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起二人上次見麵,相隔已經三十多個日日夜夜了,趙承基原本隻想把這軟軟的一團緊緊地禁錮在懷中,好讓她乖乖的別亂動。結果這隻掙紮的小丫頭成功讓他想得更多了,連唿吸都跟著變得熾熱了幾分。


    “陛下,你怎麽了?”


    裴知意一下子終於乖乖停下不掙紮了,她能察覺到趙承基有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這可是在車輦裏麵,還是大太陽照著,又不是在追雲閣裏,在床榻上。趙承基怎麽可以突然想那些奇怪的事情!


    “意兒,沒事,本宮隻不過是想你了。”趙承基側過臉,在她香氛的長發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那些炙熱的吻一個接連一個地落在裴知意頭發上,臉上,嘴唇上。


    “馬夫就在這兒呢……”


    “意兒,這麽緊張做什麽。”趙承基的語氣已經沾染上了幾分曖昧。


    裴知意的手攥著袖口,她雙腿都不知道怎麽擺放合適了,趙承基倒是好,好像壓根不在乎這些事情一樣。


    “意兒,好久好久了。”


    “陛下,我,我還病著呢,實在是不能。”


    “不能?”趙承基點了點她的鼻子,“方才你還精神得很,非要從我懷裏往外跑,如今要拿這個當借口,我看是不行吧。”


    接著,也不顧她說那麽多的廢話,捏起她的下巴,對著那雙紅嘟嘟勾人的雙唇,便狠狠地印了上去。


    “太子陛下,羌親王和墨親王前來請安。”


    趙承基正在享受著意兒唇上的甜美,車輦忽地一滯,裴知意順勢像隻滑溜的泥鰍一樣,從趙承基的懷抱中溜了出去。


    這邊氣氛曖昧著,外邊清河公公的聲音便不合時宜地傳進來。


    趙承基揉了揉眉心,這清河是做什麽吃的,一點腦子都沒有嗎?


    下次真得好好懲罰懲罰他。


    趙承基無奈地將氣息緩了緩,把自己的長袍也在裏麵輕輕抬手拍了拍,都皺了,意味不明地看了看車輦邊上瑟瑟發抖的小家夥。


    搖搖頭,掀開了車輦的布簾門,走了下去。


    羌親王和墨親王見他來了,這才翻身下馬,羌親王熱情地衝他揮揮手,墨親王在車輦旁邊如鬆竹般立著。


    趙承基剛剛的氣氛被他們打擾了,還沒來得及算賬。


    “太子陛下,我們聽說你要去水芳宮?都不攜上我們倆?”羌親王走過來,用手肘捅了捅他,衣服親密無間的模樣。“還好我機靈,選對了路,跟上了大部隊。”


    “向皇上報告過了嗎?”趙承基一肚子火沒地方發。


    羌親王對他的反應有點奇怪,這家夥怎麽一點看見兄弟的熱情都沒有。


    “這麽點小事,用不著麻煩他老人家了吧。”


    羌親王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壞笑著說:“難不成,是車輦裏麵藏著你的小娘子?”


    趙承基無言。


    “你也曉得我是帶裴昭訓出行啊。”


    趙羌年嘴巴都吃驚得長大了,本來他不過是隨口戲弄一下趙承基,哪曾想還真是因了這個緣故對他們沒好氣的。


    趙羌年也是強脾性上了頭。


    在趙承基尚未成親的那些時候,他們兄弟仨可是出了名的關係好。不僅一起去圍獵,還一起去微服私訪,傳成京城裏的佳話。


    “陛下,你變了,你有了這嬌滴滴的小娘子,都不是以前那個太子了。”


    “趙尹墨,你快幫著我說說他,他真是不算個兄弟。”


    趙羌年不滿地轉過頭,喚著那邊一直站著的家夥。


    “是,你說夠了沒?”趙承基跟他互懟道。


    “沒夠!沒夠!”趙羌年一拍大腿,恨不得今天就跟他理論到底,非要爭一個輸贏出來不可:“今天咱倆可是跑了好遠才追上,要是不許咱去水芳宮,我賴著不走了。”


    “誰不許你去水芳宮了?”趙承基眼皮跳了跳,實在是說不過他這碎嘴,從小到大他們幾個人拌嘴,誰也鬥不贏這個趙羌年。別人肚子裏裝的是墨水,趙羌年滿肚子裏裝的都是歪理。


    既然都追到京郊了,確實也沒有把兩個親王趕迴府裏去的道理了。


    “哼,你知道認輸就好。”趙羌年胡攪蠻纏,不就是為了去水芳宮嗎,這下子趙承基不阻止他們了,當然就搖著尾巴過來了:“你看看,我跟趙尹墨,下人都沒來得及叫上,拿了一點幹糧,騎上馬廄裏的快馬,幾鞭子就跟著過來了。你懂我的意思嗎,太子陛下?”


