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米外,剛剛被孤影眾開船救下的船員們聽到驚雷般的爆炸聲,不敢置信地迴頭去,臉色一片蒼白,有幾個正在攀爬繩梯的船員,甚至被嚇得掉迴海中。


    明亮的月光下,衝田號已然一片火光,濃煙滾滾,煙囪倒塌,桅杆傾斜,碩大的船體遍體鱗傷,從遠處看,就像一台燒好了煤炭的烤肉架。


    已經上船的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神色,如果不是聽那小孩的話跳海,恐怕此時已經變成為鯊魚準備的烤肉了。


    想想都覺得恐怖!


    “我們為什麽還不走?”


    有幾個水手上船後,立刻對著孤影眾喊了起來,“這種爆炸,那小孩不可能活下來的!我們留在這兒裏幹什麽?!”


    其餘人雖然被這話惡心到了,但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所有人都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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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幾個年輕些的孩子不滿意地反駁了幾句,但隨後就被其他大部分人的意見給淹沒了。


    在焦慮情緒的影響下,水手們七嘴八舌地吵吵嚷嚷亂作一團,膽子大的甚至想仗著人多勢眾對孤影中施壓。


    “船上沒有紫藤花,那隻鬼肯定死不了的!”


    “對啊,快開船啊,它之前就是不知道怎麽落到我們的船上的,如果留在這兒,還會追上來的。”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有幾個水手見孤影眾不理會他們,居然直接衝上了樓梯,想要衝進駕駛艙,但人還沒有魔到艙門,便隨著一聲從空中響起的爆鳴蹣跚倒下,鮮血從腦側的洞口緩緩流出,但腿腳還在來迴抽搐著。


    眾人紛紛後退,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織部正長這才舉著手槍從旗杆上落下來,肅殺的神色掃過眾人,聲線森寒地宣布道:“弦一郎大人迴來之前,這艘船哪也不去……”


    而他話音未落,海麵上再次傳出一聲空洞的擂鼓般悶響!


    所有人順著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衝田號又遭到了一次恐怖的打擊,居然如同散落的積木般崩壞裂開,從鍋爐艙的位置開始,一左一右斷成了兩截!


    他們的驚訝還未結束——


    後半截船身突然止住了下沉的架勢,如同被重啟了發動機一般狠狠朝著另外半截撞過去。


    兩者接觸之後,船體崩壞的程度再次增加!


    無數大大小小、還燃著火星的碎片投向空中,接著如同流星雨般零零散散地落在了還算平靜的海麵上。


    這時,兩個身影從水中竄出,躍上了各自腳下的貨船殘骸,彼此對峙著。


    其中,桃色短發,穿著被燒焦的馬甲,身體正在從燒傷中迅速恢複的,自然是猗窩座。


    而那邊赤裸上身,一頭波浪型的白色長發,穿著月白色乘馬絝,還有一隻紫色幻影左手的,則是鬼化後的弦一郎。


    兩隻鬼的全力交戰,終於將一艘長達60米(相當於18層的居民樓)大船毀於一旦,以至於他們現在隻能在海麵上戰鬥。


    “真是令人熱血沸騰啊。”


    “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是人又突然變成鬼……”


    猗窩座的眼窩裏塞滿了狂熱和興奮,以至於聲音都有些顫抖,“但能克服普通類弱點的你,正是我想要的那種對手!”


    在他的眼中,弦一郎身上的鬥氣,居然比剛剛翻了一倍有餘!!!


    “雖然黑死牟總說,鬼和鬼的戰鬥沒有意義……但我們兩個,完全可以一直這樣戰鬥下去!磨礪著對方一起進步,直到進入那個至高的境界!”


    “怎麽樣?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弦一郎!”


