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保證進城儀式的順利完成,執勤的民兵還是很禮貌的將二老攔下,客氣的道:“老鄉,你們不要著急,進城儀式完畢之後。東北師的弟兄們,就有三天的探親假,如果這隊伍中有你們的親人,那就安心迴家等著好了。


    現在就算你們兒子看到你們,也是不能走出隊伍的,我們部隊有紀律的,還請老鄉們體諒一下啊!”


    一聽入城儀式結束,他們的孩子就可以迴家,二老見到孩子平安歸來。這多年提起的心也總算可以放下,雖然他們不明白少校是多大的官,但聽到等下兒子就有機會迴家。想起當年兒子離家時,他們忍痛殺了一隻雞送兒子參軍。


    現在兒子平安迴來,為了讓兒子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二老還是很理解的沒有再衝擊民兵們拉好的警戒線。轉身在這些鄰居的恭喜聲中,匆匆的趕迴家中準備飯菜,希望兒子迴家時能夠吃到這熟悉的味道。


    那怕齊城剛剛得到解放,家中的東西很少,但這支年邁的父母還是拿出了家中最好的食材,精心的替兒子準備這頓久違的家宴。


    這對老夫婦隻是有子弟參軍的城中百姓的個例,那些看到兒子身影的父母親人,無疑是高興的欣喜若狂。而那怕從頭看到尾都沒有見到親人身影的百姓,則開始有些憂心忡忡了起來,擔心他們的兒子兄弟是不是已經陣亡了。


    直到最後入城的胡昊,在城中的廣場宣布東北一師放假三天,他們齊城籍的官兵都有三天的探親假。其他非齊城籍的東北軍士兵,則進行輪換探親時。


    早已經按捺不住想迴家看望父母親人的東北軍將士們,在胡昊下達了各部帶迴解散的命令後。這些大多都是齊城籍的官兵,很快向直屬的軍官請假。


    做為執旗手的一團一營長許虎,在處理完營裏官兵請假的事情後,也向一團團長報請三天的探親假。因為他也是齊城籍的軍官。離家也有近十年。這些年南征北戰,他期盼迴到家中給父母磕頭盡孝的想法,已經整整壓抑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現在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他又怎麽可能不著急呢!


    好在他們已經成長為民兵總隊的年輕新銳軍官,明白民兵中更多都是考慮士兵的急切,因此軍官必須在完成本部軍務之後,才能在士兵之後迴家探親。因此,許虎也是在完成一營所有齊城籍士兵探親的申請後,才向團長請假迴家。


    一團長對於這個一手提拔的主力營長申請探親假,很高興的道:“小虎。見到你父母替我問個好。當年因為撤退的急,連個告別的機會都沒給你,還希望你父母不要怪罪於我才好啊!”


    當年因為東北軍撤退的命令太急,命令下達之後,獨立旅就連夜開撥。因此旅裏很多家就在齊城的官兵,連留一個口信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離了齊城。而當初還是獨立旅連長一級的一團長,對於這個當年剛入伍不到一年的許虎,也深知他是家中獨生子。


    因為家中實在過於貧困。他父母才會把剛剛成年的許虎送到軍中吃糧。而當時接收許虎的一團長,對於許虎父母眼中的不舍,還是記憶猶新。好在南征北戰多年,這許虎從當初一個新兵。漸漸成長為東北一師年青的校級軍官。


    已經成為中年人的一團長,還是免不了感歎這歲月真是把殺豬刀,曾經入伍時還喜歡哭鼻子的許虎,已經是全團精銳營的主力營長了。這也算是一團長。唯一能夠給予他父母的安慰。隻是一團長知道,許虎無疑是幸運的。而那些在南征北戰中犧牲的將士,他又如何跟他們的親屬交待呢?


    對於這個老長官的提拔跟關心。許虎很感激的表示一定會轉達他對父母的歉意,陪著一團長小聊了幾句之後,很快就拿上在休整時采辦好的東西,匆匆的走出臨時的軍營,往城中那處熟悉的街道中跑去。


    因為他穿著少校軍裝的原因,沿路看到他的百姓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正當許虎著急往家中趕時,路邊一個擺攤的老爺子突然道:“你是許家的虎子吧?”


    聽到老爺子喊出自己的名字,許虎也有些好奇的停下往前行進的腳步,看了一下詢問自己的中年人,很快就給中年人行了一禮道:“你是胡大叔吧?我是虎子,部隊剛放假,所以我迴來看看父母。”


    中年人見對方認出自己,似乎也知道許虎急於迴家,笑著道:“好好,原來的皮猴子現在都長這麽大,還當上軍官了。好,有出息!不枉你爸媽這麽多年,都為你提心吊膽的。趕緊迴去吧!”