    “把你那張嘴給我閉上,跟在車輦後麵,不然你怎麽來的,我差人怎麽把你原路送迴去。”


    趙承基雖然明白他在明示什麽,但是心頭怒火還燒著呢,哪兒那麽容易順著這個臭小子。


    好好的二人世界,多麽甜蜜的一段旅程,這下子有了兩個惱人的家夥來搗亂。


    好家夥,還是一個紈絝子弟,一個腹黑悶葫蘆,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都來找事兒了。


    看來再想創造一點他和意兒單獨相處的空間,估計都是一件難事了。


    裴知意偷偷撩著車輦的簾子,一雙漂亮的眼睛往外麵看著,當下在京郊,車輦外沒什麽人,隻能看見一片略顯荒涼的景色。


    趙承基他們在車輦的另一邊,恰好看不見她的小動作。


    裴知意美滋滋地又開始捉摸起車輦裏麵的布置來。


    最裏麵她坐的位置,大得跟一張床鋪似的,前麵固定著幾個雕花的木頭櫃子,櫃子上方又可以當木桌用,一舉兩得。


    上麵擱著一個大壺,裏麵泡著今年新摘的龍井茶,還飄著淡淡的茶香味道。


    她倒是還沒喝過今年的新茶!


    拾起一個茶杯,放在嘴邊先聞聞味道,好香。輕輕地嚐了一口,淡雅的茶香味道在舌尖劃開,煞是一番享受。


    木桌底下的屜子裏又裝著什麽?


    裴知意拿著小杯盞,好奇地去打開瞧瞧。


    有手帕,可以隨身擦汗的,有扇子,還不止一把,裴知意又隨手挑了一個合眼的,打開,放在麵前隨意地扇著,果然涼快了許多。


    隨手打開最上麵的一個屜子,裴知意仿佛發現了寶藏似的,眼睛都亮了。


    裏麵有兩個分格,一邊放著的是新鮮的水果,一圈用冰塊保鮮,裏麵擱著吉祥果,雪蓮子等等。另一邊放著的是早上剛剛出爐的糕點,梅花香餅,棗泥酥,芸豆卷。皆是裴知意喜歡的口味。


    “真是體貼。”裴知意樂嗬著想。


    天沒亮便被喚醒了,她在車輦上搖搖晃晃地睡了這麽久,飯都沒吃,這下子看見這麽多美食,一下子饞了,覺得餓了。


    拾起一個吉祥果,嚐了嚐味道,新鮮得跟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似的,可惜了有點冰冰涼的。


    再嚐嚐別的!


    趙承基登上車輦的刹那,映入眼簾的就是裴昭訓,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拿著塊芸豆卷,桌子上還擺放著小半杯沒喝完的龍井。


    嘴裏叼著塊梅花香餅,見他進來了,一時間呆住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趙承基看著她,她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趙承基。


    他的意兒上輩子怕是專門負責偷吃的小饞貓吧?


    “怎麽了,既然敢吃,還怕我看見嗎?”趙承基無語地坐到她身邊,給她拍了拍背,生怕她吃太急了。


    裴知意連忙把叼著的那半塊梅花香餅咽下去了,硬著頭皮說:“怕,這不是您的車輦嗎,不吃了不吃了。”


    拍著胸口,偷偷瞥一眼趙承基的神色,接著說:“太子陛下,沒生氣吧?”


    趙承基方才因為趙尹墨和趙羌年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看見意兒這個可愛的模樣,縱使有天大的火氣,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這小丫頭就是他的開心果。


    趙承基故意調笑著她,不迴答她的問題,往她邊上一坐。


    “真生氣啦?剛剛羌親王是不是來啦?”裴知意被他假裝生氣的模樣騙到了,小饞貓化身為小乖貓,主動湊近他,提起別的話題說。


    “是,還有墨親王,要一塊去水芳宮。”


    “原來是這樣。”裴知意的興趣霎時間沒了一半。宮裏有規矩,她如今是太子的妃嬪,若非正式場合,是不能夠在別的男人麵前拋頭露麵的。


    完蛋了,她想自由玩耍的夢,這下子摔了個稀碎。


    好了,不僅有一個太子的臉色要看,現在又來了兩個親王,怕是比在追雲閣裏還不自由。


    趙承基把她瞬息萬變的臉色都收入眼中,但是他還在假裝生氣呢,就故意不哄她了,看看他的小貓咪有什麽反應,倒也是一種別致的樂子。


    裴知意在旁邊皺著眉頭,絞著手指,糾結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角說:“太子陛下,那意兒可以跟你們一起耍嗎?”


