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隋成國像是發現了什麽,一個人朝門後角落處走去,很快就帶著一個麻布質地的大口袋迴來了,之前那裏是擺放稻草人的地方,醒來後楊逍第一時間查看過,什麽都沒有,也就是說這個布口袋是不久前才出現的。


    接過隋成國手中的布口袋,楊逍細細觀察起來,布袋子本身沒什麽奇怪的,用手隔著袋子摸還能摸到袋底有一個核桃大小的,質地堅硬的東西,像是塊石頭。


    將袋口撐開,將布袋倒置,抖了幾下,卻沒有將那塊石頭倒出來,隋成國見狀伸手進袋子裏掏,可掏了半天,卻沒摸到裏麵那塊石頭,確切說,裏麵空無一物,這袋子是空的。


    楊逍也伸手進去,怪異的一幕出現了,他也沒摸到任何東西,可隔著袋子卻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袋子裏的那塊石頭,他袋子外的那隻手抓住石頭,用袋子裏的手去摸,卻依舊摸了個空,甚至都感覺不到袋子外的那隻手的存在,口袋內外,仿佛兩個時空。


    一袋一乾坤,楊逍明白了,這下聯說的就是這個口袋,雖然他不明白這裏麵的石頭有什麽玄機,但一定非常重要就是了。


    下聯找到了,那這上聯也不難猜,楊逍轉身看向了懸掛起來,將整間寺廟內部空間一分為二的布簾,如今布簾後的燭火熄滅了,後麵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究竟藏著些什麽。


    楊逍獨自走向布簾,側耳傾聽片刻,布簾後一片寂靜,可就在他鼓足勇氣,打算掀開簾子中間的縫隙,偷偷瞧上一眼後,廟堂中一股冷風吹過,將簾布垂在地上的部分吹起,下一秒,楊逍整個人都麻了,隻見簾布下端的縫隙後露出了兩隻鞋尖。


    鞋尖距離楊逍極近,幾乎是緊貼在髒兮兮的簾布後,筆直的朝向楊逍的位置。


    不再猶豫,楊逍帶著其餘人轉身就走,推開大門,逃也似的離開了,在關門迴望的那一刻,楊逍依稀瞧見簾布上浮現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與之前那些稻草人一樣,有身無頭。


    離開寺廟,重新走進林子中,楊逍仍舊心有餘悸,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那道無頭身影像是紮根在了他的腦海中,隻要一閉眼,就是無頭身影的影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一行人在林子中迷失了方向,程茶扯開了衣服,將布條綁在一顆歪脖樹上,用作標記,可不久後,他們居然又走迴了歪脖樹下。


    “這不可能,我們是朝著一個方向走的,沒道理迴到原地。”程茶一直走在最前麵帶路,對於這個結果他有絕對的發言權。


    眾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果然,迴程的路也沒有那麽簡單,他們搞不好是遇到了鬼打牆。


    “再走一次,這次我帶路。”楊逍作出決定,他們換了個方向走,可這次剛走出不遠,就聽到一陣哭聲,哭聲斷斷續續,來自幽暗的林間深處,無法判斷具體方位,隻能聽出是個女人。


    女人哭的肝腸寸斷,像是遭受了極大的冤屈,哭聲令楊逍他們毛骨悚然,他們盡可能的逃離哭聲傳來的位置,但一切都是徒勞,這哭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都別動,大家靠近一些,朝我靠攏。”突然,隋成國的聲音響起,聲線明顯不對勁。


    隨著眾人在幽暗的林間靠攏,楊逍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他隻瞧見了7道身影,算上他在內,隊伍中隻剩下了8個人。


    少了一個。


    “是唿延鳴,唿延鳴他不見了!”劉海萍突然叫起來。


    在近距離確認一張張臉後,果然,是唿延鳴不見了,童寒迴憶說第一次迷路後他還在,當時唿延鳴走在自己身側,她記得很清楚,一定是在不久前才失蹤的。


    “我們我們要不要迴去找一找?”劉海萍小聲詢問。


    “沒必要了。”楊逍直接否決,唿延鳴不是走失的,他是遭遇了鬼,在這種情況下失蹤就和死了沒多大區別。


    此刻米抒臉色難看的站了出來,說起話來也是哆哆嗦嗦的,“我我有話說,這裏這裏我好像來過。”


    聞言眾人不由得一愣,“你來過?”


    “這裏與我曾經經曆的一次任務很像,也是在一處森林中迷了路,還有,也遇到了哭聲,是一個一個女人在哭,當時我們隊伍裏一共7個人,失蹤了4個,我是最後三個幸存者之一。”


    停頓片刻,米抒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我在喝下那碗酒後,意識變得模糊,在我最後的一點記憶裏,我好像看到對麵的簾子掀開了一點,那後麵坐著的是個穿白色素衣七竅流血的女人,不,是是女鬼,是我怨眼中的那隻鬼!”


