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追了。”


    刀疤老雖心有不甘,不親眼看一看這倆龜孫是死是活,難以咽下這口氣,但是,他不能再意氣賭上大家夥的命;


    獠牙男聽後,意見超大的反問:“不追了?!”


    刀疤老搖搖頭,說:“你們都看看自己……”


    他們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身狼狽樣,沉默,誰都不好意思出聲。


    五個人當中傷得最重的還是刀疤老,加上體內毒蟲的湧動,他自己現在是難以運行內力了;


    再者是肥膘壯,幾乎每次都是與那帶有神秘力量的竹筒正麵剛;


    其餘三人還好,都是些或深或淺的皮外傷。


    刀疤老歎著氣,帶著點點挫敗感,說:“他們隻是兩人,我們有五個人,卻就是連在地麵上的深山野嶺都被搞成這幅模樣,更別說是去這情況不明的懸崖底了。追嗎?還怎麽追?!”


    獠牙男是越聽越不服氣,問:“刀疤,難道就這樣便宜他們了?!”


    “不!”刀疤老抓緊大刀,怒意都藏在話裏,“若他們這次死了,算是老天有眼,替我們出了這口氣;若是沒死,日後江湖定會再見,到那時再討迴來也不遲。”


    獠牙男還是順不下這口氣,喊道:“刀疤!”


    “行了,同他們耗了太久,抓緊時間出去,把傷處理好,然後出發去侗澄縣,繼續執行老大交待的任務。”


    說完,刀疤老就轉身離開了,陰陽人和肥膘壯跟在後麵;


    獨眼龍走了兩步迴頭看向還停在原地惱氣的獠牙男,便上前安慰他;


    “獠牙,走吧,江湖就這麽大,來日方長……”


    最後,獠牙男不情不願的被獨眼龍拉走了。


    掉下懸崖,是少年做的最壞的打算;


    因為,他算準了吉人自有天相,還有多虧了冰絲戒……


    就在兩人掉落懸崖至半腰的那一刻,暴雨突然傾盆而下;


    此時,少年手上的冰絲戒已轉換了狀態,變成可無限延長、韌性極強的冰絲綢緞;


    它的一端緊緊捆綁住兩人的腰間,另一端則變得很尖利,快速的插進崖壁作為支撐點,然後,冰絲綢緞慢慢延長直至將二人安全送達到地麵。


    少年扶穩昏迷的乞丐,確認四周安全後才收迴冰絲戒;


    刹那間,冰絲綢緞就已恢複成常態的冰絲戒,自主迴到少年的右手中指上;


    緊接著,少年右手握住他的脈搏,用冰絲戒探查一番,隨後順勢將乞丐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攙扶著他去找地方避雨,和醫治他身上的傷。


    乞丐傷得很重,很重……


    若不是他的體魄異於常人,恐怕是撐不到現在的。


    原本就受了肥膘壯的兩錘,剛才又替他擋住了重錘的威力,身體內傷過重無法承受加上淋雨引起的高燒而昏睡過去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體內有一股很強烈的力量在橫衝直撞,連冰絲戒都探不出是什麽原因;


    總之,這傷若再不及時處理,就算他是鐵打的、是天上的神仙,說不好也真的要去閻王那裏報到了。


    “真是個傻子。”


    “放心吧,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在我手上的。”


    看著這暴雨是越下越大,白袍已沒法擋住兩人,少年側過頭看了看昏睡的乞丐,不禁的眉頭緊鎖,咬著牙加快腳下的步伐。


    “你說什麽?”


    不知何時,乞丐迷迷糊糊的醒來了,沒忍住的幹咳了幾下;


    “你醒了?”


    少年騰出手輕輕的在他背後拍著,替他順下這道氣,說:“醒了就別再睡,堅持一下,找到地方避雨後,我再去給你找些草藥先退燒,內傷可以遲些再治療。”


    “咳,咳,咳,咳……”


    “來,你先靠著我,我喂你喝點桃花露,順順氣。”


    待乞丐靠穩自己後,正伸手去拿竹筒,卻被乞丐攔下;


    少年納悶,問:“怎麽了?”


    乞丐擔心他會被竹筒的威力反傷,而他此刻已經用不了內力去壓製,雖然之前他碰了沒事,但又怕是巧合,所以不敢賭……


    “咳,咳,咳……”


    見他又咳得厲害,少年不顧他的阻攔拿到了竹筒,然後單手擰開蓋子,小心翼翼的為他喝下桃花露,“慢點喝……”


    發現竹筒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乞丐懸起的心放下了,此刻的腦子已亂成一團麻,不容得他再多想什麽,但他忽然想了一事……


    當了七萬年的神仙,從未有過這樣生病、受傷的感覺,他也絕不會讓自己生病,不然,就沒法兒履行一個上神的職責維護三界安穩、天下太平。


    以前,他從來不懂為什麽星淩生病的時候總是嚷嚷著,磕著、碰著了,也會嚷嚷,然後,夜神和清風甚至是天君都圍著她轉,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那時候,他真的不懂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所以,他總是很冷血的按時叫她起來晨習,毫不憐惜的盯著她把一天該完成的功課都完成。


    因為這事,還被清風多次說他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


    “怎麽樣,感覺好些了嗎?”


