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放開那隻金羽靈鳥,慢條斯理地道,“要使用靈鳥飛書,主人必須先立血誓,在馴鳥師的幫助下用心血幻化出自己的靈鳥。通常使用靈鳥的人都官居高位,而我朝凡能使用靈鳥飛書的官員,那印記圖案全都有詳細記錄。”


    “也就是說,隻要一封書信上有心血印記,就可以認定是那人的親筆信?”謝婉瑜恍然大悟,表示理解。


    “難道靈鳥飛書就不能造假嗎?”雲深皺眉,她敢肯定謝林那封飛書是假的。


    “造假?倒也不是···不可能。信件上要出現血印,此信隻須經過靈鳥攜帶一個時辰左右。隻不過···不是主人的親筆信,靈鳥絕不會接受。”齊王看著謝婉瑜微微一笑。


    “那不還是不能造假嗎?”謝婉瑜歎了口氣。


    齊王又撓頭思考了片刻,指了指幾案上的兩封信件,“除非是···無主靈鳥,或是有人將一真一假兩封信同時交給靈鳥,它們有時候就分不清楚了。這樣經過靈鳥運送的兩封書信上都會出現血印。”


    謝林還健在,靈鳥定然不會無主,想必是後一種方法。


    “我相信以孟小雲的能力,不難拿到大哥的親筆信,可是···又如何能讓大哥的靈鳥聽話呢?”雲深掃了一眼周圍的飛鳥。


    “用沾染了那人氣味的東西,或是常與它的主人為伴,身上就會沾染上主人的氣味,可以慢慢接近靈鳥。若是再輔以樂聲,靈鳥就會放鬆警惕,進而言聽計從了,譬如這幾隻···”齊王說著,指了指身旁的幾隻乖巧的白鳥。


    “你將這些,都告訴了孟小雲?”謝婉瑜杏眼圓睜,恨不能撕了他的嘴。


    這些事情,齊王連她都沒告訴,居然全部告訴了孟小雲。


    “唉,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這···怎麽能怪我呢?”齊王悻悻地道。


    “你···還說跟孟小雲清清白白?!”謝婉瑜想想又委屈地哭起來,“你怎麽從來沒告訴我,卻告訴她?”


    “這···夫人你也沒問過啊!你平日裏從來也不來我這個鳥園···”齊王不知要怎麽解釋。


    平時謝婉瑜總說他玩物喪誌,對他養的飛鳥不屑一顧。


    忽然來了個天仙似的妹妹,還總跟在他後麵以崇拜的眼光看著他馴鳥,問這問那的,能不讓人臉紅心跳,傾盡所能相助麽?


    “算了,大姐,”雲深又掃了一眼周圍,向齊王道,“你還借了幾隻靈鳥給孟小雲?”


    齊王府這個鳥園,其實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麵養了不少飛禽,大部分隻是長得好看的普通飛禽,隻有少數的額頭上才有血印。


    “就兩隻!”齊王連忙迴答道,“我這裏都是些和主人失散的無主靈鳥,我尋思著也沒什麽用了···”


    一般靈鳥在主人死後就會羽化消失,但有些主人還在世,隻是失蹤了,靈鳥也就抓瞎了,落到了韓望玉的手裏。


    “怪不得在雁京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誰和安平王孟小雲有來往!她從你這兒借了無主靈鳥,飛書上就不會沾上自己和安平王的痕跡,還怎麽查?”雲深氣得瞪了齊王一眼。


    “那···那要不我將功補過吧。”齊王哭喪著臉道,“我知道那兩隻靈鳥的血印圖案,你隻要派人去雁京依葫蘆畫瓢,就能查到了。”


    “你給我畫下來!”雲深皺眉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隻是雁京現在,聖上都已經在安平王的手上了,查到了又能如何?你這個害人精!”


    “怎麽會?”齊王大吃一驚,“你不是說,是西妃挾持了父皇嗎?怎麽扯上安平王?”


    “西妃她一個女人,又無子嗣,在緊要關頭挾持聖上,不是受人指使是為了什麽?”雲深說完,算了算時間,“今日應該有雁京的飛書到了吧?”


    她估計雁京會封閉幾天消息,待一切穩定下來,就會隨便找一個皇子,說聖上身體不適,由那個皇子監國,實際上朝政則由西妃把持。


    “剛才有一封信來,說是父皇病重···貴妃娘娘所生的十一皇子監國。”齊王歎了口氣。


    十一皇子,今年還不到十四歲。而周貴妃自從上次在長生觀中遭遇妖道一事,身體也是將近油盡燈枯的狀態,想來這背後掌管朝政的,還是西妃。


    “謝家沒事吧?”謝婉瑜連忙問道。


    “這···信上沒有說,應該是沒事。”齊王討好地看著謝婉瑜。


    “你快畫!畫完了將那兩個血印的圖案傳信給郭化,讓他和祖父去查!”雲深又瞪了他一眼。


    這個齊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起來他也不是什麽大兇大惡之輩,但就是總給人當槍使。若沒有他,天下都會太平不少。


    她歎了口氣,也沒再多言。


    “雲深,你來許州城也有一日了,要不要···通知望真?”齊王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個很有誠意的表情,從身旁抓起一隻黑色的靈鳥道,“我的靈鳥可以借你!”


    雲深警惕地愣怔了片刻,又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你了!”


    她現在法力全無,連個千裏蛙都使不出來,的確是無法與韓望真聯係。


    第二日,天氣好了一些,臨近傍晚又下了一場小雨,空氣裏的沙塵也洗滌一空。


    許州城,刺史府。


    此時一隻青色的靈鳥正撲著翅膀,降落在庭院前的架子上,咕嘟咕嘟喝起了水。


    緊接著一隻金黃色的靈鳥也落了下來,擠在同一個架子上,搶著水喝。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從青鳥的翅膀下取出一個封筒來。


    那隻金色靈鳥也不甘示弱,使勁撲騰了兩下,自己抖落出一個封筒來。


    謝林看見這隻金色的靈鳥時有些詫異。


    太子還是第一次給他傳靈鳥飛書呢。


    青鳥傳來的第一封信,是謝楓的傳信,交代了一下雁京現在的情況。


    聖上和皇後娘娘被賀守軟禁在禁宮中,十一皇子監國。


    十一皇子韓望卿今年隻有十四歲,剛封了南王,還未婚配。


    那西雅竟想出一個鬼主意來,要他立自己為王妃,將來即位後便可順理成章地坐上皇後位。


    子繼夫妾,這在北境西涼國不是什麽稀罕事,西雅自己的母妃就曾侍奉父子二人,可是卻把十一皇子嚇得不輕,高燒抽搐了兩日,遲遲不肯下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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