    此話一出瞬間勾起了楊逍的迴憶,他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在醉酒昏倒的前一刻,他看到了一個穿紅衣的女人,醒來後因為遇到了隋成國4人死而複生,就忘了這這件事,現在想想,他看到的紅衣女人或許就是戲袍原主人。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童寒程茶巫馬浩銘三人的臉色也變得古怪,看來大家都有類似的遭遇,都看到了對應自己怨眼中的鬼。


    “森林迷路的那次任務中,是你拿到了怨眼?”隋成國盯著米抒追問。


    “對,是我。”米抒點頭。


    “那你還記得有關這女鬼的資料嗎,該如何從這鬼地方離開?”楊逍問出了關鍵。


    米抒略一思量,點點頭,“這隻鬼是個被丈夫活活打死的可憐人,因為丈夫要娶另一個女人進門,而女人提了要求,她不做妾,除非原配夫人死了她才肯嫁,於是男人就把這女人騙來了偏僻的林子中,用石頭砸死了,怨氣不散,這才變成了鬼。”


    “這隻鬼依靠哭聲找人殺人,她能感知到人心中的恐懼,簡單說,誰越害怕,她越找誰,根據我們當時的分析,她優先殺男人,殺人方式是用石頭砸碎腦袋。”


    “你直說我們要怎麽做才能離開!”魯友誠急了,他可沒心情在這聽故事的來龍去脈。


    米抒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釋說女鬼殺人有限製,隻有他們迷路一次,迴到原點,鬼才會再次出手,而如今他們留在原地不動,鬼就無法殺人,當然,這樣會繼續被困在鬼打牆中也就是了。


    “我們上次找到了一些線索,要想離開這裏,先要克服恐懼,閉上眼睛,隻有閉上眼睛才能感覺到哭聲的方向,確認方向後,背對哭聲傳來的方向走,一直走,直到哭聲消失,就算走出去了。”


    與此同時米抒嚴肅強調:“切記,路上無論遇到什麽,觸碰到什麽,都不要恐懼,更不要睜眼,否則會被永遠留下,我們當初就有人尖叫一聲後,被鬼砸碎了頭。”


    再三確認行動細節後,一行人就開始準備了,米抒一聲令下,8人同時閉上眼睛,果然,在閉上眼睛後,那陣哭聲陡然清晰起來,楊逍很快就確認哭聲是從右側傳來的,他調整身形,背對那個方向,接著一步一步朝那個方向退去。


    他走的很慢,周圍的腳步聲也是一樣,每個人都很小心,每一步都充滿試探的意味。


    楊逍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距離那陣哭聲越來越近了,與此同時,哭聲也愈發淒厲,撕心裂肺的聲調好似一把巨大的剪刀,在反複切割楊逍等人的心弦,這是種痛苦的折磨。


    巫馬浩銘閉緊雙眼,怕的不行,尤其是米抒那句女鬼優先襲擊男人,更是讓他惶恐不安,他對自己有很清楚的認知,在這些男人裏麵,隻有他和唿延鳴最菜,而現在唿延鳴死了,鬼下一次的襲擊目標幾乎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他也知道現在想這些不應該,可思緒是極難被左右的,他越不去想,類似的畫麵就越是朝他腦袋裏鑽,他不受控製的腦補出了唿延鳴的慘狀,他的屍體倒在地上,後腦勺被砸碎,兩隻眼睛驚恐的睜大,瞳孔裏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而那隻鬼就站在一旁的樹後,渾身血淋淋的,手中還抓著一塊帶有棱角的大石頭,沿著石頭鋒利的邊緣還在不停朝下滴血,那是唿延鳴的血。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要不是怕驚動鬼,巫馬浩銘都想反手給自己一耳光,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下一秒,他後退的右腳突然踩到了一個柔軟的物體,接著身體後仰,不受控製的跌倒在地。


    好在他最後一刻控製住了自己,沒有睜眼,更沒有驚叫出聲,隻是死死咬著牙。


    他摸索著想要立刻站起來,在這種環境下脫離大部隊是死路一條,可隨著他的手摸到了一灘濕乎乎,還帶著溫度的柔軟後,他人傻了,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哆嗦起來,他知道那是什麽了,那是一具屍體,很新鮮的,血淋淋的屍體。


    手指顫抖,他又觸碰到了一顆血刺唿啦的人頭,還好死不死的摸到了人頭後麵露出的巨大破洞,腦後一片粘稠。


    巫馬浩銘手腳並用的後退,要遠離這具剛死不久的屍體,可他很快就停下了,蒼白的臉變得扭曲,青筋一根根崩起,他的左手按在了一隻腳上,一隻骨瘦如柴,冰冰涼涼的赤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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