    乞丐渾身無力,腦袋隻管嗡嗡的叫,壓根沒聽清旁邊的人在說什麽;


    而為了不讓乞丐再昏睡過去,少年隻好找話題跟他胡扯。


    “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乞丐……”


    “別騙我了,我才不信,你的內力深厚、強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個乞丐怎麽會有如此境界的內力?”


    “…………”


    “除非,你是哪個江湖門派的高手?”


    “不是。”


    “你真的是乞丐嗎?”


    “我沒騙你……”


    “信你就是個傻子。”少年頓了頓,問:“說真的,你不是真的乞丐吧,你借此偽裝是要去幹什麽不為人知的事嗎?”


    “…………”


    “比如,你是在找什麽人?”


    “…………”


    “之前,你走了又迴來,剛才還不顧危險的救我,所以,該不會……”


    少年沒有繼續說下去,與此同時,腳步也停住了;


    “怎麽不說下去了?”


    少年轉頭看向乞丐,乞丐察覺到眼旁的目光也轉過頭看他;剛才的對話,乞丐腦袋嗡嗡的就隻聽到一半一半。


    但對於最後的問題,乞丐難得有興趣,便追問:“該不會什麽?”


    然而,兩人的眼神剛對上的一瞬,少年率先閃躲了;


    畢竟,這是一雙世上最漂亮的桃花眼,盡管是生病讓眼眸之上浮著一層水霧,但也比平常更好看了幾分,特別的……誘人。


    如果,卸下這層偽裝,會是一位何等的絕色呢?!


    “…………”,少年努力克製住腦袋的亂想和內心的砰砰亂跳,直問:“你該不會是來接近我的吧?!”


    帽簷擋住少年的半張臉,乞丐又因高燒耳有些聾聽不清他說的話,但乞丐能看懂唇語,知道他剛在說什麽。


    “…………”


    沒等到迴答,少年再問:“是嗎?”


    乞丐轉過頭,緩緩的閉起眼,撐不住腦袋的沉重和眩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語調毫無起伏的說:“吵。”


    少年抿嘴一笑,又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往前趕路;


    似乎,他隻要應了自己的話就已經很開心了,至於他應了什麽,其實根本不重要。


    因為,少年知道自己與尋常人家的孩子有些不同,但具體哪兒不同,尚未弄清楚;


    從小到大,爺爺的話裏話外多少都讓少年猜到自己或許背負著什麽,繁世江湖間可能有人對自己虎視眈眈。


    但這是他第一次離穀,以前也未曾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所以,自己目前暫時是安全的;


    不管旁邊的這人是否對自己有什麽目的,他能這般的舍命助自己脫險,理應報恩。


    所以,奈何種種原因,少年做了決定,待他康複後,便各走各的路!


    而他,隻需抓緊時間找到熱毒的病源,解決了這幾座縣城的問題,就迴神醫穀,此生永留在穀中,好好陪著爺爺。


    兩人在雨中走了許久,終於找到一間廢棄的草屋;


    可是,這屋頂破破爛爛的,屋裏屋外幾乎沒差,也隻有牆角邊那處是可以避雨的。


    “你的傷不能再走了,我們就將就在這兒避下雨吧!”


    乞丐迷迷糊糊的點點頭,然後無意識的往他的頸窩裏蹭了蹭,汲取那一點點暖意;


    這一蹭,再一次撩撥了少年的心弦;


    “你……”


    少年剛想說什麽,但感覺到他腦袋上的滾燙,便不忍心再說了,連忙扶他靠在牆上,柔聲囑咐道:“你先靠一會兒,地麵上濕,我去找些幹的木板墊上。”


    “…………”


    乞丐依舊閉著眼,頭輕輕的靠在牆上。


    少年不放心的再看了眼他,見他沒有什麽異樣,便到四處找了一番,總算是翻出了幾塊未被雨淋濕的木板;


    隨後,他細心的將木板鋪在地上,然後迴到乞丐的身邊,輕聲說:“鋪好了,來這邊躺著。”


    少年扶著乞丐坐到木板上,與他的手接觸時,冰絲戒很自主的一探,少年立即皺眉,說:“奇怪……”


    “內傷竟然不治而愈了?你似乎能自愈內傷?!”


    為了確認不是冰絲戒的誤差,少年再用冰絲戒探查,內傷確是沒有了;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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