    許虎聽著中年人的教導,也趕緊道:“嗯,我這就迴去,那不打擾叔你做生意了。”


    說完又急匆匆的加快腳步,往前方小巷中的家裏趕。等到他拐進街角的巷子,圍在中年人旁邊的攤販趕忙道:“老胡,這就是當年許家送到部隊幾年沒有消息的小子嗎?我看他剛才肩上戴的是少校的軍銜,這可是營長一級的大官啊!這老許家,看來是要興旺發達了。”


    老胡對於這些商販的詢問,有些得意的道:“那是,當年這小子皮的時候,我就知道將來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趁著街上買東西的人不多,老胡也懶的招唿行人買東西,拉著這幫平時沒事就喜歡聊天的商販們,開始講述著關於許虎小時候的神奇。似乎在他嘴中,許虎已經成為什麽傳奇一般的人物一樣。


    而提著幾大包東西來到家門口的許虎,看著那二扇夢中迴憶了無數的家門時,卻突然有些不敢往裏走。因為,他等這一天等的實在太久了,不知道父母親是不是還安好,不知道父母親是否會怪罪他一走就這麽些年沒有消息。


    就在他站在門口發呆時,鄰居家走出來一個少年,看見許虎穿著一身軍裝站在許家門口。愣了愣有些小聲的道:“你是虎子哥?”


    呃!聽到有人叫自己哥,許虎也趕忙看了對方一眼,從這少年的臉型還有站的門口,有些不確定的道:“你是鼻涕蟲?”


    少年對於這個外號顯得有些臉紅的道:“虎子哥,人家都十六歲了,你能不能別叫這個外號啊!我叫畢寵,不是鼻涕蟲。”


    反駁了許虎一句得到了許虎的一聲道歉後,二人站在門口似乎也引起了許家父母的注意,很快許虎就聽到有人朝門邊走來。當看到拉開房門的正是朝思暮想的父親時,許虎趕忙把東西放到一邊,嗵的一聲跪倒在門前道:“爸,兒子迴來了!”


    許父似乎也被兒子這突然其來的一跪給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起已經長的比當年壯實也成熟的兒子,眼帶淚花的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趕緊進來吧!我們剛才在城門口就看到你了,你能平安迴來我們就高興,知道你肯定會迴家,你媽都做好飯菜等你呢!”


    聽到母親已經做好飯菜等自己,許虎也跟畢寵打了聲招唿,就跟著父親走進了充滿童年少年記憶的老房子。看到這房子裏的布局都沒怎麽變,不過更加陣舊。可想而知這些年父母過的都不是很幸福,好在天幸他能夠參加民兵部隊,又有機會能榮歸故裏。要不然,隻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了!


    匆匆看了一眼院子的老物件,許虎很快就看到穿著粗布圍裙站在廚房門口滿臉淚水的母親,掛念了幾年的母親出現在眼前,已經多年不知眼淚是何滋味的許虎,也忍不住流著眼淚的跪倒在母親身前道:“媽,兒子迴來晚了,讓你二老擔心了。”


    母親對於兒子的跪拜,並沒有阻止,等到兒子恭恭敬敬嗑完三個響頭,她才忍不住過去抱起了這個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兒子。母子二人很快就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直到站在旁邊的父親,讓母子兩人哭了個痛快後,才提出兒子剛迴來肯定餓了,很快就轉移了為了這頓飯已經等了幾年母親的注意。


    等到扶著父母走進廚房,看著那熟悉手小板凳跟飯桌,很有那熟悉的豬肉燉粉條時。早就想重溫一次媽媽味道的許虎,也忍不住想動手吃飯。


    隻是看到桌上除了這盤肉菜,其它隻有一盤炒雞蛋跟幾個青菜時,許虎就知道這些年家裏的日子隻怕還是沒什麽改善。不過,這次他迴來了,這個家有了他的支撐,相信給父母一個幸福的晚年應該不是問題。


    知道父親愛喝二口小酒,許虎在上桌前把自己帶的二瓶好酒提了出來跟父親一起分享。隻是當他父親聽到,這樣一瓶好酒需要二三塊大洋時,也有些忍不住埋怨道:“虎子,有這錢我可以打幾十斤散酒了。要不你問問買酒的地方,這酒能退不?”


    知道父親也是心疼錢,許虎卻笑著道:“爸,沒事!這錢以後你就放心的喝著,你兒子現在每個月的職務冿貼就有一百多塊,加上其它部隊的部隊,一個月也有小二百的收入。


    別說喝這個酒,就是將來給家裏蓋棟新房子都沒有問題。這些年我的錢也沒怎麽用,都存在人民銀行裏麵。等過些日子,人民銀行開到齊城來,你們就知道兒子現在真的不差這幾塊錢的。”


    聽到兒子現在這麽高的收入,父母自然高興,因此對於喝這麽好的酒,許父也沒有拒絕。一家人開始圍著桌子,享受這頓久違的團圓飯。而這種情況,在齊城中無數的家庭中出現,整個齊城的歡樂氣氛更甚前段時間被解放時的熱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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