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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的氣息貼著薑蜜的頸脖,她感到陣陣的酥麻。


    薑蜜不舒服地想把蕭懷衍推開一些,卻發現根本推不動,而那股子熱氣越來越灼熱,她半邊身子都在發軟。


    薑蜜停了下來,喘息著道:“陛下,您身邊的暗保護的侍衛呢?臣女實在沒有力氣了。”


    蕭懷衍靠著這副軟綿綿的身子,垂眸道:“朕沒讓他們跟著。”


    薑蜜有些不敢相信,蕭懷衍出宮沒讓暗衛跟著嗎?


    薑蜜道:“那、那要不要臣女去喚錦衣衛過來?”


    蕭懷衍道:“薑姑娘,朕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這會你去喚錦衣衛,潛伏在人群裏的亂黨可是又有了新靶子,你也會卷入其。”


    蕭懷衍斂住情緒,提議道:“要是薑姑娘不想扶著朕了,便將朕放到一邊,等錦衣衛禁衛軍解決了亂黨,自然會來尋朕。”


    薑蜜眼閃過掙紮之色,如果可以,她是一點都不願意再跟蕭懷衍扯上關係。


    可他剛剛替她擋下了燈架,那燃燒的燈架若是砸向她,便是能保住一條性命,也會被那大火燒毀容顏。


    她無法迴避的事實是蕭懷衍救了她而受傷。


    這個時候將他放下不管,要是遇上亂黨刺殺出了事,大魏會不會又跟著動搖?更別說以蕭懷衍的性子,她若真放下他不管,他心裏肯定會記下一筆,等著日後找薑家算賬。


    如果可以,薑蜜是不想與他交惡的。


    薑蜜抿著唇道:“臣女看到前麵好像有個醫館,臣女先扶陛下去那邊可好?”


    蕭懷衍嗯了一聲,那低沉的聲音就仿佛貼在薑蜜的耳邊。


    薑蜜極力地忽略那股不自在,扶著蕭懷衍往前麵的醫館走去。


    蕭懷衍暗打量著薑蜜,她扶著自己看起來很吃力,他若是再施一分力,這瘦弱的肩膀得撐不住了。


    她身上那股幽香一直往他鼻息鑽,想把她摁到懷裏深深地吸一口,撕開那裹緊的衣襟……


    蕭懷衍摁住自己的額頭,要是那麽做了又得哭了。


    那支帶血的金簪還在他的懷裏無聲地提醒著他。


    醫館的人不少,有被踩傷的,也又被燒傷的,都喊著讓大夫過來看傷診治。


    薑蜜扶著蕭懷衍走進醫館,將將站穩,準備喊大夫的時候,忽然身邊的人往她身上栽過去,薑蜜又手忙腳亂地扶著他,蕭懷衍幾乎半個身子都傾到了薑蜜這邊。


    坐在一旁等著拿藥的圓臉大嬸站了起來,她道:“小娘子,你夫君傷的很重啊?要不你扶著他過來這邊先坐下?”


    薑蜜此時臉色通紅,她連忙否認,“不,他不是我夫君。是,是兄長。”薑蜜知道她和蕭懷衍舉止這麽親密,定是被人誤會了。


    她情急之下便扯了謊。


    那大嬸知道失言了,原來是兄妹啊。


    可瞧著怎麽有點不太像?不過這十五燈會上還是有不少小鴛鴦私會的,人家不肯承認,圓臉大嬸也不是愛多管閑事,她見著這小娘子扶著那麽一大男人很是費勁,便幫著將人扶到了椅子上。


    薑蜜很是感激,小聲道謝。


    這會圓臉大嬸看清了這對兄妹的容顏,她笑著更熱情了,道:“客氣什麽啊。小娘子長的真好看啊,你那夫、啊不你那個兄長也長得俊,都說親了嗎?”


    薑蜜不好意思地道:“兄長還未娶親,我,我已定親了。”


    圓臉大嬸有點遺憾,她還想再說點什麽,卻感動一股冷意,她一迴頭便見到小娘子口的兄長那駭人的眼神。


    圓臉大嬸嚇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來,看到自己的藥包好了,趕緊過去拿著藥離開。


    薑蜜朝蕭懷衍看去,卻與他那黑沉沉的雙眼撞在一起,見他唇邊浮起一抹笑,語氣輕緩地道:“就這麽急著炫耀你的婚事嗎?朕的好妹妹?”


    薑蜜低下頭,“臣女一時情急冒了公主之名,望陛下恕罪。臣女這去找大夫過來。”


    薑蜜不敢去看蕭懷衍的神情,徑自去尋大夫。


    此時一身青衫留著胡須的年男子正將一崴了腳的人複位,給抹了藥包紮好了才起身。


    這位劉大夫見到一個身著華服貌美的少女站在門邊,他走過去問道:“可是有事?”


    薑蜜道:“大夫,我兄長背部受了重擊又被火燒傷了,請大夫過來幫他看看吧。”


    劉大夫點了點頭,吩咐了學徒幫著處理其他的病患的事宜,跟著薑蜜走了出來。


    他看到坐在竹椅上的男子正閉著眼睛,一身玄色錦衣氣勢非凡,光看這兩人的穿著打扮便知不是普通人家。


    他不敢怠慢,正要上前為其把脈。


    蕭懷衍撩開眼皮,冷漠地道:“什麽人?”


