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聲望去,來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極其魁梧,如一座小山般,身穿一套烏金鎧,渾身上下散發著極其恐怖的氣勢,比那何衝可是不知強了多少倍。


    隻不過這男人的容貌看上去卻極其醜陋,若是一些胃口不好的小姑娘看到這男人,怕是連昨夜吃的飯菜都能給吐出來。


    而他身旁的女人正是出聲讓蘇塵和何衝“住手”之人。


    這女人跟這男人相比可就美貌多了,容顏與精致的何釋依相比雖然遜色一些,但更顯得成熟與撫媚,她的身材也十分修長,穿著開叉直到腰際的旗袍,光彩奪目。


    她看上去也像是一個高手,隻不過她身上的氣息與那男人相比就差太多了。


    何衝聽到喝止,也立刻收手,迴過頭來叫了句:“二姐,二姐夫。”


    聽到何衝竟然叫那個相貌醜陋的男人二姐夫,蘇塵心裏也有些驚訝,眼前這畫麵怕就是所謂的美女與野獸了吧。


    這何衝見蘇塵默不作聲,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衝著蘇塵道:“看到我姐夫,嚇怕了吧?我姐夫閻霍可是我何王府的第二高手,乃是不常見的天相武者,號稱火閻羅!”


    確實,蘇塵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極其強烈的火係真元,這家夥的修為,怕是已經接近先天了。


    想必這何家二小姐與閻霍的夫妻關係,也來自何王府的聯姻手段吧。


    用自家嬌嫩欲滴的姑娘去籠絡一些高手,也是某些大家族一貫的伎倆。


    “五弟,不得無禮。蘇公子是王府貴客。”何王府二小姐何寧紫嘴上說著蘇塵是貴客,卻並沒有露出一絲笑容。


    隻是衝著蘇塵冷冷道:“跟我來,父王要見你。”


    蘇塵微微一笑,立刻跟了上去。


    何衝看到蘇塵離去的背影,目光有些陰冷。


    倒是那何元,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蘇塵,暗暗道:“原來這小子,不是普通人啊。”


    何衝瞥了一眼何元,冷聲道:“煉體二重武者而已,有何不凡?難道父王還真要將妹妹嫁給他不成!”


    “那可不一定,興許父王真會那樣做呢。”


    何元倒是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而何衝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冷哼一聲之後,轉身離去。


    “五哥要去哪?”


    “去蔣家,這消息要是被蔣家那家夥知道了,那小子肯定討不到好果子吃!”


    何元本要阻攔,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也罷,讓蔣家那家夥來試試這小子到底什麽背景吧。”


    ……


    作為曾經統治百餘座城池的何王府大院,麵積又怎麽會小,而其中亭台樓閣也不在少數,讓蘇塵感覺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園林之中。


    這何王府和蘇塵記憶中的朔月王朝的皇宮相比,也並沒有小多少。


    走過王府內一處巨大的演武場,蘇塵一行人來到了王府的後山。


    後山之中,竟然有著一些簡單的防禦陣法,看來這裏才是何王府真正的核心要地。


    蘇塵饒有興致地觀賞著何王府的美景,終於來到了建於後山山腰之上的一個樓閣。


    斬蛟閣。


    何青陽被稱作“青陽霸劍”,他的王位傳承自他的父親。


    四十六年前,何青陽的父親於瀟江之上斬殺過一頭江裏霸王!


    據說那是一頭蛟,故得名斬蛟王。


    走進斬蛟閣,一個身穿紫色華服的中年負手而立,挺拔之中帶著一些滄桑之感。


    蘇塵跟隨何寧紫進來後,那紫衣中年一擺手,何寧紫和閻霍便退出了斬蛟閣。


    看到兩人離開廳內,蘇塵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何釋依的身影,畢竟剛才可是自己讓何釋依來找這位雄踞瀟江中遊的霸主的。


    “釋依被我關在二樓了,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反抗父親想要悔婚了。”


    何青陽並未轉身,卻似乎知曉了蘇塵的疑問,直接答道。


    蘇塵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想不到堂堂朔月王朝的斬蛟王,連子女的幸福都無法給予。”


    “幸福?想不到七皇子心裏竟還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你父親乃是堂堂朔月王朝的帝王,卻也讓你去娶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他給予你幸福了嗎?”何青陽轉過身來,盯著蘇塵,似乎想要把蘇塵看透。


    然而,蘇塵的依然鎮定自若,並未慌亂。


    但是他也確實對何青陽一言點破自己的身份感到吃驚。


    畢竟這裏算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就算是皇城之中,都沒多少人認識蘇塵,更不用說這地方了。


    “半月前,七皇子的提親隊伍在西方百裏處的老龜渡口渡江,隨後所有人失去蹤影。幾天後,你出現在了瀟江下遊江邊,身受重傷。朔月王朝皇族姓氏為蘇,而你也恰好姓蘇,年齡也剛好相仿。蘇姓在朔月王朝雖為大姓,但我這淩塘城周圍,卻並不常見。”


    何青陽似乎知道蘇塵的疑問,開始解釋自己為何認定他是朔月王朝七皇子。


    蘇塵點了點頭,這樣的猜測合情合理,畢竟幾種巧合都發生在一起也是很難得的。


    “讓一支擁有三十名大內高手的隊伍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能做到這一點的,不知是江裏的怪物,還是陸上的……”


