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萬夫長哲赫爾站起身來,走到了水晶窗邊:“女皇多羅西婭的問題,也因為我對她過於放縱。她可以成為族人心目中的‘皇後’,但是她還不夠資格成為一名獨當一麵的領袖。”


    伯蘭斯坦附和說道:“女皇是唯一的女性高階聖堂武士,她從來沒有參加過神聖試煉,所以沒有確定的等級。她的地位都是您給的,但是女皇自己從來不珍惜。平素裏她直言不諱,多管閑事,已經惹得很多執政官生氣了。”


    拜倫想到了伯蘭斯坦曾經被女皇揪住血蛇暗殺事件中的失誤,伯蘭錯誤地讓殺手混入聖地,當麵對質後伯蘭顏麵無光,伯蘭斯坦可能對於女皇還心存芥蒂。


    哲赫爾說道:“多羅這邊我們已經說得夠多了,再聽聽我們的戰士,拜倫還有什麽你所了解的情況?”


    “尾蠍提到,斯特凡·雪輪是他的雇主,尾蠍他同時具備雙重身份,修羅會的賞金刺客、克西中隊的殺手。而且他還提到——”拜倫頓了一下,說道,“核銥水晶中的一種物質,是製造爆能脈衝彈的關鍵,所以他們非常渴望更多的核銥水晶。”


    哲赫爾道:“有關核銥水晶中的特殊物質,老夫的女兒已經和我提過了,但是爆能脈衝以前見的次數很少,聽說對護盾有破壞作用。你覺得爆能脈衝的影響是否很大?”


    “爆能脈衝的殺傷太強大了,對於護盾有著毀滅性的打擊。我被擊中過一次,幾乎當場就喪失了移動和防禦。如果海賽軍隊的士兵都配備上爆能脈衝彈,我們的戰士就會像紙人一樣脆弱,被對方摧枯拉朽般擊潰。”


    拜倫的話讓大萬夫長陷入了沉思,沉默在接下來的1分鍾內籠罩著整個會議廳。


    哲赫爾從窗邊轉迴身來:“拜倫,我們的戰士。你所言非虛,沒有一句誇張和修飾?”


    “我向泰坦諸神發誓,我所說的,都是毫無修飾的。”拜倫一字一頓,鄭重說道。


    伯蘭斯坦則說道:“奈隆格爾和多羅西婭都不在,你說的我持懷疑。”


    “夠了!拜倫與你伯蘭有仇不成?”哲赫爾瞪著伯蘭。


    出乎意料,伯蘭站起身來:“大萬夫長,我針對的是事情,而不是針對‘我們的戰士’拜倫。我希望我們聖地的戰士不要懼怕什麽爆能脈衝,未上戰場,已經輸了氣勢。”


    哲赫爾用帶著淡光的雙眼望著伯蘭:“了解對手的武器,並且想辦法克製它,這與懼怕是一迴事嗎?”


    卡爾諾達見氣氛緊張,站起身來,輕聲道:“兩位千夫長,我們也可以讓聖地研究院的相位技師前來,一同商討此事。”


    “伯蘭、卡爾,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大萬夫長看著窗外,甩給他們一句話。


    卡爾諾達立刻恭敬地退後走出會議室。而伯蘭斯坦則瞪了拜倫一眼,然後才作揖告退:“感謝泰坦諸神。大萬夫長,我等這就退下了。”


    偌大的會議桌旁,隻剩下了拜倫和大萬夫長。伯蘭一走,拜倫也放鬆了許多,這位千夫長對他實在咄咄逼人。


    過了半晌,大萬夫長哲赫爾招唿高階聖堂武士去取來飲品,隨後走迴拜倫對麵的座位,依然用凝重的眼神看著拜倫,他繼續問道:“拜倫,爆能脈衝是誰對你射出的,你怎樣躲過一劫?”


    “尾蠍,他偷襲我,我根本無法躲避那道紅色的光束,中彈之後,我就進入了過載狀態,我的靈能難以控製,像是火焰在體內燃燒。”拜倫接過聖堂武士遞來的淨露水,感謝後說了下去:“因為我見過諾海塔爾手下的聖堂武士犧牲,我明白如果不躲開的話,我就會被子彈打死。於是就強行起身跳開,利用地形躲過那一發致死的子彈,如果在場有另外一位普通機槍手,我都難道一死。”


    哲赫爾拿著奇石的杯子,輕聲道:“老夫懂了,如果不是拜倫千夫長這樣的實力,一般在一對一情況下都難以存活。”


    拜倫笑道:“大萬夫長過獎,我覺得有經驗的戰士是可以應付爆能脈衝的,隻要不讓紅色的能量彈擊中球形護盾,就可以避免過載。”聽到最高領導者的肯定,拜倫自是樂開了懷,趕緊假裝喝一口淨露水,掩飾表情的變化。


    “謝謝你的描述。其實卡爾諾達說得對,隻是老夫今日不想再和相位技師廢話什麽了,我會讓手下的人轉達信息,然後交給相位技師去考慮這個問題。”哲赫爾用手中的水杯向拜倫示意。


