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哥哥又黑又臭,哪裏甜了!前兩天哥哥和別人打架,那人還叫他臭鴨蛋!”


    阿木黑臉加深。要不是看在是親弟弟的份上,他立刻就將這個麻煩精扔出去。


    將一整包的糖冬瓜給弟弟,阿木心累,“小不點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懂事呀!”


    “阿木做的很好了,好好教弟弟,長大以後說不得姐姐還能沾你們的光。”


    “那是肯定的,以後我來幫姐姐,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嗯,阿木真好。不過你還是要乖乖坦白,怎麽又和別人打架了?”


    “哪裏打架了,弟弟胡亂說……好吧好吧,是那些人嘴巴不幹淨,說起姐姐的時候什麽惡毒的話都往外蹦,我怎麽可能忍得住!”


    靳菟苧默。


    小時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真的全身心對人好,能為之奮不顧身,為之頭破血流,為之拋棄全世界。


    可是長大了,心智成全,懂得更多後,卻再也沒有最初的真和勇。


    霍寅客和靳菟苧之間就是如此。


    剛剛阿木不經意提到霍寅客,靳菟苧還是忍不住有點期待會不同,到底失望。不過相識兩年的阿木都能毫不猶豫地相信靳菟苧,從小一起長大的霍寅客卻相信了流言,真是諷刺。


    那個小時候衝進密林,在虎口中救下靳菟苧的霍寅客,那個在漆黑庭院中把有非常意義的玉鏈戴在靳菟苧手腕,並說會一直護著她的霍寅客,在流言麵前,拋棄了靳菟苧。


    罷,不是早就認清這個現實了嗎?靳菟苧深深歎氣,將霍寅客從腦子裏甩出去,“阿木,不要嫌姐姐煩,你真的不想搬離這裏嗎?我可以在城北那邊買個小宅子給你和弟弟住,那裏離書齋也近一些,我也可以幫你們進書齋……”


    “不要,靳姐姐。”


    阿木依舊拒絕,這是第四次了,“姐姐,我不想所有的事情都依靠你。我和弟弟能遇上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很怕有一天這福分就竭盡了,姐姐不再關心我和弟弟。”


    “不會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當個累贅,我還想靠自己。姐姐確實能提供更好的條件,但太過舒適,我會心中不安,覺得自己享用了不屬於自己的。這方小地方,雖然破爛,但是是我和弟弟一點點改造的,這裏還有我的爹爹和娘親最後的記憶,我不想離開。”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阿木雖說書讀的不多,但能堅守此理,靳菟苧打心底裏喜愛阿木。


    “嗯,那姐姐以後就不提這件事情。但是阿木,你也不可把姐姐當作外人,有什麽需要的,一定要告訴我。”


    “嗯!”


    小屁孩猛點頭,靳菟苧輕笑,叫阿木去拿三字經,撿了樹枝在外麵的泥土地上教兩個小孩習字。


    長橋下,雜草叢生,沒有人知道叢草後麵,泥土地上劃滿了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字,其間夾雜的大小腳印,在日光下也顯得可愛萬分。


    日頭低沉,阿木從河裏打起一桶水,水波層層漾開,旁邊草叢裏弟弟傳來弟弟的哈哈大笑,“抓……哦到了,抓到了,原來你藏在這兒!”


    阿木提水桶往迴走時,弟弟正和知了玩的不亦樂乎。


    “靳姐姐,水來了!”


    “阿木真好!”


    彩霞爬上阿木的臉頰,他羞澀地低下頭,跑出去。靳菟苧就著阿木打來的清水,稍微洗了下臉以及鞋底,這才出去與阿木道別。


    再三答應阿木不會忘記來看他,靳菟苧走到石子路上時,一大片白雲落在她的頭頂,水天一人,不過如此。


    巨雲下,渺小的人兒在柳樹下兩兩相望,帶來命中注定,三生有幸之類的恍惚美感,蠱惑人心。


    “還以為郡主要等到日落西山才想起來迴去!”


    明明花解語的語氣並不好,靳菟苧竟然一點都不生氣,肯定是在她們頭頂上的白雲太過美好,美好到靳菟苧覺得一抬頭就看見花解語真好。


    小跑著過去,“你不是不想出來嗎?”


    “還不是怕某個傻瓜,像上次一樣晚歸,然後再給我一個巨大‘驚喜’!”


    靳菟苧撇撇嘴,“我確實是個傻瓜,之前你溫柔的時候竟然還感覺不適應,說,那個溫柔體貼的好阿語去哪兒了?”


    她說的玩笑話,花解語卻很認真地暗中觀察她的表情,見靳菟苧確實是開玩笑,並沒有察覺到十三的存在,他才微微露出笑意,轉念又想,靳菟苧不過是和十三相處了幾天,竟然還說十三比他好,不能忍,白眼狼!


    “沒良心的。”


    這幾天,花解語忙著置辦商鋪,很多暗中部署都要做到密不透風,他不得不親力親為,今日好不容易能休息,他竟然直接傳信叫十三出來,等十三站在他麵前匯報這幾天和靳菟苧的點點滴滴,他才恍覺,他完完全全可以放手靳菟苧這邊的。


    將軍府的防禦堅不可破,僅僅是西苑都有大量暗衛日夜把守,更別說東苑更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暗中行動顯然行不通,要想進入東苑,怕隻能借助靳菟苧的力量。


    眼下靳菟苧一心準備金秋盛典,按照往常做事風格,花解語肯定已經脫身而去,先幹別的事情,提高辦事效率,可他總是不由自主因為靳菟苧分心……


    “沒良心的。”想想都不值得,花解語再次憤憤道。


    靳菟苧自然不願平白無故被冤枉,“我怎麽沒良心了?你都不知道,我剛剛還打算給你帶臭豆腐迴去呢!”


    “好話誰不會說。”明顯不太相信靳菟苧會這麽念著他。


    可是,天地良心,靳菟苧確實有這個打算,眼前花解語一幅任你說,我才不信的模樣,讓她深感頭大,“好氣,阿語你快變迴去,變迴那個話少溫柔的阿語吧!”


    “嗯?”花解語挑眉,“靳菟苧你竟然嫌棄我?”


    “那你之前怎麽那麽乖?”


    花解語麵上漫不經心地吊著靳菟苧,腦子裏在飛速思索,靈光乍現,他笑著說,“那是因為我來葵水了。”


    “啊?”


    啊什麽啊,靳菟苧竟然表現得比他一個男子還要驚訝。但這確實是花解語能想出來的最好的理由了,他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能好好解釋一個女子為何前後性子不一的理由。


    “我來葵水的時候,腹痛難忍,自然不想你和你計較。”


    “來葵水很痛嗎?”帶著一臉求知欲。


    花解語這才意識到,靳菟苧如今還葵水未至,還是一個小姑娘。


    女子來葵水這事,各人體質不同,症狀也不同,有的女子毫無感覺,有的卻痛到在床上打滾,他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因為玄月國裏那個他唯一留有真情的女子。


    憶起故人,花解語難得帶著溫柔,向靳菟苧科普了一番女子葵水的注意事項,無形中搶了言念為數不多的能為女兒做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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