    何青陽說到一半,沒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後麵說的,定然是真相。


    蘇塵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笑著道:“想不到王爺竟然利用皇帝也無法保障子女幸福的例子來為自己開脫,釋依這幾天對我照顧有佳,而我又聽說她那所謂的未婚夫是一個殘暴至極的惡人,實在不忍她嫁給那樣的人,因此希望能與王爺說上一說,或許能讓王爺改變想法。”


    “你是想說丹方?若是幾年前你說有丹方我倒是很感興趣,不過這幾年我已經尋到了四五種能治我傷情的丹方。”何青陽冷冷迴應道。


    在他看來,一個皇子知道自己受傷的消息並不稀奇,雖然他對這種消息盡量隱瞞,但他這些年四處求醫問診尋丹方總能被外界的人尋到蛛絲馬跡得知自己負傷的消息。


    否則,若不是知道何青陽受傷導致修為大減,以他的威懾力,可沒人敢動他何王府的地盤。


    而一個皇子知道有高品階丹藥的丹方也並不是稀奇事,畢竟有很多高品質丹方其實是公開的,但是何青陽之所以收集了無數丹方卻無法治好傷隻是因為,那裏麵所需要的藥材都極其珍貴。


    這幾年他雖然興建藥穀尋遍各種珍草奇果也無法集齊任何一種丹方所需要的藥物。


    就算集齊了藥物,他想要請一位高階煉藥師來為他煉製丹藥,怕是也得散出半數家財。


    因此,對他而言,他那些丹方根本就是沒用的廢紙。


    “若是那種需要天材地寶作為材料的丹方,自然是廢紙一張。而我的丹方卻沒那麽高的要求,隻是不求藥材稀缺,但求數量驚人。”蘇塵相信自己這句話說出來後,絕對能勾起何青陽的好奇心。


    何青陽果然立刻問道:“數量驚人?有多驚人?”


    “一整個藥穀!”蘇塵直接說出了一個足夠驚人但何青陽也可以接受的數量。


    他心裏大致對何青陽的藥穀的規模有一個估計,何青陽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建立的藥穀規模一定不小,煉出何青陽所需要的丹藥來,根本用不了這麽多。


    就算再加上治療何釋依所需要的藥材,恐怕也不會消耗掉藥穀中藥材的三分之一。


    剩下的藥材,蘇塵自然是打算用來為自己的修煉提供幫助,他需要盡快地提升實力。


    剛才與那何衝交手,幸虧何寧紫來得及時,否則蘇塵怕是很難在何衝麵前多過幾招。


    若是有了藥穀內的藥材輔助,蘇塵在煉藥的過程中精心潛修,修為定能突破煉體三重,那何衝就對自己沒什麽威脅了。


    其實蘇塵說出“一整個藥穀”後,何青陽就已經動心了,一個藥穀看似珍貴,但相比於他手裏丹方中所需要的那些虛無飄渺的天材地寶,簡直太便宜了。


    關鍵是,這是他現在擁有的東西!


    如果他的實力真的可以恢複,別說一個藥穀,就算十個藥穀,他也能建地起來!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蘇塵是否可信。


    雖然眼前這個少年有八成把握是當朝皇子,但在這朔月王朝,各路藩王尾大不掉,一個皇子的地位,並不比他這個王爺高,若不是他何王府一脈如今已經沒落,他甚至都不會正眼瞧上一眼所謂的皇子。


    更不用說,這家夥僅僅隻是個煉體二重的木相武者,這種修武天賦想要爭奪皇位,根本沒戲。


    “你的丹方是從何處獲得?”何青陽雖然動心,但還是要想辦法確認蘇塵藥方的真實性。


    “一位老人,在我小時候,看我脈相有煉藥天賦,就教了我一些煉藥術。至於那位老人的名諱,我卻不便說。”


    蘇塵隨便說了個亦真亦假的來路,便開始繼續分析何青陽的傷。


    “王爺的傷,是強行使用自己無法掌控的武技而導致身體無法負荷造成的,那老人曾經告訴我其實在施展那種的招式之後吃上一粒固本丹修養數月便可恢複。但現在王爺的傷已經十年有餘,已化頑疾,需要無數靈草奇果之中蘊含的靈氣來修複。想必王爺手中的丹方之中有不少藥性兇烈之物,那種丹方,雖然恢複起來見效快,其實也比較容易有難以清除的毒素留在體內。反倒是不如我的辦法安全。”


    聽完蘇塵的解釋,何青陽也有些相信了,用一個藥穀去賭他和整個何王府的未來,是值得的。


    與此同時,何青陽對蘇塵的態度也有了些許的改變。


    “那麽,那位老人在什麽地方才可以找到?”


    “為什麽要找那位老人?他行蹤飄忽,我哪知道?”蘇塵直接迴道,其實哪裏有什麽老人,那都是他編出來的而已。


    “找不到那位老人?那誰來煉藥?”何青陽眉頭一皺,態度似乎又要變得不好。


    “當然是我啊,這破藥又沒什麽難度,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搞定。”蘇塵微微一笑,看著有些驚愕的何青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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