    “一起耍?我們要去狩獵,你也跟著去嗎。”趙承基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努力把笑憋著,想多逗她一會兒。


    “可以!我什麽都會!”裴知意就差沒衝他搖尾乞憐了。


    “意兒何曾聽說過宮中女眷去圍獵的啊?”


    “沒聽說過,那我就做第一個!”裴知意的語速都快了,明顯是有點焦急了。


    說完緊緊把嘴巴閉上了。


    她這麽氣勢衝衝的,會不會又讓趙承基覺得自己是在忤逆他,在頂嘴?


    剛剛因為她不會講話鬧了這麽大的矛盾,她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趙承基很快識破了裴知意的這點小小心思,再也不忍心逗弄這單純直白的丫頭了。


    “開玩笑的。來水芳宮不就是特意讓我的意兒開心?他們來他們的,咱們耍咱們的,沒什麽影響。”


    趙承基拿起一塊棗泥糕,遞到她嘴邊:“不是愛吃這個嗎?”


    裴知意還以為他因為自己亂動東西,偷吃,生氣了,這下子發現了他是裝出來的,一下子放鬆了,怯怯地問:“真的沒關係嗎?”


    “意兒想怎麽樣都沒有關係,開心就好。”


    “可是羌親王和墨親王都在,我不敢亂來的。”裴知意仔細揣度了一番,認真地迴答他。


    趙承基暗中好笑,她這樣捉摸著心思的模樣,也是可愛得緊,讓他又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臉,看看這小腦瓜裏一天到晚都在糾結些什麽。


    “無妨,這兩位搗蛋親王的事,都交由我來攔著,意兒做意兒喜歡的,其他的都有我護著。”


    搗蛋親王?這個名字把裴知意笑得差點噎著。


    裴知意迴憶起之前,綠蟻為了讓她在這東宮中好過些,還給她講過親王們的奇事,無奈她當時覺得十分無趣,聽著聽著,便躺在藤椅上唿唿大睡。


    對了,綠蟻她們呢?


    剛剛朝外麵偷瞧時,眼看著太子的車輦之後,還徐徐有三四個車輦行著,說不定她們就坐在上麵睡大覺。


    裴知意想著,心情輕鬆了許多。


    還有,講到墨親王和羌親王的事情,太子即使有點兇,可這明顯是對親近的人才有的態度,他平日裏極少對身邊的人這個樣子。


    他們應該是太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吧?


    搗蛋親王,究竟能惹事到什麽程度,太子殿下為什麽和他們這麽親近,這些問題,引得裴知意竟然忍不住想要見見這兩個家夥了。


    能跟趙承基成為朋友的,一定也不是什麽平凡人,裴知意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肯定自己的想法。


    還是頭一次見趙承基這樣評價其他人。


    他自己不也是一個奇奇怪怪的人嗎?


    動不動就對她火冒三丈,又動不動就對她如膠似漆的。


    裴知意的嘴角就差沒咧到耳朵邊上了,根本忍不住,便拿起扇子擋著,不給趙承基看見,結果連扇子都擋不住了,整個人笑得都靠到了車輦背後去。


    笑了半天。


    趙承基再也沒辦法假裝看不見了,再任憑她胡亂笑會,連車夫都說不定要進來看看情況了,把她的扇子一把收了迴來,給她拍拍背說:“還傻樂嗎?”


    裴知意笑得嗓子都啞了,說不出話來,隻能衝著他搖搖頭。


    “下次還這麽傻樂嗬?”


    裴知意又是可憐巴巴地搖搖頭,指了指嗓子,示意自己嗓子啞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趙承基又是好氣又是奇怪,把扇子放到她身邊,給她扇扇風:“好,你能說出話了,告訴本宮,什麽事情這麽讓你開心?”


    她怎麽敢說自己是在心底裏腹誹趙承基啊!


    她搖搖頭,把一肚子話都憋在心裏,決定了,無論怎麽樣也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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