    但實際上,弦一郎覺得所有鬼都有些一廂情願的毛病。


    “我才沒有時間跟你瞎耗……”


    鬼化的弦一郎有著岩漿般的橙紅色虹膜,而瞳孔和鞏膜都是焦炭一般的深沉黑,看起來遠比其它鬼要更加殘酷暴虐,宛如一頭生活在火山中的惡龍。


    雖然他的性格中的黑暗麵被放大了,但智商卻沒有下降多少。


    弦一郎看著已經完全從爆炸中恢複的猗窩座,內心一片冰冷。


    【沒想到,一個上弦之三,居然比那個會分裂的鬼(半天狗)強這麽多……明明我已經足夠高估他了。】


    【這種恢複能力,我要怎麽才能在五分鍾之內解他呢?】


    【畢竟,這家夥幾乎可以躲過我的所有攻擊……誒,等等……】


    這時,弦一郎突然注意到了猗窩座的腳下不過一兩平米的殘骸上。


    弦一郎突然有了主意。


    “猗窩座,如果你沒有立足之處,那種可以偵測我動作的血鬼術,還能用嗎?”


    果然,此言一出,猗窩座陡然一驚,這才注意到來了比對手更要緊的事情——那就是這裏的戰場,並不適合他的發揮!


    但弦一郎不同!


    足不沾地,反而是他的特長。


    他漆黑的嘴唇鉤起陰險的弧度,鬼化後的幻影之手連連閃動,巨大的紫色風魔手裏劍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彼此碰撞著朝水麵上的猗窩座襲去,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和銳利的風聲。


    而弦一郎擁有【忍者體術·空中流派招式】,能在任何平麵上借力的能力,正踩踏著水麵,不斷朝著猗窩座靠近!


    他曾經踩著妓夫太郎的飛血鐮借力,區區水麵又算什麽呢?


    自此,二者之形勢突然反轉。


    猗窩座身為拳法大師,幾乎每一個重要動作都要依靠腿腳與地麵的接觸來發力,否則打出的力道便略有會不足,對付鬼的時候就更顯得捉襟見肘。


    他用雙拳維持著平衡將幾個手裏劍打飛時,弦一郎已近身前,可猗窩座的術式還沒來得及展開,一道紫金色的雷霆已然朝他劈落!


    “巴之雷!”


    雷霆轟然降下,如同天神震怒,整片水域瞬間被籠罩在紫金色的電網之間,猗窩座腳下那快用來立足的鐵皮殘骸,瞬間就成了最好的導電材料。


    弦一郎這是在逼迫對方離開原位來到半空!如此以來,他的雪花羅盤也就無法維持了。


    就在猗窩座不得不起跳的瞬間,虛幻的紫色吹火筒——不,現在應該叫炮筒,已經懟在了他的臉上。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直徑兩米多的火球將猗窩座吞沒,而後者便像被軍艦發射出去的炮彈一般,重重地倒退了一百多米,砸進了一個尚未完全沉入海中的大塊船骸。


    弦一郎利用鉤繩趕緊追上,來到那塊殘骸上方,同時手中的幻影巨斧重重砸下,直接將這塊殘骸劈成兩半!雖然是幻影,但斧頭的本質仍然是日輪鐵升級後的版本,專門用來處決這些脖子硬的家夥再好不過。


    然而這次,斧頭直接撕開了整塊殘骸,卻沒有血花濺出。


    這意味著,猗窩座又躲開了。


    弦一郎皺眉之際,長長的鋼鐵桅杆突然從水下探出,尖銳的一頭直接貫穿了弦一郎的胸膛,穿透了他的心髒。


    後者吃痛地大叫一聲,但卻沒有受多少影響,反而將纏繞著電弧的鐵流雲抵在了桅杆上。


    他腳下的海麵再次成為電流縱橫交錯的捕魚場,而潛藏在水中的猗窩座隻能跳出水麵來到高空,雙拳高舉,猛地朝弦一郎砸了過來,與他當初把船打碎的那一招如出一轍。


    “破壞殺·碎式·萬葉閃柳!”


    沒有來得及迴防的弦一郎被當場砸中了雙肩,半個身體在這一擊之下化作碎肉。


    隨後兩隻鬼的身體便在濺起的水幕中消失不見,隻留下高達六層樓的巨大“噴泉”衝向天空,隨後化作一場小規模降雨落入海中!


