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飛霜當然不可能真的和岑蓮搞三人行,匆忙的穿上了靴子,又朝楊承祖笑了笑“明天天亮,我來找你。”隨後推門,離開了房間,人來到走廊中,眼淚卻已經控製不住。與很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大概就是今天這種情景吧,或許自己該一走了之?趁著夜色離開屯門,從此浪跡天涯,不再相見。可是……自己又真能放的下?


    在她離去之後,整個房間裏的氣氛,也漸漸冷了下來。楊承祖坐在床上,並沒像岑蓮打招唿,冷著臉一言不發。


    岑蓮小心的看了看楊承祖的臉色,慌忙的推上門,又站到他麵前,委屈地說道:“我……我真的是太想承祖哥哥了,我們已經有好久沒有在一起了,我想聽你跟我說話,給我講故事,想讓你抱著我,帶著我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飛霜姐姐,我們今天殺了好多壞人,我是來向你報功,沒想到你們……你們在做這個。”


    見楊承祖不說話,她急的幾乎要哭出來,她雖然不喜歡動心機,但這不代表她傻,事實上她這時完全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告訴她地址的人,存的不是好心,不過是借她的手攪了楊承祖的好事,又可以讓楊承祖最這位蓮夫人生出不滿,從而讓她失寵。


    雖然僮人一夫一妻,但是岑璋自己妻妾成群,失寵的女人是什麽淒涼情景,岑蓮自己也清楚的很。她嚇的幾乎哭出來,二話不說跪了下來,又從腰裏解下了蟒皮鞭子“承祖哥哥,我壞了你的好事,你打我吧。你隻要別趕我走,別把我關進黑屋子裏,讓我見不到你,想怎麽打都可以。”


    楊承祖劈手接過鞭子,語氣依舊冰冷“你真的願意挨打?”


    “願意,隻要承祖哥哥不生氣了,想怎麽打都可以,還有啊,可以不可以不要打臉……我不想被兒郎們看到。”岑蓮可憐兮兮的哀求著,眼神裏滿是討好。


    楊承祖卻麵色鐵青“你隻要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我就可以不打你,改打她。說出她的名字。”


    “是……”在一刹那間,岑蓮似乎想說出那個利用自己的女人的名字,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沉默,過了一陣之後,才咬了咬牙“是我自己找來的,不幹其他人的事,哥哥要打,就打我好了。”


    “還懂得講義氣,包庇人了?”楊承祖的語氣越發冷下去,手中的鞭子猛的卷起了一陣風,岑蓮下意識的閉緊了眼睛,身上的肌肉繃緊,準備迎接皮鞭的洗禮。皮鞭在頭上卷起了一陣風,但是身上沒覺得疼,岑蓮還沒明白過來,身子已經被楊承祖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蓮妹子,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山林之中衣食無著,還有蚊蟲,我怎麽舍得打你呢。讓夫君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岑蓮的大眼睛裏,已經滿是淚水,一邊享受著楊承祖的愛撫,一邊反複的強調著“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是妒婦,真的不是。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要不然,我現在就去找飛霜姐姐賠禮,再把她請迴來。”


    “我現在隻要我的蓮夫人,別人誰也不要。看來你沒受傷,那我就要好好的‘懲戒’你了!”百靈鳥歡快的叫聲,很快就在房間裏響起,岑蓮的臉上,布滿了幸福的淚水。


    楊承祖心裏也知,岑蓮的心計沒這麽深,這次純粹是被人當了槍用,出來壞自己的好事。狼兵在這次戰鬥裏立有大功,自己將來在廣西的布局,外加岑蓮的乖巧可愛,都讓他下不了手,真的對這樣的女孩動鞭子。最後隻能感慨,那種雨露均沾一團和氣的妻妾關係,與自己家無緣,接著就隻有靠寵愛,讓小百靈飛到了天上。


    對比起來,岑蓮反倒是最好哄的,十多天風餐露宿,親曆征戰,即使有親兵護衛,一樣要承擔風險。興衝衝的跑迴來報功,就看到丈夫在和別的女人親熱,不但不能發作,還要賠小心說好話,甚至準備挨打。要說她心裏沒怨氣其實也不盡然,隻是她愛極了楊承祖,寧可把怨氣存在心裏不表達出來。這股怨氣積蓄下去,將來或許就是風波,可是一場恩愛,就讓她飛到了雲裏霧裏,怨氣之類都不見了。


    在楊承祖說了西式婚禮事後,她也隻是小小的沉默了一陣,就又歡快的說道:“好啊好啊,隻要承祖哥哥和飛霜姐姐你們高興就好了,如果很好玩的話,我也要。你先娶飛霜姐姐,再娶我,我們不讓大夫人知道就好了。小蓮兒也想當新娘子啊。這次我帶著狼兵兒郎,殺了那麽多壞人,是不是很棒?我知道我長的醜,人也很笨,跟漢家的姐姐們比,是很差勁的。但是我為了夫君,什麽都可以做呢,隻要夫君以後像今天這樣總是抱著我,多危險的事,我都會為你做。”


    楊承祖並不確定,家裏其他女人也會像她那麽好對付,第二天天微亮,他看著酣睡中的岑蓮,躡手躡腳的起來穿了衣服,推開房門,一路飛奔而出。床上,岑蓮睜開了眼睛,淚水不受控製的流出來,她咬住被子小聲抽泣著,心裏反複的念叨“不哭,不哭,承祖哥哥還是喜歡我的,他早晚會給我一個婚禮的,一定會……”


    冷飛霜依舊是平日那身雪色衣衫,並未因為特殊的日子,換上什麽喜服。特雷蒂也是一身修女服,楊承祖想要去換一身好的官袍出來,冷飛霜搖搖頭“算了,如果被你哪個愛妾看到,就又是個麻煩。再說,現在島上那麽多事,那個叫佩雷斯的也沒審,說不定很多朝廷的人也在找你,被他們捉到,就什麽都別做了,就這樣我看就很好了。反正就是個儀式,本小姐……將就了。”


    她語氣中飽含抑鬱,楊承祖也聽的出來她的委屈,隻好不住的拱手道歉,冷飛霜也就勉強一笑“算了,就當便宜你,時間寶貴,我們還要迴來做正事。”


    從城堡出來,一路上還能看到不少官兵,等離教堂漸漸近了,人就見的少了。主力部隊都在城堡附近,這裏之前掃過幾次,確定沒有人在,也就沒了警戒。冷飛霜低著頭,離教堂越近,心裏就越緊張,一想到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今天晚上,就無論如何都逃避不開這男人的欺負,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


    雖然有了準備,也有了覺悟,甚至於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自己已經獻出了一切,可是等到這時,還是控製不住緊張。忽然,她的心中一動,一種大高手的敏感,讓她意識到,似乎周圍有什麽異常。身體的反應比語言更快,一把拉住楊承祖,又拉住了特雷蒂,舉頭望去,眼前正是那座聖母踏龍頭的浮雕,就在她剛剛抬起頭的一刹那,一道燦爛的刀光,在日光的掩護下,如同一道光輪,向著楊承祖直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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