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姓徐的,是姓徐的,是姓徐的……”太叔行雲連著重複了三遍那個男人口中的話,顯然是cpu轉不過來了。


    “姐,你沒聽錯,他是說他姓徐的。”太叔玥蕊體貼地幫姐姐確認她沒有幻聽。


    “他是姓徐的,代表什麽嗎……”太叔行雲茫然地開口道,“就算是姓徐的,也不能搶人家秘籍,也要賠我錢啊……”


    “老子搶什麽秘籍,徐惜梅是我親生女兒,快還給我!”那男人飛上空中後,可能是顧忌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沒有再次向太叔行雲出手。


    “你是徐惜梅的親生女兒,噢,徐惜梅是你的親生女兒。”太叔行雲好像聽懂了,但又還是沒懂,“那你殺她幹嘛?”


    “哪個做老子的不打孩子!”他釋放出靈氣,身周形成一定的威壓,“快把我女兒還給我,我家的事外人憑什麽摻和。”


    “哦……你肯定是撒謊騙人的!哪個為人父母的把女兒打飛的?”太叔行雲也被母親打過,但都是用戒尺打手掌的程度,眼前這個人直接把徐惜梅揍穿牆,還說自己是徐惜梅的生父,那肯定是想騙自己交出徐惜梅,實際上是犯罪團夥的謊話而已!


    對,以自己聰明的頭腦,這個分析才符合邏輯!


    不會有錯的,她前些日子去凡間執行任務殺邪修,就有邪修騙她說那些孩子是他們的親生孩子,還不是被自己拿下,屍骨都堆了好幾個黑袋子了。


    想騙自己,下場隻有死!


    咳咳,當然,自己是剛不過金丹期的修者的,不過,拖到學院的老師趕過來還是可以。


    試試看香吧,剛才沒有躲避他的直拳,就是為了在他身上撒香粉來著,此時應該快起效了。


    就算他是金丹期,假如他沒有修過神魂的話,也有幾率中自己的幻術。


    嗯,太叔行雲右手背在背後,中指動了動,拉扯了一下那根無形的,連著幻香的靈氣線,確認了那片香粉還留在那男人身上。


    徐惜梅陷入昏迷,她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見了她的一生。


    有一次自己修習輕功時手摔骨折了,跟媽媽說,媽媽罵自己裝病,說大家都是女人,你跟我玩什麽心眼?以為我還不知道你?


    還說自己總是跟姐姐雌競,總是吵著要姐姐的東西,比如姐姐的亮銀弓,還有姐姐的寶壺,漂亮衣服。


    媽媽總是跟爸爸說自己,她說,她心思重,是個綠茶婊,當麵一套背麵一套,背後欺負姐姐對姐姐很兇,人前裝乖。


    媽媽喊姐姐寶寶、乖乖、妹妹,喊自己“她”,或者徐惜梅。


    她站在那裏,小時候的她在哭,媽媽在罵,姐姐在笑。


    有什麽東西好像不重要了。


    此身明了重要嗎?


    讓他們知道真相重要嗎?


    他們不知道真相嗎?


    他們不知道他們隻給姐姐買東西,妹妹什麽都沒有,他們不知道是姐姐先罵妹妹,妹妹才還嘴的嗎。


    畫麵一轉,她又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場景,父親在喝茶,母親在澆花,姐姐跑過去抱著母親,要母親抱抱。


    在他們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個小女孩,站在一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走,又能走到哪裏去呢?


    外麵沒有床可以睡覺,也沒有別人給小女孩提供飯吃。


    徐惜梅想給小女孩出個主意,她走上去推推小女孩的背部,想讓她也去跟媽媽撒嬌。


    就像姐姐一樣。


    小女孩果真被往前推著走了兩步,剛到母親身後,還沒開口,那母親正好轉過身子來。


    雙眉一皺,“嘖,你擋在這做什麽?”


    小女孩退迴來了,她麵對著牆壁站著,沒人罰她站,她可能隻是不想看見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吧。


    好沒意思。


    她聞到一股香氣,順著這股香氣走去,走著走著周圍的景物變化,變成了純白的一片,天地間什麽都沒有了,隻有她,和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的眼型是桃花眼的,就是比較圓形,內外眼角有點細尖,但這雙眼此時半張,確切地說是大小眼。


    雖然這雙眼睛沒有眉毛,但很明顯地傳達出一種挑眉,不理解和不耐煩的意思。


    過了一會,那雙眼睛的眼轉轉動,看向了旁邊的地方,徐惜梅順著看過去,那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扇門。


    隨後那眼睛就再也沒看過她了,看著遠處不知道何處,像是對她失去了耐性一樣。


    徐惜梅不想走進那扇門。


    她不知為何能確信,走出那扇門之後,又要麵對現實中的一切。


    又要麵對不公平和被欺負,現在的自己有什麽力氣去反抗。


    就算掌握了未來的信息,這幾個月通過擺攤和投資,賺了一點錢,鋪墊了一下路,可如何平安地度過煉氣期,踏上征服星海的飛船。


    好累。


    她躺下,任由時間過去,直到不知何時那扇門竟悄悄接近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門,穿過了她。


    她便從現實中醒過來了。


    “她醒了。”是女性的聲音。


    睜眼,眼前是一個有著一雙憐憫眼睛的女子,徐惜梅調動記憶才想起,她是薑希仙。


    那雙憐憫的眼睛裏有光,水潤,眉眼微蹙著看著自己,好像很擔心很心疼的樣子。


    這是第一次她從別人眼中看到這種目光,更是第一次被這種目光注視著。


    身上覆著軟軟的白被子,是自己的床。


    房間裏有不少人在講話,側頭望去全是同屆的學生,他們在爭論著什麽,聽薑希仙說自己醒了,往這邊看了一眼又繼續他們的爭論。


    “行雲,人家受傷都這麽嚴重了,就別找她要錢了吧,被親生父親打成這樣怪可憐的。”姬湯著急地說道,攔著太叔行雲跟床中間的路。


    “我相信行雲不是真的為了要找他們賠錢,隻是借著要賠錢的理由,讓徐家整個家族注意到她家的情況,這樣他們家族內部長老有人出手管理才行,不然咱們現在趕走她父母一次,下一次呢?”薑連山分析道。


    “我就是要找他們賠錢,不管是徐惜梅也好,還是她父親也好,無論誰賠給我,總是要賠的!”太叔行雲氣焰高漲,為表氣勢還加了一句,“讓他們賠個傾家蕩產!”


    “可你防盜陣也不值幾個錢呀……”姬湯撓了撓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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