    劉大夫止住腳步,看向一旁的薑蜜。


    薑蜜走過去道,低聲道:“阿兄,是大夫過來給你看診。”


    蕭懷衍看薑蜜一眼,沒再說什麽。


    劉大夫及時上前把脈,又摸了摸額頭。


    劉大夫心微微一驚,對身邊的女子說:“姑娘的兄長風寒未愈,體子還虛著。這會像是引發了舊疾,有些發燒了。”


    “聽姑娘描述那燈架子從高處砸下來,是極容易造成內傷的。還被火燒傷了?那得解開衣裳看看後背的傷勢才行。這年輕人能清醒地撐到這時已是很難得了。”


    劉大夫正要查看他背上的傷勢時,卻被蕭懷衍阻止,他眼睛都沒有睜開,“不必,我休息一會即可。”


    劉大夫見狀迴頭看向薑蜜。


    薑蜜有些無措,她差點忘了,以蕭懷衍的戒心不會輕易讓人查看傷勢的。


    劉大夫見病患不肯配合也不好勉強,他對薑蜜道:“姑娘,勸勸你兄長吧?”


    其他病患還在等著,劉大夫隻好先離開了。


    薑蜜找來一個幹淨的竹盞,她端了一杯溫水遞給蕭懷衍,“陛下,這水我試過了,您喝點水會舒服一點?”


    薑蜜勸不了蕭懷衍,她也隻能做到這些了,再多的,她給不了。


    蕭懷衍看著那杯水,問道:“薑姑娘這迴不叫阿兄了?”


    薑蜜抿著唇沒有說話,正要縮迴手,忽然手的杯子被人拿去了。


    蕭懷衍即使身上不適,依然慢條斯理的將手裏的水飲盡。


    沒過多久,大批的錦衣衛和禁衛軍將這個醫館給包圍住,不少人都嚇得往外跑。


    醫館裏一下便空了。


    李福帶著顧院判走了進去,便看到了靠在竹椅上休憩的陛下,還有薑家三姑娘。


    薑蜜剛剛聽到外頭的動靜,剛一動她的手腕便被身旁的人扣住。


    薑蜜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蕭懷衍,她掙紮地將手抽了迴來。


    就在這時,剛好李福他們進來了。


    薑蜜鬆了一口氣。


    她退到一邊,看著顧院判替蕭懷衍檢查。


    薑蜜問道,“顧院判,陛下的傷如何了?”


    顧院判道:“舊疾被引發了,還需迴宮處理外傷。”


    李福則對薑蜜道:“薑姑娘既然擔心陛下的話,不如一道迴宮?”


    薑蜜搖頭,“李公公,有你們照顧陛下,陛下定無憂。”


    有顧院判在,有宮這麽多人照看蕭懷衍,她心感念蕭懷衍相救,可她不想再跟他再有過多的牽扯。


    李福倒沒想到薑姑娘會拒絕的這麽快。他還以為小姑娘是最容易心軟的。他都瞧見是薑姑娘在照顧陛下了,這會卻那麽快撇清關係。


    就在這時,錦衣衛指揮使裴池也走了進來。


    讓薑蜜驚訝地是,裴池身後跟著一個熟悉的麵孔。


    “阿容!”薑蜜喚道。


    驚魂未定的小姑娘見到姐姐,又驚又喜擦著眼淚朝薑蜜奔過去,“阿姐!”


    薑蜜看著薑容一身衣裙帶著泥印,臉上也一道道的灰,薑蜜一邊用帕子替薑容把臉擦幹淨,一邊問道:“阿容,你怎麽了?有沒有受傷?”


    薑容抽噎著道:“我跟堂姐她們擠散了,後來好亂,我被人推倒在地上,差點爬不起來,是那位大人拉了我一把。我我就隻認得他,我怕拍花子把我拐走,我就跟著那位大人,要他送我迴家。”


    薑蜜聽著薑容的話,意識到她口的那位大人,竟然是裴池!


    薑蜜將薑容拉到了身後,她對裴池福了一禮,“多謝裴大人救下家妹。”


    裴池不太在意,“不過舉手之勞。”他也挺奇怪,那小丫頭片子怎麽敢跟上來。


    薑蜜又問道:“敢問裴大人,可有看到我其他家人呢?不知他們是否安好?”


    裴池道:“沒有。不過現在亂黨已伏誅,很快就能有消息了。”他忙著圍剿亂黨,哪有空管這些。就是薑家那個小丫頭,也是莫名其妙的跟上來,要不看著有點眼熟,不然也不會管這等閑事。


    薑蜜心有些擔心,不知道薑宛薑宜會不會走散,那等混亂的場麵極是容易受傷。


    外頭傳來一嬤嬤的聲音,“這位大人,我家姑娘好像在這個醫館裏麵。可否通融讓老身進去瞧瞧?”


    薑蜜反應過來,她道:“裴大人,那是家仆過來接我了。還請大人行個方便。”薑蜜在為蕭懷衍去倒水時便托人去給承恩侯府傳信過來接她,並給了其酬勞。


    裴池見這薑家姑娘想急著離去,他朝昏迷的陛下看了一眼。


    他收迴視線,道:“既然是薑家家仆來接姑娘,自然是沒有阻攔的道理。薑姑娘請。”


    薑蜜朝蕭懷衍的方向福了福身,她對李福道:“李公公,我先告退了。”


    李福道:“姑娘客氣。陛下這邊還得多謝姑娘照顧了。”卻一句也未提未問,怎麽會和陛下遇到了一起。


    薑蜜沒在說什麽,便帶著阿容一道離開了。


    薑蜜剛走出房門,本是昏睡的蕭懷衍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清醒無比。


    他起身站起來,絲毫不見方才的虛弱之氣。


    裴池等人跪拜在他麵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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