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殿下離開了?誰說的?”


    “有人親眼看到銀甲軍全都出了城。”


    “銀甲軍是出城辦事了吧。是才好,把渚江府的那些貪官惡商都殺光正好還我渚江府一片清明。”


    短短幾天過去,渚江城的百姓對槊皇女的崇敬漸漸多過了敬畏。


    那天他們親眼看到了聖帝堂的神奉等番人做下的惡行。


    以孩童血製成飲品,讓孩童成為他們放縱獸性的工具。


    等救出地宮裏的人後,才知道,聖帝堂的那些人犯下的惡行遠超乎大眾的想像。


    地宮裏的那些骸骨,一部分是死去的敬神童子,有一百多具。


    但這不是全部。四十多年前,送進聖帝堂的敬神童子有三百多人,除了少數成為了聖帝堂的神奉待從,其他的都受盡折磨而死。


    另有一些骸骨是成年人的。


    聖帝堂秘密抓了許多有學識的大夏人,對他們脅迫威逼,讓他們在地宮裏做研究,研究出來的成果會拿迴番邦,變成番邦之學。


    不少人寧死不從,被他們殺了。


    地宮埋不下,後來的骸骨都埋進了聖帝堂的墓地。


    這些屍骨都被挖了出來,有數百具。


    槊殿下幫他們除了聖帝堂這個毒瘤,讓他們不被番人蒙蔽。


    槊殿下還除掉了龔知府、魯鹽商那些聖帝堂番人的幫兇、出賣大夏的奸人。


    “槊殿下還會迴來吧?”


    ……


    鄭永燕站在城門牆上,目送著銀甲軍遠去,他知道,槊皇女是真的離開了,迴去了金梭村那裏。


    可預見到,有這位低了他一個輩分的槊皇女在,他沒有登上皇位的可能。


    惆悵有些,畢竟他為十幾年後搶到皇位暗中做了多年的準備,但他並不惱怒。


    相反,他此時心情愉快。


    他想搶皇位的目的,跟他的妹妹鄭永靜想搶女帝位的目的相同,都是想嚐試著拿迴大夏朝的權柄,改變鄭家人的處境。


    想坐擁天下的野心自然有,但不多。


    他很清楚,以他的能力,別說拿迴大夏朝的權柄,就是搶到皇位的幾率都不大。


    槊皇女的出世,讓他的看到了鄭家人拿迴大夏朝權柄的希望,他怎不高興。


    遠的不說,隻說近的,往常此處城牆由天佑軍的軍士把守,他想登上城牆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日,他說要登上城牆,把守的軍士恭敬地讓開了道。


    還不是因為天佑軍被槊皇女殺的人頭滾滾,上迴隻殺了個守備將軍,這次連第十五軍團的統領孫將軍和他手下的千名親軍都殺光了。


    天佑軍對他是敬屋及烏了。


    “劉召。”鄭永燕問身邊的隨從,“你說說看,槊皇女為什麽不占下渚江城。”


    這是他沒能想通的。誰都看出來槊皇女不是個等閑之輩,她沒說但從她在金梭村的舉措能看出她所圖不小。


    而她擁有實現她野心的能力,這幾天她在渚江城做的一件件一樁樁事,都能證明這一點。


    已另有消息傳來,前去金梭村的軍馬,全部被滅,連神炮都落進了槊皇女的手中。


    有可靠證據,槊皇女擁有的銀甲軍並非五十個,而是至少兩百個。


    槊皇女有銀甲軍和神炮在手,別說拿下一個渚江府,再多拿下幾個府都是輕鬆的事。


    但槊皇女卻沒留在渚江城,帶著所有銀甲軍離開了。


    他詢問過槊皇女,槊皇女隻說時機不到,沒對他解釋過多。


    劉召思考了下才迴了鄭永燕,“或許……是槊殿下的人手不夠?”


    鄭永燕點了下頭,“或許吧。”這應當是個原因,打天下易,治理天下難,沒有可用的人手治理不好一府。


    但他不認為這是主要的原因。


    想不出來便不想了,他對劉召說道,“迴去吧。”


    槊皇女給他留下了好幾件事要處理。


    “是,殿下。”劉召跟在鄭永燕身邊下了城牆。


    在路過成了一片廢墟的聖帝堂後,鄭永燕停下馬看了下。


    好幾天過去了,來這裏的人沒見少多少。


    凡是過來的百姓都會往一大片碎裂的聖帝像上吐幾口口水。


    有的原本是聖帝堂的信徒,他們為了向人證明,他們從此後不再信聖帝,都把家裏的聖帝像帶到這裏來,在眾人的見證下摔碎,踏上幾腳,吐上幾口,有的還會放上一掛鞭炮以示去晦氣。


    來這裏的人更多的是為了觀看天幕。


    這幾天以來,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一個時辰,天幕上會循環放著當年的那些詔令。


    許多有心人把這些詔令都記了下來。


    這又是一件鄭永燕沒能想通的事,槊皇女這樣做,隻會讓百姓對誅寇帝更為敬仰。


    槊皇女不是很想得人心麽?


    “謝通判?”鄭永燕在圍觀的人裏認出一個人。


    知府和同知都被槊皇女砍了頭,謝通判成了渚江府最大的官。


    在下任知府跟同知沒上任前,謝通判將處理渚江府的事宜。


    以鄭永燕收集到的消息看,謝通判跟龔知府是一種貨色,隻不過他們身後的主子不一樣,謝通判做的惡不下於那位張同知。


    不知道槊皇女做何考慮,放過了謝通判。


    謝通判是微服,沒帶隨從,像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百姓唾罵聖帝堂。


    鄭永燕感覺謝通判的行為有點不大一樣。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謝通判轉過頭朝鄭永燕這裏看了看,見是鄭永燕,對他笑著微點了下頭。


    鄭永燕對謝通判迴點了下。


    他心下一動。謝通判莫非是槊皇女留下的一個眼線?


    槊皇女明著沒占下渚江城,但暗中做了把控準備。


    槊皇女在渚江城的動作這般大,不一定敢有官員來渚江府上任。


    謝通判被提拔成知府的可能性很大。


    鄭永燕沒停留,催馬離開了。


    ……


    離渚江城不遠的官道上,陸水藍笑起來,“鄭永燕比鄭永靜聰明多了,懷疑謝通判跟我們有關了。”


    是有關,有很大的關係。


    真謝通判已經死了,渚江城裏的謝餘謝通判是他的又一個複製體的機器人假扮的。


    因距離還很近,他能實時跟渚江城的複製體共享所見所聞,剛才他是故意讓鄭永燕看到謝通判的不同以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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