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阿道夫才重新在死屍的幫助下起了身。


    如今的他隻能騎在死屍背上,揪著死者的頭發發泄。


    原本能讓他自由移動的腿,現在平白短了一截。空蕩蕩的褲管吸飽了鮮血,重重指著地麵,似在指控上天的不公。


    “該死的胡克爾*烈!”


    阿伯丁仇恨得臉都扭曲了。微紅眸子飽脹了血絲,非黑即白地看著世界。


    “竟敢用毒暗算阿道夫家族嫡係,我一定要將他魂魄也抽出來獻祭冥神!”


    罵完之後,又環視周遭,暴躁指著周遭死屍叱罵。


    “看什麽看?!”


    “看什麽看?!!”


    “竟敢放任我被別人暗算,迴去你們統統都得抽魂獻祭!!”


    所有死屍,聞言止住了腳步。


    阿伯丁騎在身下的死屍,甚至垂頭哽噎,似在祈求不要剝奪自己存在世界的權利。


    然而這一切,最後終於引燃了阿伯丁急欲噴發的怒火!


    他一把將近手的死屍撈了過來,又是單手反扣。短短三息之後,又一具幹癟死屍被“寂滅”了靈魂,枯草似被扔在地麵。徹底榨幹的眼眶望著樹冠,比幹涸的井還要空洞蒼涼。


    死屍們又一次悸動了。


    因為恐懼。


    這個時候阿伯丁才俯身,扭曲著臉“溫柔”叮嚀。


    “如果你想連被我騎的權利都不要,我可以賜給你絕對寂滅。”


    這一下,別說是被威脅的對象,從裏到外,散布開來的百來死屍靈魂全部都發出了嗡嗡哀鳴!比生前還要強烈的“求生”欲.望鞭打著殘破的軀體,驅使著亡靈們繼續在生死之間選擇。


    哪怕這會徹底喪失它們最後的尊嚴。


    也隻有經過如此整肅,阿伯丁再度快速又得到了一隻絕對聽從自己的隊伍,指著山腳綿延不盡的翠綠植被,重新意氣風發地下令。


    “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們把上頂峰途中的大樹全部砍倒!”


    “好好讓那個膽敢在我跟前玩撐杆的胡克爾*烈嚐嚐什麽是絕望!!”


    下完命令之後,他又將跟著自己身後的死屍喊了過來,用濃黑屍血就著隨身羊皮卷草草書寫了部分內容,捆上死屍頭發,塞入屍體胸腔吩咐。


    “現在你拿著我手信,去找見我阿道夫家族首席邪術師,務必要讓他請族長展開一讀,以忘卻蠢材尼爾造下的失誤。”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幹脆至極地騎著死屍追去了頂峰。


    這個時候的阿伯丁*阿道夫,正處在了他人生以來的最高峰。


    高超強悍的控屍秘術,保留智慧的死屍群體,兇悍突如克的敗走,還有烈被迫亦戰亦退的戰術,都無限次強化著他膨脹的自信心。


    而那個承載了他野心的羊皮卷,果然如願地被死屍繞過了直插雲霄的穿雲峰,徑直從更加荒涼的北麵前行,進入到另一個被黃沙覆蓋,看不見綠色植被的世界。


    在哪裏,一切都顯得風.塵仆仆。


    井口,是堆積著沙塵的,從地表下到地底百米都是沒有水潤氣息;房屋是用粗糙的帆布拉起來的,裏麵內容望上一眼,連最沒有底線的小偷都決計不會動偷盜念頭;從村口到村尾,總計不到一千米的距離,寥寥站立著幾名女性,裹著單薄的黑袍,勇敢對著路人問著要不要。


    盡管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活的生物。


    死屍半刻也不敢停留繞過了“障礙”,刷刷刨著塵土就全力往村子中心最大一處屋子而去。


    在那裏,勉強還有座青磚壘成小屋子。延展了九成新的黑色遮陽棚下站著個柴火棍的黑影。遮蔽全身的黑袍,略青草枝編製的頭環,手裏握著根金質權杖,寒酸又土豪。他麵色蒼白,看起來也是病怏怏的,卻對著上供而來的幹癟水果發脾氣。


    “怎麽隻有這些?”


    “這就是你阿道夫家族承諾的豐饒奉獻?”


    這個時候,被阿伯丁不斷讚頌的邪術師頭領便在邊上尷尬擦了擦汗,低聲解釋。


    “犬子阿伯丁已經前往天狼族前線尋找物資了。您隻需再等待些時日便可……”


    族長聽著就想發火。手臂狠狠抬到半空,抓著權杖就想誇嚓一下。


    然而,阿道夫家族的死屍忽然從眼前冒出了頭,咧著已經腐爛成花的嘴唇赫赫笑著,高舉著捧出了卷綁了人發的羊皮卷。


    “阿伯丁來信了!”


    隻需一眼,邪術師頭領就認出了愛子風格,尷尬笑容瞬間驚喜且自信。


    “族長,您快看看!這定是阿伯丁在前線大捷的喜報啊!”


    族長半信半疑打開一看,果然麵色晴轉多雲,點頭說好不夠,又忙不迭要舉辦族會,為前線獲勝的阿伯丁慶祝勝利。


    於是,貧瘠到隻剩下黃沙的黑巫族變得熱鬧起來。


    特色的骸骨信使帶著黑巫族長熱情洋溢的邀請函飛過了高山、淌過了大河,最終來到以骸骨為榮的枯骨族、以兇殘為名的巨蜥族,狂蟒族,最後,還有一份言明前線大捷的戰報交到了將狼牙串成項鏈的部落大酋長手裏。


    這便是赤果果的打臉,同時也是來意不善的通牒。


    除去可以炫耀己方強大的軍事實力外,更多的在於索取戰爭賠償。


    素來以肥羊著稱的亞曆山大家族族長見信當場昏厥不醒!再醒來,也不顧臉麵,跪在酋長跟前痛哭流涕地哀求。


    “酋長,黑巫族定是殺了愛子考哈特!”


    “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讓邪惡的黑巫族人血流成河!!讓他們的妻子女兒全都終身為奴!!再把他們信仰的冥神石像徹底推倒!!!”


    然而,之前素來都對亞曆山大家族異常寬容的部落酋長,現在變得冷漠起來。麵對了亞曆山大家族要求血洗黑巫的強烈意願,轉頭就張口索取了異常龐大的禮單。


    “茲前線戰敗,勝者為尊。現我部落急需準備大批財物賠償黑巫部族。”


    “亞曆山大*哈裏,請在三日內獻上三百名部族處女,千斤純金,米糧油鹽生絲百車作為賠禮……”


    被忽然點名的亞曆山大*哈裏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


    “酋、酋長,您說什麽……我、我怎麽……”


    怎麽可以將他傾家蕩產去打黑巫的意願扭曲成粉飾求和的屈辱?!


    但酋長完全視而不見,片刻後繼續不留情麵地又再添加兩條請求。


    “對了,本酋現在已經沒有成年女兒可以和親了。你亞曆山大家族的女兒也是部落聞名的閨秀。不若就選送兩名,由我賜為古格,送與黑巫族長做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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