    另一艘船上的人隔著幾百米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高估鬼的力量了……


    可其造成的影響,已經差不多比得上軍艦裏的炮彈了吧!


    他們沒有驚訝太久,因為令他們驚悚地一幕出現了——


    海麵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脊狀波浪,以每秒幾十米的速度超這艘船衝了過來!


    如果是平常,也許人們會認為那是一條疾行的鯊魚。


    但這次明顯不是,至少速度要快得多!


    “他們!是他們來了!”


    人們驚聲尖叫道,“是他們打到這裏了!”


    可是,就算現在開船也來不及了!


    就在脊狀海浪要與船相撞的前一刻,一道紫色的細線從水裏刺出,準確地纏繞在旗杆的頂端!


    隨後,便是弦一郎右手卡著猗窩座的脖子,任憑鉤繩將兩人帶到半空,而後者正瘋狂地用拳頭捶打著弦一郎的身體,沒一拳的威力都堪比炮彈。


    可鬼的好處就是其再生速度……


    弦一郎的軀幹不斷被拳頭打穿,但卻能立刻恢複,因此即便忍受著無法形容的劇痛,弦一郎仍然沒有放手!


    反而,在升入至高點的前一刻,弦一郎收迴鉤繩,用手裏劍削斷了旗杆的頂端,形成一個鋒利的尖刺,隨後用頭狠狠撞在了猗窩座的鼻子上!


    接著,他收迴左手,緊緊箍住猗窩座的身體,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


    “剛剛那一下,這就還給你!”


    下一刻,兩隻鬼的身體到達了頂端,隨後驟然直線下墜,朝著旗杆斷裂處的尖刺撞去!


    那尖刺從猗窩座的背心插入,再從弦一郎的背心穿出!


    如果丘比特在這裏,一定會感歎這是一次完美的一箭穿心!


    重力迫使兩隻鬼套在旗杆上繼續下降,直到他們重重地摔在了這艘船的甲板之上,鮮血將整根旗杆都染的通紅。


    兩鬼到達最底端時,旗杆的直徑已經到了快長的二十厘米,也就是說,他們的胸口都被穿出一個恐怖的大洞來,但這對鬼而言,卻並非致命傷。


    【還有半分鍾!】


    弦一郎在心中盤算著時間,心中慶幸,總算是利用水麵將這家夥給控製住了,否則根本沒法打中他!


    此時,他們兩個就像被串在一根簽子上的兩塊烤肉,而弦一郎則和猗窩座零距離地麵對麵疊在一起。


    “這樣你還躲得了嗎?”


    弦一郎獰笑著,詭異地扭曲手臂召喚出鐵召雷,對著自己背後發動斬擊,將自己上邊的旗杆直接砍斷,後者頓時倒塌向一旁,然後沿著船體的邊緣滑入海中。


    完成這一切後,弦一郎按著身下的猗窩座的胸膛支撐起自己,隨後反手兩把金鋼鐵捅進了猗窩座的心髒。


    接著他緊緊咬住牙關,將自己的身體從“簽子”的斷裂處拔了出來,隨後又從影子裏抽出備用兩把日輪刀,戳進了猗窩座的膝蓋,提防他發動反擊。


    自此,擁有能偵測敵人攻擊能力的猗窩座,被徹底釘在了甲板上。


    纏繞在金剛鐵流雲上邊的電弧,正毫無阻礙地在他的血管裏流竄,猗窩座即便有心反擊,也無法調動自己的身體——


    畢竟來自《黑暗之魂》的雷電質變,本身就包含了陽光的屬性,這不是他短短幾分鍾就能隨便適應並能抵抗的力量。


    此時,他望著弦一郎的表情充滿欣賞和想要再打一場的渴望,但苦於電流的作用,根本說不出話來。


    而弦一郎擔心夜長夢多,也不想聽他說些什麽,立刻發動了【忍者惡業·心業】,調動了忍義手裏荒魂們化成的怨嗟之火,將虛幻的紫色斧麵直接染成了裹挾著黑氣的暗紅色火焰。


    接著,他高舉左手,沿著清晰的軌跡猛然砸下。


    “等會兒見!”


