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了?”雲深伏在他心口,聽著有力的心跳,低聲道,“我已功德圓滿,將要···飛升成仙去了。”


    “啊?你要拋夫棄子,跟人去···”他看著她,越說越難過,一滴眼淚就滾了下來,“果然是始亂終棄!”


    這話說的,雲深覺得荒唐至極,她哪裏就亂他了?要不是他上一世把自己砸個粉碎,自己又怎會墮入輪迴,扯出這麽多事來?


    “我哪裏亂你了?”雲深生氣地背過身去。


    “還說沒有?!我娃都跟你生了!”韓望真又把她掰過身來,“怎麽翻臉不認人?”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扯出這麽多話!好像是我逼你生娃似的!”雲深摟上他的脖頸,又在他的臉上抹了一把,心裏卻是另有打算。


    韓望真不愧是人間帝王,容顏無雙又風姿綽約,留在人間陪他一世倒也不算辱沒了自己的千年修行,至於他死了以後嘛,還是可以去修仙的。


    這麽想著她便滿意地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雲深醒來的時候,韓望真已經去早朝了。


    用過早飯,謝婉江正好帶著郭敏進宮來,她便與謝婉江一起坐在花園中,邊賞著春景,邊逗著郭敏和剛剛學會爬的太子。


    “小妹,聽說郭化的同鄉給郭化送了一個美貌的妾室,你把她怎麽樣了?”雲深掃了一眼兩個正在草地上爬的孩子,轉頭笑著看向謝婉江。


    “就說家裏房子太小了住不下,送迴郭化的老家,伺候我公婆去了。”謝婉江拿起一個蘋果,大口咬了上去。


    不愧是謝婉江。那美姬是飄香樓的頭牌琴姬,貌美又彈得一手好琴,可憐的郭化連碰都還沒碰過,居然就被送迴鄉下去伺候他的父母了。


    “郭化他沒有意見嗎?”雲深挑眉問道。


    食色性也。就算郭化對謝婉江沒有二心,眼睜睜看著一個美貌的妾室被送走,也會覺得暴殄天物吧。


    “二姐,我跟你說了嗎?”謝婉江嘎嘣嘎嘣咬著蘋果,看起來頗為得意,“穆王殿下有一次跟郭化喝酒,結果不知道說了什麽,郭化迴來以後就抱著我哭,說是他這輩子絕不娶妾室。”


    “哦?穆王殿下是說自己後悔娶了楊側妃,害周王妃心寒?還是說···他對你有意思?”雲深八卦地歪頭問道。


    “他說了什麽,我哪兒知道!”謝婉江迴頭招唿郭敏過來,給他擦了一把臉,又道,“二姐,我小時候做了一個怪夢,就是五歲發燒那次,你記得嗎?”


    “都這麽久的事了,我哪兒記得?”雲深心裏一緊,謝婉江五歲的時候,她還沒變成個人形呢,“你夢見什麽了?”


    “我夢見···自己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裏的男人都剪短了頭發,女人有的···也是短發。”謝婉江說著,摸了摸郭敏的腦袋,就讓他繼續去跟韓清玩了。


    “那得多難看!”雲深嗤了一聲。


    “是啊,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地方的人都是一夫一妻,男的不準娶妾室,也不準逛青樓。”謝婉江說完,抬頭望了望天,感覺那夢就像昨天一樣。


    “那得多慘啊。”雲深蛾眉一蹙。


    三千世界,無奇不有,或許真有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世界,也未可知。


    “我在那兒長到十幾歲,忽然有一天被車撞死了···”謝婉江忽然一蹙眉,用手捂住了眼睛。


    那兒的馬車都這麽厲害的嗎?


    雲深剛想問,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疾唿。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一個小黃門急急行到花園入口,正焦急地向裏張望。


    雲深轉頭一看,是韓望真身邊的福子,他怎麽會來?


    難道是韓望真出事了?


    “讓他進來!”


    福子急急忙忙跑進花園裏,屈膝行了個禮就稟道,“皇後娘娘,聖上他···今日早朝後,不知怎麽忽然倒地不醒!”


    “倒地不醒?”一種不祥的預感向她襲來。


    雲深讓分飛和謝婉江代為照顧韓清,便跟著福子匆匆向著勤政殿的方向行去。


    結果到了勤政殿門口,卻見一排禁軍將門堵住。


    “太後有旨,聖上龍體欠安,任何人等不得入內。”為首的那名軍士伸出一手,攔住了雲深的去路。


    如今的禁軍首領是陳七,雲深與他不熟。


    “大膽陳七!你敢攔皇後娘娘?!”福子急得一跺腳,指著那軍士罵道。


    “皇後娘娘恕罪。”陳七拱手行了個禮,“蘇巫女正在裏麵給聖上施診,太後有令,若是有人妨礙了蘇巫女施診,可先斬後奏。”


    “蘇巫女?”雲深眯著眼,蹙了蹙眉。


    她來得倒是挺快。


    剛才福子應該是片刻未敢耽擱就來了靈霄宮,怎麽太後和蘇巫女這麽快得到消息,還趕在她的前麵進來?


    “陳將軍,聖上龍體欠安,本宮不放心別人施診,今日……多有得罪了。”雲深說著就露出利甲,一個擒拿手捏住了陳七的咽喉,接著向其餘的禁軍喝道,“都給本宮退下!”


    這時太後劉氏才緩緩從勤政殿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身著中原服飾的北境美女。


    “之前蘇巫女說你是妖身,本宮還不信,今日見你這樣子···”劉太後嚇得後退了半步,搖搖頭道,“想必望真也是被你吸去了精氣,才會這麽早殞命!可憐我兒···”


    “殞命?”雲深隻覺得腦子被什麽猛擊了一下,巨痛無比,“望真怎麽了?”


    太後扶額哭道,“你還敢問?蘇巫女本來用那支玉簪吊著望真的性命,結果望真為怕你傷心,將那玉簪扔在了靈霄宮!早朝後就……氣絕身亡了!”


    雲深一推陳七,飛身躍向裏間。


    隻見高高的睡榻上床幔低垂,裏麵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外邊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榻上那人卻是一動不動。


    她心膽俱裂,快步上前,遇到幾個阻攔的侍衛,心急之下全都一招擊飛,徑直來到榻前。


    雲深收起利甲,一手搭上韓望真的手腕。


    果然是沒有氣了。


    “來人,給我將這妖孽拿下!”劉太後大喝一聲,大批的禁軍就湧入了勤政殿中。


    雲深的腦中一片愣怔,霎那間心中有無數念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巫女的眼中露出一個閃光,那陰翳和狡詐瞬間讓她想起一個人來,腦中也由漿糊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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