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神祭壇上的空地上,小鳥遊深海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地麵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噠,噠,噠。


    一方通行緩緩走向小鳥遊深海,堅硬的鞋底和地麵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大約五個唿吸的功夫,一方通行來到了小鳥遊深海麵前,環抱雙肩,居高臨下地俯視小鳥遊深海。


    一方通行在打量著這個新人。


    “賣相不錯。”


    一方通行微微點頭。


    平心而論,小鳥遊深海是一方通行見過的最為帥氣的人。


    有的時候,容貌是一張通行證。


    一方通行在完成一個三星難度的刺殺國王的任務中,曾經遇到過一個困境,輪迴者都是黑戶,根本擠不進貴族的交際圈子。


    一方通行的能力“矢量操作”在那個武者隨手就能毀天滅地的高武世界,根本起不到多少用場。


    於是,一方通行果斷出賣了自己的肉體。


    雖然那個女伯爵又重又醜,身上還有一股子韭菜拌大蔥的微妙氣味,但是,她答應的事情都做到了。


    自從成為輪迴者的那一天起,一方通行看待一切事物的角度都發生了改變,一切都從實用性出發。


    一方通行嘴角逐漸上揚。


    “這次任務世界,如果有需要進行色誘的關鍵人物……我會好好關照你的,新人。就當是你的輪迴空間第一課吧。”


    一方通行露出了一個愉悅的微笑,伸出手來,抓住小鳥遊深海的肩膀,劇烈搖晃起來。


    “醒醒,醒醒,喂!”


    一方通行說道。


    “嗯?”


    小鳥遊深海睜開了眼睛,一臉茫然,看起來格外人畜無害,就像是大草原上新生的羚羊一般。


    “這……”


    小鳥遊深海翻身坐起,一臉驚恐地左顧右盼,一對眼睛滴溜溜亂轉,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這裏是哪?我是不是被綁架了?我要迴家?對了,報警,我手機呢……”


    小鳥遊深海伸出手來,在自己衣服上的兜裏一陣亂掏,卻一無所獲。


    小鳥遊深海頹然地坐了迴去。


    一方通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名新人。


    一方通行不禁迴憶起自己第一次進入輪迴空間時的情景,那時候的輪迴空間還是一個資深輪迴者帶一群新輪迴者的製度。


    一方通行的“同伴”們亂糟糟的,說什麽的都有。


    等到一方通行不耐煩地殺掉了一個吵得最兇的同期輪迴者之後,再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一方通行的嘴角逐漸上揚。


    真是懷念啊!


    那個帶一方通行這批輪迴者的資深輪迴者,還特意把一方通行帶到一邊,說了一句“你是這批新人裏素質最好的一個”,以示鼓勵。


    後來……


    所有人都死了,和一方通行同期的輪迴者、帶一方通行的資深輪迴者,隻有一方通行憑借自己的超能力活了下來。


    這就是輪迴空間的殘酷之處。


    小鳥遊深海的目光最終落到了一方通行身上。


    “你就是綁匪吧?說吧,要多少錢才肯放我走?”


    小鳥遊深海說道。


    “哦?”


    一方通行饒有興致地看著小鳥遊深海,眸子裏散發出一種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殘忍冷傲,一頭白發無風自動,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跳舞。


    小鳥遊深海瑟瑟發抖。


    “安靜點兒,新人,這裏是輪迴空間。你,我,都是輪迴者。”


    一方通行說道。


    “什麽是輪迴空間?輪迴者又是什麽?”


    小鳥遊深海連忙追問道。


    “輪迴空間,就是一個把無數世界連在一起的紐帶,在這裏你可以穿梭到任何世界,你看過的,電影,電視劇……”


    一方通行強壓著性子,給小鳥遊深海解釋起來。


    “看過的*****也可以麽……”


    小鳥遊深海問道。


    “新人,你知道死字有幾種寫法麽?”


    一方通行眼睛一眯,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殺意。


    小鳥遊深海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扁舟,在殺氣形成的海洋裏飄蕩,起伏,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啪。


    小鳥遊深海雙手合十。


    “白頭發前輩,抱歉,請繼續說下去吧。”


    小鳥遊深海看起來格外誠懇老實。


    “什麽白頭發前輩?我叫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皺起眉頭。


    “原來是一方前輩啊,我叫……”


    小鳥遊深海笑道。


    “我沒興趣知道一個死人的名字。你先從第一個任務世界活下來再自我介紹吧。”


    一方通行說道。


    “至於輪迴者,就是一群通過探索不同的異世界,完成輪迴空間給出的任務,獲得輪迴點獎勵的人。”


    “那輪迴點有什麽用啊?一方前輩。”


    小鳥遊深海發出了萌新的聲音。


    “增強實力,恢複傷勢,購買物品,甚至……起死迴生。”


    一方通行一口氣說道。


    小鳥遊深海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斯國一。真的可以起死迴生麽?一方前輩你不是在騙我吧?”


    小鳥遊深海瞪大了眼睛。


    “可以。”一方通行說道。


    “實在是……實在是……太太太好了。”小鳥遊深海眼中恍若有光,整個人瞬間變得生動起來,“一方前輩你不知道,我的初戀因為癌症……”


    “好了!”


    一方通行一擺手。


    “我可沒時間聽你講初戀的故事。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一方通行說道。


    “好的,一方前輩,”小鳥遊深海站直了身子,“關於輪迴空間和輪迴者的事情,我大體上都已經知道了,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我可不想帶一個拖油瓶,新人,讓我看到你的努力吧。”


    一方通行冷哼一聲。


    “是,一方前輩,我一定會努力的。”


    小鳥遊深海笑嘻嘻地說道。


    “雖然你很可能會死在任務世界,但是,我還是給你講一下輪迴世界的基本原則……不要相信任何人,朋友,隊友……所有人都可能為了完成任務賣掉你。”


    一方通行說道。


    “連一方前輩都不能相信麽?”


    小鳥遊深海歪頭道。


    “記住,你隻能相信你自己。”


    一方通行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記住了,一方前輩。”


    小鳥遊深海點點頭。


    “好,讓我看看你的第一個任務世界是什麽……額……”


    一方通行點開了任務界麵,瞳孔猛然收縮。


    “魔法禁書目錄!”


    一方通行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可真是……真是太有趣了。”


    一方通行的嘴角逐漸上揚。


    “是啊,一方前輩,”小鳥遊深海的嘴角逐漸上揚,“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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