    猗窩座閉上了眼睛,脖頸被斬斷的瞬間,意識便被怨嗟之火徹底吞沒,連一點血液都沒濺出便化為灰燼,這意味著,他的死訊無法被鬼舞辻無慘收到……


    做完這一切,弦一郎的鬼化狀態正好結束。整個人踉蹌一下,扶著輪船的邊緣,背靠著牆壁緩緩坐了下來,劇烈地喘著粗氣。


    【總算是……】


    【結束了!】


    和上一次對付鳴柱之鬼是借助了能力克製一樣,這次解決猗窩座,更多靠的是地利之便。


    而且鬼化時忍義手會以血鬼術的方式釋放,實在給了他不少發揮的餘地。


    但如果是在平地上,在不使用神之飛雪的情況下——甚至用了神之飛雪,他一個人也絕不是猗窩座的對手。


    因為展開術式的猗窩座,根本不可能會被他嚴重傷害到。


    【總感覺我和這家夥之間,似乎隔著一層本質的東西。】


    弦一郎這樣想著,【就像過去,我沒法像爺爺和永真那樣理解一字斬那樣。】


    不過他馬上就不那麽糾結了,畢竟,他如果好奇,完全可以直接去幻廊裏詢問猗窩座。


    從他死前的表情和話來看,隻要自己願意經常和他打架,恐怕不會有什麽抗拒的心理。


    弦一郎揮了揮手,讓孤影眾把所有圍觀群眾帶進船艙,他便眯著眼睛,等待著通知的到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腦袋裏便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已殺死獪嶽;獲得聲望值總計……;獲得獪嶽的靈魂】


    【桑島慈悟郎的命運已經被徹底改變,《仙峰寺拳法奧義書》技能·功德解鎖進度+1】


    【已殺死上線之三·猗窩座;獲得聲望值……;獲得佛珠*4;獲得技能點*8;獲得猗窩座的靈魂;獲得炎柱·煉獄杏壽郎的部分靈魂;獲得特殊獎勵:祝福質變寶石;下次抽獎時,與猗窩座相關的獎勵出現幾率將會提升】


    【炎柱·煉獄杏壽郎的命運已經被徹底改變,……技能·功德完全解鎖】


    【檢測到在不使用消耗品的情況下獨立殺死強敵,效果‘九郎的護身符‘已經觸發,獎池得到進一步優化,請在下次午夜前完成抽獎。】


    “嗯?煉獄杏壽郎?”


    弦一郎疑惑地念出了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炎柱不是叫什麽槙壽郎嗎?這兩人的名字好像,難道是兄弟嗎?”


    而且,殺了猗窩座,為什麽會偏偏掉出一個柱的靈魂來?


    而且還是“部分”靈魂?


    還有,這個功德技能,究竟有什麽用處?


    【注意:你可以將部分靈魂投入無底之淵進行交換,也可以將其在現世中捏碎,該靈魂的主人將會獲得一份屬於自己的記憶。】


    弦一郎恍然大悟,這不就有點類似於“少主人的守護鈴”嗎?


    獲得一段記憶!


    結合這個“煉獄杏壽郎”被改變的命運判斷,很有可能這段記憶,就是他被殺時的記憶……


    【算了,迴頭查一查到底這個人到底是誰,先認識一下再說吧,說不定人家根本不需要這個記憶呢……】


    就這樣,弦一郎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等迴去把幻廊裏那兩個被珠世放了一噸血的上弦鬼宰掉,就可以帶著一堆buff進行第三次抽獎了!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畢竟就憑猗窩座這個性格,抽到老師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他就很喜歡纏著爺爺打一場(雖然不是對手)。


    剛好葦名城馬上就要投放了,想必老師一定會很高興吧。


    弦一郎感受著冬夜的海風,任憑一頭黑發在風中飄拂,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開始幻想起與老師重見時的場景……


    然而弦一郎不知道的是,他這邊才剛剛收網,但不死川實彌以及蝴蝶姐妹,已經掉進了童磨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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