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次日的天氣也還不錯,日光碎金子一般的灑下來。林菀終於能順順利利的和李惟元出了小院的門了。前幾日林菀就聽李府裏的人說過了,說這些年李惟元輕易都不外出的,日常隻在自己的小院或是怡和院裏待著,再不踏足其他地方。林菀聽了,心中總是覺得難受的緊,


    所以今兒得了空閑,她就想著要和李惟元一起在這李府裏走一走。


    除卻樹木高大了些,李府裏的一切和七年前變化並不是很大。


    林菀牽著李惟元的手,帶著他慢慢的在各處逛著。


    以往他們在這裏共同生活了七年,自然是有許多共同的迴憶。於是林菀不一會兒的就會指著路邊的一塊石頭或是一棵樹,說著他們以前的一些趣事。


    李惟元麵上神色淡淡的,隻有在她看著他的時候他眼中才會浮上一絲笑意。


    林菀說了一會兒,就歎息著:“哥哥,我聽她們說,這七年你從來不踏足這些地方,無事隻在房中看書或是靜坐,你這是做什麽呢?”


    為什麽不出來走一走?明明外麵有這許多美好的風景。


    李惟元沉默著看了她一會,抬手輕輕的摩挲了下她的臉頰,然後才慢慢的說道:“婉婉,你不在我身邊,便是再好的風景在我的眼中都是枯暗的。”


    你不在,天地都黯然失色,再無一絲一毫的色彩。而你在,那便是日光晴明,萬紫千紅。


    林菀聽了,隻覺鼻子發酸,眼眶泛紅。


    她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口,語帶哽咽的說道:“哥哥,往後我會天天陪著你的。”李惟元聞言,心中酸軟,便也伸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背,下巴枕在她的頭上,輕聲的說道:“婉婉,這七年,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每一刻,我都在想你。我都在等著你迴


    來。”


    原本總是賭氣不想同她說這些話的,可現在聽著她說這樣的話,他便忍不住的也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說出來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有了幾分委屈的意思在內。畢竟用七年的時間來等一個人,多少期待,也就有多大的絕望。


    林菀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是更緊的抱住了他。


    李惟元這份固執又霸道的深情,她想,她這輩子都是擺脫不了的。她也不想擺脫。往後她會好好的償還的。


    兩個人相擁了一會兒之後,林菀自他的懷中抬起頭來,眼中雖還有水光,但眼底眉梢卻滿是笑意。


    “走啦。”她握住李惟元的手,前後搖晃了一下,笑道,“我記得前麵有一棵紅梅花樹的,陪我去折兩枝梅花迴去插瓶。”


    李惟元眉眼也浮上了笑意,由著她牽著自己往前走。


    前麵果然是有一株紅梅花樹的,粉色的梅花開的正好。


    林菀指使著李惟元折梅花,然後就喜滋滋的將這些梅花枝抱在懷中,由李惟元牽著她慢慢的往前走。一麵又口中嘰嘰呱呱的同他說一些趣事。


    李惟元麵上始終帶了溫和笑意的聽著,有時會開口溫和的提醒她走路的時候看著路,不要絆倒了。


    偶有路過的丫鬟和仆婦看到了,隻震驚的一雙眼都圓睜了。她們看到了什麽?這些年都不近女色的相爺竟然那樣親密的牽著一位姑娘的手。而且他望著那位姑娘的時候眉眼之間更是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笑意,顯然是心中對那位姑


    娘極看重的。


    其中有認識林菀的,曉得這是前幾日才剛進府的一個丫鬟,可怎麽就能得相爺這樣的青眼有加呢?


    隻是心中再震驚,眼見李惟元和林菀走過來她們也不敢多看,都垂下了頭,微微的彎了腰,極恭敬的叫了一聲相爺。


    李惟元心情頗好,所以就淡淡的嗯了一聲。


    林菀覺得當著旁人的麵就和李惟元這樣的親密,多少會破壞掉李惟元在旁人心目中高冷的形象,所以她就想將自己的手從李惟元手掌心中掙脫出來。


    但李惟元自然是不放的,而是從從容容的握著她的手,從那幾個丫鬟仆婦的麵前施施然的走過。


    他是從容了,林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經過那幾個人身邊的時候,她輕抿了雙唇,略有些羞澀對她們輕點了點頭,笑了一笑,就算是打過招唿了。


    前麵正是怡和院,李惟元想了想,就牽著她慢慢的走了過去。


    院子裏有個小扇前幾日新派遣過來看顧這裏的小丫鬟。李惟元上前拍院門,小丫鬟過來開了門,見是李惟元,趕忙對他屈膝行禮,叫了一聲相爺。


    李惟元的態度還算和藹,對她略微的一點頭,然後就讓她出去。


    小丫鬟自然不敢違逆,福了福身子之後趕忙的就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還體貼的帶上了院門。


    不過李惟元隨後還是落下了門閂,這才握著林菀的手往屋中走去。


    臥房梳妝桌上的那枝梅花還是前幾日林菀在這怡和院的時候插的,現在花瓣都掉落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也搖搖欲墜,一陣風過就能花落成泥一樣。


    林菀見了,趕忙的就將裏麵插著的梅花枝拿出去扔了,又重去灌了半瓶清水來在桌上放好。以前她沒事的時候也看過兩本古人有關插花的書籍,雖然說不上精通,但皮毛還是懂一些的。當下她就去將自己以往放針線的小笸籮找了出來,拿了裏麵放著的小剪刀走


