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與朱權出了水閣,看到在廊橋的那頭的“叮當”聲中,一團白練中有劍光閃爍,。


    走過廊橋,劉青借著廊上的燈光,看到那團白練中隱隱透著冰藍的顏色,她歎了一口氣,高叫一聲:“住手。”


    那團白練驟然分開,周子冽與朱六飄然落地,兩人對視的眼中竟然有些惺惺相惜。


    周子冽臉上胡子拉碴,身上風塵仆仆,像是剛從外地急趕迴來一般。但正是如此,他身上平時隱藏的狂放不羈盡釋於外。他傲立在獵獵風中,目光停留在劉青身上,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臉去,沉沉地看向了朱權。朱權也一臉肅穆地看著他,身上那股叱吒風雲的霸氣也盡情地釋放了出來。


    劉青看到兩個男人氣場對決,毫不相讓,不禁撫了撫額。這個時候,周子冽來搗什麽亂呐!


    “你就是周子冽?”朱權開口沉聲問道。


    “你就是朱權?”周子冽也不甘示弱。


    “放肆!”朱六等人聽到周子冽竟然叫出王爺的名字,一齊暴喝一聲。


    周子冽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盯著朱權冷哼了一聲:“如果你是個男人,就不要借權勢來壓人。”


    朱權眼中寒光一閃,微微眯了一下眼,揮了揮手,朱六等人隻得退下。朱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開口道:“我倒是個男人,可是,我看你卻不像個男人。”


    周子冽兩手抱胸,將手中的劍斜抱在臂彎裏,轉過臉來望了劉青一眼。邪然一笑道:“隻要青青覺得我是個男人便好。別人如何看,本公子不在乎。”


    “周子冽!”劉青在旁邊一聽就氣瘋了。什麽叫“青青覺得我是個男人便好”,這話聽著怎麽這麽……那啥呢。她恨道:“你給我滾蛋。”她實在不願看到這兩個男人麵對麵的爭鬥。她不喜歡。


    周子冽卻不動氣,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竟然異常地溫柔。之後便轉過臉去對著朱權,目光又恢複了先前的沉冷,嘴裏卻柔聲道:“青青乖,外麵冷,你到屋裏坐一會兒。咱們男人談點事。”


    劉青真是氣得牙癢癢,這家夥,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朱權麵前那樣看她。他啥時候這麽溫柔地看過自己,啊?還“咱們男人談點事”,我呸!


    “嗯,不錯,還有本事氣得她滿臉通紅。我就沒這本事。”朱權也袖起來手,嘴角翹了翹,說完又閑閑地補了一句,“我隻有本事讓她笑。”說完這句他忽然臉色一凜,沉聲道:“周子冽。你有什麽本事讓她幸福?你既無錢,又無權,連自己的親事都作不了主,讓她受盡了你母親和你那狗屁表妹的氣。你算哪門子男人?還有,就在你的地盤上,還讓她家吃官司讓她哥哥進公堂。利用她家來謀取你家的利益,你是哪門子男人?你就是這樣給她幸福的?”


    周子冽聽了這話。緊緊地咬住了嘴唇,臉色變得蒼白。良久。他才點了點頭,晦澀道:“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讓她受了委曲。”他轉過來看了劉青一眼,再轉過眼去與朱權對視,目光堅定而執著,“可是,我一直在盡力爭取,我正在鋪就可以慢慢陪她走一輩子的路。如果說我不能給她幸福,朱權我且問你,你又能嗎?是的,或許,你可以給她錢,可以用權來保護她。可是,你給她的,僅僅是你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他走到劉青麵前,凝望著她,聲音不大卻一字一頓,清晰而有力:“而我,我給她的,是我的全部,甚至包括,我的生命。”


    劉青看著他星眸裏閃動的深情,深深動容。是的,周子冽給她的或許沒有朱權多,可意義不同,他給的是全部;而朱權,隻能是一部分,其他的,她得與其他女人分享。


    周子冽伸出了手,嘴角一斜,道:“青青,來,跟我迴家。”


    “青兒。”劉青的耳畔傳來朱權的叫聲,她的心忽然被這叫聲刺痛了一下。她轉過眼去望了朱權一眼,對周子冽搖搖頭:“你先迴去吧。”說完迴轉身去,走到朱權身邊:“走吧,咱們進去喝茶。”朱權不知要排除多少阻撓才能來看她一趟,她總得好好陪陪他。周子冽,以後有的是時間。


    周子冽變了臉色,沉聲道:“劉青,你跟不跟我走?”


    “你先走吧,我還要呆一會兒。”明明知道周子冽是什麽意思,劉青卻不想慣他這壞脾氣。她又不是他的禁臠,她有交朋友的自由和權利。再說,她的情感,仍是抗拒多於接受,在自己還沒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想給他造成誤解。


    周子冽黑著臉靜靜看了劉青一會兒,咬牙閃身離去。


    “嗬嗬,氣跑了最好,你跟我迴南昌去算了。”朱權心情似乎很好,開著玩笑。


    “哼。”劉青斜他一眼,“這下你高興了?”


