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徹底被撲滅已經到了晚上七八點鍾,絕大部分的小區居民都已經迴到了家中休息。滅鼠行動僅剩下六位滅鼠專員和後樓老大爺一起忙活著,大爺表示,一定要不留餘地的將所有的老鼠徹底消滅,堅決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反撲的機會。還表示,一定要親眼看見鼠患被清除才能放心,任何人不能阻止他解放小區的堅決行動。


    我吃了晚飯,跟父母說了一聲作業都寫完了,就又跑出門看專員們和大爺一起布置鼠籠和毒餌。由於安防的位置昨天已經確認了,所以布置的很快,沒有多久除鼠工具的規模就和昨天差不多了。當時有一個叫李柏宏的專員看到我在現場亂跑,連忙叫住我讓我迴家,他告訴我說,估計這兩天就能把老鼠打淨了,有三天時間連掃尾工作都能完成。然後笑嗬嗬的說,以後就不用擔心老鼠破壞家具了,他們也能抓緊迴家抱孩子。


    那李柏宏是一個非常陽光的年輕小夥子,我記得昨天剛見麵的時候也是一副一直笑嗬嗬的樣子,他充滿陽光的笑容確實讓小時候的我感到無比信任,便聽話的迴到了家裏。


    迴到家後,我很快踏踏實實的睡去。感覺沒有很久,我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我感覺整個小區裏的居民全都到了室外,窗外亂得不行,吵吵鬧鬧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從床上爬起,發現父母也不在家,估計是也隨著大家一塊兒出去看熱鬧了。


    我小時候絕對不是個有熱鬧不看的人,當時的原則是,有熱鬧不看那就等於瞎了。雖然還有些困意,但堅持著穿好衣服,嗖嗖的跑到了樓下參與到人群之中。


    到了街上,我才發現大家都是一副麵色沉重的樣子,並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鼠患已絕的興奮。我連忙抓住一個鄰居問起怎麽迴事。


    “好像死人了!具體的也沒看到……小孩兒快迴家!這外麵可有點邪乎。你爸媽呢?”鄰居迴答。


    “我這就迴去了。叔叔再見。”大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都在無所事事的看熱鬧,卻非要管別人家小孩的事情。


    我連忙躲開那位鄰居,憑著自己瘦小的身材,左拐右拐便到了小區人群的最前麵。


    人群的中間有著一輛救護車,救護車屁股後麵的地麵上擺著兩個擔架,每個擔架上都明顯的躺著一個人,隻不過那人被白色的布整個罩了起來,並看不出來到是誰。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準備將兩個擔架抬到車裏去,就在他們抬起第一個擔架時,我明顯感覺到那兩個人都很緊張,完全不像是專業醫療人員,仿佛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他們顫顫悠悠的將擔架抬到救護車後門前,上車時後麵的人不小心用左腳絆了右腳,一個趔趄他的上身差點趴到擔架上,差點和擔架上的人來了個第一次親密接觸。


    這一下讓他更加緊張了,連忙彈了起來,彈的這一下動作太大,直接帶起了蓋著擔架的白布。一瞬間我看到了擔架上的那個人,那人穿著後樓老大爺的一身衣服,但臉上猙獰的已經失去了人形,完全看不出來老大爺原本的樣子。


    他麵色發青,雙唇聳起,臉龐很是消瘦,嘴唇裏兩顆上門牙露著寒光暴露在嘴唇外麵,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人該有的樣子,而是一隻巨大的老鼠腦袋。尤其是那兩顆門牙,我記得老大爺的門牙雖然還有看,但也是因為常年吸煙,兩顆門牙上有著厚厚的一層煙垢。哪裏像現在這樣會閃著白光,像是黑夜中那顆最亮的星。


    擔架前麵的人相對來說稍稍鎮定一些,見況連忙將白布蓋了迴去,擋住那嚇人的白牙。很快將擔架塞到了救護車裏。然後他們又將第二個擔架同樣哆哆嗦嗦的塞到車裏,飛快的開車離開了。


