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費多少力氣,二人就找到了春姐的墳塋,說是墳,其實就是個不起眼的小土包,墳前插著一塊黑木板。


    木板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隻能隱約瞧見一個春字,楊逍將背上從棺材鋪順的幾件工具丟到地上,“沒錯了,就是這裏了!”


    將手中的斧頭遞給蘇亭亭,楊逍指示:“你去把這木牌子劈開。”


    盯著斑駁的黑色木牌,蘇亭亭心裏慌得不行,“我?”


    “不然呢,你還想讓我打頭陣啊?”楊逍壓根沒給蘇亭亭拒絕的機會,“你動手,就算你中了邪,我還可以想辦法救你,一旦我中了邪,你想想看,我們就全軍覆沒了。”


    楊逍都想好了,真要是蘇亭亭開棺出了事,他就用最快速度跑迴棺材鋪,請柳掌櫃前來幫忙。


    楊逍的話讓蘇亭亭沒辦法反駁,隻好接過斧頭,隔空比劃了幾下,心裏卻越來越虛,這木牌畢竟算是春姐的墓碑,把人家墓碑給砸了多少有點說不過去,“我...我應該用什麽姿勢好一些,要不,要不我跪著,這樣會不會顯得尊敬一些。”


    “不行,伱動作越快,越暴力越好,這塊木牌就相當於是這口墓的門麵,你要做的就是速戰速決,先破了它的煞氣。”楊逍在一邊指導,“兩隻手拿斧頭,狠狠劈下去,要有氣勢!”


    “好,好吧。”蘇亭亭沒辦法,心中連說幾聲抱歉,自己也是為了活下去。


    就在蘇亭亭心念合一,鼓足勇氣準備動手的刹那,突然被楊逍叫停,“等等!”


    一口氣泄了,蘇亭亭手都在發抖,迴頭哭喪著臉:“又...又怎麽了?”


    楊逍小跑幾步,拉開自己與墳塋和蘇亭亭的距離,似乎還覺得不穩妥,最後藏在一棵樹後,隻露出一個腦袋,抻脖子喊道:“沒什麽事,很安全的,你繼續吧。”


    蘇亭亭屏氣凝神,運足全身力氣,一斧子劈了下去,伴隨著一聲炸響,木牌子直接崩碎成好幾截。


    楊逍見沒什麽問題,從樹後跑過來,此刻蘇亭亭手中提著斧頭,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沒事吧?”楊逍察覺到不大對勁。


    “剛才...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就站在木牌子後麵,結果...結果牌子被劈開後,人影就瞬間消失了。”蘇亭亭結結巴巴說。


    楊逍奪過斧頭,“消失了好,消失就沒事了,這應該就是柳掌櫃說的棺中煞氣,煞氣被破,開棺就穩了。”


    接下來的事情楊逍沒讓蘇亭亭插手,他挑了件趁手的工具,開始挖墳。


    王賴子也真是夠敷衍,棺材埋的極淺,不過這也算便宜了楊逍,不一會就清理的差不多了,一口薄皮棺材出現在二人眼前。


    馬步下蹲,深吸一口氣,楊逍運足力氣揮動斧頭,一斧頭就把棺材蓋劈開了,他也沒想到這棺材質量如此差,身體沒控製住猛地前傾,差點一頭栽進棺材裏。


    棺材裏麵果然沒屍體,大人孩子都沒有,隻有一些爛的瞧不出顏色的舊衣服。


    將衣服一件件撿出來,鋪在地上,二人仔細查看,最後還是蘇亭亭眼睛尖,在一件衣服的領口下麵找到了一些紅色字跡,字跡斷斷續續,像是喝醉酒後寫的,連在一起正是生辰八字。


    拿到春姐的生辰八字,楊逍蘇亭亭簡單處理墳塋後,立刻離開,現在天色漸晚,他們務必要在天黑前趕迴封家大宅。


    等在村口附近見到馬夫時,馬夫都要急哭了,正在挨家挨戶打聽有沒有誰家見過兩個生人。


    上車後,一行人馬不停蹄往迴趕,好在一路順利,沒遇到任何意外,這才勉強在天將黑未黑之際趕迴封家。


    提著燈籠直奔後院,等推開門,見到鄺洪義,楊逍和蘇亭亭一顆心才算落下。


    “哎呦喂,楚老弟,你們...你們可急死我了!”鄺洪義見到楊逍就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頓噓寒問暖。


    楊逍心裏很明白怎麽迴事,鄺洪義不是想他,是惦記他手中的情報,要是他和蘇亭亭死在外麵了,剩鄺洪義一個人他也不好過,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史大力。


    楊逍接過鄺洪義遞來的熱茶,先猛灌了幾口,一路上可給他折騰夠嗆,“鄺大哥,你迴來的早,快和我說說有什麽新消息?”


    知道和楊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鄺洪義沒有隱瞞,一邊招唿二人坐下,一邊說道:“消息是真不少,封家今夜又有了新安排,哎呀,這個晚點再說,我先和你們說找到的新線索,你肯定想不到!”


    “你們走後沒多久,也不知道史大力怎麽和封老爺說的,他居然同意我們也出府找線索。”


    “這個史大力不簡單,他帶著我來到城南一條小胡同裏,找到了個瞎了眼的老說書匠。”


    “這說書匠很早以前就是在迎客樓說書的,據他說,以前白家門樓有兩個台柱子,除了喜幺,還...還有個叫春姐的,不過很多年前這個春姐就突然離開了。”


    楊逍點頭接著說:“沒錯,我們也打聽到了這個春姐,想來她就是白班主的大女兒,但因為和人私奔,對白班主沒用了,所以才用她的命來換自己小女兒喜幺的命,那三句話中的第一句,頭女不外嫁,指的也正是這件事。”


    不料楊逍話音剛落,就見鄺洪義猛搖頭,“不對不對,錯了錯了!這個春姐不是白班主的女兒,她們沒有血緣關係,還有,我們後來打聽到一件事,那個春姐其實不是和人私奔,她...她是被白班主賣掉的!”


    “什麽?”蘇亭亭睜大眼睛。


    “沒錯,她就是被賣掉的,哎呀,話說這白班主也真他嗎不是人,戲班子一山不容二虎,為了給唱腔稍遜一籌的親女兒喜幺讓路,就把春姐給賣了,擔心壞了自己名聲,還對外放出風是春姐行事不自重,先壞了戲班子的規矩,你說這他嗎也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鄺洪義麵露慍色,下一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那句頭女不外嫁的源頭,我們也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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