    兩人走迴水閣,劉青看到那張琴,想起他彈的那首曲子,問道:“你怎麽會彈那首曲子?”


    “聽你彈過,在杭州的時候。當時我買了歸園旁邊的一個園子,嗯,跟你的透月軒離得很近,聽過你彈它。”


    “朱權。”劉青抬起眼,他是特意為了離她近些而買的園子吧?“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好?”


    “就要這麽好。好到讓你內疚。記住啊,你要不幸福,一定迴頭來找我。我這懷抱,”他拍拍胸口,“隨時歡迎你的投入。”


    “去,誰向你投懷送抱啊?”兩個人都輕輕笑起來。劉青的心情變得輕鬆舒暢。朱權這個人真的很好,也很聰明,他也自有他的驕傲。事情說清楚了,他既已知道留不住,便絕不糾纏粘乎。該放手時就放手。而正是他的這種放手,使得他們還能如此親密的對坐喝茶看風景。而不是糾纏至死、相互傷害、鮮血淋漓。


    能得藍顏知已如此,她劉青。何其幸哉!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各自的情況,約好明日相送的時辰,劉青這才告辭出來,仍由馬公公送她迴家。朱權曾問過她要不要甲影她們跟著,劉青還是拒絕了。年後要去福建,她喜歡一個人的行走。


    至於周子冽如何,她想,或許分開一段時間更好。


    到了家,已差不多九點鍾了。可家裏仍亮著燈。車在門口一停,劉大春和秦玉英聽到聲音就趕緊開了大門,出來看到劉青下車,俱都放鬆地舒了一口氣。秦玉英嗔道:“二丫你終於迴來了,擔心死我們了。”


    劉青向馬公公道了謝,看著車離開,這才迴過身來笑道:“沒事,四肢健全、毫發無損地迴來了。放心吧!”說完提著裙擺往裏走,“終於迴來了。我得趕緊把這鳥東東換下來,穿得我那個累呀!一座城壓在身上,重死我了。”


    “一座城?”秦玉英聽得莫名其妙,“啥意思?”


    “價值連城啊!”劉青說完。東張西望了一下,“木有小偷在此偷聽吧?讓賊惦記上就糟了。”


    “去。”秦玉英聽得好笑,給了她一掌。“趕緊洗漱睡覺。”


    “哦。”劉青想起明天還得送朱權出城,趕緊迴了房。等她換了衣服洗漱完畢正準備睡覺。卻聽到了屋頂的聲音。


    周子冽這家夥莫不是一直呆在這裏等她迴來?否則為什麽時間掐得這麽準,早不來晚不來。就等她搞完了私人內務正好在這兒?


    那家夥這會兒要是沒跟她說上話,劉青估計這個晚上她就別想睡覺。隻得無奈地穿上外衣,開了門出去。


    劉青一開門,就看到周子冽站在房門口。她怕劉大春夫婦還沒睡著,悄聲道:“到外麵去說吧。”帶頭向外麵小路躍去。


    周子冽沉著臉,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麵,如影隨行。


    “說吧,什麽事?”大半夜的在這裏吹風,劉青覺得兩個人實在是抽瘋。所以一站定就開門見山地問,準備速戰速決好迴去睡覺。這古代人當久了,連生活習慣都綠色低碳起來,絕對的早睡早起不熬夜不賴床。


    “你沒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周子冽雙手抱胸,眯著眼看著劉青,沉聲道。


    “我有什麽要跟你解釋的?”劉青一聽這話就火了,這話怎麽說得她這老婆偷了漢子一樣,“我跟你有一文錢的關係嗎?你是我什麽人?我做什麽事為啥要向你解釋?”


    這話一出口,周子冽的臉黑得就快要看不見了,他定定地看著劉青,咬著牙道:“我們真的沒有關係?你真的這麽認為?”


    “是啊是啊,沒有關係。”劉青抗拒的感情這時候占了上風,也懶得理會周子冽的感受了,開始口不擇言,“拜托你不要三更半夜的來爬我家屋頂,到時漏雨了你賠啊?還有,讓你那臭屁表妹離我遠點,我又沒跟她搶男人。”今天拒絕朱權劉青的心情就很不好,總覺得欠了別人太多的情還不清。偏這個得了便宜的人還在這裏吱吱歪歪,不高興正好,她正好對這段戀情心生懼意,趁早滾蛋!


    “沒跟她搶男人?這是什麽意思,劉青你給我解釋清楚。”周子冽的唿吸聲變得很重。


    “沒跟她搶男人就是不稀罕。”劉青被他這咄咄逼人的態度弄得火大,吼道:“滾蛋。”說完自己就先滾了蛋,留下周子冽像一棵樹一樣站在那裏。


    泠水言:有些親說想要劉青嫁給朱權,泠水想知道有多少親是支持朱權的,在主頁上搞個調查,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給你喜歡的男主男配們投上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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