    過來修剪花枝和多餘的梅花。兩枝紅梅花,枝幹修剪的高低不同,林菀又將上麵枯死的小細枝條一一的都去掉了。連那些瞧著太繁密的花朵也去了一些,她這才插到了梅瓶裏麵去,歪著頭仔細的端詳


    著,看還有沒有哪裏需要修改的。


    李惟元就背著雙手,唇角含笑的看著她弄這些。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剛得了一本插花的書籍,看了兩頁,有心想要在他麵前賣弄,就興致勃勃的弄了許多花到他那裏去。還煞有介事的說什麽花要配什麽瓶才好看。結果


    弄了半日的功夫,他一看,也不過是一隻灰白釉的瓷瓶裏插著一片綠蘿。不過她這樣特意的捧來給他看,又眼巴巴的看著他,他自然是要誇獎她兩句的,隻說這個實在是獨特,與眾不同。她聽了,歡喜的跟什麽似的。於是自那以後,他的屋子


    裏每天總會有她插的各種花,直至她後來厭煩了這個,丟開了手,他的屋中才沒有。


    而現在,李惟元看著梅瓶裏的那兩枝相映成趣的梅花,心裏想著,她於插花這一事上,倒是精益不少。比以往好多了。


    林菀這時已經將小剪子收了起來,走到李惟元的身邊來,伸手握著他的右胳膊,指著那瓶梅花,笑著問道:“哥哥,怎麽樣,我這梅花插的好看嘛?”


    她一雙眼星子似的亮,內裏滿是求表揚的意思。便是連語氣裏也是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李惟元抬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白皙柔嫩的臉頰,笑道:“好看。”


    林菀就高興起來,眉眼笑的越發的舒展了。


    前幾日她一個人在這怡和院的時候,看著這屋子裏的一切,隻覺滿心都是淒涼。但是現在有李惟元在身邊,她便覺得看什麽都是好的。


    她就拉著李惟元過去,一會兒擺弄著博古架上放著的大阿福,一會兒又打開梳妝桌上放著的首飾盒,拿了裏麵的首飾出來給李惟元看。她現在發間簪著一支白玉雕刻成的玉蘭花簪子,這就是去年李惟元親手雕了出來的。那個時候他隻以為這支簪子連同他以往雕刻的那些簪子都隻能被鎖在盒中永不見天日


    ,不曾想現在還能被林菀這樣簪在發間。


    目光又看到了梳妝桌上放著的一隻小木盒,還是那年他給林菀買的一盒花鈿。


    他在這些花鈿裏麵挑了一枚梅花形狀的,然後拉了林菀在梳妝桌前的繡墩上坐了,親自給她貼在了額間。


    林菀就著麵前的銅鏡看了看額間的這枚花鈿,又抬手摸了摸,然後就笑盈盈的抬頭問李惟元:“哥哥,好看嘛?”


    李惟元含笑看著她。


    白皙若初雪的肌膚,朱紅若雲霞的花鈿,自然是極好看的。而且她還笑的這樣的眉眼彎彎,越發的嬌美不可方物了。


    他隻覺心中滿是溫柔。


    抬手勾著她的下巴,他低頭,吻上了她的雙唇。


    原還是個輕柔的親吻,但到後來卻變的激烈了。等李惟元鬆開林菀的時候,林菀隻滿麵暈紅,嬌喘籲籲的趴在他的懷中。


    李惟元見此,如何還能把持得住?當先便毫不遲疑的打橫將她抱起,往屏風後麵的床鋪走去。


    畢竟還是嚴寒的時候,雖然外頭日光好,可脫了棉襖衣裙依然還是會很冷的。林菀聲音發顫,推拒著:“哥哥,不要,會冷。”


    她想躲,但下一刻李惟元火熱的身子已經湊了過來,將她困在了自己的雙臂間,意有所指的說著:“很快就熱了。”


    林菀如何會不明白?當下她心中砰砰砰的亂跳,一張俏臉也是羞的通紅。


    她想要再找其他拒絕的理由,但李惟元察覺了一般,在她的耳邊啞聲的說著:“婉婉,這七年哥哥克製的很難受,這些日子就隻能暫且辛苦你了。”


    林菀這當會一張臉真是都紅透了。


    她呐呐的再說不出話來,同時也教李惟元的這句話說的心中滿是愧疚和憐惜,說不得也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了。


    隻是意識迷蒙中,她似是聽到有人在拍院門響。待迴過神來仔細一聽,果真是有人在拍院門呢。


    她就推著李惟元:“哥哥,有人在敲門。”


    李惟元咬著她細嫩白皙的脖頸,話說的含含糊糊的:“不要管這個。婉婉,專心些。”


    但林菀是不能不理會的:“哥哥,許是有什麽急事呢。而且,那個人會不會,會不會進來啊?”


    “不會,院門我已經落下了門閂了,沒有人能進得來。而且若有誰膽敢進來,我就殺了他。”


    至於說急事,有什麽事比他和林菀這會的事更急,更大呢?李惟元是絲毫不想去理會的。


    林菀對此真是哭笑不得了。想要再開口說話,卻被李惟元衝撞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她才抬手去摸他已經汗濕的臉,顫聲的說著:“哥哥,不要,不要隨便殺人,這樣不好。”李惟元偏頭咬住了她的手,低低的嗯了一聲:“好。哥哥什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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