米,掩於主山前百米處的坑中,眾人又隔百米行祭拜之禮。


    這隻是一次尋常的秋盡祭拜,並無一點異常之處,祭拜禮盡,焱率先起身,身後的眾人逐排站起,就在大家要退去的時候,一聲沉悶的地裂之聲止住了要退去的眾人。


    焱迴頭抬眼一看,“帝江!”


    眾人皆迴頭看去是何聲響,但見一狀如黃囊之物在主山前狂跺六足,其姿狂野釁意。


    瀝走到焱的前麵站定,隨後大山神西舍從天而降,立於帝江之旁,民眾見兩個巨物立於主山之前,猜定是大山神,遂紛紛各自跪拜,隻有焱和瀝站在原地不動一分。


    空中迴蕩起西舍鍾隆之音,“大膽人君,見到本山神為何不跪?”


    瀝跪地拜神,“見過大山神!”


    瀝拉了拉焱,焱卻甩開瀝拉他的手,抱拳站定,“西舍山神,別來無恙呀!”


    西舍:“哼,太過傲慢!”


    說著一足向焱迎麵踩來,瀝忙起身擋在焱的麵前,“山神息怒,息怒!”


    西舍縮迴巨足,“如何息怒?”


    焱在瀝的身後輕言,“瀝大哥,怎麽接管王城之後卻變得畏縮了許多!”


    瀝:“焱弟,趕緊下跪認錯!”


    焱:“辦不到!前麵大祭兩大山神皆無事,怎麽就他西舍如此了得!”


    說著,焱瞬間騰起,身形變得與西舍一般巨大。


    此刻帝江更不淡定了,原地騰挪,西舍安撫,“無事!”


    焱從脖頸抽出九龍劍,握在手中,“西舍,你不想替帝江報仇嗎,有本事來呀!”


    “爽快!”西舍語音剛落便揮拳而來,瀝見狀迅速將身形伸張到與二人一般,抓住西舍的巨拳,“大山神,息怒呀!”


    西舍奮力一揮將瀝擊退許多,“如何息怒?我已告知你二人再步入西山界內的後果,竟然不聽,那便隻有血戰!”


    瀝:“大山神,今日不同往時,我們是來大奉山神的!”


    焱舉起九龍劍向西舍劈來,“既然他存心要戰,那便戰!”


    西舍躲過,右拳向焱腹部擊來,瀝奔來將其左拳打到一旁,帝江本無戰鬥力,但此時他也不可能旁觀,帶著自己渾圓的身體向瀝擊來,焱抽劍順勢斬向奔來的帝江,西舍反應不及,九龍劍將帝江劈成了兩半,側身倒地。


    這一刻,西舍和瀝都傻眼了,瀝知曉九龍劍是神兵,再加上現在日夜修煉的焱的氣息,威力更甚,隻是沒想到居然到了劈神的地步,雖說帝江是一方小神,但其氣息亦不可被輕易斬殺。


    西舍眼中瞬間紅光閃亮,發了瘋似的向焱和瀝擊來,焱用九龍劍左右抵擋相抗,瀝赤手相搏。


    眾人見狀,紛紛逃離,可是在擊打過程中,所外泄的神力也波及到了不少民眾,死傷倒地。


    西舍:“啊!我今日定將你二人人靈俱滅!”


    又是一陣擊打,西舍急攻之時被瀝的巨拳擊於胸口,打退幾步,西舍原地發動神力,身後主山,應著他的神力逐漸瓦解,一部分包裹在他的身上,一部分向焱和瀝襲來,兩人麵對無數巨石之擊,勉強應對,片刻後,西舍的身軀又增長數倍,立於他們麵前,“準備受死吧!”


    說著一拳向瀝擊來,瀝哪能抵得住這一渾厚的山神之力,瀝被擊打到空中,重重落地,伏地吐血,焱看準時機舉劍劈向西舍的臂腕,西舍紋絲不動,隻是臂腕上掉落了些碎石,西舍反擊左拳將焱打倒在地,焱擦了擦嘴角的血,扶著九龍劍剛要起身,西舍跟來一腳,再次將焱踢滾數個兒。


    瀝強忍疼痛從後方抱住西舍大腿,西舍補腳不上,迴頭看到抱腳的瀝,彎腰將瀝舉起拋到空中,瀝的空中翻滾的時候,身形縮迴正常大小,黑翼瞬間綻出在空中扇動,此刻地上的焱山神之息也盡,巨大身形消失,九龍劍在他身後,西舍緩緩向焱走來,瀝位於焱的上空懸定,捂著肚子,嘴角的血不斷外流。


    西舍邊走邊言,“爾等能走到此步皆是吾輩寬許,爾等卻不知好歹!”


    西舍走近焱,右腳高高抬起,猶如萬頃巨山迎麵壓來,焱在西舍抬腳的時候就已經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自己身體被碾碎時的聲響,他可以想象那脆生傳入耳畔時的感受,而他現在又期盼著那脆聲早些響起,並不是他不想逃脫,隻是在壓倒性的力量麵前他無法逃走。


    天空中揮動黑翼的瀝連擲出始鸞幽冥兩劍,二劍擊在強大西舍身上絲毫感覺沒有,還不如我們常人被針紮一下的效果。


    瀝咬牙飛快地衝到焱的身邊用雙翼保護住自己和焱,想著生死與共,絕不拋下焱獨自存活。


    西舍的巨腳越來越近,向下的衝擊帶動著瀝和焱身邊的空氣形成巨大狂風吹散二人身旁的塵土。


    巨腳重重下落,踩踏蜷縮在一起的焱和瀝,砰地一聲巨響,巨腳落地,西舍抬起腳跟用巨大的腳掌來迴碾壓,嗤之以鼻,“草芥永遠是草芥,還妄想反天!”


    鮮血順著腳掌邊緣流出,西舍抬腳轉身而去,漸漸脫去主山巨石之甲,主山也慢慢恢複原樣,西舍扛起被斬兩半的帝江,一躍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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