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隨著呂布來到了一家院落,隻見裏麵荒草萋萋,房屋由瘋長的藤蔓纏繞,殘破的窗紙隨風飄搖,唰唰作響。


    “你一個大將軍,咋住的那麽磕磣呢?”蕭清滿臉疑惑的問道。


    “禍不及殃民,我不希望牽扯到她。”


    言語中,呂奉先推開了掛著兩個鐵鎖的木製大門,把肩上的兩袋米放在屋內,然後大聲的喊道:“玲兒,我迴來了!”


    接著,一位素衣淡妝的女子緩緩探出腦袋,表情分外欣喜,上去便緊緊抱住他,“你這都出去一天了,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乖啦,這才隻是半天多~”呂奉先輕撫著她的發絲,寵溺的說道。


    這把一旁的蕭清看得火冒三丈,毛發乍起,就差現出原型了。


    “喂,這就是你說得小媳婦?長得還不賴嘛。”她插著腰沒好氣的說道。


    嚴玲這才發覺自己夫君的身後還跟著位女子,立馬來個表情大轉彎,厲聲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她呀...她是...”呂奉先還沒說,蕭清便主動的自我介紹起來了。


    “我是她的幹姐姐,名字叫蕭清,來自王府,外號貂蟬。”


    其實這隻不過又是她拿來當的幌子,那時的王府,早就被她控製了。


    “幸識,小女子姓嚴,名嚴玲,家父嚴青。”


    那時的五大世家並未出現,所以沒有各自的稱氏。


    蕭清聽後,皮笑肉不笑,緩緩點了點頭,心裏正在暗想著,“這條老蛇精,我遲早有一天扒了他的皮,抽他它的筋。”


    而呂奉先突然握住嚴玲的手,語氣凝重的說道:“玲兒,明天一早,我就要趕赴戰場了,而這次是場大戰,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迴來。”


    “我不管你有多強多弱,請你先保護好自己。”嚴玲依偎在他的懷裏,疼惜的說道。


    結果,一個有力的巴掌朝呂奉先的後背拍去,險些讓他們差點摔倒。


    “給我活著迴來陪老婆,聽見沒有!”蕭清握著拳頭拚命吼道。


    可最不放心的便是她,自己目睹著呂奉先兩世的死去,都是亡於戰爭。這世雖然又找到他了,但卻來晚了一步,真是莫大的悲哀。


    “那...清兒姐姐,你今晚住在哪裏?”


    “我不需要你收留,我四海為家!”


    ......


    公元184年,黃巾起義打響,東漢晚年的農民戰爭,也是曆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宗教形式組織的暴動。


    當時朝廷腐敗,宦官外戚爭鬥不止,邊疆戰事不斷,國事日趨疲弱,又因全國大旱,顆粒不收而賦稅不減,走投無路的貧苦農民在巨鹿人張角的號令下,紛紛揭竿而起,他們頭紮黃巾高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向官僚地主發動了猛烈攻擊。


    而那時的呂奉先並不出名,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在血腥的戰場上,他殺敵無數,但也傷寒累累,有一日吃了次敗仗,拖著殘破的身軀走散在樹林裏。


    這時,密林間傳來風吹草動的聲音,頓時沙沙作響。


    “你怎麽搞成這樣?”蕭清目光憂慮,著急的問道。


    原來她早就尋著氣味找到了呂奉先。


    “沒事...第一次上戰場...沒經驗,咳咳。”


    “還強撐呢!肋骨都斷了吧!”


    蕭清立馬把他抱起,靠躺在一棵樹旁,解開其衣裳,自己運輸內力給他療傷。


    “聽話,別亂動!”


    “啊呀,好像在噴血。”


    “那我用嘴幫你止血~”


    “矜持啊,清兒姑娘,我是有婦之夫。”


    九尾狐的妖力迅速增加1000+......