    哲赫爾摸著自己的鬢角長發,繼續說著:“諾海塔爾受傷,幸好他體內恢複能量強,基本無恙。但是我的年輕門徒——洛根的失蹤,卻是重大的損失。”


    “我也敬佩侍衛長洛根的勇猛與忠誠,他為了保護女皇,犧牲了自己,被斯特凡用引力射線吸走。原本斯特凡是準備吸走女皇本人的。”


    “拜倫,洛根還有機會活著迴來嗎?我已經派出偵查人員,專門打聽他的下落。”


    他當時就快死了,而且桑頓還說……拜倫不得不憂傷起來:“桑頓,這位曾經的背叛者,告訴我很重要的訊息。斯特凡也對菲因戰士感興趣,我懷疑他會救活洛根,然後嚴刑拷打他,逼他成為背叛者。”


    哲赫爾則道:“老夫相信洛根的為人,相信他的忠誠。”


    “難以想象斯特凡會用什麽手段,會不會給洛根洗腦?”


    “哎……可憐的孩子……”大萬夫長也為洛根的未來感到憂鬱,“洛根的情報我將來會通知給你和多羅西婭。至於桑頓,我還是會寬恕他,告訴他的親人,其實他還是一位族人的戰士,並非徹底的背叛者。”


    “接著的問題,我們就說說斯特凡吧。斯特凡·雪輪是一個新的棘手麻煩,他這樣如此高調的人類,卻在暗中做出如此的手筆,不惜引發大戰爭的危險。他的背後必然有撐腰的人。拜倫,你覺得呢?”


    “沒錯,雪輪財團很有財富,但是他們不太涉足軍事領域,現如今,我們也需要警惕他們,以及幕後黑手,他們的行為已經過了挑釁的底線。”拜倫迴答道。


    哲赫爾說的句句話特別有分量,每件事一一清楚過問,拜倫再一一迴答,而哲赫爾在每個問題的思考與處理上,掌握分寸皆恰到好處,妙至巔毫,拜倫不由得佩服,這的確是久仰其名的大萬夫長。


    當拜倫還在思考之前的話時,卻聽到大萬夫長壓低了聲音,幾乎隻有拜倫能聽到:“聽說你還有一個人類的朋友,在軍營中?你放心,這件事是女皇告訴我的,老夫已經幫你吩咐保密了。”


    “謝謝大萬夫長,是我考慮不周,我都沒有讓奈隆格爾他們注意保守這個機密。”拜倫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他叫做伊森·銀風。是一位善良勇敢的男孩,紅羽島人,他在這次的遠征奪迴行動中幫了我很大的一個忙。”


    “你信任他。”


    “對的,我信任這個人類男孩,還有他的朋友,他們現在都是孤兒,無處可去,加入了新兵訓練營。我猜測他的目標是要為了爺爺複仇。那位老人慘死在赤色黃昏組織槍下。”


    “也許他的仇恨沒有針對我們,但是將來遲早有一天,他也可能會拿著槍,麵對我們的族人戰士……”哲赫爾輕聲細語道,但是每一個字卻給拜倫敲著警鍾。


    “對不起,我沒有思考得那麽遠。我也希望將來他不會拿槍麵對著我,他現在隻是一個17歲的男孩。”


    哲赫爾讓拜倫冷靜了一會,他似乎看出了拜倫內心起伏的波動。


    “我們的戰士,拜倫。”大萬夫長的話直穿心腑,“命運讓你來到這裏,命運將你與這些人和事糾纏在一起。紅羽島上,你認識了伊森·銀風,他成為你的新朋友。你是目睹島上核銥水晶礦區的少數人之一,然後與女皇一同追查流失的核銥水晶,經曆這樣複雜的偵查、戰鬥、再戰鬥。在過程中你付出了很多,命運女神在背後輕輕推動了你……都是命運。交錯的命運。”


    拜倫唏噓不已,大萬夫長的話娓娓道來,總結了從紅羽島開始的曆程,他不禁有些感動,他望著對麵這位長者,不知該如何感謝。


    大萬夫長用手勢示意拜倫,他可以迴去了。“我記得你在聖地競技場的勇猛,我期待著你成為東方聖地頂梁柱的那一天。”大萬夫長如是說,拜倫隻有不斷地低頭作揖,感謝再感謝。


    一步步走下階梯,走出榮光殿堂,拜倫如釋重負。


    麵前是一麵墨綠色奇石與藍色水晶組合構成的十字星雕塑,點綴著樹葉的造型,這也是大萬夫長的符號境義。這雕塑在來時根本未能注意到,現如今卻讓拜倫看得入迷,簡直是美極了!


    在藍水晶的倒影中,眾多人的麵孔浮現:犧牲的桑頓、失蹤的洛根、兩位美女——女皇多羅西婭和極光珂爾,似乎還有伊森·銀風,那個黑頭發,藍眼睛的男孩……甚至還浮現了斯特凡·雪輪,那副倨傲恥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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