    我聽到身邊的人們也在議論紛紛,看來大爺變成老鼠並不是我看錯了,而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我連忙看向剛剛在配合救護車工作的滅鼠專員們,想要找到李柏宏問問怎麽迴事,看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隻見得另外四名專員有些悲傷的樣子,看來另一個擔架上是誰已經不言而明了,很不幸的李柏宏專員也隨著大爺一起乘坐救護車出遊了。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也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便被大家緊張的氣氛感染,忘記了傷心,也被找到我的父母拉迴了家。


    我們所有人被幾位不知哪裏的領導警告說,這幾天不要出小區,將會有社區的人員會挨家挨戶送食物。還說過一兩天還會有其它的專業人員到小區來處理鼠患問題。他們對大爺麵部變形的問題解釋說是因為鼠患嚴重導致的病毒,不過希望大家放心,小區裏已經投放了殺菌藥物,絕對不會再有同樣的情況發生。


    大家當然不同意,要求現在就離開,但是幾位領導沒有理會,而是乘車飛快的跑掉了。


    之後的那兩天,的確沒有任何居民受到傷害,不過我們被一些拿槍的奇怪隊伍牢牢的看在了小區裏,電話線也被掐斷了。大家都怨聲載道,不過看在槍的麵子上,還是給了領導們足足的配合。


    兩天裏,小區裏的鼠患再次嚴重起來,無數的老鼠不知從哪裏又一次出現,整個小區都充滿了恐怖的老鼠吱吱叫的聲音,甚至比除鼠前更加嚴重,不過說來最奇怪的是,我們小區的鼠患這麽嚴重,旁邊的小區卻完全沒有事情,甚至不少其它小區的人來到我們小區門口調戲帶槍的人員。看著即將崩潰的小區居民,我相信除了我住的單元這幾戶人家,其它小區的居民絕對無法再挺兩天時間而不離開小區了。


    第三天一清早,一個黑色的轎車橫衝直撞的開進小區,一路壓死了不知多少老鼠,然後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小區中間。


    正巧我在小區中間那抓老鼠,準備帶迴我家看他們跳樓,那車正好停在了我的身邊。


    後座的門打開,一雙刷得鋥亮的黑色皮鞋噠的一聲踩在了地上。隨後一隻明顯比皮鞋小了幾碼的腳丫跟出來伸進鞋裏。然後一個一身黑色西服的光頭吳克從車裏鑽了出來,那西服也明顯不合身,要大出好幾個x。


    光頭吳克看起來有50歲左右,他右腿腳尖著地,一個勁的抖抖抖,左手掐腰,右手拿著一個沒點火的雪茄塞到嘴裏叼著。十足的一個臭流氓,就是當時我還不認識胡守公,否則絕對讓他們兩個見一麵好好交流一下經驗。


    光頭身後的車上又下來一個年輕人,那人踮著腳尖,躲著老鼠走到光頭身邊恭恭敬敬有明顯非常著急的說:“胡專家,您還有什麽吩咐麽?領導說您隨意安排就行。”


    “呦!你隨意吧。我在這你們盡管放心,不解決了我不會走的。”光頭一擺手。


    “好的,那您受累了。”說完賊溜溜的跑迴車上,那黑車也一溜煙衝出小區不見了蹤影。


    光頭把雪茄塞到嘴裏,眼睛一掃就看見了我。於是扭頭衝著我說:“呦!小朋友,你好嗎?”


    我扭頭就跑。


    “呦!等一下,小朋友,別著急走,我就是想問你個問題。”光頭趕了幾步抓住我的肩膀說,“請問,這裏是鬧鼠災麽?”


    廢話!滿地的老鼠看不見啊!我一扭頭沒說話。


    “呦!聽說這裏有一個單元沒有遭到鼠災,能帶我去看看麽?我給你買糖吃哦。”


    這說的就是我家那個單元,小孩子向來知無不言,絕對不吃因為糖,我立刻點了點頭。


    “呦!謝謝你啊!那我們走吧。”光頭放開我的肩膀,拍拍我的腦袋說道。


    “可以,但是我有個問題要問。”我說。


    “呦!問吧。”


    “你光著腳穿大皮鞋不難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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