    此後,呂奉先在今後的生涯中,無不穿梭於戰場,打了數不清的勝仗,不斷積累下豐功偉績,逐漸變得人人知曉,但卻越來越繁忙,基本一年到頭來也見不到幾次妻子。


    這也讓嚴玲一直獨守空房,無不空虛寂寞。好在蕭清還會看望她,陪著她嘮嘮嗑,偶爾一起出去遊玩,逛逛花燈會。


    不過終究按耐不住思念,她突然在和蕭清共餐時哭了出來,“清兒姐姐,為什麽他還不迴來見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切~那混蛋當官了,可忙了。”蕭清沒好氣的說道。其實自己也特別想呂奉先,可現在沒那個資格。


    結果嚴玲哭得更兇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你別哭了,我相信他,他一定迴來的。”


    可噩耗總是傳得異常之快。新平元年194年,呂奉先趁曹操攻打陶謙時與陳宮等聯絡而進入兗州,占據濮陽,與曹操血戰,最終被擊敗轉而去依附徐州劉備,但卻與其時而和好,時而攻伐。期間,以轅門射戟化解劉備與紀靈的爭鬥,擊敗夏侯惇之後,曹操親自出征討伐他,水淹下邳,又遭部下叛變,於199年2月7日被俘,下令處死。


    刑場上,他被捆綁的手足無力,卻氣勢依然兇悍。而在一處角落,嚴玲和蕭清正在觀望,兩位女子早已掩麵哭泣,隻能親眼目睹著他被這些狡詐的鼠輩殺死。


    呂奉先仰麵長歎,一股執念在心中迸發,除了不甘心還是不甘心。每一世龍體在臨死前,都會想起前世的記憶,所以他都記起來了。


    曹操坐在刑台,看著當代的戰神,戲謔的問道:“呂將軍,你還有什麽遺言可說?”


    他緩緩垂下頭,發絲掩蓋住麵門,傳來低沉的聲音,“生逢亂世,我又有何罪之有,我有喜歡的人,也有喜歡的的妖,哪邊才能放得下呢?有些事總有人去做,沒有什麽值不值得,為此赴死,死得其所罷了。”


    “你在一派胡言什麽?”曹操顯然不懂其意,反而異常覺得可笑。


    但這些話早已經被那兩位癡情的女子聽見了。葉玲因傷心欲絕昏迷過去,蕭清更是捂著耳朵抽泣道:“別說了,閉嘴。”


    在閘刀落下之時,呂奉先喃喃細語道:“這一世啊,姐姐不必再守屍體焚灰了。”


    接著伴著鮮血飛濺,屍首分離,龐大的身軀恍然落地。


    一代戰神呂布,三國最強猛將,生於漢末,死於漢末,英雄落幕。


    人海在唏噓聲中,逐漸散去。狂風夾著雨星,似乎在尋找什麽,漫無邊際的唿嘯著,霎時間,電閃雷鳴,驟雨交加,拚命衝刷著刑場,似瀑布般傾瀉而下。


    蕭清把昏厥的嚴玲放置在一處棚頂下,自己隻身一人奔向刑場。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拍打著她的臉頰,眼角的晶瑩格外清晰。


    來到呂奉先的屍體前,她抱起那顆早已脫離身體的頭顱,死死捂在胸前。


    “為什麽...你總要離我而去啊?”哀嚎聲似劃破玄空,震撼天地。


    “下輩子,你能不能好好愛惜自己...”


    事後,兩位女子把呂奉先的遺體,安葬於家中的院落旁,畢竟塵歸塵,土歸土。


    嚴玲在他的墓旁長跪不起,眼淚浸濕了領襟,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麽話。


    “起來吧,人都走了...”


    蕭清在一旁安慰她,可還是身子紋絲不動。


    “下輩子...我帶你去找他...”


    可不曾想,嚴玲卻開口了,“下輩子的奉先,真的還是奉先嗎?”


    這句話不禁讓蕭清胸口一痛,欲言又止。


    “再說,我還會有下輩子嗎?”嚴玲繼續追問道。


    “一定會的,你父親他知道的。”


    “我爹知道什麽?”


    “沒什麽...”


    僅僅一個月以後,嚴夫人因茶飯不思,夜難安寢,在某天夜晚憂鬱而終......


    蕭清這時站在夫妻二人的墓前,低頭感歎著人類生命的脆弱和這世間的種種遺憾。


    “罷了...我們還有相會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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